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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春色满园狐不归-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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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九瑟蹙眉拍了拍他的肩,又是一声叹息:“小白,若是他说话也像你这般明明白白,直直爽爽便好了。”     
  像小花狐狸那般说句话也得九曲十八弯的,到底是不嫌累。     
  白潋一手不着痕迹地覆上她的手背,柔和关切地问道:“哦?瑟瑟口中的他,指的可是不迟上仙?”     
  狐九瑟点点头,方欲说话,却眼尖地望见白潋手背上划了几道抓痕,伤口虽不深,却也是血迹斑斑。慌忙执了他的手瞧了瞧,问道:“小白,这伤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为何要伤你?”     
  白潋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眉间微微皱起,“不碍事,适才我去探望姐姐,不小心被她所养的那只猫抓了一把,想是那时被伤到了。”     
  说罢,便抽回手拢入袖中,眸底明明灭灭看不得清晰。     
  又道:“瑟瑟不说我倒还未察觉,你如今一说,我道觉着这伤口有些疼痛。我便先回屋里去上一上药,瑟瑟你也回房去歇息罢。”     
  狐九瑟点头应了,目送白潋的身影入得房内,自己才慢吞吞地迈着步子回房。     
  适才走入房内,掩好房门,但觉身后一缕紊乱的气息直冲她而来。腰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强硬搂住,连拖带抱地将她带至床旁,往床中一扔。紧接着一个颀长身影便俯身下来,手臂支在她肩膀两侧,目光居高临下地将她望着。     
  狐九瑟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到呆怔,竟也忘了尖叫。待见得那双灼灼桃花目时,思绪稍稍回神,“咦?小花狐狸,这般晚了,你不在自己房内睡觉,跑到我房中来做什么?可是有甚事情?”     
  房中并未有烛火,只些许幽幽萤光自窗棂间洒入。她不闻花不迟出声回答,却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逐然靠近。忽觉二人现下的姿势太过暧昧,便扭了扭身子,小声道:“小花狐狸,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花不迟微挑眼角,二人的面颊紧紧贴于一道,他将嘴凑到她耳边,如细语呢喃般低低道:“你是孤身一人?嗯?~”     
  狐九瑟撅嘴不满道:“你今日总陪着那阿绍美人,我可不是孤身一人么?”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倒有几分哭笑不得。沉默了片刻,他直起身子定定地望着她,似欲将她看透,“瑟瑟,你今日便是因着我与她游湖不开心了,是么?你告诉我,若今日并非是阿绍姑娘,而是其他什么姑娘同我一道游湖,你可是也会不开心?”     
  狐九瑟斟酌一番,面颊微红,口中胡乱嗯了一声,又闭上眼如豁出去了般急急道:“我……我心中欢喜你,自是不愿瞧见你与其他女子一道的。”又睁开眼怯怯地望着他,“我……我已明白到底何为欢喜了,你却是明不明白我的话呢?”     
  花不迟眉间瞬时舒展开来,双目中如有灯火通明,满目喜色。他伸出手掌抚上她的面颊,指腹轻轻蹭着她柔软细嫩的肌肤,喟叹道:“瑟瑟,你可知道,我等你这一句话,等了几千几万年。幸好……幸好仍是让我等到了。瑟瑟,我从前不欲对你明说,是因着你年纪尚小,对情事不甚了解,我不过是怕吓着你……”     
  顿了顿,他继续道:“瑟瑟,我爱你……我不求你能像我爱你这般爱着我,我只求你每日多爱我一点,勿要再让我患得患失,可好?”话音才落,便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收回手臂身子侧翻,便使得她趴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刻,万籁俱寂,天地间仿若只余下他二人。     
  狐九瑟满面羞红,侧耳听着花不迟胸中似有潮汐起伏澎湃,脑中忽而记起一事,蜷了蜷小指,伸到他面前,期期艾艾道:“嗳……小花狐狸,我……我曾与少觅……”     
  花不迟握了她的手,勾了勾唇角,笑道:“瑟瑟指的可是那根红线?无妨,不去理会它便是。”     
  他的唇缓缓落在她发心,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狐九瑟却追问道:“当真无妨?”     
  花不迟失笑,“瑟瑟,若我猜得没错,这红线怕是并非月老所给,而是你自己顺手牵羊所取的罢?”     
  “嗳?你怎的知道?”     
  他又是一笑,“若真是如此,便是无妨了。”     
  狐九瑟虽是想不明白,然见他这般笃定的模样,却也安了心。趴在他胸口忖了忖,又道:“小花狐狸,待满月宴毕咱们便离开罢,我不喜欢这里。”     
  花不迟垂眸望着她,满目柔情荡漾,似有无限欣喜满足蕴于其中,道:“好,听你的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晕,一说要吃了瑟瑟,童鞋们倒一个个都蹦跶出来了,让俺好深欣喜呐~   
                  第 34 章 
  丧钟鸣,哀声起。     
  凡人总道世事难料,便难免怨天尤人。仙人虽有得法力,却亦不过是个人而已。沧海桑田反反复复,而我们不过是其中一粟。再是高深的法力又能如何?亦逃不出六道轮回,天命所指。     
  洞庭府邸,满院的大红丝绸被尽数换下,转而由成片的素白色所替代。原本一场好端端欢欢喜喜的满月宴,因着洞庭水君在前一夜突然暴毙而作罢。前来赴宴的仙家换下喜庆衣裳,套上素衫,却是成了奔丧。     
  狐九瑟与花不迟默默站在一旁,见阿绍身披麻衣面色怔忡浑浑噩噩,她不由叹了口气,几分同情几分怜惜,“小花狐狸,这洞庭水君瞧着也不像是个坏人,却是与哪个结了仇,引得自己丢了性命呢?”     
  那洞庭水君突然暴毙,原是被妖物吸尽了灵力而亡。     
  花不迟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抚了抚她的脊背,轻声道:“瑟瑟,不管是何人害了水君,你与我亦不得插手此事。待丧事一完,我便去向水君夫人与阿绍姑娘告辞,你我即刻便回青丘去罢。”     
  狐九瑟皱皱眉,“阿绍好生可怜,小花狐狸,我们不留下来帮帮她么?”     
  花不迟望着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眸中神情如风中火烛忽明忽暗,“瑟瑟,我知你素来心肠软。然此事却是洞庭府的私事,你我还是不插手为好。况且,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便好,他人伤心难过,他人生死,又与我何干?”     
  狐九瑟稍稍仰面,便跌入一双灼灼明眸之中,眼角镌着一丝淡淡的倨傲与一些无法看透的莫名情绪。她微微蹙紧眉间,不解道:“小花狐狸,你怎能这般说呢?洞庭水君死得不明不白,难道你就……”     
  “瑟瑟!”花不迟启口打断她的话语,表情稍显急躁,“瑟瑟,你可知水君夫人怀中所抱的是何物?”     
  狐九瑟侧眼望了望面无表情神色漠然的水君夫人,道:“她怀中抱着的,不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黑猫么?”     
  花不迟叹了口气,撩开她额边乱发,顺势凑过脸去,在她耳边小声道:“夫人怀中所抱的,怎会是一只普通的黑猫呢?瑟瑟你瞧仔细些,耳尖纯白,眸色银蓝,四爪呈灰黑色,可是书中所描绘远古魇兽的模样?”     
  狐九瑟大吃一惊,视线不由又望了过去。那魇兽似是察觉到这厢异样的目光,微微眯了眯眼,脊背稍稍拱起端着一副万分戒备的模样。她慌忙收回视线,却仍是被那魇兽冰冷凛冽的目光逼视地后背发凉,额间冒出几滴冷汗。     
  花不迟眉眼绷紧,侧身将她挡于身后,低低道:“瑟瑟,那水君夫人怕是不简单,你我还是早些离去为好。”     
  狐九瑟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方欲作答,却被踉跄着奔过来的阿绍一把推开,往后趔趄了几步方才站住。阿绍美目含泪,面容楚楚,双手紧搂着花不迟,小声抽泣道:“不迟,你定要帮我查出究竟是谁害了爹爹!”     
  花不迟惊了惊,却即刻回过神来伸手欲将她扯开,奈何双臂被她紧紧箍住动弹不得,便只好捻了个诀抽身而出。掸掸衣袍,眼角微微勾起,已有了三分冷意,“还望阿绍姑娘自重才好。”     
  狐九瑟傻怔怔地望着二人,此时终得回转神来。蹭蹭迈步往他身前一站,怒瞪着双眼指着阿绍道:“阿绍姑娘,你若再胆敢调戏小花狐狸,我便将你丢入丑男堆中去,让你日后生一堆的丑娃娃!”     
  这算是哪门子的威胁?花不迟眼角抽动,然心中却是十分受用。     
  阿绍满目震惊地将她望着,万分委屈地唤道:“姐姐……”     
  狐九瑟又是一跺脚一皱眉,不悦道:“我爹爹娘亲统共不过生了我这个女儿,你却是我哪里来的妹妹?!”     
  花不迟刷地展开纸扇,躲于扇面后偷偷一笑。     
  阿绍被她噎地说不出话来,便扭着手指垂首立在那厢,模样娇羞动人惹人怜爱。狐九瑟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却更是无名火大,欲再斥责她两句,却只觉耳畔一阵清风拂过,直直伸出的手指已被人轻轻握在了手中。     
  “瑟瑟……”白潋须臾间已出现在众人眼前,眉眼温和地朝她盈盈一笑。     
  花不迟看着他的手眉间一皱,不着痕迹地将狐九瑟的手腕一握,拽了一拽,又往怀中一揽,望着白潋似笑非笑道:“这位仙友不是在聚妖山中与瑟瑟困与一道的那一位么?怎的,今日也来祭奠水君?真是有心了。”     
  白潋微微一笑,道:“不迟上仙误会了,小仙白潋,水君夫人乃是小仙的姐姐,小仙已在洞庭府中住了好几日,亦与瑟瑟见过面了,只可惜那时不迟上仙恰巧不在。”     
  花不迟淡淡瞟了狐九瑟一眼,望着她弯唇一笑:“哦?这事瑟瑟倒是未曾向我提起过,原来瑟瑟与白潋仙官熟稔得很。”     
  狐九瑟本想点点头,却在瞧见他煞人的目光时连连摇头:“不熟不熟,一点也不熟!”     
  娘喂,这个绝招便是传说中的“用眼神杀死你”么?……再者,那一晚小花狐狸明明见着了小白,如今却为何假装未曾见过呢?     
  白潋笑容黯了黯,望着狐九瑟颇有几分不解几分黯然,清亮的眸中蒙着一层白雾,唇角边的弧度渐然褪去。顿了顿,方又低声道:“瑟瑟,不迟上仙,阿绍年幼不懂事,你们莫要放在心上。”     
  他好声劝解,阿绍却是全然不领情。一张本娇怯怯的面容陡然冰封三尺,望着白潋冷冷道:“你莫要假惺惺!你与那女人不过是一路货色,不知对我洞庭有何图谋!如今爹爹已不在,你们莫要以为我洞庭无主!即便是我死,亦不会让你们二人得逞!”     
  白潋眉间一个起伏,苦笑道:“不管阿绍你信不信,我与姐姐并非歹人。”     
  阿绍敏感地抓住他话语中字眼,忽然尖叫一声,伸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狂乱道:“歹人?!不错,你二人就是歹人!爹爹死于非命,说不准……说不准便是你二人所为!你们为何要害我爹爹?!为何?!”     
  “够了!”     
  这厢正争执不下,冷不丁一声低喝穿插而入。     
  狐九瑟与花不迟望眼看去,前来吊唁的仙友已走得三三两两,而那原本坐于主座之上的水君夫人,一手搂着魇兽站于众人不远处。一双略显淡漠的双眼冷冷地盯着众人,面上看不出丝毫丧夫之痛。     
  “怎的,阿绍怀疑是我害了夫君?”水君夫人上前两步,淡淡道。她怀中的魇兽目光冽洌地注视着众人,却因着她轻抚脊背而稍有放松。     
  阿绍身子一抖,往花不迟身旁缩了缩,却仍是直视着水君夫人,“我爹爹究竟是为谁所害,我定会查清!若不是你便是最好,若当真是你,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二人!”     
  狐九瑟闻言蹙了蹙眉,转眼望向白潋,目光中隐着三分深思。     
  白潋身形一僵,心中似是生出若有似无的些许无力绝望之感,面上却是落寞地笑了笑,直视着狐九瑟问道:“瑟瑟,若我说我与姐姐并非歹人,水君亦不是为我们所害,你……信不信我?”     
  声音中带着几分隐隐的期盼,目光逡巡在她脸上似欲将她看透。     
  狐九瑟心中莫名一软,点点头方欲出声,却被花不迟一把抓牢了小臂,将她拖至他身后。闻得花不迟又淡淡开口,说道:“白潋仙官,你与水君夫人并无害水君,光是瑟瑟相信却是没有用。况且我二人不欲插足此事,还望二位见谅。”     
  水君夫人此时方才抬眸将花不迟与狐九瑟淡淡一扫,又转眸望着白潋,目光说不出地奇怪。     
  阿绍又闻二人欲走,当下又急了,不管不顾地拽住花不迟的衣袖,凄凄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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