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微笑的女人-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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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苦艾酒,还有拿笔和纸来!”
大个子保尔长时间地思索着,嘴巴紧闭,一副凶恶的表情。然后他低声地说:“这样,是的,她会中计的……既然她爱他,她会上当的……我就会抓住她,她会屈服的。”
沉默了一会,他问道:“遗憾的是我没有他的字迹,你呢,你也没有吗?”
“没有。但是,我有一封库尔维尔的信,是从中二楼办公桌上偷来的。”
大个子保尔的脸露出了喜色。他研究了字体,抄写了一些字,专心写大写字母,然后拿了一张纸,在上面急匆匆地潦潦草草地写了几行字,最后署了库尔维尔的名字。
在一只信封上他以同样模仿的字体写了地址。
“多少号?27号。好,现在听我说,合乎逻辑的情况是拉乌尔和克拉拉两人分头出门,拉乌尔先出门,然后克拉拉去散步。拉乌尔出门一个半钟头后,你坐车到小屋门前,按门铃,有人给你开门,你装出激动的样子,让人把这封信交给小姑娘。你把信看一看。”
索斯泰纳看了一遍,但摇了摇头。
“地点选得不好。约会地点在伏尔泰堤岸,多蠢!她不会去的。”
“她会去的,因为她思想上没有防备。她怎么会料想到我选的这个地方是为她设下的圈套呢?”
“好吧。但戈尔热雷怎么办?戈尔热雷可能会看见她,也可能看见你。”
“你说的有道理。你把另一封信送到邮局里去。”
他在纸上面写道:“大个子保尔和他的朋友们每天聚集在蒙巴那斯的小酒吧喝开胃酒。”
他解释说:“戈尔热雷会去那里的。他会立刻进行调查,调查结果这情报属实,他就会在那里守候我们。我们当然以后就要到别的地方去碰头。你去通知其他人。”
大个子保尔离开了。索斯泰尔用过午饭后就又去执行他的警戒任务了。
拉乌尔和克拉拉在屋前花园一角呆了四个多小时。天气热得沉闷,而他们在一棵接骨木树枝的遮阳处安静地窃窃私语。
拉乌尔在要出门前,注意到了什么,他说:“漂亮的金发女郎今天有些伤感。有什么不开心的想法?还是有什么预感?”
“自从我认识了你以后,我不愿再相信预感。不过当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很忧伤。”
“我们只分开几个小时。”
“这已经够长了。而且你的身世……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神秘!”
“你要知道我的身世,只须让我先听听坏女人的故事!”
过了片刻,她口答道:“不要。我宁愿不要知道。”
“你这样是对的!”他笑道,“我也是,我宁愿不知道我所做的事。但是我有一种该死的清醒能使我看清一切。亲爱的,回头见!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待在家里的。”
“那你也不要忘记你答应我不到堤岸那边去冒险。”克拉拉压低了声音,又加上一句:“实际上,就是这件事困扰了我……你所冒的险……”
“我从不冒险。”
“不。当我想象你在这房子外面的生活时,好像看见你处在那些向你扑来的歹徒和怨恨你的警察中间……”
她充满情感地吻了他,然后一直陪他走到栅栏门边。
“我的拉乌尔,你要赶紧回来!只有一件重要的事,这就是待在我身边。”
她坐在花园里,尽量想读点什么或对刺绣品感点兴趣,但她焦虑不安,干什么都没心思。
5点半钟敲响了。
突然有汽车停下来的声音,这使她冲到窗前。是有一辆汽车停在栅栏门前。有一个胖胖的司机从车上下来并按了门铃。
她看见随身男仆穿过花园,回来时手里拿了一封信,他仔细地看了看信封。
仆人上了楼,敲了门,递上了信。
“摩洛哥林荫大道27号,克拉拉小姐。”她念道,马上打开信封并读了起来。一声叫喊在她的喉咙口哽住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去……我去。”
仆人在旁边注意到了这情况,便说:“我提醒夫人,主人他……”
仆人也毫不迟疑地看起信来,信中这样写道:“小姐,主人在楼梯平台上受了伤,现在躺在中二楼他的办公室里。一切都好,只是他请您来一趟。库尔维尔。”
字迹模仿得非常逼真,连熟悉这笔迹的随身男仆也没想到要阻止克拉拉出去。况且他又怎能留住她呢?
克拉拉套上一件衣服,奔出院子。她看见了索斯泰纳那张温厚的脸,询问了他,但还没等他回答就钻进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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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争
克拉拉一秒钟也没想到这中间可能有阴谋。拉乌尔受了伤,也许已经死了,除了这个可怕的现实,其他什么都不能思考。即使想到去伏尔泰堤岸对她来说是有危险的,但她也会觉得无关紧要,如果拉乌尔不在世了,她被抓,被投入牢房,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眼前出现了塞纳河岸、房屋、街道、行人,而这一切都移动得太慢,她不时地对司机嚷嚷:“快点!赶紧!再快点吧!”
索斯泰纳把他那张和蔼、亲切的胖脸转向她,似乎在说:“放心吧,我的小夫人,我们到了。”
的确,他们到了目的地。克拉拉从车上跳到人行道上。司机拒绝收她给的钱。她就把纸币扔在座位上,自己径直朝底楼的前厅奔去。她没有看见女看门人,迅速地上楼去,心里为四周如此寂静,而且不见任何人来迎接她而感到惊奇。
在楼梯平台上没见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这一切使她感到意外,但没有任何事能阻止她以一种疯狂的激情奔向恶运。
房门半开着。有一只手伸到她的脸上,目的是找到她的嘴,把团成一团的方围巾塞进去,而另一只手则抓住她的肩膀,粗暴地推推揉揉,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脸朝着镶木地板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瓦勒泰克斯平静地插上保险销,把身后的客厅门关上,然后弯下身来看躺在地上的女人。
克拉拉并未昏迷。她很快地从麻木中清醒过来,立即明白这是个圈套。她睁开了双眼,恐怖地看着瓦勒泰克斯。
瓦勒泰克斯面对着这个陷于绝望境地的女人,不禁放声大笑起来。这是她从未听见过的笑声,笑声里包含着残忍。
他把克拉拉扶起来,让她坐在无靠背和扶手的长沙发上,这和那张大安乐椅是唯一保留下来的、可坐的地方。随后,他打开了相连两个房间的房门,说道:“房间都空着,套间门关上了。没有人能来救你。克拉拉,即使你的情人也不能。他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还无能为力,因为我让警察去跟踪他了。所以说,你完蛋了,而你知道你该怎么办。”
他重复道:“你知道什么在等着你?”
他把一扇窗的帘子拉开。汽车还停在那里。索斯泰纳站在人行道上进行监视。瓦勒泰克斯又冷笑了:“我们四周都有人守卫,并且守卫得很好。这一个小时里,我们会不受干扰。而在一个小时里可以做很多事情、很多事情,不过我做一件事就够了。然后,同意的话,我们就一起出门。我们的汽车就在下面,我们还可以乘坐火车,这将是美好的旅途生活……这说定了?”
瓦勒泰克斯向前走了一步。
克拉拉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她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想使这双手能保持不动,但它们仍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瑟瑟抖动,她的双腿和既发烧又冰冷的躯体也都在发抖。
“你害怕了吗,嗯?”他问道。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怕死。”
“不,是怕将要发生的事。”
她摇了摇头:“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会的,”他说,“会发生我一心想要干的事。你想起我们之间第一次,以及此后我们在一起时所发生的事……你不爱我……我甚至可以说你憎恨我。但你是最软弱的人……于是,疲劳战,你疲乏不堪了……那时就……你回想起来了吗?”
他又走近了一步,她在沙发上往后缩,双手推着他。他嘻笑着说:“你在作准备……就像以往一样,那好,我不要求你同意,相反……当我吻你时,我更喜欢用武力,好久以来我已丧失了自尊心……”
克拉拉站了起来,立在长沙发上,又跳了下来,躲到扶手椅后面。在一张桌子打开一点的抽屉里,很随便地放着一把手枪。她想去拿这把枪,但来不及了。她只得在房间里逃命,跑呀跑呀,差点摔倒,最终还是被一双可怕的手抓住了。这双手马上掐住了她的喉咙,使她全身的力气顿然消失。
她的双膝弯了下去,仰天摔在长沙发前,曲着身躯,她感到她即将失去知觉……
但这双可怖的手松了一下,前厅的门铃响了。这铃声的微弱回声长时间地在房间里回荡。大个子保尔侧耳细听。但没听见什么声音。保险销已插好,有什么可怕俏呢?
他正想再去抓他的猎物时,他的目光被一片在两扇窗户中徐徐出现的亮光所吸引,他愣住了,目瞪口呆,弄不懂这脱离现实的奇迹怎么会发生的。
“他!……他!……”他极其不安地嘟哝道。
这是一种幻觉吗?还是一场恶梦?他在一个像电影银幕一样发亮的屏幕上看见了拉乌尔心花怒放的脸。屏幕上的这个先生转动着双眼,脸上浮现出喜悦、舒坦的微笑,他好像在说:“是呀,这是我。可能迟到了一会儿,但还来得及。我来了。”
听到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推门的声音……瓦勒泰克斯感到恐慌了,他站了起来,朝四下张望。克拉拉也在听,但她脸上的肌肉开始放松了。
门被打开了,不是被一个侵犯者猛烈地撞开的,而是被一个回到自己家里的人平静地打开的。这个人回到这里觉得很高兴,他走近了瓦勒泰克斯,既不感到拘束也不作提防,并随手关上了发亮的屏幕。他对他的对手说:“不要有这种要上断头台的样子。这也许是你的命运,但目前,你没有任何危险。”
然后他对克拉拉说:“小姑娘,这就是不听拉乌尔话的结果。有先生给你写了一封信,是不是?拿来看看。”
她递给他一张揉皱了的纸,他朝上面写的字瞥了一眼,然后说:“这是我的错,我应该预料到这一招。这种圈套是惯用的手法,没有一个恋爱着的女人不会冒冒失失地钻进去。不过,小姑娘,你不用害怕了,现在他只是一只迟钝的阉公羊,我想他不会冒险进行一次新的搏斗吧。瓦勒泰克斯是不是这样?我们都变得理智了,对吗?理智。你把你的司机留在堤岸边了?你的司机长了一副特别的面孔,我马上就认出他是今天早上把车停在摩洛哥林荫大道上的那个家伙。”
瓦勒泰克斯尽量想从他的慌乱中恢复平静,但拉乌尔的嘲笑更激怒了他。他握紧双拳,皱着眉头。这更促使拉乌尔继续说道:“说真的,老兄,你应该反抗才对。可是你目前还不习惯。下面我们只是来个简单的手续:非常轻并且对你十分尊重地把你的手脚捆绑起来。然后,我会打电话给警察局,而戈尔热雷探长就会来取货。你瞧这计划是不是有点孩子气?”
瓦勒泰克斯越听火气越大,而克拉拉几乎都要笑了。面对这种滑稽可笑的处境和在这个女人面前所受的耻屏,瓦勒泰克斯决定反击了。
他坐在扶手椅上,脚敲打着地板,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那么,你决定把我交给警察?在蒙马特尔酒吧,然后在蓝色娱乐城,你都曾试过。好吧,但我不相信你会成功。不管怎样,你必须确切知道你的成功会带来什么结果。特别是克拉拉,她应该知道这件事。”
他回过头去看克拉拉,她坐在长沙发上,更安静了,但还是有些紧张、忧虑。
“你说吧,老兄,”拉乌尔说道,“继续你的小故事!”
“对你来说也许是小故事,”瓦勒泰克斯说,“但对她来说是很有分量的。你瞧,她在听我说哩。她知道我这个人从不开玩笑,也不愿夸夸其谈。只说几句话,但说话算话。”
他弯下身子向着克拉拉,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侯爵是你的什么人吗?”
“侯爵?”她问。
“是的。有一天,你对我说过他认识你母亲。”
“是的,他认识她。”
“那时我猜想你对真实情况有些怀疑,但提不出任何证据。”
“什么样的证据?”
“好,不必转弯抹角。那天夜里你上代尔勒蒙家寻找的东西,就是证据。不过,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