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狂精心布置的死亡游戏:诡屋-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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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迪逼近斯图尔特，伸手想抢回那把猎枪。“他可是说真的，斯图尔特。我们不能这样瞎晃荡——”
斯图尔特拉了一下枪栓，将猎枪的枪口对准了兰迪的胸口。
兰迪在惊骇之下前后左右地躲闪起来。“嘿！你这是干什么？”
斯图尔特又将枪口对准了兰迪的头部，说：“他不是只要一具尸体吗，嗯？这具尸体也许就是你。”
兰迪急忙蹲下，然后被斯图尔特的枪驱逐得在地板上又爬又滚，逐渐后退。但是斯图尔特的猎枪一直跟随着兰迪的每一个动作，一边发出邪恶的吃吃的笑声。
“好呀，”斯图尔特低沉地说：“在地上爬呀，蠕动呀。这就是本该属于你的地方！”
杰克此时迅速地判断了一下形势。兰迪就趴在杰克和斯图尔特之间的地板上，这让杰克和斯蒂芬妮——此刻斯蒂芬妮正紧紧地挨着杰克——离斯图尔特的枪也只有一步之遥。“斯图尔特，你别这样……先放松一下。”杰克说。
然而斯图尔特的眼睛和枪口依然紧紧地盯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兰迪。“别担心。这个废物一点儿也没让我觉得有什么麻烦的。”斯图尔特转而对着兰迪说：“你说呢，是不是？”
莱斯丽悄悄贴近了贝蒂，轻声对她说：“贝蒂，你能跟他说说吗？”
贝蒂却只是高举着油灯，模样像是被催眠了一样。
“是不是啊？”斯图尔特咆哮着问兰迪。
“不，不。”兰迪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贝蒂，”莱斯丽再一次恳求贝蒂，“你做点什么吧！”
贝蒂看了一眼莱斯丽，然后开口对斯图尔特说道：“斯图尔特，你别在这里添乱了。”
莱斯丽退了回去，心中十分震惊。杰克试图读懂贝蒂的眼神，但是那女人半疯癫的眼神让他很迷茫。
“都举起手来，背靠墙站过去，你们几个。”斯图尔特低声说。他用枪对着他们挨个儿指了一圈。
“什——什么？”杰克从别人的脸上也看到了和自己同样惊愕的表情。他举起了双手，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斯图尔特，这是为什么？”
“背靠墙！”
莱斯丽帮助兰迪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杰克领着斯蒂芬妮，站到了隔开门厅和餐厅的那面墙边。杰克用自己的身体将斯蒂芬妮挡在了后面。他们一时间像是等待执行死刑的逃亡者。
“斯图尔特，我可不想让你把这墙给毁了。”贝蒂抗议道。
“闭嘴！”
贝蒂立即噤声，站在斯图尔特身边。
斯图尔特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把他们挨个儿看了一遍。“你们是我见到过的最可怜的一群罪人。跑到这里来，毫无规矩，就像这里是你们自己的家一样。一个个都道貌岸然得很，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内心隐藏的秘密。肮脏的无神论者！但是你们都是有罪的！有罪的！”
莱斯丽用她自觉最为抚慰的专业口吻说道：“斯图尔特，也许我们应该向你道歉——”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胡乱的扫射声，振聋发聩的爆炸声，夹杂着莱斯丽的尖叫声。斯图尔特打烂了莱斯丽头部上方的那块墙皮。莱斯丽缩成一团，举起双手求饶。兰迪拽着她，否则她已经顺着墙瘫软下去。斯蒂芬妮瘫在地上，紧紧抱着杰克的大腿，几乎要将杰克拽倒。
“嗯，你果然把墙打坏了。”贝蒂发着牢骚。
斯图尔特再次拉了一下枪栓，说：“站起来。”
杰克帮着斯蒂芬妮站起身来，然后一直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杰克的心狂怒地跳动着，以至于他的太阳穴都在剧烈跳动。
斯图尔特的枪口对着他们几个人扫来扫去，完全是一副杀人狂的模样。他朝着门口那辆卡车狠狠地用脑袋示意了一下，说道：“我们对那个杀人魔很了解，比你们了解的多。所以我们知道，是你们给我们带来了麻烦。你们把麻烦带到这儿来，就像狗把跳蚤带进来一样。”
“但是我们求之不得地想离开这里啊，”杰克说：“你就让我们走吧，那样——”
“走？你以为他会放任何人离开这个屋子吗？你们哪儿都去不了，直到老怀特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但是你还没明白吗？他想要的，就是让我们大家互相伤害。”
“那又有什么不对呢？”
兰迪看着贝蒂说：“贝蒂，你清楚我们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兰迪向斯图尔特示意了一下，说：“那你告诉他。”
贝蒂看着门口那辆卡车，问道：“告诉他什么？”
“贝蒂。你难道傻了吗——”
这句话让贝蒂真正面对他们了。她冰冷的目光像剪刀一样，剪断了这句没说完的话，“你想让我说些什么，聪明的孩子？想让我说，就做些我们想做的事情吧，是吗？”她看着杰克，“想让我说，生活本身就是个大玩笑？”
“不……”斯蒂芬妮哭了出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贝蒂伸出手去，撩起斯蒂芬妮耳后的一缕金发。她又说：“或许我们只是应该唱首歌，然后让这些麻烦都走开。”斯蒂芬妮放开了杰克的手，弯下身子，开始干呕。
“贝蒂，”莱斯丽说，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们都是人，我们是可以理性一些的。”
“人？”贝蒂看上去似乎很受伤，“亲爱的，可这就是人干出来的事情啊。”
斯图尔特抓住贝蒂的衣角，将她猛拉了过去。“你的话已经说得够多的了。我们还得为我们自己打算呢。”
“就跟我还能为什么别的事情打算似的。”贝蒂低语道，走过去挨近了斯图尔特身边。
“但是你们不需要都那么担心，”斯图尔特说，“只是要你们当中的一个。”
诡屋 第三部分
杰克很仔细地看着斯图尔特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哪怕是最细微的提示，表明这只是他的一种欺诈，一种诡计，抑或只是个玩笑也好。但是斯图尔特的眼光显得很呆滞，眼球里的红色血管扩张着，眼神倒让杰克觉得似曾相识，原来那很像那个地狱般的家伙的眼神——当时杰克透过屋子后门的窗户，看见那家伙的眼睛从金属面具中露出来。
斯图尔特并不是在欺诈。
斯图尔特用枪对着墙上摆了摆，说：“你们都走。到厨房去。”
贝蒂向通往厨房的走廊挪了过去。她高举着油灯，为他们照路，其实她自己的影子就已经挡住了大部分的光，因此走廊十分昏暗。杰克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大家都跟随着贝蒂往前走，同时都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以免再招来毫无原因的扫射。他们排成一队，跟在贝蒂后面，最前面是杰克，然后依次是斯蒂芬妮、莱斯丽和兰迪，每个人都举着双手。斯图尔特笨重地走在最后，依然端着猎枪。
杰克有意走得很慢，他希望其他人也都是在这样有意识地搜寻走廊、门口和任何可能的藏身之处，好抓住一切机会逃跑。杰克注意到，如果就从走廊逃跑的话，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暂时容身的——厨房，餐厅，楼梯间，客厅。到时候斯图尔特不可能同时对付得了他们四个，而且黑暗也可以帮他们的忙。
但是那时候斯图尔特完全可以杀掉他们其中的一个，如果他动作快的话，杀掉两个也有可能。其实他也有可能杀掉三个，甚至四个都干掉，要是他们后来找不到可以逃出这个屋子的通道的话。
杰克一直在跟着贝蒂走，同时在张望，在期盼，在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他们走到了厨房，斯图尔特在背后用猎枪戳了戳他们。
“贝蒂，”斯图尔特的说话声总是隆隆的，“打开那个放肉的冷库。”
斯蒂芬妮大口喘着气，开始大叫起来：“不……不！”
斯图尔特用猎枪狠狠戳了她几下，然后用枪赶着她朝前走。
贝蒂沉默不语。她只是一直板着脸看着他们，还有斯图尔特，然后她走到厨房的那一边，拉开了一扇厚厚的木门。一团冷气从那扇门里冲了出来，在厨房的地板上滚滚前进。
“不——！”斯蒂芬妮试图逃开，但是斯图尔特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将她拽了回来。斯蒂芬妮跌跌撞撞地尖叫着。杰克扶住了斯蒂芬妮，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尽量远离斯图尔特，然后走进了冷库。大家也都跟着进去了，彼此在黑暗中挤在一起，踉踉跄跄。贝蒂最后一个跨进来，砰地一声关上了冷库的门，油灯橘色的光瞬间点亮了冷库。
这个冷库比杰克预想的要宽敞许多。它是用木材搭建而成，里面有箱柜和架子，用来存放货品和堆放肉食。冷库较远的那边，一把斧头锤子挂在角落。用这样的斧头锤子砍牛的时候，先使钝的一面来将牛砸晕，然后再用锋利的一面砍掉牛头。在一个染有血迹的工作台上，屠宰刀和切肉刀分类放置其上。用来挂肉的钩子在冷库的屋顶上摇晃。
杰克此刻都能看见自己呼出的气。为了保暖，他开始摩擦自己的双手。
我们从这儿是逃不出去的。我们不该任随他们把我们带到这儿来。我们本应该试着跑掉的。
“你们都转过去，把手贴在墙上。”斯图尔特命令他们，他们四个只好转过来对着墙，将手举起来，贴在粗糙的木板墙上。每个人都觉得快冻成冰了。
“你要干什么？”兰迪问道。他的嗓音又高又颤抖。
“你不会看吗？”斯图尔特说道，“你认为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莱斯丽说话了：“但是我们并不应当受此惩罚——”斯图尔特听了这话，用猎枪抵住了莱斯丽的脖子，让她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又在撒谎，没有一个罪人自觉应该领受上天对他们的惩罚，但是他们却仍然每次都得到惩罚。现在不也是吗？你们就要罪有应得了。”
杰克的眼睛越过莱斯丽的头部，与兰迪的眼睛相遇。他看见兰迪的眼神很狂乱，也很空虚，如同一头困兽。兰迪，振作起来。我需要你与我一起面对这个难关。我们得寻找一个办法，任何办法。
“但是我们可以让这件事情变得公平，”斯图尔特高声说道，“那个人只要一个人死，所以我们只要杀掉一个人就行。”他在他们身后踱着步子，从杰克身后踱到兰迪身后，又从兰迪那里走回到杰克背后。“而且我们甚至可以让你们自己决定，到底牺牲哪一个。”
他们互相望了望彼此。斯蒂芬妮哭泣着，眼泪都滴落到了地板上。
我们自己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呢？但是这就是生活，不是吗？生活就是由很多荒唐而又残酷的事情组成，一件接着一件。杰克这么想着。“你们知道我们做不到。”
斯图尔特的声音降了一个八度，说：“你们别糊弄我，我知道什么事你们能做，什么你们做不了。我知道你们是些什么东西。”
贝蒂在一旁发话了：“跟他说这个没用。他还以为这一切全是个不好的玩笑呢。”
“我没有——”
“那么你呢，乡村明星？”斯图尔特说着，向旁边挪了挪，用枪托碰了碰斯蒂芬妮的脖子后面，斯蒂芬妮缩着脖子，她的哭声越来越响了。“你是不是觉得这儿没有谁值得你为他抛弃你自己的生命？你知道我们打算怎么对付你们吗？我们要把你们留在这儿，让你们冻死，而且是让你们慢慢地冻死。”
“请救救我……”
“我们这样做难道不公平吗？”
“但是这件事情又不是我的错！”斯蒂芬妮大叫道。
说完斯蒂芬妮就转过去看着杰克。
杰克听了斯蒂芬妮的话，遇见她尖利的目光，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凉透了。他自己的回忆是：他对斯蒂芬妮也有同样的看法。一直以来，杰克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虽然他从来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在脑子里自己想。公平，我不清楚。但是就算那次事故不是她的错的话，我们婚姻的破裂也该归罪于她。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斯图尔特低声道。
兰迪这时说话了：“听着，斯图尔特，现在的局面对你会十分有利。你现在占上风，而我有的是钱。我们可以互相合作，那样的话你可以变成一个有钱人。”
“哦哦哦哦，是吗。”斯图尔特走过去站在兰迪身后，将枪抵在兰迪的耳朵下方。“要这么说的话，你的那些钱是怎么得来的？就是在像这样的时刻赚来的吧，我说得对吧？”
兰迪想了一会儿，终于回答：“优秀的商人会掂量两边的选择。”
“是吗？那么现在就让你去选择：你选个人去死，不然我就要选了。”斯图尔特说着，一把拽住兰迪的头发，对着木板墙使劲撞了撞。“而且我告诉你，现在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所以你不会那么容易就没事的。咱们别那么快。我会把你淹死的，就像我除掉一只讨厌的老猫那样。你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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