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天 10 流氓绅士-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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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只发出声沉哼:“嗯!……”便扑跌在地上了。
这家伙倒也不含糊,一个翻身,竟将郑杰的腿紧紧抱住,急喊:“老大快走!……”
其实哪还要他喊这一声,老贼头一见郑杰被绊住,早已趁机冲向了里面去。
郑杰不便贸然开枪,情急之下,猛可用枪柄照那大汉当头一击,将他击昏了倒在地上。
一脚踹开那大汉,他就急急追进里面去。可是就这一眨眼工夫,已不知那老贼头的去向!
郑杰大吃一惊,急向各处搜寻,竟然不见魏老大的人影了。他忽然想到,这贼窝里必有暗门秘道,作为紧急时藏身或逃走的出路,老贼头一定是溜之大吉了。
念及于此,他哪敢再逗留,赶紧退回客厅,把那两条香烟夹在肋下,拖了赵家燕就走。
刚一冲出大门,便见从四通八达的几条出路,奔来了一二十条人影,显然是老贼头发出紧急通知召救来兵的。
郑杰决定避重就轻,一看左边奔来的只有三个人,于是当机立断,立即丢下一条香烟,把另一条放进上装口袋,拖了赵家燕就朝巷口冲去。
迎面三个大汉奔来,企图挡住他们的去路,但等到双方距离一近,却见郑杰手里赫然紧握着一把手枪。
“不要命的就来吧!”郑杰大喝一声。
三个大汉手执匕首,眼看对方握枪在手,不禁吓得一怔。只好退避开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出巷口,谁也不敢贸然拦阻。
等到后面的人马赶到,一齐追出巷口,只见郑杰拖着赵家燕,早已奔过对街,冲向了兴隆街而去。
这条街一转过去就是“太平戏院”,已是接近闹区,那批大汉自然不能再追。即使追上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当街动手,何况郑杰手里还握着手枪。
而郑杰一奔到“太平戏院”附近,便拦了部“的士”,带着赵家燕迅速登车而去。
本来他是打的如意算盘,以为带着那包香烟去见老贼头,只要伺机使对方被催眠,根本不必用武力,就可以轻而易举把解药弄到手的。
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想不到老贼头早已弄到了整条的那种香烟,并且试出了它的作用和效力。使他不但被魏老大当场识破企图,东西没能弄到手,反而几乎脱身不得。
现在他虽使赵家燕脱了险,但已无法再从贼窝里取得解药,如何才能把罗漪萍救醒呢?
赵家燕的问题倒好解决,大不了是带她离开香港,干脆一起去参加白振飞他们尚未宣布的庞大计划。反正他们的人手还不够,也许正需要这种女飞贼的相助呢!
但郑杰这次来香港的目的,是决心要跟“金鼠队”碰一碰的。由于发觉这批流氓绅士心怀叵测,勾结了陶文士企图谋夺那富孀的全部银行存款,他才临时改变主意,决定不顾一切破坏他们的阴谋,使这些戴着绅士假面具的骗徒枉费心机,落个空欢喜一场。
可是,现在解药已毫无指望了,假使在明天银行开门以前,仍然无法把那富孀救醒。那他也就无为能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金鼠队”把她的存款悉数席卷而去了。
一路上,他还得随时查看后面,惟恐被老贼头的人马追踪,幸好始终没有发现被跟上,他才比较放心。
到了麦当奴道,在距离那巨宅尚有一百码左右,他便吩咐司机把车停下。
付了车资,偕同尚在被催眠状态中的赵家燕,下了车便步行走向巨宅。
来到巨宅大门前,谁知连连捺了一阵电铃,却始终未见陶小瑛出来开门。
郑杰暗自一惊,情知有异,忙不迭翻墙而入,开了侧门带赵家燕进去。
这时宅内毫无动静,郑杰立即握枪戒备,一手拖着赵家燕,小心翼翼地进了客厅。
他们离去时,留下陶小瑛看守昏迷不醒的罗漪萍和那洋绅士,卧房里的灯光亮着。其他的灯一律不用,以免灯光外泄,可能引起怀疑。
但此刻郑杰却发现宅内一片漆黑,连后面那间卧房的灯也灭掉了。
“陶小姐……”他轻唤了一声,赶紧把赵家燕一按,使她蹲身下去,同时自己也闪身到一旁,以防遭到突袭。
等了片刻,既未听到陶小瑛的应答,也未见有任何动静,不禁使他又惊又疑,暗觉诧异起来。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他只好把精神强自一振,紧握着手枪,小心翼翼地摸向里面去,终于摸到了卧房门口。
门关着,被他突然一脚踢开,迅速退回房外的门旁,这是为了怕被人暗算。
结果竟是多此一举,房里一片黑暗,仍然毫无动静。
郑杰已不再犹豫,立即闪身进房,摸到门旁的开关,“拍”地一声把灯掣亮。
眼光急向房中一扫,只见那富孀仍然昏睡在床上,沙发上躺着那洋绅士,但不见陶小瑛的人影。
守伏在贼窝附近的人马突然撤走,分乘三辆轿车,匆匆赶到了“大昌银楼”。
这是小程出的主意,他跟着陶文士去见过魏老大,结果虽未冲突,却未得要领,等于空跑了一趟。因此离开贼窝之后,他就向老板建议,不如干脆直接去向许大昌要人。
陶文士既然未能找到女儿,无法问出郑杰的去向,以及他们把罗漪萍藏在了什么地方。好容易发现了赵家燕的踪迹,亲自带了人马去见老贼头,结果还是徒劳而返。
现在他已焦头烂额,并且有个预感,就是明天这个难关不易度过。一旦被罗漪萍通知银行止付,非但许大昌不会甘休,“金鼠队”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金鼠队”毕竟是“自己人”,必要时大家摊出牌来,他们总还有些顾忌。而许大昌却劫持了那两个技工在手里,如果明天真遭到退票,他不闹翻了天才怪!
因此,被小程一再怂恿,陶文士终于下了决心,觉得这已到了势在必行的地步。
虽然他仍在尽一切力量,使那富孀不能及时通知银行止付,但为了以防万一起见,必须先把两个技工弄回来,绝不能留在许大昌的手里。
于是,他当机立断,把人马全部撤调回来,由他亲自率领,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大昌银楼”。
一般银楼每晚九点钟以后就打烊了,“大昌银楼”也不例外,早已关起门板,并且拉上了铁栅,只留一道小门进出,并且还随时加锁。
这倒不是怕陶文士找上门来,而是银楼容易惹起歹徒的觊觎,不得不倍加小心,谨慎防范,以免遭受损失。
陶文士惟恐打草惊蛇,被对方发觉情况不对,拒不开门,他们就不得其门而入了。所以把人马先留在外边,一部分抄向后门,他自己只带着小程和蔡阿贵,上前去捺着电铃。
里面的小门开了,但外面的铁栅仍然锁着,开门的见是陶文士,立即陪着笑脸来了个先发制人说:“陶老板,我们老板不在……”
陶文士心知这家伙在撒谎,因为许大昌这老光棍就住在楼上,每晚不是找人回家聚赌,就是把应召女郎弄回来取乐,很少外出的。尤其今天晚上,这“大头”绝不可能跑到外面去。
因此他直接了当地说:“无论他在什么地方,你立刻把他找回来,就说我带来了现款,要把那张支票换回去!”
那家伙面有难色地说:“可是,老板没有说他上哪里去,恐怕不一定能找得到……”
陶文士沉声说:“反正他今夜总得回来的,我可以等!”
那家伙虽是奉命挡驾的,但陶文士既表示非见许大昌不可,他当然不便拒绝,更不能让陶大老板站在门外等了。
犹豫之下,只好从身上掏出钥匙,把铁栅上的大锁打开。
铁栅一拉开,陶文士首先走了进去,小程和蔡阿贵亦步亦趋地紧随在后。
三个人一进铺内,那家伙尚未及把铁栅锁起来,蔡阿贵已抢步上前,出其不意地以枪对着他喝令:“不许出声!”
小程立即推开那家伙,拉开了铁栅,使外面的七八名大汉一拥而入。
那家伙吓得魂不附体,急说:“陶老板,这,这是干嘛呀?……”
陶文士一挥手,示意小程带着七八名大汉冲上楼去,分出两个冲向里面,去把后门打开,好让其他的人进入。
同时,他亲自拉上铁栅,关上了那道小门,才向那家伙厉声喝问:“许大头在不在楼上?”
那家伙刚回答了一声:“真的不在……”
里面已大打出手起来,原来银楼里留有几名店员和铸造首饰的金匠,这时被人声惊动。一起冲出后面的房间,就撞上了从后门侵入的那些大汉,双方连一声都没出,就动起了手来。
店里的人是仓皇应变,被陶文士带来的人马,仗着人多势众,一交手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就在同时,楼上也干了起来,那是许大昌的两个保镖开的火,他们发现有人向楼上冲。不问三七二十一,拔枪就朝楼梯口射击。
九、咄咄逼人
蔡阿贵首当其冲,头部刚冒上楼口,就挨了一枪,被击中右脸颊靠近耳边,顿时血溅满脸,惨叫了声:“哇!……”仰身便向后倒栽下去。
后面跟着的两名大汉被他压倒,一齐滚跌下楼,但其他的人却奋不顾身,继续向楼上冲。
他们这批玩命的都带着家伙,由于蔡阿贵被击中,使他们提高了警觉。一冲到梯口,就立即伏下,以枪猛烈还击。
双方的枪上均套有消音器,因此声响并不大,只是“砰砰”连响,仿佛热砂锅里在炒爆米花爆出的声音。
其实银楼里装有警铃,楼上下共有好几处暗钮,但他们似乎有所顾忌,宁可负隅顽抗,也不愿惊动警方。
楼下的打斗很快就接近尾声,局势整个被陶文士的人所控制。但楼上的火拼却在继续,因为两个保镖的利用沙发为掩护,占据了有利的地势。使对方的人数虽多,一时也无法攻上楼梯口。
陶文士这时正在逼问那开门的家伙:“我们的两个技工,藏在了什么地方?”
那家伙回答说:“不,不在这里……”
陶文士将他当胸一把抓住,厉声喝问:“说!在哪里?”
那家伙哭丧着脸说:“我,我只负责看店,别的事都不管,并且那两个人根本没带到这里来过……”
陶文士勃然大怒,挥手就是狠狠两耳光,掴得那家伙两颊顿时红肿,牙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说不说?”他犹自怒不可遏地逼问。
那家伙终于回答:“我是真的不清楚,你可以去问我们老板,他,他就在楼上。”
“妈的!”陶文士怒骂一声,猛可一把推开了他,回身就向里面冲去。
来到楼梯口,只见他的人全被阻在楼梯上,尚未能冲上楼去,不禁惊怒交加地狂喝一声:“冲上去!”
他这一声令下,果然使那些大汉精神一振,个个顿觉勇气百倍,奋不顾身地拼起命来。
一名大汉突然冲上梯口,被对方举枪连发,击中了倒栽下来。而另两个大汉却相继冲上去,就地一个滚身,其中一名被击中,另一个则滚避了开去。
避开的这大汉真不含糊,就在滚至墙边下时,他已卧身举枪还击,由于他的视线恰好看到一名保镖,在沙发后露出的脚部,便成了他射击的目标。
“砰砰砰”一连三发子弹射去,随即听得沙发后发出声惨叫,显然那保镖的已被击中。
另一保镖大吃一惊,就在他急问受伤的保镖:“老山东,你怎么啦?”
这一分神,楼梯上伏着的大汉门,便趁机冲了好几个上来,立即全身伏下。
那保镖的举枪射击时,一连撞了几个空膛,才惊觉两手所握的枪均已把子弹射尽。
这一惊非同小可,尚未及取出空弹匣,几名大汉己疾扑而至,朝他连发数枪,终被当场击毙。
另一保镖的足踝被击碎,几乎痛得昏死过去,哪还能抵抗。眼见同伴被乱枪击毙,吓得忙不迭丢下双枪,两手高举着急叫:“我投降了!……”
但一名大汉根本充耳不闻,过去就是一枪柄狠狠当头击下,把那个保镖击昏了过去。
这时楼上己没有人再抵抗,陶文士的人马大部份都冲了上来,冲向所有的房间展开搜索。发现其中一个房间的门紧闭着,不但锁上了,里面还推上了门闩。
两名大汉撞了几下,见未能撞开,其中一个便举枪对准锁孔射了一枪。
锁被击毁,但里面的门闩仍然闩着,还是推不开它。
正在这时候,房里传出了许大昌的声音,向外怒喝:“把姓陶的叫来跟我说话!”显然他已料到来的人是哪路人马。
陶文士刚好冲上楼来,走到房门口振声说:“我在这里,有话出来说吧!”
房里的许大昌怒问:“姓陶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陶文士理直气壮地说:“钱已经如数付清,我是来要人的!”
许大昌怒不可遏地咆哮说:“妈的!那张支票还不知道兑不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