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宛妃传-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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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妃别过脸徐徐道:“前日我听皇上提起了索大人。”
“我阿玛怎么了?”听到父亲的消息,清如心急地问道,连礼数也忘了。幸而佟妃没有挑她的理,继续道:“听说,近日子索大人一直抱病在床,多日未曾上朝。”
清如默然不语,她知道阿玛是因为她,也许阿玛已经找皇上力争过了,只是皇上……那个年少气盛的皇上,怎能容别人左右他的思想,莫说是只怕太后的话也未必有用。
“其实你这样也未必不好!”佟妃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待要再问,她已经回过身对贞嫔道:“妹妹,时辰不早了,咱们去畅音阁听戏罢,悼妃和恪嫔听怕已等急了。”
贞嫔应了声好,二人领着宫人转身要离开,清如等几人忙欠身道:“恭送佟妃娘娘,贞嫔娘娘!”
不想走了几步,佟妃又回过头来冲舒蘅道:“舒答应,这几日你有没有去看静妃啊?”
一直在担心会不会被马佳依云连累的舒蘅,看到佟妃要离开,正庆兴自己逃过一劫,不想还是被点了名,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静妃娘娘事务烦忙,臣妾不敢去打扰她。”
“是吗,本宫刚刚在皇后那里还遇到了静妃,她似乎很挂念你啊,你要是有空就多去陪陪她,怎么说你也是从她宫中出来的。”
舒蘅以前是静妃宫中的宫女,静妃性格骄纵蛮横,与福临不和,受了他的气,就拿宫中奴才们出气,当皇后是这样,被贬为静妃后还是没什么改变。
舒蘅昔日没少挨她的打,后来她设法得到皇上青睐,一夜承思后升格做了答应,这才逃出了她的手掌。不过因为这事,静妃对她恨之入骨。
“谢娘娘教诲,臣妾以后一定会多去去的。”舒蘅唯唯诺诺地应道。
佟妃这才笑着与贞嫔一起离开,留下清如与日夕面面相觑。
这一日,是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八……
清宫——宛妃传 第一卷 相爱成恨 第8章 贵人
章节字数:8532 更新时间:07…06…04 18:36
大年初一的清晨,宫中每一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但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对于那些每天都战战兢兢的奴才,还有那些整日里,除了想方设法讨皇上欢心外,便没什么事的妃子们来说,过年是一年中难得几回的开心日子。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太后的万寿节和皇后的千秋节。
按宫里的规矩,初一那天,皇上皇后还有宫中大大小小的妃子,不管身份高低,都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贺岁。并且那一日的午膳晚膳都要在慈宁宫用过,意喻新的一年和睦顺心。
重华宫的寂静与宫中那种热闹的气氛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没有人肯踏足这里,即使偶尔有太监宫女路过,也不愿在此停留片刻。
反正闲着也没事,趁着天气尚好,小福子与小禄子用被冻的通红的双手,拿着扫帚一点一点地扫着宫院里的积雪,这雪要是不及时扫掉,等结了冰,就会滑倒走路的人了。
屋中,子矜手把手地教锦绣与绵意剪福字还有窗花,旁边放着个暖手炉,谁冷了就握在手里烘一会儿。
剪窗花原也不难,只需准备了纸,画了样,然后依样剪出来就行了,可一些窗花里面线条极细,很难落剪,往往一不小心就给剪断了。
忙活了半天锦绣总算剪出一个憨态可拘的年娃来,她乐呵呵地跑去贴在窗上,借着这些窗花与福字,重华宫总算也透出了一丝喜庆
经过几个月的调教,锦绣她们干起活来已经很利索了,这碧琳馆基本都是由她们几个负责打扫的,子矜和子佩主要负责打理清如的饮食起居。
重华宫的冷清也并不全是坏事,这四个新进宫的奴才,没有学会宫中奴才们普遍都有的势利,在子矜她们的言传身教下,对主子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同样的清如也从未责打过她们。进宫当奴才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既然这个可怜已经无法避免,那她至少不要让它再加剧,其实她这个做主子的也不见得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当所有人都将重华宫遗忘在脑后的时候,有一个人却牢牢地记着它,正确的说,应该是记着住在里面的那个人。
承乾宫在东边,重华宫在西边,中间隔着几座宫殿,所以从承乾宫这里望出去其实是看不到重华宫,但福临依然看的聚精会神,甚至已经开始想像清如听到那道口谕时的表情,想必是精彩万分吧,可惜他看不到了。
这一世,他已经寻到了能与他灵肉相契的至爱,至于那个贪心又爱慕虚荣的女人,就让她在那座的牢笼中看着自己慢慢变老吧,这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福临也说不清,为何自己会如此厌恶清如,虚荣的女人他不是应该早看多了吗,怎么还会为她生气!
尤其是在看到那首诗,得知她也如其他女人那般贪心之时,心中那份怒意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他恨她,没有理由的恨,所以在她进宫后用尽一切办法折磨她,封她为最低等的答应,赶去没人住的重华宫,甚至命人暗谕内务府苛扣她的俸例,这一切不顾后果的举动只因为他恨她,他要她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这样做的结果不仅得罪了皇额娘,连索尼这个忠心耿耿的臣子也开始对他不满,称病不朝,这一切都让他颇有压力,不过还好,他有香澜,有她这朵温润如玉的解语花在身边,只要看到她,任何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皇后的位置本来应该是她的,要不是皇额娘反对,他早就废了那个没用的皇后,反正已经废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也无所谓。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将皇后的凤冠亲手带在香澜的头上。
想着想着他笑了起来,与天下所有想到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一样,笑的无比幸福。
再回看重华宫,清如已经打扮停当站在外间,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了,在那里想必能见到福临吧,君心难测,既不能得其宠,看看他也好,让记忆中他的模样再清晰一点,也许未来的几年,几十年,她都要靠记忆度日。
清如不经意地摸着耳下带的那对玉耳环,耳坠是一对极为难得的羊脂暖玉,触手生温,她冰冷的心正如这玉般逐渐生温,她要的真的不多……
答应所能穿戴的服饰、首饰实在是很少,且不说旗服是最简单的样式,最普通的料子,连绣花也只是小小的几处,旗头上只能带单层的绒花,连簪子也不得超过两对。
遣了子佩去内堂拿斗篷,正等着,忽闻宫门处有脚步声,抬头看到一个太监正大步走进来,清如认得他,是福临身边的太监。
常喜进了屋,也不多话,直接宣道:“皇上口谕,如答应跪接!”
等子佩取来斗篷的时候,常喜已经走了,除了清如木然地望着宫门外,所有人都低着头。子佩抖开斗篷为清如披上,正系着带子的手突然被清如按住。
“咱们不用去慈宁宫了!”声音平静地有点骇人,子佩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自觉得问了声为什么,清如什么都没说,依旧那么直直地盯着外面,只是握着子佩的手猛然收紧,勒得她生疼,子佩从不知主子的力气竟然有那么大。
恨意,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出现在那双眼中……
福临,你究竟要迫我到什么地步才会满意?
第二日,太后传来懿旨,要清如前往慈宁宫见驾!
孝庄太后终于按捺不住要亲自插手了,毕竟她忍的已经够久了……
慈宁宫常年弥漫着檀香的气味,檀香又被称为佛香,最是能安神定魄。
清如还没来的及拜倒就被一只柔软的手给扶住了:“罢了,不用多礼,让哀家看看你!”一向以严厉著称的孝庄难得的露出了慈祥的一面。
清如应了声,怯生生地抬起头,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位慈祥的中年美妇人,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老的痕迹,有的只是成熟。
看了半晌孝庄点点头,挥手让奴才们退下,只留下苏墨尔一人在旁边伺侯着,她拉着清如的手在椅子上坐下。
“你比刚来的时候可瘦多了!“孝庄抚着清如削瘦的脸颊叹道,眼中颇有几分怜惜。
“太后您见过我?”以前清如总听人说当今太后是如何的利害,如何的有本事,而今终于亲眼见着了,想不到她对自己如此和善。
孝庄笑笑道:“是啊,你们刚进宫的时候,我曾远远见过你们,那时的你,可比现在胖多了,也没那么憔悴!”
清如低下头,黯然盯着自己的鞋尖,她有什么理由不憔悴……
孝庄很清楚清如心中的感受,这宫中女子的喜乐哪一个不是系在皇帝身上,她柔声道:“傻孩子,你受的苦,哀家都看在眼里,之所以迟迟不找你,是因为哀家希望有朝一日皇帝能够自己认识到他所犯下的错,可惜……”说到这儿,她失望地摇着头:“可惜哀家错估了皇上,他始终不明白皇帝的责任,更不能谅解哀家的苦心!”
“太后,您不要伤心了,皇上天纵英明,迟早会懂的,您再给他点时间!”真的会懂吗?清如一点信心也没有,但她只能这样说,安慰太后也安慰着自己。
“傻孩子,若皇上有你一半的贴心就好了!”孝庄怜惜地拍拍清如的手,她没看错,是个懂事的孩子,相信她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妃子。
孝庄褪下手上的翠玉镯子将其带在清如的腕上:“这个镯子是哀家刚进宫那会儿,先皇赏赐的第一件东西,现在我将它赏给你,你要好好收着!”玉在宫中的意义远较金银要高,孝庄将玉镯送给清如,就表示她认可了清如。
“这个这么贵重,清如不可以收的!”听闻这个镯子对太后这么有意义,清如哪还敢收,正要摘下,手却被牢牢按住:“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东西记在心里就足够了,不一定非要留着个念相!”皇太极……她已经有多久没再想起他了,只有在想到他的时候,她才会记起自己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很早就失去丈夫的女人。
她低头看着清如洁白手腕上的那抹翠绿道:“你阿玛是朝中重臣,你又是哀家亲点入宫的,莫说贵人,便是封个嫔、贵嫔也是应该的,然而皇上却只封了你个最低等的答应,你不知道这件事寒了多少人的心啊!”说着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郁结一起叹出去,对这个儿子,她有着太多的无奈……
“不过你放心,哀家既然决定了插手,就不会再眼看着你受苦,哀家会助你拿回你本应得的东西!”这句话中有着不容人置疑的肯定。
清如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缓缓摇头,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道不可能,福临对她的误会太深,深到无法用言语来化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不愿意?难道你准备老死在这宫中?”孝庄对清如的回答很是意外,自己的好意被她拒绝,语气中带了一丝薄怒。
清如离开椅子,跪在孝庄身前:“太后,除了老死宫中,清如再也想不到别的出路了,皇上的性子您是最了解的,只要他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即使您强行将我推到他身边又能怎么样,只会让他更讨厌我!清如不想再惹皇上不高兴了,太后,如果您真的疼我,就请您答应我吧!”言罢,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昨天晚上,她整整想了一夜,恨福临又怎么样,爱他,恨他,最终苦的都是自己,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早断了念想,逼了自己这么久,也该是时候放过自己了!
听着清如发自内心的话语,孝庄似乎心有感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你竟然对皇上有情,难得……难得……”在宫中没有人会比她更明白情字之可贵,福临能有一个如此深爱他的女子,是他的福气罢!
“你先起来。”
“求太后成全!”清如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口中重复着这么一句话。
孝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摸着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悠悠地说道:“曾几何时,哀家也像你一样,以为退一步就会海阔天空,可事实是残酷的,你越是退就越无路可退,最终只能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在这宫中,你必须要争,哪怕是头破血流也要争,因为这就是深宫女子唯一的出路,同样,也是你唯一的出路,只有这样你才会有机会出头,也唯有这样才有可能让皇上知道你对他的情!孩子,你坦白的告诉哀家,你是真的不想再得到皇上的爱了吗?”
“我……我想,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清如先前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决心,被太后几句话就给瓦解了,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对福临的感情。
孝庄将清如从地上拉起来,用绢帕替她拭着额上沾到的灰:“不要担心,哀家会告诉你怎么做,哀家相信,以你的才情与美貌终有一日能得到皇上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