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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花叶生生两不见+番外 作者:寒塘独鹤(晋江2014.04.09完结)-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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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爷入狱后的第五日,终于又恢复了宁静。我和他隔个牢门,却好似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宁。七爷告诉我,他从不曾怪过我,我却告诉他,我一直在怪自己。
  七爷入狱后的第七日,他说,他不后悔当初在茶楼救下我,我却说,我后悔当初去了那个茶楼,他不会明白,若注定他要被伤到体无完肤,身心憔悴,我宁愿自己只是一个与他擦身而过的人。
  七爷入狱后的第九日,他说:“云湘,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我无法答应他。我实在不知道,若是此生,他为了我送了命,余下的人生,我该如何存活。怔怔的望着他,隔着彼此的牢房栅栏,这一眼,是那样的无穷无尽,仿佛穷尽毕生也看不完。
  莫名中,我想起了那年在北山,他作的那阙词。当时只觉得这词凄凉,殇情,而如今想来,却如同我们毕生的写照。
  春华展,月如霜,忆故人,天各一方。
  信手抚弦,奏一曲悲歌,难赋那半阙残词;
  浊酒一樽,饮几世凄凉,沉沦于半梦半醒,
  忆往昔,相识相知,如,梦一场;
  抚今昔,相顾无言,唯,泪千行。
  食无味,寝难眠,心憔悴,魂梦萦。
  备一酹薄酒,著一行诗文,望一轮风月,落一地相思。
  缘何起,缘何灭?今宵散,何处逢?
  叹悲欢无常,绝不诉离殇。
  诗文伤情情却真,这之后的日子,难道我真要在这半梦半醒中度过了么?在我内心深处,一直惦记着北山祭陵的时光,如梦一般的浮生年华,而他,就那样不知不觉的走如我心中。我一直知道北山的那段日子是我难以忘怀的,却不知,原来,我那是么期盼回到过去,回到只有我和他的日子。而我是那样的愚讷,自诩了解他,却忽视了他一直以来最为珍贵的感情,一次又一次的令他独自寂寞转身……
  七爷入狱后的第十日,十四爷来了,身后还跟着秦熙痕。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竟然看见到秦熙痕真跟在十四爷身后。
  他竟然真的的叛变了,给了七爷最后的一击,过往的所有事,无论是真实还是虚假的,通通借由秦熙痕的嘴捅到了祥元帝耳中。祥元帝忍无可忍,终是颁下了圣旨:削爵,除籍,贬为庶民。
  旨意是秦熙痕一字一句,念与七爷听的,他背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冰冷的语言中,没有往日的一丝一毫感情。
  七爷漠然领旨,毫无反抗,最后还不忘伏地叩首谢恩。我看的心酸,泪水像溃堤的洪水,止不住的汹涌而出。被最爱的女人和最在乎亲信出卖,难道,这就是他的命么?注定要被我们不约而同的凌虐至死。
  秦熙痕如约的救出我和表姐二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无论表姐和我如何质问,他都一副冰冷的表情,不肯透露半句。可是那已经不重要了,我一点都不愿意领她的情。
  我死守牢狱,不肯出去,七爷见状,淡然说道:“已经没事了,父皇……主上不是已经赦免我了么,你先出去,稍后我就会出去找你。”
  我信以为真,隔着牢房的木柱,恋恋不舍抓住他的手,“我等你……”
  七爷入狱后的第十一日,他第一次失信于我,却也是毕生的唯一一次。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出现我面前了。
  我站在城门口的告示前,一遍又一遍的读着上面的文字,泪如雨下。 “祥和二十二年冬末,皇七子凌莫塘因谋反忤逆罪被贬为庶民,是夜,于狱中,畏罪自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9 章

  八十九【湘】
  这一觉,我睡的很踏实,却又并不踏实,虽然睡的很沉,却又噩梦缠连。梦境中,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如之前言仲塘所说的那个模样,而更令我诧异的是,我竟然真的看到了言仲塘。他赫然站在我面前,我却知道他并不是他,他是令我终生不得释然的那个人。
  再睁开眼时,屋子还是自己的屋子,却有了点陌生,我真的回来了么?又回来了叶语湘的身体来了么?思想仿佛是错了位,还是借位存在,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慢慢坐起身,窗外,阳光依然明媚,透过窗帘缝隙折射进来的光线在昏暗的屋子里像是牵引了一条前世的路。
  脑袋依然还有些痛,胀胀的,仿佛突然多了很多东西,把原先的容量都撑满了。我掀开被子,下了床,却有股香味扑鼻而来,依稀是从自家的厨房传来的。
  我寻着动静,一步一步朝着厨房走去,每走一步,我的脑中便浮现出一个片段,那些关于前世今生的片段,在此时此刻是如此清晰的展现在我脑中,那些曾经经常困扰我梦中的画面,到如今终于清清楚楚的铺陈在眼前。我几乎不再怀疑,不再怀疑言仲塘说过的任何话,甚至,我记得比他更清晰。那样一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我屏息,轻轻推开了厨房的门,那个熟悉的背影,意料之中的出现在我面前,那殷实的后背,顿时令我踏实自足,仿佛在这一刻,我就应该见到他站在我面前似的。
  就是这个后背,在那一世,我见过了无数次,每一次他在我面前转身离开时,我都有异样的情绪在心中浮现,只可惜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如果,这个背影,只是这样默默的站着,不离不弃,我竟会是如此的心安。
  我想,我是真的需要这种心安,而能给我这种心安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是我,从来没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去看待过他。
  前世的我,如此;今生的我,亦是如此。
  眼泪,悄然滑落。我竟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为谁哭泣?是前世令我抱憾终生的凌莫塘,还是今生令我犹豫不决的言仲塘。
  再也无法忍住自己的情绪,我冲上前去,从后背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腰间。无论是谁,就在此时此刻,我宁愿现在的言仲塘就是那世的凌莫塘,而这迟到了千年的拥抱,是我欠他的。
  我从后背抱住他,眼泪不住的涌出眼眶,从开始的小声啜泣到后来的失声痛哭,这累积了千余年的悲痛,是属于柳云湘的悲痛,上天终是给了她赎罪的机会,借由我的身体,借由言仲塘的身体,终于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了。
  可是,我渐渐迷失在这莫名的悲痛中,我企图区分自己与柳云湘,企图说服自己,我与柳云湘并不是同一个人,虽然,我是转世的她,可是,我拥有崭新的自己,拥有不再包含凌莫塘的任何记忆,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是如此的痛心,想就这样紧紧的抓住现在的言仲塘,永远都不再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0 章

  零九十【塘】
  我静静的坐在叶语湘的床头,昏暗的月光渐渐淡去,日出东边的晨曦渐渐浮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我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猜的到,无论是柳云湘,还是叶语湘,总是善良到被伤到体无完肤才会躲在雨中,自我摧残。
  而我,也始终只能在眼睁睁的看着她落泪,看着她受伤,看着她委屈后,才可以走上去,紧紧的拥着她。
  如果,这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立场,我真的希望,她不是我认识的她。我宁愿她过着平凡的生活,享受着平凡的幸福,也好过现在这样的脆弱。
  伸手,抚过她额间的发丝,叶语湘,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替你挡去所有的不快乐?这熟悉的问题,我扪心自问了无数遍。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出了卧室,打开了冰箱,取了些食材,转身去了厨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深知这一点,尤其是现在心神俱累的她,更需要好好吃点东西,才有精力去与伤痛斗争。
  自从走出学校,我一直一个人生活,多年的独处生活,偶尔也会亲自下厨,朋友哥几个,吃多了餐馆的味道,也开始慢慢讲究健康饮食,他们常常会三五不时的买了菜买了酒,拎来我家,美名其曰聚餐,然后就将做饭的事交给我了。
  其实,我不算会做饭,只是,在他们几个当中,我最挑剔。既然无法忍受他们做出来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就只好我自己下手,慢慢的,手艺也在磨练中渐长。再后来,我成了他们固定的掌勺师傅。
  我拿着刀,一丝一丝的切着手中的食材,直到,自己的后背突然被人紧紧抱住,我才顿时停住了手中的刀。
  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我知道身后的人就是叶语湘,她醒了。她匍匐在我后背上使劲的哭,我其实并不太清楚,她在为谁而哭,只是潜意识中知道,如果,她还能信任我,还愿意把自己的不快乐告诉我,我十分愿意当这个聆听者。
  我静静的站着,什么也不做,只是任由她尽情发泄,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夹杂着哽咽的抽泣声,有气无力的说道:“真的是你么?七爷……”
  我猛然怔住,这记熟悉的称呼,仿佛穿越了千年,把我们带回了千年之前的时代,而我十分清楚,我也从未告诉过她,曾经的她,就这样称呼我。可是,她却……却……
  转过身,吃惊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叶语湘眸中带泪的眼神,定定的回视着我,语气淡而悠远的说道,“我等你……用尽了一生一世的伤痛,来等你,等你救赎我自己,可是,我却是那样清楚的知道,我不可能再等到你了,凌莫塘,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好好的活着?为什么要那样残忍对我?”
  “你……你真的想起来了?”我不自信的问出口,而下一秒,我狠狠的把她圈在自己怀中,我知道,柳云湘,她终于真正的归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1 章

  九十一【湘】
  送仲塘下楼的时候,我们彼此都很沉默,这熟悉的一幕,在遥远的那个年代,似乎早已有了预演,而如今,我们只不过是轮回倒换了场景而已,不变的依然没有改变。
  虽然,我是那样笑颜展露的送他离开,虽然,我是那样信心满满的送他上车,但是,我心里知道,我在担心,也在害怕,而他也同样是表情凝重,我知道,他此时的心里也定然是跟我想到了一起。如此熟悉的画面,历经了千年,再次重演,我不知道今日的结局是不是也是前世早已注定的。或者,我们都应该相信现在,相信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所以,我送走了他,正如前世一样,送他离开。
  我知道,无论是何时的我,无论是面对何人,我都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人的绊脚石,正如刚才言仲塘心满意足的坐在我面前看着我喝着他熬的粥的时候,我明明知道应该拒绝让他接听来自武汉公司的电话,却仍是没有阻止。
  电话的内容,我并不知晓,但通过言仲塘的表情,我或多或少也猜到了些。挂了电话后,他告诉我,武汉的项目又出问题了,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我却知道,那边的问题决不会如他所说的那样轻松。
  于是,我劝说他:“工作要紧,先去忙吧。”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点了点头。其实,我们彼此都知道,现在时光对于以后的日子来说,真的是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个以后可以去述说前世那个那个未完的话题。
  送走了言仲塘,我静静的坐在桌边,继续享受着他留下的佳肴,虽然只是清粥小菜,却分外令我见识了言仲塘的手艺。
  只是冰箱里简单的几样食材,却在经过他的手之后,原来还能做出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美味来。我从不怀疑像他那样的男人,对生活是如此认真,我也相信,他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胃的。
  还没等我喝下第二口粥,屋外响起了敲门声。我几乎以为是言仲塘又回来了,满怀欣喜的去开门,一边还不忘笑着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然而,当我真正的打开门,才愕然发现门外的人并不是言仲塘,正是那个在十二个多个小时前放手令我独自离去的人。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他平静的开口,似乎忘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我有千万个可以拒绝的理由,却最终还是开直了门,请他进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让他进来,却也知道,有些话,我们必须要说清楚。昨晚,我的情绪太过激动,并不是谈话合适的时候,而我们之间又有太多的事需要彻底谈的明白。
  孟承塬进屋后,显然看到一桌的清粥小菜,而他自然也知道,这些,绝不会是昨晚那个哭着离开的我亲手弄的,他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我。
  我略略的回视了他一眼,并不打算解释言仲塘的事,径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开口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跟了过来,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又仔细的盯着我看了很久,才慢慢吞吞的说道:“两年前,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受聘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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