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陀督探长4 杀人不难(murder is easy)-第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时候,”路克说,“一连串的噩运往往跟某个人的出现有关。”
“对,对,那是个有典故的老故事,可是我想附近并没有出现过生人——我是说特别引人注意的生人,而且我也没听说有人有这种感觉。不过当然啦,也许我不可能听到。好了,我想想看,最近去世的有汉伯比医生和可怜的拉薇妮亚·平克尔顿。汉伯比医生是个好人——”
布丽姬插嘴道:
“菲仕威廉先生认识一些他的朋友。”
“真的?真令人惋惜。一定有很多人替他难过,他的朋友很多。”
“可是他一定也有些仇人。”路克说,“我只是听我朋友这么说。”
魏克先生叹息道。
“他一向直话直说,可以说做人并不十分技巧吧。”他摇摇头,“这样当然会得罪人,不过他的确受到很多穷人的爱戴。”
路克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死了,总有某一个人会因此得到一些好处——我指的不光是金钱方面。”
牧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了解你的意思。对,讣闻上说人人都为死者难过惋惜,事实上恐怕不见得。就拿汉伯比医生的死来说,他的对手汤玛斯医生的地位当然会改善不少。”
“为什么呢?”
“我相信汤玛斯是个很能干的人,汉伯比医生也一直这么说,可是他在这里发展得并不很顺利,我想主要是受到汉伯比对人的吸引力的影响。比较起来,汤玛斯就逊色多了,病人对他根本没什么印象。我想他也很担心这一点,这一来反而更糟,他变得更紧张、更木讷。其实我早就发现一件事,你越是泰然自若,沉着应对,就越受人尊敬。我想他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新的信心。他和汉伯比的意见一向不同,他完全采用新的医疗方式,汉伯比却宁可用老法子。他们之间争执过很多次——不过我想这方面我不应该再多说了。”
布丽姬温和清晰地说:
“可是我相信菲仕威廉先生一定想多听听你的意见。”
路克不解地迅速看了她一眼。
魏克先生怀疑地摇摇头,然后又微笑着用不赞成的口气说:
“人实在太爱管别人的闲事了。若丝·汉伯比是个很漂亮的女孩,难怪汤玛斯医生会迷恋上她。汉伯比的看法当然可以想象得到,那女孩太年轻,而且一直住在这个小地方,没什么机会碰见别的男人。”
“他反对?”路克问。
“彻底反对,说他们都太年轻了。年轻人当然不爱听这一套,所以两个男人彼此都冷若冰霜。可是汤玛斯医生确实对他对手的意外死亡很难过!”
“惠特费德爵士告诉我是败血症。”
“对——只是一点点划伤引起的感染。做医生的往往要冒很大的危险,菲仕威廉先生。”
“的确是。”路克说。
魏克先生忽然说:
“我实在扯得太远了。”又说:“我恐怕成了长舌老头了。我们刚才是谈到最近本地有哪些人去世,对吧?有拉薇妮亚·平克尔顿——她最热心赞助教会了,还有那个可怜的女孩爱美·季伯斯,这也许可以给你一点线索,菲仕威廉先生。你知道,有些人怀疑她可能是自杀,这方面有些很可怕的仪式。她有个姑姑——我想恐怕不怎么和善可亲,也不大喜欢她侄女,不过很爱说话。”
“那倒很有用。”路克说。
“还有汤米·皮尔斯——他曾经参加过唱诗班,是个很好的高音——声音非常甜美,可是其他方面就不大可爱了。所以我们最后只好请他离开,免得其他男孩受他影响变坏。可怜的孩子,恐怕大家都不太喜欢他。我们本来替他在邮局找了份工作,可是后来被开除了。他也在艾巴特先生那里做过一阵子事,可是很快又被开除了——听说是跟什么机密文件有关的事。后来他又在爱许庄园待过一段时间——是吧,康威小姐?在花园里帮忙,但是他实在太没礼貌,惠特费德爵士只好解雇他。我真替他母亲难过——她是个很有修养,很勤劳的女人。韦恩弗利小姐好心地替他找了些擦窗户的临时工作,惠特费德爵士本来反对,最后总算答应了。其实,要是他当初不答应就好了。”
“为什么?”
“因为那孩子就是因此死的。他在擦图书馆——你知道,就是那幢旧的大房子窗子的时候,大概是调皮地想在窗槛上面跳舞什么的,一不小心失去平衡,要不然就是头昏,掉了下来。真让人看了难过!摔下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清醒,送到医院几小时就死了。”
“有没有人看到他掉下去。”路克很有兴趣地问。
“没有,他在擦花园那边的窗户,不是前面这边。据估计,他跌下来之后大概半小时才被人发现。”
“是谁发现的?”
“平克尔顿小姐,就是我刚才说前些日子过马路不幸被汽车撞死的那位女士。真可怜!她觉得非常不安!碰到这种事实在让人很不舒服!她获准到花园采一些植物,结果发现那孩子跌昏在地上。”
“她一定非常震惊。”路克若有所思地说。
同时在心里想:“比你所知道的更要震惊。”
“他是个讨厌的顽皮鬼。”布丽姬说,“你知道,魏克先生,他老是虐待小猫、小狗,还抢其他小男孩的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魏克先生难过地摇摇头,“可是你知道,亲爱的康威小姐,有时候往往因为想象力不成熟,所以才会造成残酷的个性。所以你要是用一个小孩的眼光去看大人,就会发现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残忍或者疯狂。我相信现在世界上大多数残忍、愚蠢的行为,都是由于某些地方不够成熟造成的。人实在应该抛开孩子气的事情——”他摇摇头,一摊双手。
布丽姬忽然用嘶哑的声音说:
“你说得对,我懂你的意思。对,一个像小孩子一样的大人,实在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路克·菲仕威廉很困惑,不知道布丽姬指的是什么人。
五 拜访韦恩弗利小姐
魏克先生又自言自语地念了几个名字。
“我想想看。可怜的罗斯太太、老贝尔、爱尔金的孩子、海利·卡特,你知道,他们不见得都信国教,像罗斯太太和卡特就不信。对了,还有可怜的老班·史坦贝利三月的时候也去世——他已经九十二岁了。”
“爱美·季伯斯是四月死的。”布丽姬说。
“对,可怜的女孩——那真是件可悲的错误。”
路克抬起头,发现布丽姬正在注视他,但是她很快就低下头。他有点挠头地想:
“一定还有什么事隐瞒着我——和爱美·季伯斯的死有关的事。”
离开牧师宅之后,他说:
“告诉我,爱美·季伯斯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布丽姬沉默了一、两分钟,然后才说――路克发现她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爱美是我所见过的最差劲的女佣。”
“所以她才被辞掉?”
“那倒不是,是因为她下班之后和她男朋友出去玩。高登很古板、很守旧,他觉得晚上十一点罪恶横流,他警告她,她的态度很粗鲁!”
路克说:
“她就是那个错把帽漆当成咳嗽药水喝下去的女孩?”
“对。”
“这样做实在有点笨。”路克碰运气地说。
“笨透了。”
“她那个人笨吗?”
“不,相当精明。”
路克悄悄看了她一眼,觉得很困惑。她的口气平静得不带任何感情或者兴趣,可是他相信,她一定想对他暗示什么。
这时,布丽姬停下脚步,和一个摘下帽子、热心地和她打招呼的高个子男人说话。
布丽姬和对方寒暄过后,介绍路克道:
“这是我堂哥菲仕威廉,现在住在爱许庄园。他想写一本书,到这儿来找题材。这是艾巴特先生。”
路克有趣地打量着艾巴特先生——那位曾经雇用过汤米·皮尔斯的律师。艾巴特先生和一般律师毫不相像,他既不瘦也不严肃。他的身材高大,气色很好,穿着苏格兰呢套装,态度非常热心,神情愉快,感情横溢。他眼角已经有细小的皱纹,眼神也比乍看之下要来得精明。
“在写作,是吗?是小说?”
“民间传说。”布丽姬说。
“你可找对地方了。”律师说,“这里真是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别人也这么说,”路克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一点忙。你一定碰到过奇怪的举动或者有趣的习俗吧。”
“噢,我不大清楚,也许——也许有吧——”
“没听说过鬼屋?”
“不——没听说过。”
“对了,还有有关小孩的迷信。”路克说,“据说一个男孩子要是死得很惨,通常会变成僵尸——可是女孩子却不会,很有意思。”
“那倒是真的,”艾巴特先生说,“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理所当然,因为这根本就是路克编的故事。
“有一个男孩——叫汤米什么的——曾经在你的事务所担过事,我相信别人一定认为他会变成僵尸。”
艾巴特先生的脸色显得有点发紫。
“汤米·皮尔斯?他是一点用都没有,又好管闲事的顽皮鬼。谁看过他变成僵尸了?怎么说的?”
“这种事很难查出来,”路克说,“谁也不会光明正大地说,可是就是有这种谣言。”
“对——对,大概是吧。”
路克又巧妙地换了话题。
“唯一能听到人家谈论的人就是医生;他们替病人看病的时候,可以听到不少消息——迷信啦、符咒啦,可能还有春药什么的。”
“你应该去找汤玛斯,他是个好人,很跟得上时代,不像可怜的老汉伯比。”
“太保守了,不是吗?”
“顽固透了!可以说是死硬派。”
“你们曾经为了用水计划吵过架,不是吗?”布丽姬说。
艾巴特先生的脸又胀得通红。
“汉伯比阻挡一切进步的事,”他尖声说,“他完全反对那个计划!说话也很粗鲁,一点都不客气。他说的有些话真可以拿去告他一状!”
布丽姬喃喃道:“可是律师绝对不会打官司,对不对?他们还有更好的办法。”
艾巴特得意地大笑,他的怒火来得快,去的也快。
“不错,布丽姬小姐!你说得可真对,我们搞法律的对法律实在太清楚了,哈!哈!对了,我该走了。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打电话给我。菲……菲仕……”
“菲仕威廉,”路克说,“谢谢,一定!”
律师走开之后,布丽姬说:
“要是你还想知道更多有关爱美·季伯斯的事,我可以带你去找一个人。”
“谁?”
“韦恩弗利小姐。爱美离开爱许庄园之后,曾经到她那儿做过事。她死的时候还是在她那儿做事。”
“噢,我懂了——”他有点意外,“非常谢谢你。”
“她就住在这里。”
他们正穿过村中草坪,布丽姬用指头指路克日前曾经注意过的乔治亚式大房子,说:“那是伟区大屋,现在已经变成图书馆了。”
图书馆旁边那间小屋子和图书馆一比,就像洋娃娃住的屋子一样。它的阶梯白得耀眼,门环闪闪发亮,窗帘是拘谨的白色。
布丽姬推开大门,走上阶梯。
这时,前门开了,一名上年纪的妇女走出来。
路克觉得她就像典型的乡下老小姐,瘦弱的身躯上,整齐地穿着苏格兰呢外套和裙子。另外还穿了一件灰色丝上衣,别着一个紫水晶别针。那顶简单的毛呢帽,端端正正地戴在她优雅的头上。她的面容很愉快,夹鼻眼镜后面探出一对精明的眼睛。
“早,韦恩弗利小姐。”布丽姬说,“这是菲仕威廉先生。”路克俯身为礼,“他想写一本有关死亡、乡下风俗,和一般可怕习俗的书。”
“噢!”韦恩弗利小姐说,“真是太有趣了。”
她鼓励地对他笑笑。
他不禁又想起平克尔顿小姐。
“我想,”布丽姬说——他又注意到她用那种平淡得奇怪的口气说话——“你也许可以告诉他一些关于爱美的事。”
“噢,”韦恩弗利小姐说,“爱美?对了,是爱美·季伯斯。”
他发现她显出一种新的表情,似乎想要好好打量他。
接着,她似乎下定了决心,带头走进大厅,说:
“进来吧,我可以晚一点再出去。”——路克表示谢意,她又说,“没什么,没什么,其实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上街买点小东西。”
窄小的起居室非常整洁,带有烧过熏衣草的香味。
韦恩弗利小姐请客人坐下之后,用抱歉的口气说:
“我不抽烟,所以家里也没准备,不过要是你喜欢抽,请别客气。”
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