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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巴陀督探长4 杀人不难(murder is easy)-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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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伦敦的会议

  威廉·欧辛顿爵士早年被密友称为“比利·朋斯”。此刻他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朋友;悲哀地问。
  “马扬海峡的罪案还不够多吗?你就非得回来插手管我们的事吗?”
  “马扬海峡还没有人连续杀过这么多人,”路克说。“我现在追查的凶手至少杀了半打人―而且逍遥法外;一点都没受人怀疑。”
  威廉爵士叹口气。
  “真有这种事?他专门杀什么人——太太?”
  “不,不是。目前他还没有真的认为自己就是上帝,可是也快了。”
  “疯了?”
  “我想毫无问题。”
  “喔,可是在法律上说他也许不算疯。你知道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
  “我相信他了解自己行为的性质和结果。”路克说。
  “一点没错。”比利·朋斯说。
  “好了,现在先别拿法律来推托,还没到那个阶段。也许永远也不会。老哥,我只要求你找出几件事实。德贝赛马那天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发生了一件车祸,有位老太太在怀特和街被车子压死,车子却没有停下来。这位老太太叫拉薇妮亚·平克尔顿。我要你尽可能找出一切有关的事。”
  威廉爵士又叹口气。“我马上就可以替你找出来,二十分钟应该够了。”
  的确,不到二十分钟,路克就和主办那个案子的警官当面交谈。
  那人指指路克手上的纸,说:“是的,先生,详细情形我都记得,完全写在这上面了。”又说,“验过尸了,塞曲维若先生是验尸官,他认为是司机的错。”
  “有没有抓到?”
  “没有,先生。”
  “是什么牌子的车?”
  “好像应该是辆劳斯莱斯——一个司机开的大车。证人全部同意看到的是劳斯莱斯车。”
  “不知道车号?”
  “没有,很不幸,没人想到要记车号。有人报告说是FZX四四九八,可是一定是弄错了。有个女人看到这个号码,告诉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再告诉我。不知道是不是第二个女人听错了,反正没用就是了。”
  路克严厉地说:“你怎么知道没用。”
  年轻警官微笑道:
  “FZX四四九八是惠特费德爵士的车号,发生车祸的时候,爵士的车子停在伯明顿屋外面,司机正在喝茶点,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不可能是凶手,一直到六点三十分爵士出来的时候,车子都没有离开那幢大厦。”
  “我懂了。”路克说。
  “每次都是这样,先生。”那人叹息着说,“警察赶到现场办案之前,一大半目击者都不见了。”
  威廉爵士点点头。
  “我们猜想肇事车子的车号也许和FZX四四九八很相像——譬如前两个字母也是四,曾经尽了一切力量,调查所有车号类似FZX四四九八的车子;可是车主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威廉爵士用疑问的眼光看看路克。
  路克摇摇头。威廉爵士说:“谢了,彭纳,没别的事了。”
  那名警宫离开之后;威廉爵士问他朋友道:
  “到底怎么回事?老弟。”
  路克无可奈何地说:“一切都完全符合。拉薇妮亚·平克尔顿准备向苏格兰警扬报告这个邪恶的杀人凶手的一切,我不知道你们到底会不会听她的——也许不会。”
  “也许会,”威廉爵士说,“我们有时候的确是从一些闲话中得到消息。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不会轻视那种事。”
  “凶手也这么想,所以不愿意冒险。他撞死了拉薇妮亚·平克尔顿。结果虽然有机警的女人记下他的车号,但是却没有人相信她。”
  威廉爵士从椅子跳起来。
  “你不会是说——”
  “不,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敢跟你打任何赌,压死她的人就是惠特费德。我不知道他怎么办得到,司机出去吃茶点了,他或许悄悄把车子开走,穿上司机制服,戴上司机帽子什么的,反正是他干的没错,比利。”
  “不可能!”
  “未必,就我所知,惠特费德爵士至少干了七件谋杀案;也许还不止这个数目。”
  “不可能。”威廉爵士再次说。
  “亲爱的老哥,他咋天晚上还对我吹嘘呢!”
  “这么说,他疯了?”
  “他是疯了,可是他也是个狡猾的魔鬼。你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对他起了疑心。”
  威廉爵士喃喃地道:“真叫人不敢相信!”
  路克说:“可是的确是真的!”
  他把一只手放在他朋友肩上。
  “听我说,比利老哥,我们一定要马上办这个案子,我把所有事实一一告诉你。”
  于是两个人热烈地长谈起来。
  次日早上,路克又回到卫栖梧。他一早就开车上路了,本来昨天晚上应该可以启程的,可是他觉得在目前的情形下,无论睡在惠特费德爵士屋檐下,或者接受他的款待,都令他觉得厌恶不已。
  回程途中,他先在韦恩弗利小姐那儿停车。女佣打开门,惊讶地看着他,不过还是把他引进韦恩弗利小姐正在用早餐的小餐厅。
  她有点讶异地起身迎接路克。
  路克没有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地说:“真抱歉这时候来打扰你。”
  他看看四周,女佣已经关上门离开了:“我要请问你一件事!韦恩弗利小姐。这是私人的问题,可是我相信你会原谅我问这件事。”
  “有什么事尽管问,我相信你一定有很正当的理由才会问。”
  “谢谢你。”
  路克稍微顿了顿,继续说:
  “我想知道多年前你和惠特费德爵士的婚事为什么取消了?”
  她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伴事,脸上不禁涌起红晕,并且用一只手抚着心房,说:
  “他跟你说了什么?”
  路克答道:“他提到有关一只鸟的事——说有一只鸟的脖子被扭断了。”
  “他说了?”她犹豫地说,“他承认了,真奇怪!”
  “请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好,我告诉你,可是希望你永远别跟他——高登——提起。事情完全过去了,我不想再翻旧帐。”
  她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他。
  路克点点头,说:
  “我只想满足我个人的好奇心,绝对不会说出去。”
  “谢谢你。”她又恢复了镇定,用平稳的声音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只金丝雀,我非常喜欢它,也许还有点傻兮兮的——不过女孩子都一样,对自己的宠物有点羞答答的。男人一定觉得很生气——我很了解这一点。”
  她停下来,路克说:“是的。”
  “高登很忌妒那只鸟,有一天他很不高兴地说:‘我相信你喜欢那只鸟胜过我吧。’我就像那个年纪所有的傻女孩一样,把金丝雀放在手指上,说:‘我爱你当然胜过一个大傻瓜。亲爱的鸟儿;这是当然的事!’接着——噢,太可怕了——高登一把抢走我手里的鸟,扭断它的颈子。那一幕真是太可怕了,我永远也忘不了!”
  她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所以你们的婚事就吹了?”路克说。
  “对,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爱他。你知道,菲仕威廉先生,”——她迟疑了一下——“不只是他的举动——那也许是一时愤怒和忌妒——而是我觉得他很喜欢那样做,所以心里才害怕极了!”
  “即使是很久以前,”路克喃喃地道,“即使是在那种年头!”
  她把一只手放在他手臂上,说:
  “菲仕威廉先生——”
  他用严肃、稳定的眼光迎向她畏惧的眼神。
  “那些谋杀案都是惠特费德爵士干的,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她用力摇摇头。
  “不能说知道!要是我知道,那……当然会说出来。我……我只是恐惧担心。”
  “可是你却从来没有暗示过我?”
  她忽然痛苦地合掌说:
  “我怎么能?我怎么能?毕竟我曾经喜欢过他。”
  路克轻轻说:“是的;我知道。”
  她忽然转身过去,在手提袋摸索了一下,然后用一条有花边的小手帕压压眼角,接着她又转过身来,眼泪己经干了,她用高贵镇定的声音说:
  “我很高兴布丽姬取消了和他的婚事。她要嫁给你吧,;对不对?”
  “是的。”
  “那就合适多了。”韦恩弗利小姐一本正经地说。
  路克忍不住微笑一下。
  但是韦恩弗利小姐的面容又变得严肃忧虑起来。她俯身向前,又把一只手放在路克手臂上,说:
  “一定要小心,你们两个都要小心。”
  “你是指——对惠特费德爵士?”
  “对,最好别把你们的事告诉他。”
  路克皱皱眉:“我想我们两个都不愿意这样。”
  “喔,那有什么关系?你好像不知道他已经疯了——失去了理智。他绝对不愿意忍受——片刻也不行!万一她发生什么意外——”
  “她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对,我知道,可是你要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太狡猾、太可怕了!马上带她离开,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叫她到国外去,最好你们两个都出国!”
  路克缓缓地说:“她也许出国的好,我要留下。”
  “我就怕你会这么说。好吧,无论如何,快叫她离开。记住!马上离开!”
  路克缓缓地点点头,说:
  “我想你说得没错。”
  “我知道自己没错。快叫她走——否则就太迟了。”

二十 破裂的婚姻

  布丽姬听到路克开车回来的声音,于是走到阶梯上迎接他,
  她直截了当地说:
  “我告诉他了。”
  “什么?”路克吃了一惊。
  布丽姬马上就发现他的恐慌,问道:
  “路克,怎么了?你好像觉得很不安。”
  他缓缓地说:
  “我以为我们说好等我回来再告诉他。”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早说出来早了事。他已经在计划——婚事、蜜月什么的,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他!”
  她又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
  “只有这样才算有风度。”
  他承认道:
  “从你的观点来看,的确是的。喔,对,我懂你的意思。”
  “我觉得从任何人的观点来看都应该这样!”
  路克缓缓地说:
  “有时候我们实在顾不得风度。”
  “路克,你是什么意思?”
  他做了不耐烦的手势,说:
  “我不能现在在这里告诉你。惠特费德有什么反应?”
  布丽姬慢吞吞地说:
  “他表现得太好了,真的,实在太好了。让我觉得好惭愧。路克,我想我过去只因为他很傲慢,有时候又没什么可取的地方,就低估了他。其实他——可以说是个小巨人。”
  路克点点头。
  “对,也许,他是很了不起——在某些我们还没怀疑到的方面。听我的话,布丽姬,你一定要尽快离开这儿。”
  “当然,我今天就收拾行李离开,你开车送我进城,我们可以一起住到贝尔斯旅馆——如果爱尔斯华西那些同党已经离开的话。”
  路克摇摇头。
  “不,你最好回伦敦去,我会马上跟你解释。现在我最好去见见惠特费德。”
  “我也这么想,实在有点残忍,不是吗?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卑鄙的小淘金者。”
  路克对她微微一笑,说:
  “这是公平交易,你已经对他实话实说了。无论如何,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再难过也没用。我现在就去见惠特费德。”
  惠特费德爵士正在起居室阔步来回走着,外表看来,他非常平静,嘴角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路克发现他的太阳穴脉搏正愤怒地跳动着。
  路克一进来,他立刻转过身,说:
  “喔,你来了,菲仕威廉。”
  路克说:“我想即使我说抱歉也没用,那太虚伪了。我承认从你的立场来看,我的行为很恶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世界上本来就难免会有这种事。”
  惠特费德爵士又开始踱方步,同时摇摇右手,说:
  “不错——不错!”
  路克又说:
  “布丽姬和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彼此相爱,没什么办法可想,只好把事实告诉你。”
  惠特费德爵士停下脚步,瞪了路克一眼,说:
  “不错,你们是没什么办法!”
  他的声音非常奇特,他静静站着凝视路克,轻轻摇摇头,仿佛很怜悯他似的。
  路克尖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们没什么办法!”惠特费德爵士说,“己经太迟了!”
  路克向他走近一步,又问: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惠特费德爵士忽然意外地说:
  “去问何娜瑞亚·韦恩弗利好了。她一定了解,她知道发生了哪些事,有一次还跟我谈过。”
  “她知道什么?”
  惠特费德爵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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