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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三口棺材(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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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不会是多莉干的。”约翰。布朗特开口了,突然地把手臂搭上了他女儿的肩膀。“我一直都知道。我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但是——”
马彻上校让他停嘴。
“布朗特小姐,那个真正的小偷,并不想要你母亲的手表、胸针、还有项链、耳环那些东西。你也许会感兴趣他到底想要什么。他想要的是1500镑的纸币和金币,也是塞在那个破旧的书桌里。你不是曾对托普汉姆太太是如何用掉她的钱感到好奇么?她就是这样子用的。托普汉姆太太,根据她刚刚在半清醒状态下的呢喃,仅仅是个普通的守财奴而已。她房间里那个难看的书桌,是任何盗贼所不会注意到的收藏财产的地方。任何盗贼,只除了一个人。”
“只除了一个人?”约翰。布朗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双眼似乎靠拢了。
詹姆森突然产生了一个恶意的猜测。
“只除了一个你们都认识的人。你,布朗特小姐,被故意地嫁祸了。并不是有人恨你。这只是让那个‘绅士’避免痛苦和麻烦的最简单、最容易的办法。”
“听听他是如何干的吧:”马彻上校说,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昨晚在下雪的时候出去了。但你并没有走到托普汉姆太太家;你也没在雪地上留下那两行精致的脚印。当你跟我们陈述你的故事时,你说你感到雪飘落在你脸上和脚下。这不需要特别的注意就明显能看出那时还在下雪。你走进雪中,就像许多别的梦游者一样;然后你被雪和冷空气迷迷糊糊地弄醒了;你在雪停的很久以前就回来了,雪把你留下的一切脚印全盖住了。
“真正的小偷——他一直都醒着——听见你回来和倒在床上的声音。他发现了一个天赐的机会,可以让罪名落在你头上,而且你甚至会认为你自己犯罪了。他溜进你的房间,拿走了你的拖鞋。等到雪停后,他去了托普汉姆太太家。他本不打算袭击她的;但她醒着,吓了他一跳;于是,理所当然地,哈利。范特纳把她打倒了。”
“哈利——”
桃乐丝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个词的,然后戛然而止。她迅速转过头去看着她的父亲;她直直地向前呆视;然后她笑了。
“当然,”马彻上校说,“如同往常一样,他会要他的(怎么称呼呢?)……他的‘老好人多莉’来替他背黑锅了。”
约翰。布朗特看上去如释重负,但表情中仍带着迷惑和不安。他对马彻上校感到吃惊。
“先生,”他说,“我愿意用我这只正常的手臂来证实你的话。我有一半的麻烦都是这小子弄出来的。但你是不是在说疯话?”
“不是。”
“我告诉你,不可能是他干的!他是艾米丽——我姐姐的儿子。他也许很坏;但他并不是个魔术师。”
“你忘了,”马彻上校说,“忘了还有一个10号的大脚印。你忘了那个有趣的景象:在连一只猫都承受不起的篱笆的上边缘,有个抹出来的模糊的10号的脚印。一个不同寻常的脚印。一个没有着落的脚印。”
“但那才是整个麻烦的核心,”另外那人吼道,“雪地中的两行脚印是4号的鞋子踩出来的。哈利不可能弄出这些脚印,比我更不可能。这是客观上的不可能事件。哈利穿多大的鞋?10号。你不会认为他能把脚塞进正合我女儿脚的鹿皮拖鞋里吧?”
“不能,”马彻上校说,“但他可以把手塞进去。”
全场哑然。马彻上校显出一副梦幻般的表情;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凭着这副不寻常但却极为实用的手套,”他继续说下去,“哈利。范特纳用手倒立走到了那边的房子。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体操运动员(那些银质奖杯暗示了这一点)来说这件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对于一个头脑空虚又急需要钱的人来说,这个方案非常理想。他穿过了薄薄的积雪覆盖的地面,雪的厚度不足以让脚印显出体重上的差别。而由于有突出的屋檐,门前的台阶很干净,这很好地保护了他;让他在两端可以正着站。他有无数机会去弄到一把侧门的钥匙。很不幸地,篱笆那里有个不太高的拱门。他的体重全支撑在手上,他得把脚弯起来越过拱门以保持平衡;他犯了个大错,他的脚在篱笆的上面抹出了那一个没有着落的脚印。实话说,我对这一方案真感到欣喜:这是一起上下倒置的犯罪;这留下了一个天空中的足迹;这是——”
“已经依法逮捕了,长官。”梅森局长从门缝中伸进头来,下了结论。“他们是在吉尔特福德的旁边抓住他的。当他看见我们在那里拍照时,一定感到不妥了。他那些东西都带在身上。”
桃乐丝。布朗特站了好一会,看着那个衣冠不整的胖家伙在咯咯地笑。然后她也笑了。
“我相信,”丹尼斯。詹姆森礼貌地说,“每个人现在都很高兴。对我来说,我今天已经经历了两次不愉快的冲击;刚才曾经有一会我差点以为我还要再经历一次。有一会我真的以为你要指控布朗特先生了。”
“我也是,”桃乐丝表示赞成,并对她的父亲微笑。“所以我现在才这么高兴。”
约翰。布朗特吃了一惊。不过他吃惊的程度尚不及马彻上校的一半。
“这样的话,”上校说,“我就不太能理解你的想法了。我是负责‘怪事汇总处’的,如果你在你家的阁楼上发现一个幽灵,或者在篱笆上方发现一个脚印,尽管给我打电话好了。但成功赋予了我们是因为,正如詹姆森先生说的,我所追寻的是明显的真相。上帝保佑!如果你已经明确,这件罪行是某个能用手倒立行走的人所犯下的,我只能忍住痛苦,坚持这一观点:你把这屋子里的一个手臂有残疾的人猜测为凶手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
'注1'多莉,Dolly,桃乐丝(Dorothy)的昵称,以下同
'注2'萨里:英格兰东南部一郡
'注3'原文为storm,但译成“风暴”似乎意思不对
'注4'圣莫里茨:瑞士一个著名的风景区,是个美丽的小村庄
'注5'原文为seventeen stone,stone意为英石,重量单位,等于14磅(约6。4公斤),以下同
'注6'原文为after…dinner speaker,不过我不认为吃完饭的人会说话困难……
'注7'Big Apple,纽约的戏称;另外此处原文为if he danced the Big Apple on it,dance的用法很奇怪,不好译


  

三口棺材

   
附录3  “妖怪林”别墅疑案
 
    年前的七月一个炎热的下午。一辆敞篷大轿车行驶到保守党高级官员俱乐部六楼对过的路边上停下。
  轿车里坐着两个年轻人。
  此时正是午饭过后令人昏昏欲睡的时刻,只有太阳依然照耀着大地。陆海军俱乐部大楼昏昏欲睡,而文学俱乐部大楼已经进入梦乡。但是这两位年轻人却一直呆在那儿。男的二十岁刚出头,黑色的头发,女的大约比男的小五、六岁,金色的头发,他们一直在盯着哥特式建筑的保守党高级官员俱乐部大楼。
  “我说,夏娃。”男的小声说。他敲了几下汽车前轮,“你觉得这办法能行吗?”
  “不知道。”金发女郎坦白地说,“他特别讨厌郊游。”
  “算了吧,我们可能巳经让他走掉了。”
  “怎么会呢?”
  “他午饭不会吃这么长时间呀!”她的同伴解释说。他看了一下手表,大吃一惊。”差一刻四点了!即便……”“比尔!那儿,看那儿!”
  他们没有白等,终于等来了他们一直等待的人。从保守党高级官员俱乐部大楼里走出一位身穿白色亚麻布衬衫,胖墩墩腆着大肚子的先生。他威严庄重,令人望而生畏。
  他腆着的大肚子宛如军舰的船头雕饰。他那高度近视的眼镜架在宽鼻梁上,头上戴着一顶巴拿马帽。他绅士派头十足,在下石阶之前,以轻蔑的眼光扫视了一下大街。
  “亨利爵士!”金发女郎喊道。
  “什么事呀?”亨利·麦里维尔爵士问。
  “我叫夏娃·德雷顿,你不记得我啦?你认识我父亲!”
  “噢,啊!”大人物哼哈答应着。
  “我们在这儿等你好久了。”夏娃说,“能跟我们呆一会儿吗?就五分钟……”她小声对同伴说,”要让他高兴才行,只是让他高兴!”
  其实,亨利·麦里维尔因为他在和内务大臣的争论中刚刚获胜,眼下很高兴。这事儿就连他自己的母亲也想不到。他开始庄重地走下台阶,颇有些潇洒从容的气度,眼里依然闪着轻蔑的光。然而,当他快要走下台阶而由于疏忽踩上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便不那么神气了。
  原来他踩上了香蕉皮。
  “噢,天啊!”金发女郎说。
  真没办法。在过去,一些来自所谓“下层社会”的混小子就习惯把这类东西放在台阶上,希望大人物们在去白厅(英国政府所在地)的路上突然摔倒。这种行为虽然可以宽恕但实在是可悲可叹。格拉斯顿先生可能于1882年提到过此类事情。
  然而,这次亨利·麦里维尔爵士对此却不依不饶。
  他在人行道旁找个地方坐下,突然大骂起来,骂得那么不堪入耳。在这神圣而宁静的帕尔麦尔简直是闻所未闻。大楼门卫急忙跑下台阶,夏娃·德雷顿也从车里飞奔过去。
  街对过文学俱乐部大楼的窗前出现许多人观望。
  “没事儿吧?”金发女郎喊道,蓝眼睛里露出关切的目光。“伤着没有?”
  亨利·麦里维尔只是瞅着她。他帽子也掉了。露出大秃脑袋,只是坐在人行道上瞅着她。
  “您还是起来吧,请起来!
  “是啊,先生!”门卫乞求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快起来!”
  “起来?”亨利·麦里维尔大声喊叫,整个圣詹姆斯街都能听到他的喊声。“噢,天啊,我怎么起得来呢?““可是为什么不能呢?”
  “我腰扭伤了。”亨利·麦里维尔说,“疼死我啦。我的脊椎骨错位了,这下子恐怕一辈子也好不了啦。”
  “可是,先生,人们都在看着呢!”
  亨利·麦里维尔告诉他们这些人会干些什么。他瞪着夏娃·德雷顿,从眼镜上面露出的目光中含着无法形容的恶意。
  “我想,姑娘,是你干的吧?”
  夏娃惊愕地望着他。
  “你指的总不是香蕉皮吧?”她大叫道。
  “噢,不,就是指这个。”亨利·麦里维尔挥着手,活像个追查罪犯的检察官。
  亨利·麦里维尔闭上眼睛。
  “那好。”他装腔作势地说,“反正都一样,你不认为把蛋黄酱倒在我头上,或者把蚂蚁扔到我背上岂不是更好吗?噢,我的上帝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我扶您起来,先生。”跟夏娃一直呆在车里的那个黑发、蓝胡子的人,用平静、安慰的语气说。
  “这么说,你也想来帮忙,对吧?你是谁?”
  “非常抱歉!”夏娃说、“我本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威廉·塞奇医生。”
  亨利·麦里维尔的脸变成了绛紫色。
  “我很高兴,”他说,“你身边带个医生,可是很体面哪!我就喜欢这样,很喜欢。我想那儿的汽车是为我脱裤子检查而准备的吧?”
  门卫吓得大叫一声。
  比尔·塞奇由于神经质和紧张,也由于忍不住而大笑起来。
  “我告诉夏娃多少次了,”他说,“不要叫我‘医生’。我不过做做外科手术什么的。”
  这次亨利·麦里维尔真的害怕了。
  “可是,我并不认为有必要给你做手术。依我之见,”比尔庄重地对门卫说,“我们也没有必要在保守党高级官员俱乐部大楼门前脱亨利爵士的裤子呀。”
  “非常感谢,先生。”
  “我们犹豫了好长时间才仗着胆儿来找您的。”比尔承认说,“但是我确实这么认为,亨利爵士,您呆在车里会更舒服一些。您意下如何?我来帮您站起来好吗?”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他们之间还是没有和好。亨利·麦里维尔坐在汽车的后排怒目而视。有两个人伸着脖子在朝他这边张望。
  “好吧!”夏娃说。她那漂亮但反应迟钝的脸气得通红;她的脸着上去很痛苦。“您不去郊游,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相信您会答应的。”
  “嗯……噢!”大人物很不舒服地哼哼道。
  “我认为您会对那些和我们一起去的人感兴趣的。但是威奇就——难说了。您不去,她也不会去的。”
  “嗯?她是谁?”
  “威奇·亚当斯。”
  亨利·麦里维尔把摆好架势准备讲演时挥动的手又放下了。
  “威奇·亚当斯?那个姑娘不是……”
  “是她!”夏娃点点头,“他们说这是二十年前连警察都没有解开的谜。”
  “是啊,姑娘!”亨利·麦里维尔忧郁地说,“是啊!”
  “现在威奇长大了。我们认为要是您和我们大家一起去,并且跟她说和蔼一些的话,她会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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