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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这天真蓝啊(穿)-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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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我,在那边可有爱人;我笑答,怎会没有。 
长谈分别时,我问他,这生可爱过他人;他笑答,爱过。他问我,在这里还想她吗;我笑答,想过。 
目送他的背影,芙蓉干笑两声道:“你和他很谈得来啊。” 
我大笑两声道:“谈得来不如做得来。”
除夕夜,我和芙蓉合拥一被坐在床上,吃着一早鹿土送来的夹肉饼,互相讲着小时候的丑事,在阵阵
笑声里,迎来开元四年正月初一。

初一到卓家拜年,于烟晚对我俩热情依旧,卓城对芙蓉欲言又止,对我横眉立眼。我是看人脸色长大
的,老卓那几下斜眼几句冷语伤不了我心肺,我是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后抹嘴走人,只是可怜了老卓
一顿饭下来,打了一百多个响嗝。 
“小雄儿,大叔的话别放在心上。”芙蓉紧着走紧着安慰我。 
“怎会放在心上,大叔的心情我明白,要是我外甥和个男人搞,我也不会好受的。”我已知卓城是芙
蓉母亲的哥哥。 
“不过,小雄儿,你今日也把大叔气的半死。”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的表情有几分幸灾乐祸。 
“草草,此话差也,是他自找气生,不过我有信心一定会让他认可我们,我会努力下去,不见黄河心
不死,见了黄河死不及。” 
“小雄儿,又在胡言乱语。” 
“草草,你又了解我了。”我勾上他的肩搭上他的背。 
…… 
上元佳节看花灯,流彩光华照人间。 
正月十五,热闹的孟仲镇,热闹的安泰街。 
“烤肉串啊,上好的肉串,吃了你不后悔,不吃才后悔啊,烤肉串了啊,正宗长安英家坊的肉串了…
…。” 
“小雄儿,这长安何时有个英家坊。” 
“嘿……嘿……,刚有的。” 
…… 
“小哥儿,你这真是长安的肉串?” 
“老爷子,我这是祖传的手艺,还没咱大唐时,我老祖宗就在长安烤肉串了。您看我这身肉了吗,就
是吃这肉串吃的。” 
“小哥儿,我听你说的有点玄。” 
“玄?我看您老是没见过何为玄,你瞧对面的那位,他硬说他卖的书是秦始皇的亲笔自传。” 
“小雄儿,肉焦了。” 
…… 
“兄弟,这肉串是何肉做的。” 
“大哥,你吃不出来就对了,这就是英家坊烤肉串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 
“我吃一回总得知道吃的是何肉吧。” 
“大哥,恕不能相告。” 
…… 
“大哥,你这肉串烤焦了。” 
“兄弟,这不是焦而是我特意加上一味药材所致,吃了这种肉串,有壮阳之奇效。” 
“大哥,真的?” 
“真的。” 
“好,再来两串。” 
…… 
“大叔,你这是猪肉串吧,多钱一串。” 
“五文。” 
“这么贵?” 
“不贵了,这不是寻常的猪肉,是贡猪的肉,你要是买了一串也算是沾了皇家的贵气。” 
…… 
“草草,收工,看看挣了几两银子,这一下午可累死我了。”我揉着发酸的腰道。 
“差不多五两银子。” 
“净剩了三两多,这趟没白忙啊。”我收好家伙什,坐到地上看着人来人往。 
“小雄儿,今晚我们留在镇上看花灯,先在这将就吃一口。”说着他递我一凉馒头。 
“怎么没有那位丐兄。”走过去好几个乞丐我没见一个少腿的。 
……
镇东的平康街,街宽数丈,街长数里,是孟仲镇最好的观灯去处。 
夜来临,月当空,千灯明,万人赏,烟花绚,蛾眉艳。 
如昼的街,飘着元宵香,染着脂粉味,撞上华衫子,踩上白发媪。 
这边绸制的十二生肖灯,灯面绣缀金银线;那边两丈长的玉龙戏珠灯,莹白瓷盘连成龙身,龙口含七
彩琉璃盏。 
“草草!草草!你在哪!” 
“我在这!” 
…… 
“草草,猜猜这个灯谜,店家说猜中给五个肉包子。” 
“……猜不出。” 
“草草,旁边那个小孩已得了三屉包子,还是大屉。” 
“……。” 
“我的草草,别走啊。” 
…… 
“我的鞋!我的鞋!” 
“小雄儿,鞋,捡回来了。” 
“草草,你的手伤将好,别再伤着了。” 
…… 
“草草,我还想吃元宵。” 
“你已吃三碗了。” 
“我想买个面具。” 
“小雄儿,无用之物免谈。” 
“那有个卖鸡毛掸子的,比我老家的好看多了,咱去瞧瞧?” 
“如果留做打你之用到可考虑。” 
“哈哈,无用之物。” 
……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来。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秾李,行哥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
漏莫相催。”一个娇俏美人,身依楼栏、发髻半梳、肩披轻纱、指拈罗帕、对月而歌。 
“刘兄,此女唱的虽好,不过比起当年杨州四明楼的柳婉嫣还差些。”楼下站着的一中年文士道。 
“哈哈,这天下能入你田兄法眼者真少之又少啊。”文士左手边的短髯书生笑道。 
“歌声婉转,一笑嫣然,无奈昔日红颜命薄啊。” 
文士感叹几声和同伴向街北挤去。 
“小雄儿,你听的流口水了。” 
“有吗?” 
“有。” 
“哎呀,草草,我的脑袋是肉做的。” 
“肉做的才打。” 
…… 
当夜空怒放眩目烟花时,我在芙蓉耳边道:我……爱……你。 
第 41 章
过了正月,寒意消,天渐暖。 
这一日,我忽心血来潮,背上小板凳,欲到西石崖顶瞧上一瞧。 
从虎业村口向西北走,踏上一个绵延很长的斜山坡,坡底停着一辆垂着紫缎车帷的马车,马车旁站一
怀抱宝剑,黑衣翩翩,英气十足,眼神冰冷的俊美少年。

我低着脑袋从他眼前溜达过去,“这……这天真蓝啊。”我忍不住打个冷颤。 
走到坡顶,既是崖顶。 
“这位兄台,你来的早。”我老远已见崖顶站着一人。 
先来之人,回过头,眉似春山,眼如秋水,脸若夭桃,唇比红樱,黑发如瀑,白衣胜雪。美人,大大
的美人。 
“那个,那个。”我干眨睛说不出话。 
美人神情微怔,掩嘴咳几声抱拳道:“在下雒春雒场梦。”听声音知他是男人。 
“在下,英浩英苏捡。”我表情自然多了。“雒兄弟的身体看似不大好。”初春时节,他穿着厚厚冬
衣。 
“多谢英兄关心,在下是老毛病。”他眼睛直盯我。 
我向南挪了挪,站的离他远点,这人漂亮的让我心发毛。 
“雒兄弟,到这游玩?” 
“不,是故地重游。”他的眼光仍在我身上打转。 
“雒兄弟真雅兴啊。”我又向南挪了挪。 
“英兄,这身皮囊穿的可好?”他手揣袖中,淡淡一问。 
“嗯?” 
“那个金锁还在?” 
“嗯?”我的手心变湿。 
“于你是半载,于我却是二十年。”他眼未离我身。 
“你,你是林夕英?”我好像听出些门道。 
“是也不是。”看他年龄,听他意思,他是投胎到二十年前,那时世上还有林夕英,这事越细想越乱
。 
我无奈苦笑拍下他肩。这是什么年头,遇个人不是前后乱穿越就是随便重投胎,老天也太会循环利用
资源了。 
“兄弟,告辞。”虽说这皮囊他要不回去了,但还是早离开为妙。 
“英兄,请……咳……咳。”他表情痛苦的半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我可没打你骂你啊,不关我的事。”我伸手扶起他。 
他闭上眼睛深喘几下,脸色稍缓。 
“英兄,我坐一会儿便没事了。”他虚弱的挤出笑容。 
“身子不好就别激动。”我搀他坐下,“你既记得前尘事,有没有回过吴城?” 
“没有,真去看,看的也是别人事。” 
“那你……?” 
他轻柔笑道:“英兄问我来这里吧,我想知道林夕英是否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兄弟真会说笑。” 
“这样也好,算是做个善事。”他纤长的手指摸摸我的板凳,“谢谢英兄让夕英做个快乐之人。” 
在这春寒料峭天,崖顶上的两人在风中长谈。 
下坡时,我背他到坡底,他唤车旁少年为“娘子”,原来抱剑“少年”是个女子。 
马车向西北扬长而去,带走那个曾叫林夕英的少年。 
“这世上想不到念不到的事还真多。”我转身回走。
“小雄儿,回来了。” 
“草草。”我搂住他肩,“我们说会儿话好不好。” 
“好,听你的。”他放下书笑道。 
“草草,你以前结巴是骗我的吧?”这话我一直想问。 
他歪头道:“说话结巴,别人便不愿和你说,自不会多打听家事。” 
“你小子戒心挺重和我装了那么久。” 
“那时我虽结巴,但小雄儿不嫌我,我也乐得逗你啊,呵……呵……,你这短衣还真蓝啊。”他捏住
我胖脸左右晃。 
“等等,草草你再说一遍我这短衣是什么色?”我看着身上的灰白衣服问他。 
“蓝啊。” 
“蓝?草草,你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他收敛笑容。 
“苏草草!你……你是色盲?”我几乎昏过去。为什么我看上的人都是色盲。 
“小雄儿,何为色盲?”他一本正经问道。 
“就是……。”我缓过神为他讲解。 
“哦,原来我是色盲啊。”他皱眉想一会道:“小雄儿,我饿了。” 
“……。”我耷了个脑袋去做饭。 
“色盲?原来我是色盲?”
“开元四年二月初三,天气,晴。今天在崖顶遇到了雒场梦,他的前尘往事我想问终没问,毕竟于他
已是二十年前的记忆,而我是我这已足够。背雒场梦下坡时,他说,他已是将死之人,这一次,死前心愿
是魂飞魄散。当日吴城的三人,死去和活着的哪一个更幸福?回来后知芙蓉和传一样都是色盲,不觉有个
奇怪的念头,芙蓉会不会是传的前生……。” 
“小雄儿,还写,睡觉了。” 
“好了,这就睡。”我揣好日记爬上床。 
“草草,我愿做你生命里的色彩。”临睡前,我在心里对他说。
寒食过后,又是双燕穿柳、池水新绿的季节。 
开春时,我和芙蓉在猪圈边开垦了一小块地种了几样菜,又养了两头猪,日子过的苦中有乐,只是卓
城仍无成全我们的意思,每次见面都阴个脸。
可当他终允我和芙蓉牵手的那一天,我们的心却只装着悲伤,那一天是开元四年三月初三,上巳节。 
“苏大哥!英大哥!我……我娘她要不行了。”我第一口早饭未咽不去,鹿土带着哭腔跌跌撞撞跑来
。 
“你说什么?”芙蓉站起来碰翻凳子,我饭碗脱手掉到地上。 
“我娘要死了!”少年的脸上是泪水与汗水。 
…… 
当我们三人匆匆赶到时,于烟晚已香魂随风,早产下的女婴也陪着母亲而去。 
在放飞纸鸢的日子里,那醉人的彩虹永远消失了。z 
院中已有邻居前来帮忙,卓城一声不响呆坐古柳下,我搂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新,眼里热热的,有东西夺眶而出,像他这般大时我也同样失去了母亲。 
芙蓉蹲在卓城的身边,“为何死的会是她?为何会是她?苏,你告诉我,告诉我。”他抓住芙蓉的手拼命的摇,脸上流过行行泪。 
“舅舅,你还有鹿土,还有小新。”芙蓉拭着泪道。y 
“可是我没有了她,我没有了她啊。”卓城伏在芙蓉的膝盖上全身剧烈抖着。 爱愈深,痛愈巨。
夜深,我和芙蓉陪在卓城的身边,他在棺前一样样烧着于晚烟生前的东西。 
“当年我在江里救下烟时,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了我的妻,我知她是报恩才以身相许我这个粗人。”
伤心的泪滴在火中,他拿过刻着柳字的黑木笛投到火里,“这木笛是她喜爱之物,她常一人出神的摸着笛上的字,烟的心思我懂,她是个好女人,是我委屈她了。呜……呜……。”他捂住脸,泪顺着指缝流出。 
“大叔,节……哀。”我哽咽的拍着他后背。z 
“苏,英浩,你们在一起吧,只要喜欢就在一起吧。生离死别的滋味,痛啊!”多想听到这句话,只
是不该在他失去至爱时, 
“舅舅。” 
“大叔。” 
“步出城东门,遥望江南路。前日风雪中,故人从此去。”悲伤歌声低回在简陋灵堂里,唱着听着的
三个男人都是泪湿衣衫。
执手白头就这么难吗?我问苍天。 
第 42 章
将于晚烟葬于北山,卓城在碑上亲手刻下“爱妻卓门于氏柳儿之墓”。 
在新冢前,我问芙蓉:如果有一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会怎样。 
他反问我:如果换作我,你又会怎样。z 
我们都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十指紧紧相扣。
在悲伤中送走了春天,初夏的脚步悄悄走近,山谷里流动着槐花的香。 
端午节,因于烟晚的离开在惨淡中度过,几个人,醉的醉的,哭的哭的。
六月初一是芙蓉的生日,在我百般央求下,我们去了吴城。路上,他问起我的生日,我说在八月,他
听后点头。 
在宾客满席的船心梦鹰楼,我请芙蓉大吃了一顿。 
我告诉他,在我的老家过生日都要闭上眼睛许愿,他如言照作。 
我问他许的是何愿,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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