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归-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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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前前后后差了有十几米,两人在江陵城中一路急掠,少不了惊动城中的百姓,惊呼和抽气声不绝于耳。
两人一逃一追,一直跑到了江陵城外,眼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真虚心念一转,抬手袖口一腾,袖下三枚银针瞬息而出。
秦燕眉间一敛,她早有准备,只微微一侧身便轻巧躲过,只听“咚咚咚”三声轻响,三枚银针深深没入她身前的树干中。
她如他所愿停了下来,“老色鬼,好狠的心呀,若是我真的中了这三根银针,心口上可是要穿出三个孔的。”
“臭丫头,还不把长鸣剑还来!”真虚大喝一声,声音大得秦燕一下捂起了耳朵。
“老色鬼,你还要你那把破剑干嘛,它又帮不了你轻薄那些女子。”
真虚瞪大了眼,“你胡说什么!”
秦燕摆摆手笑道:“还装蒜吗?要不然你不好好当你的青元派长老,开那么多道观干嘛,上次要不是我自报家门,你这老色鬼的手指不定想怎么着呢,呵呵,不过,要是真如此,恐怕你那双手早就没了。”
真虚瞪着她,眼神可噬人,他狠狠道:“臭丫头,你到底是何人?”
“你猜呢?”她却玩意不减。
真虚打量着她,眼前的这个丫头决不是简单角色,她轻功如此了得,言行又这般不羁,着的紫衣,长得又……他细细的想着,突然就想到了某个人。
“紫灵猫秦燕?!”几乎是脱口而出。
秦燕点点头,笑道:“算你聪明。”
真虚听得她回答,先是一惊,后又冷笑,“你师傅玄千机仙逝还未过一月,你便又在外胡作非为,你怎么对得起他。”
秦燕脸色立变,脸上虽是笑的,可眼中的神色却冷得让人发寒。真虚一惊。
她眯眼,凝神看了他许久,忽冷哼一笑:“老色鬼,想要回长鸣剑是吗?可惜了,你那把宝贝破剑早被我当了。”
“你——”
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张薄纸,“不过,押条还在我这儿,若想要回去,可得先打赢我再说。”
话还未说完,真虚已经抽出腰间那把新造的剑,冲了过来。
长鸣剑是他先师所赠,怎容得他人这般待之!
秦燕与他交手,几招下来,秦燕只是一味避闪,并未出手却已是游刃有余,“老色鬼,青元派的长老你是白当了吧,只有这么几下吗?”
番外一:陌上花开,缓缓归矣…3
真虚听了气得胡子也竖了起来,立马用足了七八成功力抬手一刀便劈了下来。
他这一招来势汹汹,秦燕知道躲不了,向后一退,翻掌便迎了上去。
身边突然劲风一起,她的手腕生生地被人捏住,而另一边真虚老道的剑也被人横手劫了下来。
“燕儿,闹够了没有?”耳边突然有人道,这样轻柔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她一怔。
番外一:陌上花开,缓缓归矣…4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真虚盯着身前这人,不知怎得背脊竟沁出了汗来。他阅人无数,但还未见过这样的人,眼前这人白衣俊颜,神韵气度都超于常人,周身似闪着金光,让人一见着就再也移不开眼。更可怕的是这个人的武功,如此高深莫测,在他出现在他面前之前,他竟一点也没察觉到他,直到他止住了他手里的剑。
真虚的剑被牢牢握住,他想使力把剑抽走,却发现剑在自己手中半分都移动不得。
白衣人本看着秦燕,只微微侧脸看了他一眼,眼神淡得看不出一点情绪。
与此同时,白衣人那只握着剑锋的手突然一收紧,鲜血便沿着剑锋缓缓淌了下来。
真虚一惊。
“你干什么!”秦燕倒抽一口气,挣开被擒住的手,上前一把推开真虚,真虚本就愣着,被她一下推得向后退了好几步,手上的剑都脱了把。
她是真气着了,一把夺过萧翊手里的剑,随手就丢了个老远。
“你发什么疯!”
她一怔,甩开他的手,抬头瞪他,“你管不着。”
“错了,这世上只剩下我能管得了你了。”
她咬咬唇,狠狠道:“你真要管?”
“嗯,管定了。”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看看他血淋淋的手,跺脚到他身后,与他赌气似的,大喊一声:“随便你!”
他笑起来,却再未理她,向前走了二步,对面前的真虚作了一揖,“真虚道长,刚才得罪了。”
秦燕在他身后冷哼了一声,他只当未听见。
“你是……萧……翊。”
“正是。”
真虚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他,“王爷美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燕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老色鬼,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真虚一口气没咽下,生生地哽在了喉咙里。
这个老色鬼平日开个道观,为的就是轻薄那些无知女子,上次看到她,眼睛就差点没掉下来,萧翊虽是个男人,但却长得比女人漂亮多了,先前穆飞就说最喜欢萧翊的脸,如今给这个老色鬼开了眼福,还不知他心里有没有生出什么怪念头。
没想到萧翊听了却在一旁偷笑,“燕儿,你又在作怪了。”
“我哪有?!”
但他只对真虚说,“燕儿无知,还请道长见谅。”
真虚这回倒也摆出了点样子,正了正身形,回道:“好说,汝等后辈无知,我这做前辈的自是不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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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较?他还计较什么?玄千机在江湖上是何等地位,他在世时谁敢惹他。他手下两个弟子更是出了名的不能招惹,秦燕刁蛮顽劣,行事不羁,被她盯上的人就如同恶鬼缠身,到了最后往往只会剩下等“死”的命,而萧翊聪明无比天下皆知,那一件事不是在他算计之内,更何况就连这天下都是他家的,还叫人怎么得罪?他先前是不知道遇到的是秦燕这个小魔王,这下好了,两个不好惹的,一个都不差,全在他面前站着,他还不趁早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也好尽快走人了事。
他挺了挺胸,“只是还要烦请秦姑娘将本道的长鸣剑还来。”
萧翊略扼首,向后把手摊开,“燕儿。”
她瞪他一眼,心里却在斟酌,和这只狐狸斗,她从来都未得到过好处,这次既然被他逮到,看来也只能这样算了。于是,她满心不情愿地把押条交到他手中,鼻子不停地发出“哼哼”声。
萧翊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也不知是不是在笑她,每次她惹了麻烦,他总爱这样对她笑,笑里带着七分无奈三分不屑,秦燕总不待见,一直觉得他在嫌她,但殊不知,在别人看来这却是过于宠溺的表情。
真虚接过萧翊递来的押条,心中暗喜,想着传闻中聪明无比的静宣王竟然那么好对付,既然如此先前就不该不依不饶,兴许还会有些意外的收获。
他将押条收好,昂着头拿出了点江湖前辈的架势,“王爷自是懂道理的,可我看秦姑娘未必如此,近日是遇到了我,若他日遇上了其他人,秦姑娘可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多谢道长教诲,本王回去自当好好管教她。”萧翊一味谦逊,让秦燕看得莫名火大起来,这死道士,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哪有资格来教训他们,再说,萧翊是何等身份,他也敢说出来。
真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便是告辞走人,转身就走,心中还暗呼这个台阶下得痛快。但没等他走上几步,却隐约望见天边出现了几缕黑烟。
这时,萧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似是无意中说起来的,“本王来时,听闻城内的紫云观走了水,这会儿应该烧得差不错了吧。”
真虚的心一下被吊了起来,他满头大汗,也不知是心急还是被吓的,顾不得回头便急急地朝城内跑去。
他跑得急,也不知有没有听见身后秦燕的爆笑声。
溪水边,秦燕沾湿了帕子,一边为萧翊清理手上的伤口,一边肆无忌惮地大笑,“那个老色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道观会被人一把火烧了……”
她对他眨眨眼,低头又道,“这世上,果然还是要数你这只狐狸最狡猾——”
“谁说这火是我放的。”他看着她为自己擦拭伤口,嘴微微嘟起来,她的表情让他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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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就横了他一眼,心想,不是你放的,也是莫邪放的,这和你放的有什么两样!
“把穆飞送你的金莲粉给我。”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秦燕在他手上洒了一些,那是极细的药粉,但对创伤有极好的疗效,之所以叫金莲粉,是因为它真是金色的,和黄金一样,这药粉十分稀有,是穆家祖传的秘药,听说这么一小瓶就值一万两黄金。
她把药粉轻轻在他伤口上抹匀,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了块衣料下来,把他的手好生包了起来。
“你怎么总做这些不利己的事。”她把他的手放下。
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依旧淡淡地笑着。
她拍拍手,刚站起身,却又听他道,“燕儿,过几日我便回去了。”
她想了想,“我与你一起回去。”
萧翊也站起来,低头看着她,“我过几日回京城。”
她原本以为他这次来是要带她回苏州,却没想到他要回去京城,心里不免有些恼了,“你不是前些日子才回去过,怎么又要去了?”
没想到他却敛了嘴边的笑,认真地说:“这次去了就不回来了。”
“什么叫不回来了?”她一怔,脱口而出。
“我会留在京城。”
她呆呆看着他,他亦看着她。两人都不语,可她的拳头却已在不自觉中握得死紧。
终于,她说:“师傅才死了没多久,你就不愿再呆在那里了?”
他叹了口气,“你知道皇兄一直都希望我能回去帮他。”
“可师傅临终前要你答应过他什么?”她气极。
他当然记得,他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她,即使她再调皮捣蛋,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当然记得。”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燕儿,同我一起去京城,可好?”
她想都没想,就回绝了他,“不好!”
反倒是他一怔,问:“为什么?”他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不喜欢!不愿意!”她退后两步,他忘了她赌气的时候总表现得像个孩子。
“燕儿,听话,与我一起去。”他伸手去拉她,但被她躲过了。
她一个后跃,便跳上一棵大树,她站在树上对他大喊:“萧翊,我告诉你!要去京城你一个人去。”
“燕儿!”他皱了眉头,抬头盯着她。
秦燕知道他要生气,立即向后掠去,她没停,一会儿就不见了她的身影,他只听得她的声音渐渐远了去,“你大可回你的京城去,从此以后,我秦燕想去哪儿去哪儿,用不着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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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并未拦她,只静静地站着,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手上的血又涌了出来,他抬手呆呆看着自己的血浸湿那块紫色的衣料,突一下握起拳头。
笨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呢?
我是要带你回去,可是却更想给你一个家。
燕儿,我怎么可能不去管你,如果不去管你,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燕儿,你真是个笨丫头。
他在心里咒骂,可一切都是徒劳,因为那个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而在那之后,距离他们再相见,却已是一年之后的事了。
番外二:春波江南绿 却似故人来…1
江南有如画风光,春回时,微风暖绿了西湖河畔,街头港巷游人如织,好生热闹。
这一年是武定六年,我随夫君去往杭州灵隐寺拜神进香。说是拜神进香,实则是他带我出来游玩的借口。自有孕以来,我被家中奶妈中管束着,站着若不如坐着,坐着亦不如躺着,整日不过犯困睡觉,郁郁不得精神。
他看得却连连摇头,“我儿日后莫不是要和他娘一样懒散,成人懒将军不成?”
我嗔他,“谁说是儿子,若是女儿呢?”
他却笑,“女儿好啊,生得笨一些就更好了。”
我以为他看不起女孩家,正待与他生气,却又听得他说,“女子可以贤良淑德却不能太过聪明,这世上能有几个男人能容得下比自己聪明的女人?”
他说得欲言双止,我横他一眼,“那在你看来我是十分笨了?”
他看看我,“你不仅聪明还很刁蛮。”
但他的嘴一向甜得很,立刻又说:“可我是那极少数喜欢聪明女人的男人之一,你的刁蛮性子也是我最喜欢的。”
我当时边笑边捶他,下手并不重,他却存心喊疼,害我不忍下手,后来他又半骗着把我拐来了杭州。我心里明白,他这是怕我在家闷出病来。
他是真待我好,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便是二年之前,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