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嫣然 作者:秋李子(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7-31完结)-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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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能寻出这么一笔银子赎我们,这里面,定有蹊跷,况且我们姐妹在侯府这么些年,受的恩重了,哪能就这么一撩就走了!”
“这话说的有理,可也不能和我说,是夫人说的。罢了罢了,横竖,你和我出去走一遭吧!”果儿也能猜到花儿只怕不愿意回去,毕竟跟了曾之贤出嫁,以后就是能被倚重的,石安只要前程好,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儿呢,更何况是那前程好的贴身人?再说石安的前程,在可预计的未来,都不会差。她和小婵两人,钻头觅缝的,不就为的能扎下根来?这个当儿走了,花儿又不是傻子。
花儿见果儿还是要带自己走,牙一咬就站起身,不往别处,就往曾老夫人上房跑。这下果儿和嫣然都大惊失色,花儿想不想走那是一回事,可惊动了曾老夫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儿往前跑,果儿和嫣然就在背后追,又不敢出声,只是飞快地跑。花儿这一拐过弯,可巧就见曾老夫人正在曾少夫人的陪同下走出上房。花儿大喜,冲过去跪到曾老夫人身前:“奴婢给老夫人磕头,奴婢受侯府的恩重,尚未补报,还求老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补报!”
曾老夫人正和曾少夫人说话,花儿这一跪倒,吓到曾老夫人,再一听她说的话,曾老夫人的眉不由皱起,此时果儿和嫣然都已赶到,见花儿已经跪在曾老夫人跟前,急忙也上前跪倒,不等曾老夫人示意,果儿已经把事情来由原原本本说出!
“你这孩子,可真是傻,你爹娘既能想到你,把你赎回去,也是一片好心,况且你骨肉团圆,也是做了件好事,怎的你还不愿?”曾老夫人听果儿说完就对花儿道。
花儿已经呜咽起来:“老夫人说的有理,原本这是好事,可是奴婢想着,进侯府这么些年,一直没报答过主人,若被赎出去,哪能报答主人?因此还求老夫人开恩,给奴婢一个报答的机会!”
曾老夫人怎不明白花儿这是为什么想要留在侯府,眉不由皱起,嫣然的眼角看见曾老夫人皱眉,晓得花儿这话惹曾老夫人不欢喜了。既然这花儿说的情真意切,况且这样的人,伺候起主人来,会更精心。于是嫣然道:“回老夫人,这花儿是原本定了,陪小姐出嫁的!”
陪嫁的人?曾老夫人本想让人把花儿带下去,听的这人是定下陪嫁的,这就不能了。细细地往花儿面上瞧去,不由笑了:“我真是老了,记性不好了!这几个人,那日我都瞧过,我还和她们说,要她们必要好好地服侍大小姐,怎的今儿全忘了?还有你夫人,怎也给忘了?”
这话里有些埋怨赵氏没问清楚就来这么一手,毕竟花儿是陪嫁人员,要怎样都要先问过曾之贤才好。曾少夫人忙道:“这些日子,婆婆既要忙着过节,又要准备大妹妹出嫁的事情,想必那些下面的人并没回明白,只说有这么一家要来赎人,并没说这要赎的人里面,有一个是要陪大妹妹出阁的!”
“你说的对,这些人里,总有几个不肯细细说清的。既然这样,她既执意不肯去,你大妹妹这里又要人陪着出嫁,就去告诉那家,说不肯去。”花儿听的这话,大喜过望,急忙给曾老夫人磕头,见曾老夫人要走,花儿又道:“还请老夫人开个恩典,让奴婢去见见亲人,和他们说了在府中的情形,想来他们要来赎,也是惦记着奴婢。若晓得奴婢一切都好,也就不会赎,只记得主人家的恩典了!”
这话让曾老夫人很满意,对花儿点头,嫣然不由瞧花儿一眼,没想到这花儿,口齿也变的极其伶俐了。花儿的心这才放下,等曾老夫人走了,这才对果儿道:“人在哪里,带我去吧!”
果儿细细地瞧了瞧花儿才撇一下嘴:“在外头呢,我带你去!”等转身时候,果儿才悄悄地对嫣然道:“姐姐,幸亏你要出去了,不然这样的人,还真是难对付!”嫣然浅浅一笑,拍下果儿的手。果儿对着花儿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也就追上她离去。
“听说,花儿见了那家人,那家人就要上前来抓花儿,吓的花儿登时大哭起来。落后赶来的小婵见了这样,说这家子并不是她的家人,闹成了一团。最后,这家人还是被赶走了!”月娟对曾之贤道。
“这倒奇了,真不是她家的人,怎的把父母姓甚名谁,从哪来,说的一清二楚?况且,这侯府也不是一般人能来讹诈的!”曾之贤的眉头不由紧皱。
“这有什么,这京里,最不缺的就是京花子,只怕是有那想骗钱的,胆大包天来侯府骗人也说不定!”嫣然端着洗好的果子进来,给曾之贤放在一边。
曾之贤用银叉叉了一块果肉才奇怪地问:“要讹诈,讹诈外人是有的,可上侯府,这还是头一回!”
“这件事,只怕……”月娟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就笑着道:“罢了,小姐横竖要出阁,这些事,也不用操心!”
曾之贤怎不明白,月娟的意思,这件事,只怕是有内鬼作乱,不然的话,就算真想赎,哪是这样轻易就能把话递到赵氏耳里,又让赵氏轻易点头,甚至没提身价银子的事。虽说侯府向来大方,可这叫喊着要赎人,总要拿着银子来,而不是连银子都没拿来。一副吃定侯府的样子。
“这件事,你办的,很不妥当!”曾老夫人听的这件事的始末,一向不理家事的她,罕见地让人把赵氏叫来,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这让赵氏急忙站起:“是,婆婆说的是,媳妇没打听清楚,想着这一家团圆是好事,就让人去办了!”
“不是为的这个,而是既要来赎人,总要知道底细,你连底细都不知道,谁知道这是真亲人还是假亲人。况且就算是真亲人,也要问上一句,免得把人赎出去,你当是做了件好事,谁知转手就卖到那些肮脏地方,这不是作孽吗?”曾老夫人的声音很平静,赵氏的额头已经全是汗:“婆婆说的是,媳妇这些日子太忙,也没想到这个!”
“不是你没想到,只是你觉得,和你说话的这人,不会骗你吧?”曾老夫人一语点破,赵氏的头又垂下去。曾老夫人叹气:“其实呢,你别的都好,就是有时有些私心太重。媳妇啊,你是侯府当家人,以后,还要瞧着你媳妇当家,这凡事都要多想想,想妥帖了,才不会出错!”
赵氏这下站不住了,跪下道:“婆婆教训的是,回头媳妇就去申斥他们!”这才算让曾老夫人微微点头,接着叹道:“这做上人的,总觉得自己身边人不会骗自己,可这人啊,哪有真正一个心的?圣人们比我们这些女人,要有见识多了吧,可身边还是会有奸人,更何况是你我这些女人身边的人?”
赵氏连应几个是字,又行了礼,这才退出去。曾老夫人垂下眼,看着这一茬又一茬的人来来去去,这日子,就过去了。
“祖母!”曾之贤从里屋走出,偎依在曾老夫人身边。
“都听见了?”曾之贤点头,曾老夫人这才道:“这人心啊,是最难琢磨的。能在你伯母身边服侍久了的人,定是你伯母的心腹,你伯母也定认为,他们和她是一条心的,所以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就忘了这点!”
☆、65 出府
“那来赎人的,真的是骗子吗?”曾之贤的话让曾老夫人笑了:“是不是骗子;又有什么意思?这件事;你伯母错在太听信他人;赎一个人,不过是件小事,可是谁知道这来赎人的是什么人?这件事上能受别人的哄骗;以后呢?这当家人就成了摆设;就成了闭着眼睛任人摆布的木偶!这得宠的下人;在外胡作非为的,我听过的不是一桩两桩了。人家盛的时候还好;人家若一露颓像,那就人人来挖,瞬间就败了。”
“孙女明白了!”曾老夫人拍拍孙女的手:“以后你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我虽不是你的亲祖母,可我对得起你的祖父,这就够了!”
这是曾老夫人在曾之贤面前头一次提起这件事,也是最后一次。不管曾老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对曾之贤好,这都足以让曾之贤感念,她起身,郑重在曾老夫人面前跪下,庄重行礼。
曾老夫人并没扶起她,而是瞧着她:“这道理,是我祖母讲给我的,以后,我也愿你能讲给你孙女!”曾之贤再次行礼:“孙女谢过祖母!”曾老夫人点头:“去吧,以后的路,就是你自己一个人走了。梧哥儿也十一了,我瞧他很知事,你放心!”
曾之贤又磕一个头,这才站起,转身往外走,曾老夫人叹气,接着轻声道:“红玉,我觉着,你孙女,倒是个天生少奶奶的命,就是不晓得,你知不知道!”自然是没有人回答的,红玉,已经过世整整十年了!
曾老夫人看着外面,外面依旧阳光灿烂,仿佛可以听到传来少女的笑声,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富贵尊荣也好,什么也罢,就过去了。
花儿姐妹这件事,并没翻起多大波澜,不过在曾之贤出嫁后,赵氏身边最得用的一个心腹婆子,突然犯了事被撵到二门去,被人说了好久,都想打听到底为什么犯了事,可是打听不出来,这事,也就过去了。
“你服侍我一场,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金头面,是舅母送来给我添妆的,你若不嫌弃,就拿去。等你出阁时候给你做添妆用!”秦家家事不过平平,说是金头面,里头全是空心的,拿这套头面出来而不是别的,并不是曾之贤小气,而是表示对嫣然的重视。嫣然已经给曾之贤跪下:“多谢小姐了!”
曾之贤出阁已经两个多月,已经做了妇人打扮,见嫣然这样就急忙把她拉起:“以后休要如此了!”嫣然的名字已经在侯府的下人名册上抹掉,不好落在郑三叔那边,而是落在郑家乡下的庄子那里,从那一刻起,嫣然就不再是奴婢,而是良民了。
虽说有一日为奴,终身奉主的俗语,但谁家主人也不会在被放出去的下人面前故意做折辱之举。特别是对丫鬟来说,谁知道这丫鬟以后嫁的人生的儿子会不会发达,到时享了诰命,做出折辱之举,只会被骂轻薄绝不会笑话那丫鬟的出身。
“小姐待我的好我一直记得!”嫣然站起,看着曾之贤认认真真地说。曾之贤觉得眼睛有些酸,用手揉下眼睛才道:“别说这样的话,我待你好,是因为你值得。嫣然,你出嫁,只怕我不好去。但我要和你说一句,这是当日祖母对我说的,这以后的路,就要自己走了,千万要小心地走!”
“会的!”嫣然点头!以后的路,或许会比在侯府艰难,但一定会努力地走下去。嫣然对着曾之贤露出一个笑,曾之贤回以笑容。
花儿已经掀起帘子走进来:“奶奶,郑三叔已经来接嫣然姐姐了!”曾之贤拉一下嫣然的手,嫣然对曾之贤点头,也就抱了那个匣子,走出屋子离去。
花儿把帘子放下,恭敬地立在曾之贤身边,曾之贤抬头看着她,突然一笑:“你不用跟在我身边,去送送你嫣然姐姐!”花儿立即应是,接着就小声地道:“可是,我怕,怕……”
“没什么好怕的,去吧!”花儿这才一步步蹭出屋子,曾之贤轻叹一声,这人,走到什么时候,身边的人都会慢慢地一个个离开自己。
“真的难过了?”石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曾之贤急忙把眼角的泪擦掉,看向石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晓得?”
“还不是小程,生怕我一个反悔不把嫣然给放出来,日日缠着我,晓得今儿是郑家来接嫣然的日子,早早就过来了,我被他缠不过,只好借口说,要进来瞧瞧,才算摆脱。一进来就见你在这掉眼泪呢!”
石安的话让曾之贤不好意思了,低头嘀咕一句:“谁掉眼泪呢,被风吹迷了眼!”真的吗?石安的头探过来,这让曾之贤的心吐地一跳就推他:“这大白天的,你这样,羞不羞?”
“我哪样?我怎么不知道呢?”石安本没别的意思,被妻子一说就觉得,有点别的意思也不错,伸手把曾之贤圈在怀里。越说他还越过分了,曾之贤把丈夫推开:“这二月就要开会试了,你不去温书?还有,小程大爷可还等在外头呢,难道你就让客人这样等着?”
“他啊,一见了嫣然,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不用理他!”石安施施然地说着,接着就道:“至于会试,这你更加放心,我虽不能说自己是状元之才,可定会中在二甲,绝不会让人笑话的!”
曾之贤噗嗤一声笑出来,方才想的不对,还有丈夫会陪着自己,他们会白头到老,不会分离。
这条路,嫣然这两个多月已经走了许多遍,可今日却觉得,这条路格外地和平常不一样,从此,就再不是侯府的奴婢,再不用受身份所限,而是良民,可以三书六礼,任人聘娶的!
嫣然走到郑家人等的地方,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