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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情定战国-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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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离险境之后的两人并没有因此放下心,尤其是赵爰,立刻掀开乌映砻的衣襟检查伤口。  
  乌映砻腹间的伤口鲜血淋漓,看不出来伤得多深,可血流了不少。  
  “你觉得怎样?会不会很痛?”赵爰直接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从领口到衣摆撕成一半围上乌映砻虎腰,将他的伤口扎紧止血。  
  乌映砻看见自己伤处比想象中来得严重,不过就是在抵抗时血流过多,有点头昏脑胀的,但还不至于致命。“还好,你呢?有没有伤到哪里?”  
  赵爰想也没想就摇头,试图替他腿上的伤口止血,可惜在马匹奔驰下不好行动,而且手也不听指挥。  
  “那就好……我先警告你,在我昏过去的时候不准虐待自己。”看见牧场大门,乌映砻松了一口气,视线开始模糊。  
  赵爰惊疑一声,才想抬头问清是怎么一回事,乌映砻的身子已经如大山般朝他身上压下来,慌得赵爰瞬间忘记两人还在奔驰的马上,放开缰绳抱住乌映砻,两人一起滚落下马。  
  “襄大哥,可以让我进去看看映砻吗?”  
  仍带着自马上摔落的一身狼狈,赵爰拉着乌襄的手恳求着。  
  不知为什么,当大家扶着乌映砻进房请大夫疗伤时,乌襄就拖着他到隔壁房里,不让他待在他身边好照顾他。  
  大夫已经进入乌映砻的房里,他却只能隔着一道墙空着急。“襄大哥?”襄大哥一直都对他很好,为何不肯听他的请求?且襄大哥俊脸上的神情也失了过去的亲切,冷得不像是他所熟悉的乌襄。  
  见他一直不肯理他,赵爰猛一咬牙,从他身边快速走过,直奔向乌映砻的房间。  
  乌襄眼明手快地要抓住赵爰的手,不料竟被他怀里的银狐咬了一下,那双漂亮的狐狸目仍防备的盯着他瞧,像是看透什么似地让乌襄一阵战栗。“你这只该死的狐狸!”他怒极而骂。  
  雪雪冰冷的目光在他脸上梭巡了一下,而后理都不理他一眼,跟随主人而去。  
  *  *  *  
  赵爰一进到房里头,正好对上刚自昏迷中醒过来的乌映砻正四处梭巡他身形的眼,四目交接下可以轻易感觉到彼此瞬间松了一口气的心情。  
  尤其是从头到尾一直醒着的赵爰,紧绷的身子得到解放,站不稳地颓然坐倒。他心里头只担心乌映砻的伤势如何,忘记自己也是受伤的人,不但旧创复发,刚刚为了保护昏迷中的乌映砻而从马上摔下来的伤,如今更是撞得全身有说不出来的疼痛。  
  “爰?”乌映砻很快甩开大夫的手,下床冲到赵爰身边。“你怎么了?”他一双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着,怕赵爰哪里受伤了他却不知道。  
  看他惊慌的模样,赵爰不禁微笑。“我没事,你赶快上床歇着,大夫还没诊治结束。”赵爰撑起身,麻木的右手一点知觉也没有,奇怪地挥了一下,发现完全无法操控。  
  “你的手?”乌映砻自然发觉到他手部不自然的动作,拖他一起坐到床沿,吩咐仆人准备净身用的热水,要大夫先看他的手。  
  赵爰自然不依他,把手藏到身后,要他先让大夫把伤口处理完毕后再来看他的手。  
  乌映砻心不甘、情不愿的要大夫尽快将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而他一双眼睛直瞪着赵爰的手瞧。  
  他怎么会不懂乌映砻的感情呢?  
  瞧他过度关心自己的模样,赵爰奇怪之前的自己怎会那样傻,竟然看不见如此明显的事实。他是真正喜欢自己的,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个男人。  
  那他自己呢?  
  终究还是傻瓜一个,早在八岁那年那颗从不记挂世间的心,竟偏偏记得一个远方的身影时,答案就已经够明显了不是吗?  
  怪不得人总是说深陷在情感里的人们看不清真相,他同样让国仇家恨蒙蔽了自己的心。  
  从他变得不同的眼神,乌映砻从其中感觉到他所想要的,即使腰间伤口痛得他几乎咬牙切齿,双唇还是缓缓形成一道曲线,那又皱眉又微笑的表情煞是怪异。  
  赵爰见状,柔和悦耳的男中音自他喉间一点一滴聚集,聚集成为声音,成为动人的笑声。  
  “你的样子甚丑。”若非自己双手不方便,真想抚到乌映砻的脸庞上一揉。  
  笑语嫣然的美丽,直让一旁的人看得心眩神摇,沾着泥巴的粉颊,让绝俗中带有一股纯然的天真,活像是个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般诱人捕捉。  
  “你们瞧够了没?”乌映砻有点生气地一把将赵爰的脸塞到自己怀铮这等秀美绝景只准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能显露,其他人别奢望分享?
  大夫略微尴尬的回神,认为这姑娘实在美得惊人,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将目光放在人家姑娘脸上,怪不得乌少爷生气,连他也觉得自己像个老不修。“麻烦这位姑娘伸出手来让老朽看看。”  
  赵爰想起身纠正他的话,可头上那只大手一点也不像是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伤患,活似铁钳般将他锁得紧紧。  
  乌映砻拉出赵爰的双手朝向大夫,他右腕的肌肤有些烫人。  
  大夫只瞧了一会儿,刚触及手腕两侧的关节,便知事态严重。“姑娘,你的手可有知觉?”  
  赵爰摇头,自大夫的神情他大概可以猜到答案,之前神医就先警告过要他小心照顾受伤的双手,可后来他不但用陶片自残,今儿个还使尽身上所有力气杀狼,大概是废了吧!  
  “大夫,您直说没关系。”  
  大夫叹了一口气。“姑娘这手之前便已伤到经络,伤还没好又用力扯动,这只手……”经络都断了,注定是这么废了。  
  赵爰怔怔然对着自己无药可救的右手,并无太大难过,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早有心理准备。  
  乌映砻捧起赵爰无力支持的右手,小心包裹在他双手掌心,他是为了保护他,这手才会废了的。“还有神医,我让人请神医过来。”  
  “别难过。”赵爰左掌轻贴在乌映砻的脸庞,晓得他为他心痛。“我并不难过,至少它没让狼咬了你,我很高兴它是因为救你而废的,不是废在我的自残之下。换成是你,你也会为我这么做的是吧?”将两人情感说清楚后的感觉真好,不论说什么话都不需要想太多,每一句都是真心毫无虚假。  
  乌映砻微笑,将其他人赶出房里。  
  “我会照顾你的,从今天起我当你的右手,你是我,我是你。”  
  赵爰又笑了,笑得好温柔、好灿烂。“真好,一只手换到这样大的一个人。”是不是在将来,他不必将脑海里第一次见面的景象记得牢牢的,也能永远不忘他的一切,因为他就在自己身边,他就是他。  
  “愿意接受我了?”他实在怕极了他再度伤害自己。  
  赵爰腼腆微笑,将疲累的身子倚到他怀中。“是你一开始太霸道。”他什么都没跟他说一声,让他又惊又怕。  
  想起过去如何对他,乌映砻的确是有些懊悔。他若是一开始就看清自己的心,之后也就不会这么辛苦,连带害了赵妥废了手又吃那么多的苦。“是我的错。”  
  “无人犯错,若可预知万千,又哪来人间苦痛?”他累了一整天,又有安心的肩膀可靠,眼皮几乎撑不开。  
  “别睡,净过身后再睡。”顺便将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摔伤上药,两个人是一起摔下马的,不信他身上有伤他会没事。  
  赵爰睡意朦胧的点点头,让乌映砻拉起身往澡堂去。  
  “可别边睡边洗啊!帮你净身我可不保证不会对你下手。”赵爰的身子对他有股魔力,他会控制不了欲望。  
  闻言,赵爰猛地睁大双眼,睡意全飞走了,小脸更是一片通红,想到那天他们也是在净身时发生第一次亲密关系。当时他当成是种侮辱时都抵抗不了情欲了,更何况是现在。“你先洗,我随后过去。”  
  乌映砻故意挑起暧昧浅笑。“我只命人准备一桶热水,可没准备你的份。”  
  “那我不洗可以吧?”  
  乌映砻忍不住嘻笑出声,硬拖着他进澡堂。“放心,你别忘了我身上还有伤,我也不想在你缺乏体力下行事,要是又病了怎么办?”  
  “我没那么不争气!”若非之前过度劳力,他哪会说病就病,他真当他是个气虚体弱的男人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唔……”  
  赵爰直接捂上那张嘴会比要他闭嘴快些。  
  *  *  *  
  “你在做什么?”  
  乌映砻处理完公事正要回房瞧瞧赵爰时,人还没走到房门前,就看见春草茂盛的院子里蹲着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影,上前一探,那人正在用左手拿着一双筷子试图夹起草间的碎石砾,不过没有半次成功。  
  赵爰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努力手边的工作。“你觉得我是在做什么?”  
  “夹石头。”  
  “那就对了。”赵爰继续夹着他的石头。  
  “这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夹石头?”乌映砻受不了他不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在他对面蹲下,抬高他这些天来略长肉的下巴。  
  “你说呢?”赵爰没好气地用筷子拨开握在他下巴上的大手。  
  “你不说我怎知道?”  
  明知故问!  
  赵爰马上丢给他一记白眼。“真要我说?”  
  乌映砻颇为“认真”地点头。  
  “那好,我是因为不想成为乌家所养的猪,才要学自己提筷。”这几天他会胖得快不是没有原因,归功于乌大少爷喂人吃饭的功力一等一,硬将他肚子塞得快吐出来才肯放手。  
  早知道当初他应该割左腕而非右腕才对。  
  “这样啊?可那跟我问的问题有啥关联?”  
  赵爰直接将筷子丢到他脸上,这人装傻的功力同样高竿。  
  乌映砻接过飞来的筷子,立刻收起来不让赵爰拿回去。“既然你不学了,那我替你收起来。”爱说笑,他没傻到让他在短时间内学会左手拿筷,那会平白失去生活一大乐事,看着赵爰在他手中变得丰腴可是一大满足。  
  赵爰直身站起,反正房里的筷子多的是,他爱收就让他收。  
  乌映砻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放他离开,自今天早晨起,他就忙着处理公事,现在好不容易抽个空过来看看,当然得陪他到满意为止。  
  赵爰懊恼这人的力气怎生大得惊人,拖个大男人活像是拉娃娃似的。“放开我,你就如此喜欢欺我这个废人是吧!”  
  “我不许你这么说。”  
  “那就让我自己学会使用左手,你可没法子这样陪在我身边一生,我必须学会在你不在的时候自己一人生活。”他不愿手残了,人也跟着废了,没有右手他还有左手,决计不当个拖累人的累赘。  
  明白他的心思,乌映砻牵着他的手回房。“我晓得,可别在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学,我好不容易找着时间,当然希望你将所有心思放在我身上。”  
  赵爰恬静一笑。“怎么?你觉得不够?除了这些琐碎之事外,我已无其他牵挂负担,现在我也只剩下你,这样难道还不够?”  
  本来还有个襄大哥,可近来几天他都不跟他说话,想也明白,是为了他跟映砻之间见不得人的情感吧!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怎能奢求别人接受。  
  那活像是受了委屈的话,教乌映砻板起俊脸。  
  是他不好,忘了他不但没有任何亲人,连国家都已经亡,没有他在身旁时会是怎样孤单,自然会想要找些事来做做,证明自己并非真的如此孤索。“是我错了。”  
  “我又没怪你。”这人真是的,何必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扛,不累、不重吗?  
  乌映砻决定放弃这惹人心烦的问题。“乌襄呢?”他记得要他多过来陪陪赵爰的。  
  赵爰沉默,难掩心伤的叹息。“你别再烦襄大哥过来了,这里有雪雪陪我就可以了。”  
  不可能没察觉他神情上的变化,乌映砻在卧榻上坐下,顺手将赵爰抱进怀里。“怎么了?乌襄做了什么?”赵爰仰起身端详着他的神情,而后轻轻叹息。“他没做什么,只是你不能奢望人人都跟我们一般。”  
  他父王即使处在深宫内苑,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豢养男童的事实仍旧被人称为荒淫。更何况他们一个不过是富商,一个更是下贱的战俘,缺乏地位依凭,更容易遭人闲语。  
  他不求甚多,只要能在乌映砻成家前都一直陪伴他即可,他是个有家业的人,不比他这个亡国奴,终究是要生儿育女,那时他不离开也不成。哪家的女子会容许自家丈夫私养男宠呢?  
  他的心思永远瞒不过他,乌映砻用力将他抱在怀中。  
  那强大的力道锁得赵爰隐隐作疼,可即使这样被揉碎了也甘心,只有借着那疼痛,他才能告诉自己真的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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