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擒妃 作者:沐禾(晋江2014-02-15完结)-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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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玄卿驱马到了一处大殿,翻身下了马背,才抬头便看到福公公正急匆匆的打从不远处经过,忙出声唤住了他。
“福公公。”
“啊,是四王爷啊!”福公公收住了步子,看到冰玄卿,忙笑着迎了上来。
“福公公这急步匆匆的,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这个父皇身边已侍候了大半辈子的福全公公,他可是比后宫内苑里的那些女子,伴在父皇身畔的时候儿还长,怎就不见那些女人对他争风吃醋,而是在深宫之内斗得个你死我活的,到了最后却是谁人都未曾得到。
“燕将军刚带来边境消息,这几日深夜,暮沧的军队总是夜扰我军营地,想必是想借着瞿云汉陵不和之际,伺机做手脚吧。”
福公公皱着眉头说着,脸上浮着一丝丝的忧虑。
“哦,那汉陵那头可有消息?”
奇了,秋远邰与汉陵的军队在溪平已僵持了不少时日了,怎就未曾听到任何消息传回京都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没有,秋将军也不曾派人回来报个信,眼下也不知是如何了,唉——”
“那,此刻父皇与燕将军在何处?”他瞥了他一眼,问道。
“陛下与燕将军正在后头的议事殿,王爷请随老奴来。”微偻着身子,福公公示意他随着自己往后头走去。
福公公进内通传了一声,他这才踏进了议事殿内。
大殿之内,易王高坐在上,两侧,依次站着燕将军,冰玄胤,以及冰玄辰。
他的步子稍顿,随即又加快走了两步,到了堂下,抱拳作揖道:“儿臣参见父皇。”
“嗯,免了。”易王的手微抬,算是免了他的礼数,“你来的正好,朕正与他们几人在商议暮沧一事,你可有何见解?”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站于两旁的人,燕将军燕青只是冲着他凝色的点了点头,玄胤微微一笑,而那冰玄辰也笑着,却笑得令他十分为之气结,怪哉,他同样也是笑,为何他便是瞧着不快。
暗自轻叹了一口气,他复又回头看向易王,沉声反问道:“父皇,溪平可有消息传来?”
闻言,众人皆是一怔,各种猜测纷纷涌上心头。
是啊,为何溪平迟迟未有消息传来,若是起了战火,是胜是败也该有传讯而来才是,若是汉陵军队已退,秋远邰也该班师回朝,只是如今不见人亦不闻讯,实在不能不令人起疑。
“依儿臣所见,这次汉陵和暮沧齐齐犯境,只怕其内必有不少缘由,这时候也未免凑得太巧了。”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易王松下身子靠在椅背之上,轻叹了口气问道。
“暮沧虽该有所防备,只怕汉陵才是那真正的豺狼虎豹,儿臣请缨,前去一会暮沧的疾风将军,至于汉陵那头,父皇也该派个人去探个究竟,我们也好有所防备。”
殿内一片沉默,原本便显空荡的大殿也因此而更显得空虚,静静地能听到众人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
汉陵与暮沧,若说原本与他们只是旗鼓相当或是比他们还略逊一筹,只是倘若两国连手举兵来犯,只怕他们也是难以招架,不出一月便会城破国灭,介时,瞿云便只是历史洪流之中的一个曾经,许是连后人都不会记起。
那样覆国的罪名,他们任何一人都承担不起。
“好,明日你便率兵出征,若是那暮沧执意要犯我瞿云之境,你只许胜不许败。”易王的手重重的拍在椅把手上,借力起身,双眼紧紧地盯着下头的冰玄卿,下令说道。
“是,儿臣遵旨。”抱拳垂头,他朗声接下了旨意。
出征,予他此刻而言,该是最好的抉择。
“至于溪平,还是燕青啊,你去一趟吧。”易王转过视线,看向站于一旁的燕青,挑眉说道。
“是,臣领命。”燕青侧上前迈出一步,曲膝而跪,接下了圣令,而后又起身站于一旁。
“父皇。”
原本一直浅笑着站于一侧不语的冰玄辰突然开了口,走到冰玄卿的身侧,作揖说道。
“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儿恩与燕将军一道去。”
冰玄辰抬着头,对上了易王略有些迟疑的眼神。
“你,可曾想清楚了?”易王的眉眼稍垂,看着他的脸,良久才问着。
“是,儿臣已经想清楚了,还请父皇恩准,让儿臣随燕将军一同前往溪平。”他再次说着,双眼坚毅不已,若是易王不答应,他也不会轻易放弃,指不定还会偷偷地跟着一同前去。
“你若想明白了,那便去吧,父皇不拦着你了,唉——”易王长叹了口气,侧过身子,冲着他只是轻缓的挥了挥手,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
“谢父皇!”冰玄辰终于垂下了头去,大声说着,那话调之中似乎还带着隐隐得一丝欣喜。
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他冰玄辰可不是会对行军打仗起了兴趣的人,只怕是他另有目的吧。
冰玄卿只是侧望了他一眼,随即转回了过头来。
不论他心中作何打算,想来也不会做出投敌叛国之事来,有燕将军看着他,该是无事才对。
“行了,你们都下去准备行装吧,朕也乏了。”
话完,易王便已迈着步子,走向了内室,身后,还跟着福公公。
冰玄卿回过身来,冲着几人点了点头,提步走向殿外,与来时一般匆忙的回府而去了。
第一百八十章、离别之夜(一)
烛火轻颤,忽明忽暗的色调搅得人心头烦燥不矣。
容善从书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手旁的烛火,不明白今儿个夜里的烛火为何跳得这般急促,连带得她的心都急切起来。
这是怎么了,打从冰玄卿匆匆离开这间屋子起,她的心便没有一刻安宁过,总觉得会有事儿发生一般,连这书都看不下去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引得她看向门口,还未开口出声询问,便听到了柔儿的声音,“夫人,是柔儿。”
“进来吧。”
她早便打发柔儿带着孩子和奶娘下去休息,只是她去而复返,不知所为何事。
正想着,便见明柔儿轻推开了房门,迈进了屋内。
“夫人,今儿个奴婢回明府的时候,六爷嘱咐奴婢将此物交给夫人,适才奴婢给忘了,现在想起来,见夫人还未歇下便送了过来。”说话间,便将一直托在手中的东西搁在了桌上。
容善垂头,便见一块通透碧绿、精致小巧的玉石,正中刻着一个“天”字。
她伸手拿在手中把玩,感觉到掌下不平的花纹,便将之翻了过来,看到另一面的正中刻着一个“影”字。
天、影,这二字是何意思,明少痕为何要将这块玉佩送给她。
皱起眉头,她不解的瞧了许久,这才抬头问柔儿道:“你可知六叔为何要你将此物交予我?”
“柔儿不知,只不过六爷说让夫人只管收着,指不定有一日会用得上。”
“哦?他是这么说的?”
这到奇了,明少痕无缘无故的送这么一块稀奇古怪的玉石给她做什么,还有,既然是明少痕吩咐的,依她对柔儿的了解,是绝不会如她自己所言忘了才是,只是想来她若问了,柔儿定是不会直说,还是算了吧。
“那,我知晓了,我收下便是了。”
她随手将玉块搁在了桌上,手又执起了书册。
“六爷要夫人随身带着。”
她才低下头,不料柔儿又说了一句,引得她复又抬起头来疑惑的瞧了她一眼,再看看那上等的玉块。
那明少痕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怎弄出这么多事儿来,难不成这玉还能解她身上的毒不成,若真能解,他还不敲锣打鼓得来大说一通。
“知道了。”说罢,便取过玉佩随手缚在了左腕处,那小巧的玉石挂着,也不觉碍手,便算是随身带着了吧。
她勾唇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
这总成了吧,柔儿不会再有话说了。
她抬起头看向明柔儿,正好撞见她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难不成你六爷还有事嘱咐你了?”她噗嗤的轻笑了一声,问着。
只是那柔儿却未笑,那脸色越发的无奈起来。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瞧你一脸为难的模样,说来我听听。”她瞧着柔儿的脸,眼珠子一转,嘴角的笑声更浓了,“还是,到时候让本夫人为你觅一个归宿了?”
她扬手托了托柔儿的下巴,那动作将她吓了一惊,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瞧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连容善自个儿都有些不信,她在无形之中,还真是沾了不少如天的习性,连她这爱戏弄女子的习惯都学了来了,也难怪柔儿会是这副吃惊的模样,定是以为她被如天上身了吧,哈哈。
她在心中暗自偷笑着,看着柔儿的脸色镇定了下来,这才止住了自己的轻笑。
“夫人莫要拿柔儿取笑了。”明柔儿垂下脸站于一旁,轻声说着。
唉,这柔儿啊,便是不如紫儿,逗逗她会显得惊惶失措的,她即便是被吓到了,只是在转眼间便又恢复到她淡然的脸色,似乎什么事儿,她都不会在意,永远都是那种性子,害得她有时想逗她解解闷,却又觉得无趣。
“那是有什么事儿令你如此为难的,难不成还不能与我说吗?”叹了口气,她扁了扁嘴说着,视线忍不住又回到了书册之上。说也怪了,柔儿一来,这烛火反到是不跳了。
“夫人,王爷明日清早,便要出征了!”
出征?
容善错愕的转回视线,愣愣地看向她。
“王爷要出征?可是去溪平?”
她惊得站起了身来,手离了书卷,不知该放在何处。
“不是,近些时日暮沧扰我边境,故而王爷率兵出征。”柔儿轻摇了摇头,说道。
容善闻言,轻点着头,复又坐下了身子,看着桌上的书册,幽幽地轻叹了口气。
他终究是又要出征了,在沙场之上征战数年,他的骨子里终究还是嗜血如命吧,否则,他又怎会如此的残忍,冰玄卿终究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他,她怎会为他偶尔显露的温柔而被迷失了心魂,她真是傻啊。
明柔儿见她怔怔地坐在桌旁一声不响,于是垂首退出了屋子,反身掩上了房门顾自离去了。
那房门一掩上,烛火便又轻颤起来,映得容善一脸的明暗不均。
此刻,她的心便如这烛火一般颤抖不已,不知是忧亦或是喜,只是隐隐知晓,怕是在为他担忧吧。
眼见皇位已近在咫尺,他却又领命出征,凶险难料,此行一去,亦不知何时才能再归,这若大的王府,她又身处何位。
抬起视线,她徐徐地扫过内室那满架的书卷,仿若能看到如天站于书架之前的身影。
若是如天在他的身旁,定能助他一臂之力,可惜,她对他而言,毫无用处,便如他所说的,如今的她,连一丝可利用的价值都是寻不着了。
站起身来,她慢慢地走进右近内室,视线在书册之间移动着,不时的伸出手抽出几册来。
这些书,对于行军打仗之人是珍宝,予她却只不过是消磨时辰的闲书罢了,放在此处着实显得浪费。
看得再多那又如何,此生,她都做不到与如天一般上阵杀敌,行军布阵,那种激昂洒脱的生活,她是如何都学不来的。
怀中抱了几册书卷,她转过身子走向门口,单手拉开门扉踱了出去,虚掩上房门之后,便循着一路迤逦而去的灯笼,缓步向另一侧的院子行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离别之夜(二)
单薄的衣衫抵挡不了冬日寒夜的冰冷,那阵阵刺骨的寒意如尖针一般刺着。
容善抱着书册,慢步向前走着,离他的小院越来越近。
他,还未睡下。
站在院门之外,看着从他房中隐隐透出的亮光,她的心稍宽了一些。
越靠近他,她的心也越发的安稳。
他对她而言,果然还是非同一般的存在啊。
认命的轻声叹息着,她紧了紧手中怀抱着的东西,正提步打算迈进院子,便突然耳畔传来一道沉闷的声音。
“何人?”
容善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得颈侧一阵凉意,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随意动弹,因为架在她颈侧的,是一把泛着阴寒杀气的利剑,只要她稍加妄动,便会皮破血流。
她亦未开口,只因她认出这把剑的主人,正是跟随在冰玄卿左右的随身侍卫的,他定是将她当作刺客,才会以剑相待。
“原来是王妃。”
“嗖”的一声,剑归了鞘,那令人胆颤的杀气也随之消失了。
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她这才开口问道:“王爷还未睡下?”
“不曾。”那人退开了一步,垂下头不再看向她的脸,只是恭敬的回着她的问话。
“那……”她迟疑着,探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明知他还未睡下,她却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