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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月读之神将-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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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小!
「喔~~阿晋!偶好崇拜你喔~~」 
「偶像喔~~我爱你阿晋~~你害人家心头小鹿乱撞啦!」 
陈晋被一旁朋友夸张的言语给逗笑了,好玩的他伸手搂过一个嘻皮笑脸的矮个子青年道:「阿晋大爷赐吻一个。」然后作势要亲。 
「天啊不行了我要昏倒了……」 
「阿晋人家也要啦!」 
九号球本来就是实力与运气参半,有时候甚至可能连球都没碰到就被对手连下七局阵亡,因此魏巍并不在意。不过当他见到陈晋与他那群朋友亲昵的嬉闹模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悦涌上了心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球杆,脸上渐渐没了表情。 
「再下一局吧阿晋!」旁边的人吆喝道。 
又是漂亮的开球,一号球开球入袋,而台面上,母球,二号球和九号球正好对着袋口成一直线,只要小心不要失误,这一局定可以轻松地赢。 
不过陈晋这一次却跌破了大家的眼镜,角度没算准便出杆,要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九号球撞到袋口附近的边条却没有入袋。 
「干!换你啦!」陈晋气得直跺脚。 
魏巍拿起巧克,一面慢条斯理地磨着,一面观看着台面上球的排列,好半天才架起球杆,瞄准二号球将它打入袋中。 
和陈晋的快节奏完全相反,魏巍的速度非常地慢,出杆前总要站在球桌旁看个好半天,看到了旁边的人都等得不耐烦了他才打。按部就班地一号接着一号,速度虽然是温吞但却没有半球失误,二后球到九号球就这样一颗颗给他打入袋中拿下一局胜利。 
魏巍打球的姿势虽然不像陈晋那样令人惊艳,却也十分地好看,毕竟有那样子的身材和秀气的脸蛋,打起球来要不优美都很困难。和陈晋的急切相较之下魏巍显得悠闲自若,若无旁人。但他的龟速实在是令人受不了,一旁有人忍不住道: 
「台北的老兄阿,可不可以请你动快一点阿……」 
「……」魏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推了推眼镜,继续自顾自地打着球。 
第四局,第五局……魏巍依然是用这样一颗一颗慢慢来的方式拿下。不管下一颗号码球有多难打到,他就是有办法利用颗星或者是诡异的旋球将目标球打入袋,母球听话得简直像是他养的。 
一旁的人渐渐看出了这个慢郎中非比寻常,不过令人不解的是既然有这样子神准的功夫何不找机会将九号球直接入袋而却要这样慢慢地一球一球蘑菇?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是故意的。 
「干!」看出了魏巍的挑衅,陈晋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眼看着七局很快地就要被他用这种龟法拿到了,众人已是惊得连喝采都忘了,而陈晋的脸色也阴沉地吓人,惊觉自己的行为简是像是在引爆一颗炸弹,魏巍心下一凛,竟然不小心失手将球打偏,在一旁等了半天的陈晋终于有机会再提起球杆。 
陈晋面色不善地瞪着魏巍一眼,用力将手中的巧克往球桌旁一摆,他这次终于乖乖地观察了台面好一会,看来魏巍虽然失手,但却是个极为安全的球,让对手也很难凹下去。 
陈晋略一思考,站直了身子握住球杆提起,看准了角度往母球猛地敲下去,喀的一声母球应声跳起将原先难以打到的目标球撞击滚入袋,不过在这漂亮的跳球之后母球却也跟着入袋洗澡……白白地给了魏巍一个自由球。 
「哇哈哈哈~~烂死了!母球洗澡哈…。听人家说陈晋多厉害,原来不过是只有那张脸漂亮……」站在一旁观站的某某高职学生白目地哈哈大笑。 
此话一出,整个撞球间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发话的高职学生身上,陈晋也抬起头望向他,而魏巍手中抓着那颗母球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陈晋的表情,却不像是生气,倒有点像是困惑。不过包括魏巍在内的许多人都知道,当他出现这种表情,表示他已经怒到了某种失去理智的程度,所有的人是连一声都不敢吭,这沉重的气氛让那学生感到有些不安,不过仗着己方人多,真要干起架来也未必输人,而今天来的目的,多多少少就带有些找碴的意味,对方又是那样长的一张漂亮查某(女孩)脸的人,谁怕谁啊?他耸耸肩,嚣张地瞪着陈晋道: 
「看啥小……」 
「小」字尾音未收,众人也还来不及反应,陈晋手中的球杆以猛烈之势朝着那个学生的嘴巴打过去,「喀答」一声清脆的响声,混着学生的闷哼声,只见他双手捂嘴地蹲在地上,血从指缝流出,估计那一口牙也所剩不多了。 
「干!」被害者的同伴眼见自己人被打得如此难看,这帐不算怎行?纷纷抄起球杆往陈晋围来。 
「喂!要打架到外面……」球馆老板的话听在这一群怒火中烧斗志高昂的男孩子耳中如风一般从这头灌进去从那头飘出来。老板只能不住祈祷,东西坏了也就算了,还望陈晋手下留情可别出了人命啊…… 
「我操。」陈晋那张美美的脸蛋泛起了一抹杀气,双眉一竖,漆黑乌亮的大眼睛顿时冷冽了下来,他将手中的球杆提起倒转,握住杆尾,还不等对方出手,他已经看准目标挥去…… 
一片哀嚎声,满地的血和牙。陈晋出手是又快又狠毒,撞球杆的弹性极佳,打起人来比国术馆的棍棒更加地顺手,其它人手中的球杆连他的身子都没碰着就被他打落,接着得是头部、脸部、胯下的重击。 
陈晋像是打上瘾般,一群人被打得哭爹叫娘他依然不肯停手,再这样打下去这些人是不死也重伤,然其它人避之唯恐不及了哪敢阻止他?打得正顺手,身子突然一个不稳被往后拉扯直往球馆门口拖去。 
「干!给林杯放手!」陈晋怒道,然不论他力气多大,不管他再怎么拳打脚踢,被人家从后面抓着衣领倒拖着却是一点办法也施不上。 
「干!放……」一面挣扎着一面被拖出撞球馆,身后的人不等他叫完早已放开他的衣领。 
陈晋举起手中的球杆,转身就要揍人,却见魏巍背靠着墙蹲在路边,双手捂着嘴,一副快昏厥的模样。 
凭着仅存的意志力才能将陈晋拖出那满室令他作呕的血腥,魏巍难受地简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强忍着极度的呕心感,恐血的脑袋昏昏胀胀几乎已无法作思考,而站在眼前的陈晋又是满衣服的血迹…。。他连忙闭上眼睛,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很难看。 
「你……」看到了魏巍陈晋终于稍微恢复了些理智,一腔怒火实在难消,却怎也无法对眼前的人动手。 
「干!都是因为你!」陈晋用力地将手中的球杆摔在魏巍面前地上,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听见了陈晋机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没错……都是因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陈晋的个性,干么要让他当众出丑?自己应该是可以自我收敛的,但却为什么在看到那些亲昵动作却无法自制?他真是厌恶极了自己那种愚蠢的自大爱现行为。结果惹得他气成这样……不该来,真的不该答应来打撞球的…… 
从耳边经过的,汽机车的声音,人的脚步声,还有窃窃私语声,魏巍就这样闭着眼睛蹲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蹲多久了,那呕心的感觉已经好了许多,混乱的脑袋也渐渐地平静下来,然而,一股既后悔又无力的感觉从心底浮了上来。 
「喂!你到底还要姑(蹲)多久?」 
吓了一跳睁开眼睛,陈晋蹲在他面前望着他,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气消了……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连衣服都换好了…… 
「姑(蹲)在这里难看死了,好象在净哦啊(种芋头,意指拉屎),起来啦!」他抓住魏巍的胳膊一把将蹲在地上的他拉起。 
「等一下…。等一下!」 
「怎样?」 
「脚麻掉……」麻掉的脚每踏出一步就如同万只蚂蚁啃蚀着又麻又痒又痛。 
「干!谁叫你要姑那么久!」陈晋忍不住笑了,看到他那笑容,魏巍松了一口气,而之前那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两个人一路从黄昏市场晃出来,一面啃着手中的花枝丸子串。 
「,你们东港的花枝丸怎么这么大颗?」魏巍忍不住问道。东港的花枝丸实在大得令人诧异,简直跟撞球几乎要一样大。不过实在好吃得没话说,炸得金华色的丸子又香又Q,丸子内还咬得到大块的鲜花枝,一串吃完意犹未尽。 
「要不然要多小颗?」对陈晋而言,花枝丸这个SIZE是理所当然。他拿过魏巍手中的竹签,将自己还剩下的一颗递给他道:「给你,我吃不下。」 
「一般的花枝丸,只有这么大吧。」魏巍感激地接过了那颗花枝丸子,用另一手比了个圆圈说道。 
「营养不良吧。」 
从黄昏市场晃到了附近的堤防上,近两公里长的堤防是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挂在海面附近那颗圆滚滚的珠子,鲜红的倒影随着海水的波动摇曳着,为灰蓝色的海面染上了一层橘黄。天色渐渐昏暗,隐隐约约可见停泊在港边船只黑色的剪影,看不见垃圾,看不见杂乱,因为模糊看不真切,一切都变得美好。虽是日落,却让魏巍联想到了莫内的印象日出。 
两个人挑了块干净的地面坐下,喀的一声某硬物撞击地面的声响,魏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伸手掏了掏绑在腰际上格子薄外套的口袋,掏出一颗白色的母球。 
「喂,你顺手牵球喔。」 
「情急之下,忘了放回去。」 
「情急什么?」陈晋拿过那颗白球在手里拋玩着。 
「……」这个问题问得魏巍有些不知所措,他有点窘地别过脸继续看他的日落。不过陈晋倒也没在问下去。 
「魏巍,你的撞球是谁教的?这么厉害……」 
「我妈妈的教练。」 
「还有教练?」 
「嗯,我妈请他到我家教她打撞球,我无聊顺便学。」 
「虾米?你家还有球桌喔!真是好野人(有钱人)…哇!」一个失手没接好,拋往空中的母球往堤防下滚落。 
「干!干!」趴在堤防上看着那颗球消是在视线中,陈晋忍不住咒骂了起来。 
「,不过是一颗球……」有时候他觉得陈晋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本来想留着留念的说……」陈晋满脸可惜地说道。 
「……」有什么好留念的?留念打架…。还是留念啥啊? 
「干!反正,早知道你这么高竿我就不跟你打了。」陈晋稍微蹲起身子,双掌按在地上,手臂一施力脚往后蹬,在堤防上玩起倒立走路来。 
「你也不差。」说实在地魏巍这辈子还没看过打撞球比陈晋打得更好看的人,难怪球馆那些家伙一听陈晋要打球立刻就围了上来。光是看他架杆的姿态就已经值回票价了吧…… 
陈晋生来就是那种走到哪都能吸引人的男孩子,无论是外型、举止姿态,甚至是他的工作……魏巍没忘记第一次在庙会上遇到陈晋,就领教到了他那极富魅力与自信的气质,然后接着一连串的发展,也是因为这样而开始的。 
「为什么要当家将?」在某次的口述访谈中,他曾经再度提起这个问题。 
「你不觉得我很适合吗?」陈晋笑着回答他。 
的确,他那漂亮无比的身段和与生俱来的群众吸引力,真的是很适合去诠释着那象征着神灵化身的家将。 
「那不是很辛苦吗?」 
「废话,当然辛苦。平常给师傅操到累死,出阵前还一大堆禁忌,不能吃肉,不能碰查某(女人)……不过林杯最讨厌的还是开脸啦,那个东西喔涂在脸上喔实在受不了的难过……」回忆至此,魏巍突然转过头问倒立中的陈晋道: 
「涂在脸上的那个是油彩还是粉?」国剧用的是油彩,视觉系艺人用的是粉彩,那家将哩? 
「啊?虾米彩?」陈晋被这没头没脑的问句问得莫名其妙。 
「我是说你扮家将的时候……你的头发在扫地了,还有……」还有肚子露出来了……陈晋倒立着的姿势使得身上穿著的T恤整个往胸口滑,从裤头以上的腰到结实精瘦的光滑胸膛一览无疑。 
「当然是油彩,粉彩会被汗水强了了(冲光光)。」陈晋一面说着一面将直伸在半空中的双腿往后翻,双脚踏地,腰脊一挺手掌一放,轻松地将倒立的身躯翻正,然后随便地拨了拨头发,将身上的衣服拉扯了几下。 
「你怎么想到要问这个?」实在不能理解魏巍的脑袋到底装什么,他总是像这样突然地冒出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只是临时想到你说的开脸……不能笑,不能说话,还不能有表情……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想象自己是神吗?」 
「才没有。什么都不要想,脑袋放给它空空就办得到。」 
说得真容易,越是想要不去想,越是容易想东想西,要让脑中什么都不想除非把自己打昏……也许人越是单纯,越容易达到非人哉的境界吧。 
「什么都不想不会跳错吗?」 
「靠,哪可能?那些动作好象刻在桃卡(头壳)上,就算是梦游也不会跳错,会跳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欠揍的人闯阵。」陈晋耸耸肩道,他捡起堤防上的小石子,抬臂用力往海的方向丢去。 
「呃……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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