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急了会咬人 作者:风泠樱(晋江vip2014.10.25完结,宫斗,养成)-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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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顾不上大哥又当面骂了我一回的行径,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三弟晦暗不明的脸庞。
我明白,大哥这么一说,无疑是逼得三弟当着我的面表态。
我介怀了几个时辰的问题,终是被大哥强行摆到了台面上。
三弟……他会作何回应?
我屏息凝神地盯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少年,看着他慢慢地沉了脸色,不徐不疾地站了起来。
一年不见,他又长高了许多——头顶,都快挨上大哥的鼻梁了。
直到他昂首挺胸地站在大哥的跟前,我才忽然察觉到了他的这一变化。
我说不准,身形生变的他,会不会连带着其他地方也发生了什么改变。
所以,我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紧张这个虽然打小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却从未对我真正视若无睹的少年,究竟会给出怎样的答复来。
“若是换做大哥继位,我会更咽不下这口气。”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三弟竟微微抬眼凑近了大哥,直视着他那似已得逞的狰狞面容,似笑非笑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
未等怒气冲天的大哥抬起一掌试图做些什么,三弟就已蓦地侧过了身子,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拂袖往屋外走去。
注视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我不知怎么的,忽然就鼓起了勇气——是以,我猛地站起身来,一边张嘴喊着“三弟”,一边举步追了上去。
“三弟!三弟你等等我!风行——”一口气追着他跑到灵堂外的院子口,我微喘着气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倏尔止住了前进的步伐——显然已听到了我的呼唤。
稍稍歇了口气的我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绕过他的身躯,冲到他的面前。
“干什么?!”他皱起眉头,用那种我最眼熟的看傻瓜似的眼神嫌恶地打量着我,口中不耐烦地问道。
可偏偏就是这种嫌弃的态度,让我情难自禁地笑出了声。
“你是白痴吗!?他这么骂你,你还笑得出来!?”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三弟就双目圆睁着怒斥起我来。
“我就知道,你没有真的生我的气。”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伴随着三弟的一系列反应而落地为安,我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忽而自心底蔓延至全身。
许是当真看不惯我这张傻乎乎的笑脸,气得直翻白眼的三弟当场就冲我嘶吼出声:“你果然是个不可救药的傻瓜!我要是跟你这个傻梨置气,也会跟着变成白痴的!”
“嘿嘿……”可惜亲耳听着这震天动地的骂声,我却忍不住笑得更欢了。
片刻后,我发现三弟已经摆出一副快要吐血的模样了,这才勉为其难地收敛了他不想再看到的笑容,煞有其事地作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喊得那么响,万一被大哥听到了,他会趁机反咬你一口的!”
三弟张大了嘴转了转脑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你找什么?”我见状好心问。
“墙!”他抽空怒吼答。
“找墙做什么?”我有些不明就里,却也随即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堵墙,“那里不就有吗?”
“我……”三弟瞬间瞪大了眼珠子,一脸有话说不出来的憋屈,“跟你说话就是个错误!!!”
语毕,他突然气势汹汹地转过身去,不由分说地往院外走。
呃……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又不高兴了……
我委屈又害怕地瘪了瘪嘴,迟疑一小会儿,便又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
“别跟着我!”
“我怕你一年未归,不认得回清阿宫的路了。”
“这不可能!我又不是你!”
“我从小就没迷过路……倒是你,离宫前的那个月,还在宫里晕头转向地找清阿宫……还是我把你给找回来的呢!”
“你闭嘴!!!”
“哦……”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嗯哼,鱼肉也是有尊严的← ← 不是你刀俎想宰就宰的→ →
☆、新帝继位
这一天夜晚,虽是春寒料峭、更深露重,却也到底在几个时辰之后,迎来了阳光绽放的黎明。
挂满白绫的宫阙渐渐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为这充斥着哀痛的禁宫送来了些许温柔的安慰。
我就在道道晨光撒入灵堂之际,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而后恍恍惚惚地侧过脑袋,目睹了跪在一旁睁着双眼的三弟。
我猛打了一个激灵。
诚然,昨儿晚上我把三弟送回清阿宫后,又乖乖折回了灵堂,打算接着为父皇守灵。孰料这时候,大哥和二哥都已没了踪影,只剩下大姐顶着个微微隆起的肚子,和面无表情的二姐一道跪在那里。
后来,夜色越发深沉,我见大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便壮着胆子,劝她先去歇一歇。
毕竟,她是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个孩子的——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她得有多伤心哪!
“大姐,你放心,父皇不会怪你的。”我当时一本正经地说着,还忍不住瞅了瞅她的小腹,“你肚子里的,可是父皇的皇外孙呢!”
许是听我提及了她腹中的胎儿,大姐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脸上流露出将为人母的幸福微笑。
我也看着她,禁不住跟着咧开了嘴。
“本宫扶大姐前去歇息吧。”直到二姐出人意料地主动提供帮助,我二人才不约而同地抬眼望去。
大概是当真有些支持不住了,大姐最终点了点头,在二姐的搀扶下离开了。
那之后,大哥和二哥也没再回来,偌大的灵堂里就只剩下我一人。
就在我刚要昏昏欲睡之时,本已回了清阿宫的三弟冷不防出现了。
他只以一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回答了我“你怎么又回来了”的问题,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跪在了父皇的灵柩前,良久不曾开口。
在整个守灵的过程中,他仅问了我一句话:“父皇……走得安详吗?”
我想了想,忆及父皇驾崩后那瞑目的面容,终是朝着三弟略作颔首。
三弟则抿着唇不紧不慢地挪开了视线,神色哀伤地望着父皇的棺木。
在我们六个兄弟姐妹里头,他是最敬重也是最亲近父皇的那一个吧。
如此思量着,我就那样同他静静地守了一夜。
确切而言,是三弟独自一人彻夜不眠地守着,而我,说来惭愧,半路上就溜号了。
是以,再一次睁开双眼之际,我才会猝然还魂,并为此深感不安。
所幸三弟并未因此而同我计较,只是一动不动地跪于原处,一双眼凝视着父皇的灵位。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三天之后,宫里头逐日忙活起来,一方面操办着父皇的丧事,另一方面则筹备着我的登基大典。
我本以为,自己只要乖乖等着继位的那一天即可,却不料,自个儿根本就当不了什么甩手掌柜。
是的,礼部一下来了两位大官,郑重地表示要教我即位之礼。
自这一天起,我觉得我的人生中就再也没有“清闲”二字了。
诚然,祭天地,求神佛,入朝堂,受朝拜……每一个听似简单实则复杂的过程,都需要我花时间、花精力去反复地熟悉、反复地练习。
这对于一个闲散惯了的鸡肋公主而言是一件多么清苦的差事,大概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了。
尤其是当我从两位大人的口中获悉,我那三皇叔每天都会询问我的学习情况,完了我还索性于翌日见到了他本人前来视察——我这心里头,那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但是没办法,像我这种天生就不晓得如何反抗的弱气公主,除了安分守己地听话照办,委实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好在无数次的演练,并非白费力气。
荣登九五的这一天,我穿上御衣房为我量身定做的崭新龙袍,戴上御珍房为我赶制出来的漂亮龙冠,用上这多日来努力练就的王者气场——往铜镜前一站。
嘿,还挺有九五之尊的架势的。
大约是有了些许底气,我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是以,继位当日,我表现得还算像模像样。
只是我一时半会儿未能料想,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没错,尽管我终于摆脱了礼部的那两位大官儿,却又紧接着迎来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师。
太师姓“角”,一个很少见的姓氏。
角太师剑眉星目,面色红润,看起来业已至耄耋之年,可整个人却是精神得很,一吹胡子一瞪眼,就能把我吓得浑身抖三抖。
我不明白,三皇叔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么个老爷爷来做我的老师。
虽然听皇叔说,角太师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不但教导过当年身为太子的父皇,还曾当过皇祖父的帝师,但我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妥当。
话说回来,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三朝元老”?
我没敢跟角太师开这样的玩笑,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太严肃了,我跟着他学了几天的治国之道,他却从未给过我一个笑脸。
唉,这也难怪,谁让我这脑袋瓜生来就不够好使——不像那些聪慧敏捷之人,听一遍就能领会太师的意思。
他肯定是觉得,自己从未教过如此愚钝的学生吧?
自知有愧的我只得硬着头皮,夜以继日地学啊学。
这不,大晚上的,都戌时将尽了,我却还在御书房里挑灯夜读。
当然,我毕竟是个年方十六的年轻人,熬夜干点儿正经事儿也没什么——但角太师就不一样了啊!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老守在御书房里陪着我这个不开窍的娃,这身子骨怎么吃得消哇!
因此,当我目睹老人家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的时候,这心下当真是惭愧不已的。
我伸手悄悄招来了立于不远处侍奉着的琴遇,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嘱咐她却取件厚实的披风来,好给睡着了的角太师盖上。
谁知琴遇还没带着披风回来复命呢,角太师就莫名其妙地醒了。
于是,他看到了一个没在好好用功却在盯着他瞧的我。
太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愣是被罚抄了十遍《天下大治》。
根据角太师的说法:抄写百遍,其义自见——可我总觉得,一个连不少字都认不清楚的人,纵使当真把一本书来来回回地抄了一百遍,恐怕也很难领会其中的真意。
可惜,我没敢把我这浅薄的看法说给角太师听,只敢战战兢兢地翻开一本书册,取来一张宣纸,提起一支御笔,蘸了蘸墨后就预备乖乖地受罚。
“皇上,您身边的宫女呢?”不料我还没落下第一笔,就听到了老太师的一句问话。
实际上,我不是很习惯一个七老八十的长辈对我使用“您”这样一个敬称。
奈何当我先前鼓起勇气跟角太师提及此事之后,他却板着脸把我给教训了一通——内容大抵是君臣有别之类的。
我自是不可能坚持己见——才看到他那张严厉的面孔,我就不敢再多说半个字——立马就噤若寒蝉了。
正如此时此刻,我也只能压下心里头的那点儿小别扭,启唇将欲一言。
“琴遇她……”
结果说谁谁到——我话才刚起头,琴遇就拿着披风回来了。
角太师自然也瞧见了她——以及她挂在胳膊上的某个物件。
“皇上冷了?”他猝不及防地沉下脸来,让我的一颗心不由跟着“咯噔”一沉,“恕老臣直言,眼下已值二月,饶是深夜也不至露重。皇上虽为女子,却也当强身健体,莫要动辄畏寒惧热。”
口若悬河的一席话,加诸那叫人心悸的严苛之色,使得我根本没法也不敢胡乱插话,以期替自个儿澄清一个显而易见的误会。
“太师容禀,”可就在我惴惴不安之际,耳边却意外地响起了琴遇清冷的嗓音,令我二人皆是循声望去,“适才太师操劳过度,在椅子上小憩了片刻。皇上担心太师就这么睡着会受风寒,特命奴婢前去为太师寻一件披风。”
一语毕,一室寂。
我看着角太师的脸从义正词严变到瞠目结舌,莫名其妙地就心虚起来。
我很清楚,琴遇这是在替我正名——但我就是不晓得为什么,会宁可被太师就那样误解,也不希望面对真相大白后的未知。
视线忍不住飘忽不定之时,我的余光忽然瞥见了角太师蓦地下跪的景象。
“老臣竟敢当着圣上的面打瞌睡……还请皇上责罚。”他痛心疾首的口吻,反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呃……那我……是不是可以跟他交换,免去他刚才罚我的那十遍抄写啊?
仅此一念,昙花一现。
我当然不敢提出这种大胆的要求。
更何况……
“太师连日来操劳过度,睡一下也没什么的……”我十分机智地援引了琴遇方才说过的话,因为我知道,她的用词素来都是大方得体的——不会被人抓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