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疑云(鸽群中的猫)-第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绝人家的请求。
“哦!可是——”霍普太太懦弱而易怒的脸上露出动摇不定的表情,她有点生气,“说真的,我一定要坚持。她到底是我的孩子。”
“一点也不错。可这是我的学校。”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
“只要我高兴,我当然可以随时从学校里把孩子接走吧?”
“啊,说得对,”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你可以接走。当然可以。可是,我不会让她回来了。”
霍普太太现在真的生气了。
“考虑到我所付的高昂学费……”
“一点不错。”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你要你女儿上我的学校,不是吗?
事情就是如此:要么就这样办,要么就别来。‘正像你身上穿的非常漂亮的‘巴伦西亚加’名牌时装一样,买不买由你自己决定。这是‘巴伦西亚加’的产品,对吗?能遇到真正懂得挑选衣服的女人,真叫人愉快。”
她抓住霍普太太的手,握了握,然后不知不觉地把她送到门口。
“你就放心好了。啊,亨里埃塔在这儿等着你呢。”她赞许地看着亨里埃塔,这是个难得见到的情绪稳定而聪明的好孩子,这个孩子应该有个更好一些的妈妈。“玛格丽特,带亨里埃塔·霍普到约翰逊小姐那里去。”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回到她的客厅,几分钟后她说起法语来。
“当然,阁下,你的侄女可以学现代交谊舞。这在社交上非常重要。还有各种语言,也是非常必要的。”
下一位,人还未到先是一阵浓烈的名贵香水味袭来,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几乎都站不稳了。
“想必她身上每天要洒上一整瓶这种香水。”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一面心里这样估量,一面去迎接这位服装精美的黑皮肤女人以及她身旁的一男一女。
“见到你很高兴,夫人。”
这位夫人咯咯地笑着,非常可爱。
一位身穿东方服装、留着胡子、身材高大的男子托起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的手,俯身一吻,用极好的英语说:“我很荣幸地把谢斯塔公主带到你这里来。”
布尔斯特罗德对她这位新学生的情况全都了解,她刚从瑞士的一所学校来到这里,可是陪同她来的人是谁,就不太清楚了。她断定他不是埃米尔本人(埃米尔:阿拉伯语原意为“王公”、“统帅”。一些国家用以指军事首脑、省长或其他高级军官。一些国家则指国家首脑。——译注),也许是位大臣,或者是位代办。像往常吃不准的时候那样,她采用了“阁下”这个有用的尊称,并请他放心,谢斯塔会得到最好的照料。
谢斯塔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她同样服装入时,洒了香水。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知道,她的年龄是十五岁,但是像许多东方国家和地中海沿岸国家的女孩子那样,她看起来较她的年龄要大得多——相当成熟。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和她谈她的学习计划,发现她能用极好的英语迅速作答,而且并不傻笑,这使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放了心。事实上,她的举止比许多十五岁的英国女学生要文雅得多。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时常这样想:把英国女孩子送到近东国家去学习礼貌该是一个极好的做法。双方又讲了些客气话,然后房间又空了,可是仍然充满浓烈的香气,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就把两头的窗户全都打开,让香气散出去。
下一个来访的是厄普约翰夫人和她的女儿朱莉娅。
厄普约翰夫人是个三十七八岁、容易和人相处的少妇,她的头发黄中带红,脸上有雀斑,戴了顶不大合适的帽子,显然是那种惯常不戴帽子的女人,只是为了这个严肃的场合才作了让步,戴了顶帽子。
朱莉娅是个相貌平常、脸上有雀斑的孩子,她的前额显得有智慧,带着一副脾气随和的神气。
开场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朱莉娅由玛格丽特带去找约翰逊小姐,她离开时高高兴兴地说:“再见啦,妈妈。你点煤气炉的时候可要小心啊,现在我不能替你点啦。”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转向厄普约翰夫人,脸上带着微笑,可是没有请她坐下。
尽管朱莉娅看起来愉快而懂事,可能她的妈妈还是要作解释,说她的女儿非常容易激动。
“关于朱莉娅,你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我说吗?”她问。
厄普约翰夫人高高兴兴地回答:
“哦,没有什么话要说。朱莉娅是个很普通的孩子。她很健康,一切正常。
我认为她也相当聪明,可是我想,做妈妈的都是这样说她们的孩子的,对吗?”
“做妈妈的也不是人人都一样!”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冷冷地说。
“她能到这儿上学真是太好了,”厄普约翰夫人说,“真的,是我婶婶付的学费,或者说,由她资助。我自己付不起。但这叫我很高兴。朱莉娅也感到很高兴。”她走到窗口,带着羡慕的口气说,“你们的花园真可爱,而且这样整洁。
想必你们用了很多懂行的花匠吧。”
“我们有三个花匠。”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说,“可是眼下我们人手不够,雇了当地的人来干活儿。”
“当然,如今的麻烦是,”厄普约翰夫人说,“叫做花匠的人往往不是花匠,只不过是送牛奶的,他想在业余时间找点事情干,要不然就是个八十岁的老头。我有时想……怎么!”厄普约翰夫人尖叫了一声,她仍然注视着窗外,“这太奇怪了!”
对这突然一声尖叫,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本该予以注意,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因为此刻她自己正从另外一头的、面对山杜鹃花丛的窗户里看到一幕极为讨厌的景象,这就是维罗尼卡·卡尔顿—桑德韦斯夫人摇摇晃晃地沿着小路走来,她那顶大黑丝绒帽子歪戴在一边,她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显然醉得相当厉害。
维罗尼卡夫人是个老难题了。她是个迷人的女人,极疼爱她的一对孪生女儿。当她如人们所说是清醒的时候,她很使人愉快——但是很遗憾,在许多难以预料的时候她不清醒。她的丈夫,卡尔顿—桑德韦斯少校,对付这种局面相当得法。有个表姐和他们住在一起,这位表姐经常在旁边注意维罗尼卡夫人,必要时就阻止她乱来。在开运动会的日子,维罗尼卡夫人在卡尔顿—桑德韦斯少校和表姐的密切照顾下来到学校,她完全清醒,穿着漂亮,一举一动像个模范母亲。但是,有些时候,维罗尼卡夫人从好心照料她的人身旁溜掉,喝上几大杯酒,直奔她的两个女儿,向她们表示母爱。这一对孪生姐妹已经在今天早上乘火车到达,谁也没有料到维罗尼卡夫人会来。
厄普约翰夫人还在讲着,可是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并没有听。她在盘算应该采取哪些行动,因为她看出维罗尼卡夫人很快就要达到发酒疯的地步了。但是,有如天助,查德威克小姐有点气喘吁吁地快步走来。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心里想,不管是遇到血管断裂还是家长酒醉,忠心的查迪,总是那么可以信赖。
“真不像话,”维罗尼卡夫人高声对查德威克小姐说,“想不让我知道——不让我到这里来——我到底骗过了伊迪丝。我去休息——把汽车开出来——从老傻瓜伊迪丝身边溜走……地道的老处女……根本没有人愿意朝她看第二眼……在路上我和警察吵了一抄…说我不宜开车……胡扯……我打算告诉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我要接孩子们回家——我要她们呆在家里,这是母爱。母爱,了不起的感情……”“好极了,维罗尼卡夫人,”查德威克小姐说,“你来了我们真高兴。我特别要你去看看新落成的体育馆。你看了会喜欢的。”
她机敏地把维罗尼卡夫人踉跄的脚步引向相反的方向,带她离开大楼。
“我估计你会在体育馆里找到你的孩子,”她笑容满面地说,“多好的体育馆啊,新做的存放衣物的小柜子,还有一间晾干游泳衣的房间……”她们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看着。维罗尼卡夫人一度打算挣脱,朝大楼走回来,可查德威克是个力量相当的对手。她们转过山杜鹃花丛,朝偏僻无人的新体育馆方向走去。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查迪真了不起。那样值得信赖,是个老派人。除了数学,算不得聪明。可是有了麻烦,她总是及时来解围。
她叹了一口气,带着内疚的心情转向厄普约翰夫人,这位夫人有好一会儿工夫一直在高高兴兴地谈着。
“……当然,”她说着,“并不是那种真刀真枪的间谍工作。不是跳降落伞从天而降,或是搞破坏,或是递送情报。我可没有那种胆量。大部分工作很枯燥,是办公室工作。还有搞谋划。我是说在地图上标绘,进行谋划——不是故事里讲的那种谋划。当然有的时候也很够刺激,通常是十分有趣的,就像我刚才说的——在日内瓦,所有的特工人员都是你追踪我、我追踪你,大家兜来兜去,见了面彼此都认得,而到头来常常是在同一个法庭上碰头。当然,那时候我还没有结婚。真是十分有趣。”
她突然停住不说了,友好地微笑着,表示抱歉。
“对不起,我讲得太多了。占用了你的时间。你有那么多人要接待。”
她伸出手,说了声“再见”,然后离去。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站了一会儿,皱着眉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她感到不安。某种本能向她提出警告,她错过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可能很重要。
她把这种感觉抛在一边。这是夏季开学的第一天,她还有许多家长要接待。
她的学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出名,这样有取得成就的把握。芳草地正处于全盛时期。
她丝毫也不知道,在几星期之内芳草地就会陷入成堆的麻烦之中,混乱、不安和谋杀将笼罩整个学校;她不知道,某些事件已经开始发生了。
下一章 回首页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第一章 拉马特的革命大约比芳草地夏季开学早两个月的时候,某些事件发生了,这些事件将在那所著名的女子学校里引起意想不到的反响。
在拉马特的王宫里,有两个年轻人一面坐着吸烟,一面在考虑着近在眼前的未来。一个年轻人皮肤黝黑,他那光洁的橄榄色脸上长着一双忧郁的大眼睛。他是阿里·优素福亲王,拉马特的世袭酋长。拉马特国土虽小,却是中东最富有的国家之一。另一个年轻人的头发黄中带红,脸上长着雀斑,除了担任阿里·优素福亲王殿下的私人飞机驾驶员所得的丰厚薪水外,他几乎是不名一文。尽管地位不同,他们彼此之间是完全平等的。他们在公立学校时是同学,从那时起到现在一直是朋友。
“鲍勃,他们朝我们开枪。”阿里亲王说,他感到这几乎令人难以置信。
“他们确实是朝我们开枪。”鲍勃·罗林森说。
“他们是有心的。他们是要把我们干掉。”
“这帮狗杂种确实是要这样。”鲍勃冷酷地说。
阿里考虑了一下。
“不值得再作一次尝试吧?”
“这一次我们的运气可能不会那样好。老实说,阿里,我们把事情拖延得太久了。我们两星期前就该走了。这我跟你说过。”
“一个人总是不大愿意逃离祖国。”拉马特的统治者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记住,莎士比亚或是哪个诗人说过:活着逃走,日后再来战斗。”
“你想想,”年轻的亲王激动地说,“花了多少钱把这里变成一个福利国家。医院、学校、保健设施……”鲍勃·罗林森打断了他的话,不让他一一列举下去。
“我们的大使馆不能为你做点什么事吗?”
阿里·优素福生气地涨红了脸。
“到你们的大使馆避难?绝对不行。极端分子们说不定会冲击大使馆——他们不会尊重外交豁免权。而且,如果我这样做,就真的一切全完了!他们加给我的主要罪名就是亲西方。”他叹了一口气,“真叫人弄不懂。”他似乎在沉思,看上去比他二十五岁的年纪要年轻一些。“我的祖父是个残暴的人,一个真正的暴君。他有好几百名奴隶,而且对待他们很残酷。在部族战争中,他残忍地屠杀了他的敌人,用恐怖的酷刑将他们处决掉。只要轻轻地说一声他的名字,就会吓得人人脸上发白。可是——他现在仍然是个传奇人物!受人尊敬!称他为伟大的艾哈迈德·阿卜杜拉!而我呢?我做了些什么?建造医院、学校,办福利设施,解决住房问题……据说人们要这些东西。他们难道不需要这些吗?难道他们宁可要我祖父的那种恐怖统治吗?”
“我估计是这样的,”鲍勃·罗林森说,“这似乎不大公平,可就是这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鲍勃?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