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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络新妇之理(上)-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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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叫他益山,但是这一点都不碍事。”
  益田觉得比起益山,益田更容易叫。
  美江略微浮现狼狈之色。“可是姓就代表了一个家……”
  “哇哈哈哈,就算恢复旧姓,那本来也是你父亲家的姓啊。如果说要把姓拿掉,还是自已取一个新的姓,那还可以理解,如果不是的话,那你根本就逃不出束缚嘛。”
  “话是这样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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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恕我失礼,杉浦女士,你是不是有参加那个……女权运动?”益田战战兢兢地发问,美江的说法让他只能如此推测。
  “啊?是的。也不到运动这么有规模的程度,只是一些同志聚集在一起,开开读书会之类的而已。”
  “哦……”益田内心感到有些吃不消。
  目前的社会对女性相当不分平,是个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益中意这一点,同时也认为妇女会发起运动,努力提升妇女地位,也是必然的发展。虽然他并没有认真地思考过,但他觉得自已算是了解女性所主张的道理的。
  而且益田已经发现国家、社会这类组织并非如此坚固、绝对,因此更能明白她们的主张。所以益田自认为至少在以前的同僚——刑警——之中,自已是最能够理解女性参与社会与提升地位的理念的。但是,他不晓得该怎样表达这种心情。如果他是女人,只要跟着高声呐喊就行了。
  但益田毕竟是个男人。
  战后流传着一句俗话:女人和袜子变坚强了。这也是应该的。女人和袜子以前太脆弱了,变强是当然的。但是这句话的用法并非完全如同字面上所显示的,尽管不到批判的程度,但这句话多半是带着讥讽的心态。
  所以“好坚强呢”、“好厉害呢”这些话也不是多么表里如一的称赞。
  话虽如此,同情的发言也是被禁止的。同情这种感情,似乎是占优势的一方对劣势的一方才会萌生的感情。所以同情一个人,就等于是间接地在歧视一个人。
  “我来保护你”之类的话也是一样,若问为什么,因为这类发言的前提是:女人一定是弱者。
  “娘娘腔”、“像娘们般没用”这类咒骂已经不能说出口了。不仅如此,就连“很有女人味”、“娇弱”、“美丽”、“美人”这类称赞都不能随兴使用。就算打从心底这么想,也不应该说出来。
  如此这般,正因为理解,所以益田只要碰到信奉这类思想的女性,就会变得哑口无言。他会觉得自已身为男人是一种罪恶。
  益田带着复杂的心情望向委托人。
  美江的五官很端正。如果搽上一点口红,一定十分出色。益田这么想像,立刻就后悔了。因为虽然没说出口,但他觉得美江严眉的眼神正默默地鄙视着有这种想法的他。
  “那个……”
  “什么?”
  “那个聚会,是在我的故乡,千叶的一个渔港——安房胜浦所举行的。”
  “什么?”
  “妇女与社会关系思考会。”
  “是的。”
  “我在那里听到一个流言。”
  “什、什么流言。”
  “关于隆夫的流言。”
  “哦。”益田想了太多无关紧要的事,差点忘了自已现在是侦探。
  “隆夫好像在立立兴津町。”
  “那一带是港镇,有着渔港独特的文化风俗,至今仍然有许多封建时代沿袭下来的古老恶习。唔,还有一些陈规陋习,而且虽说是乡下,也多少有一些不正经的店。但是与东京等地不同,并没有风俗败坏的感觉。可是……这是流言,那一带似乎有个地下卖春组织。”
  “卖春?这与隆夫先生有关吗?”
  “有关。当地流传说,公娼娼制度废除后,有一个女人流浪到兴津町来,与当地的无赖联手,背地里接受大船东的资助,做起私娼老鸨的勾当。当然,那里原本就没有私娼,所以应该都是良家妇女临时充数的娼妓吧。”
  “这的确是严重的问题呢。”
  这番感想完全就像个刑警。益田怎么样就是无法甩开前职的旧习,他自已都却得好笑。“是的。良家妇女卖春的风气蔓延开来,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算再怎么不景气,只为了赚取现金收入就下海卖身,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是关乎人性尊严的问题。不,将性商品化的行为,本来秒是不该被容许的。”
  美江似乎就要长篇大论起来,益田慌了。“呃,这与隆夫先生有什么关系呢?”
  美江露出大梦初醒般的表情说:“啊……失礼了。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传闻中那名私娼老鸨,是兴津一家酒吧的老板娘,名叫川野弓荣。我曾经多次到那位川野女士的店里抗议。”
  “抗议?”
  “当然是去告诫她,如果流言属实,要她立刻停止。在闹上警察局之前,我以同为女性的身份寻求她的理解。虽然我每次过去,都被她左闪右躲……然后……”
  听说有人在那里看到隆夫。
  是去年十二月中旬左右的事。目击者同样是一名女权运动者,是美江在女校的同窗,她曾经在美江的婚礼上见过隆夫。
  那名女子说,那的确是在婚宴中看过的脸,是美江的伴侣隆夫先生不会错。
     “这……说起来丢脸,但隆夫似乎与那名川野弓荣……”
  “有一腿……啊,抱歉。我以前是个刑警,忍不住就用了这种说法……”
  “没关系。没错,他们是有一腿,不过这件事当然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而我本身则完全无法相信,若非发生了那种事,或许也不会想要尽快确认吧。”
  “那种事?”
  “川野弓荣被人杀害了。就在去年十月中旬,惨遭溃眼魔的毒手。”总觉得冒出个不得了的东西来了。
  “溃、溃眼魔?是那个平野吗?”
  “不知道,最近报纸说另有其人。”
  “不管是那一个,总之是四谷与信浓町的溃眼魔吧?这么说来,之前好像听说千叶县本部的辖区里发生了什么案子呢。我的地盘意识太强烈,对辖区外的事件没什么兴趣……”
  “总之,川野女士遭到杀害,私娼组织没有被揭发,卖春的流言也消失了。然后,川野女士的命案中,首先被列为嫌疑犯的,是与她有男女关系的男性,也就是川野女士的……”
  “哦,情夫是吗?咦?那就是隆夫先生吗?”
  “嗯,虽然好像不止一个人,不过……”
  “所以警方也找到你那里去了?”
  “不。嫌疑犯当中好像有一个人身份不明,那个人似乎就是隆夫。”
  “哦……”
  内容着实精彩万分,益田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立刻回家查看,不出所料,隆夫先生已经不见了。你确定这点之后,离婚的意志更为坚定,因而来到了这里。”
  “是的。我从在进驻军担任通事的朋友处听说了这里的风评,听说去年夏天,久远寺家的事件也是贵侦探社解决的。”
  “久远寺?哦,久远寺家的。是的,是的。”
  这件事益田也听说过。
  “我和那起事件中过世的久远寺凉子小姐认识,虽然只有一面之缘。”
  “哦,就是她到这里来委托的哟!”和寅以大感讶异的口吻说。不过他的表情和益田初次见到他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眼睛睁大,嘴巴微开而已。另一方面,美江感觉上愈说愈放松了。
  “凶手似乎不是隆夫,即使如此,就如同我方才说的,我还是想要和隆夫见上一面,好好地和他谈谈,估后正式离婚……”
  “然后呢?那个女人力劝你离婚是吗?”樐窘蛲蝗淮笊实溃嫣锒几抛帕恕
  “嗯,是的……咦?女人?”
  美江睁圆了眼睛,望向侦探,她好像一头雾水。益田也循着她的视线看向樐窘颉W邢敢豢矗纠淳透靡恢逼磐返恼焯讲恢痪跫湔⑹幼琶澜2还谝嫣锟蠢矗撬成拇笱劬Γ沟愣宰嫉乃坪跏敲澜飞系穆院蠓健
  美江一阵哑然,出声反问:“女人……指的是谁?”
  “就是那个女人,你被她感化的。”
  “你认识织作小姐吗?”
  “别嫌我啰嗦,名字怎么样根本无所谓。话说回来,你真的是出于自已的意志才想离婚的吗?该不会是被那个人说动,才想要离婚的吧?”
  “咦……”
  美江再一次大感意外地沉默了,但这次她很快地恢复镇定。
  “……当,当然是出于我自已的意志。织作小姐当然劝不了我,但决定的是人自已。”“那就好。”樐窘蚶涞厮担职蚜称蚕蛞槐吡恕
  益田没办法,只好接着问:“请问那位织作小姐是……”
  “她叫织作葵,是妇女与社会关系思考会的中心人物。虽然她比我年轻许多,却是个非
  常聪明而且热情的女性,也有许多支持者。她是已逝的织作雄之介先生的千金,家里非常大,我们总是在那里聚会。”
  “已逝的那位织作先生是名人吗?”
  “织作先生是当地的名绅。前天才举行葬礼,葵小姐非常坚强地向吊唁客致意……”
  显而易见的,美江的辨口利舌就是受到那名姓织作的女子影响。再继续朝这个方向追问下去,话题可能会转向自已不拿手的领域,于是益田简短地作结,再次确认各项事实后,询问联络方法。
  杉浦夫妇以前住的地方是都内的小金井町,美江现在则住在千叶县总野村,那里是她的娘家。至于川野弓荣所经营的酒店——位在兴津町的“渚”,理所当然地已经歇业。
  此外,益田也问出隆夫以前任职的小学和他的亲属。隆夫的双亲皆已去世,但嫁到枥木去的两名姐姐都还健在。
  “不过我们完全没有来往。”美江平板地说。接着她从信封里抽出褪色的照片,说“这是隆夫”,交给了益田。
  照片上的男子长相平庸,十分不起眼。烙印在相纸上的隆夫既没有笑,也不装模作样,只是以空虚的眼神看着益田。
  对话中断,益田说“我暂时保管了”收下照片,恭敬地道谢,最后说:“调查一有进展,我们会立刻联络。”美江十分在意需要支付多少报酬,和寅异常快活地总结说:“包括必要经费在内,一切结束后再商量,不用担心,不会收太多的。”
  美江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不太干脆地站起来,有些不安地行了个礼,抬头的时候望向樐窘颉K孟裣胨凳裁矗焯娇实囟运翟偌峁腥耸裁匆裁凰担驼庋厝チ恕
  和寅大口叹气,都吁出声来了。他在美江刚才坐的位置安顿下来。
  接着他露出带有若干困惑的讽刺冷笑,看着益田说:“哎呀,这工作可棘手了。看看那个委托人,门外汉是没有办法处理的吧。”
  接着他回头说:“对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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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是啊……”
  益田当然打算这么做,有必要知道隆夫失踪当时的详细状况。为了搜集情报,除了前往小金井以外,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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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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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吗?”
  “废话嘛,你这种笨蛋没资格当侦探。不仅如此,也没资格做脊椎动物!”
  “为什么呀?”和寅维持着一贯的表情这么问道。看样子这名叫和寅的的男子颜面的表情种类相当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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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寅“啊”一声,同意了,看样子樐窘虿换嵛撬得鳌
  益田不得已问道:“可是樐窘蛳壬矣植皇强簇韵壬皇档夭榉茫癫皇鞘裁炊疾恢缆穑俊
  “益山,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真是看走眼了。听好了,会去做什么实地查访这种无聊事的,只有狗和刑警还没有变态而已。说起来,你们白费的工夫实在是太多了。怎么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呢?”
  “先生,那当然是因为事情很复杂啊。像我到现在都还搞不太清楚呢,对不对?”
  和寅向益田征求同意。
  益田虽然不到搞不清楚的地步,不过仔细想想,他不明白隆夫会得社交恐惧症的明确理由,也不知隆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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