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破-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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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和夜对阵了么？”她焦急的看着他，却看见他眼中一暗，她捏着他的手力道更大了。
他贴着她，紧紧的抱着她，最后只是说了句，“是我太害怕了，也不知道怎么了，好似认定了，就更紧张了。”
萧瞳雨也楼的他紧紧的，“你不在我就担心，不知道局势怎么样了？担心你太操劳了休息少了，还有就是深深的思念。你的紧张我也有，明白么？”
他松开她，一直柔和的看着她，末了却吩咐，“晓禾，去把青青姑娘叫过来。”她的心一紧，感觉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东西她不想面对的，脸逃避的机会都没有么？
青青没一会就来了，好似一直在等待似的，见了两个人的姿势也没有惊讶，只是柔声换了句，“怎么回来了？”萧瞳雨看着青青，心中莫名的恐惧。
“今天正好有空，就想过来看看你们。听说她醒了，我便过来看看她。”他放开了她，柔柔的看着她，挥挥手，“过来，坐！”
于是三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两个人坐在床边。
“青青，谢谢你成全我，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当着瞳雨面前说得，只要你愿意，我愿意像哥哥照顾妹妹一般照顾你，我想瞳雨她也不会介意的，”说完玉玄幽用试探的眼神看着她，可她早已满脸是泪，不知说什么，只是点着头看着他。
“我明白的，”青青柔声的低着头，“初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属于我，只是我痴心妄想，总觉得遇见就是难得，何必放手。至于爹爹对于你的帮助那些其实即便你不要，等到他死了，也会没有的。我一弱女子，根本对这些打打杀杀没兴趣，更何况我的身体，所以我明白的。”她微微侧目，看着萧瞳雨，眼眶红红的，却是一脸真挚，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若不嫌弃，以后喊你嫂子可好？”
她咬着唇，皱着眉，泪水满面，却唯有说一句，“对不起。”
青青没说什么，微微笑着，退了出去，她却依然不能平静。靠在他怀里，他的手擦着脸颊上的泪，唇贴着她的耳，“是不是以为我想两者皆得？”那笑即便带着嘲讽，都如春风般的带着暖意。
“如今我就希望这场仗能快点结束，”他自顾自的说下去，“到时候你在帮我生个小王子……”他的语气轻快而又充满着爱意，全然没有感觉到她紧张的挺着背。
小王子？这样的话，曾几何时他也跟她说过，只是那只是一个飘渺的梦。登上那皇权之后，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怎么了？想什么呢？”玉玄幽终察觉到她的异样了，手搂的更紧了。
“没有，想着夜的步兵图呢。”她抬起头，几乎就要碰到他的唇了，微微脸红的低着头，“我听说夜总共有二十万与你对峙，那么钥国境内表示只是普通的近卫军，不似夜的作风。夜若真的要准备和他打，也都会留后路的。你最好查清楚了。还有，在玥国和雀国的拂于有一段山路，可以绕过江，直到雀国境内。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能帮到你。”萧瞳雨笑笑，“之前我还担心我病了，会害你耽误行程，还好……一切都不算太晚。”
“嗯，”玉玄幽点点头，“虽然我已经晚了先机，但是只要把握住现在的，一切都还未定。”
“若你追到那二十万，千万小心了，最好能一举歼灭。夜最喜欢的计量就是用正面来迷惑人心，若能把他的后援给抽了，那么之后的只是时间问题，还有他手里现在有的也只有这些了。”萧瞳雨叹了口，微微皱着眉，“你走吧，我累了。”
玉玄幽也明白，拍拍她的脑袋，“好好休息。”
萧瞳雨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只是却再也睡不着了，那些话，那些人好似梦魇一样纠缠着她，这或许就是宿命。而她选择的这条路，好似不归路，终究，她将一无所有。
“瞳雨，你真的还爱我么？”那是多年后他第一次柔声跟她说话。
“夜，你知道的，”她甚至连他的眼神和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答应你，定助你得到雀国，只是你怎么知道子惜会放手？”
萧瞳雨笑了，现在想来，他早就知道子惜的病了，也早就知道了他这哥哥对她的爱了，所以也早就预料到了这天。夜……以前的你是爱我的，现在的你其实只是爱那个位置。
玉玄幽那样的才是爱，可是她却轻手要毁灭了他的梦，她也是残忍的。一份揪葛草，发烧至少八日，若耽搁他一日，他便失了先机。只要他在听着她的话，去阻击那二十万黑风骑的精锐，那么必伤元气，夜若这个时候在假装拖延，他必然没有顾虑，放手往后走，她闭着眼睛，不敢再去想了。
玄幽，这皇帝终将不属于你，对不起。
六日，玉玄幽追兵至里绕，遇上二十万玥国伏兵，死伤一半。玥国撤退二十里，扎营比马，随时准备撤离。玉玄幽继续与那二十万伏兵奋战。
萧瞳雨那几天，天天看着窗口，夜的戏做的真好，他们两个人就像唱双簧一样，把玉玄幽毁了。只是她的心里，脑子里都是那夜他的话，好似魔咒般的，一直萦绕着。
八日，夜开始大半黑风骑开始撤退，玉玄幽分兵两路，想要一举歼灭。她看着白鸽上的字，心都觉得冷。找了匹马，直奔里绕。
一路上满是疮痍，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这样做只是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战争，谁做皇帝都一样的，对于她来说。她到了军营的时候他很惊讶，银色的盔甲下的身体，好似又瘦了一圈，脸上还有微微的青札，“怎么来了？”
“我好了，就来了。”她微笑着随他进了帐篷，想要解开他的盔甲却被他阻止了。
她一直想要找一个开口的机会，却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忍不住，要来的总要来的，“我骗你的，一切都是我也夜行空串通骗你的。”他错愕的看着她，一脸的不解，她脸上笑着，心里疼着，却依然要说下去，“还记得那天夜单独来找我么？我们早在那天就约定好了今天。你派人沿着阜阳一线，夜的部队正在赶过来，他总共有八十万黑风骑，即便你的暗兵到了，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召集那些暗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若现在走，还能回去接着青青，以你的本事，想要大隐于市还是容易的，别为了不实际的梦，连青青的赔……”她已经说不上话来了，脖子被捏的紧紧的，似乎马上就要断掉了。
她却没有生气，只是看着他，那黑白的眼睛里，有恨，有爱，还有伤心，她终究害死没有忍住，掉下了眼泪。她不想再他面前哭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应得的，只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或许她真的受够了那些日子，他若做了皇帝，那么她和他一样不会幸福，与其被别人毁掉，还不如被自己
第 74 章
一切就如她所说的，玉玄幽必须要放弃，必须要逃亡，对于明知道要输的杖，再打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没有放开她，也没有杀了她，像对待奴隶般的对待她，她没有怨言，其实很多事情她更希望他能放开她或者杀了她，那么至少说明他放开了，这样才能有新的生活。
夜即便统一了这片土地，却依然在追着他，或者是她。这是修罗告诉她的，她微微的牵着嘴角，什么也没有说。
她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几乎都是伤，那天他突然来看她，她的眼紧紧的盯着他，却看见他全是恨意，那些爱早就没有了，或者藏的好好的。
“你别带着我走了，杀了我，或者扔掉我。否则你就是拉着大家一起死。”她的声音微弱而无力，只是她的话却是实在的，他该清楚这个时候若他在这样下去，就是等死。
“那你想要死还是想要我扔掉你？”玉玄幽声音冷冷的，盯着她的眼要吃了她似的。
“你高兴就好。”萧瞳雨笑着看着他，是的，他高兴就好。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放了你的。若真被夜行空追到了，我在当着他的面把你杀了来庆祝他登基，到时候……”他是恨，他恨的是为什么她骗的是他，他宁愿没了这江山，但是她到最后爱的还是他，而不是夜行空，那种痛入骨髓的伤害，从心到自尊，他已经体无完肤了。他连看着她那样都是痛的，深夜，他静静的躺着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原谅她，真的可以原谅她，找个无人的地方，就他们两个。或许这个结局早随着他的心变了，有的时候他甚至想，是不是只要他早点放弃，那么他就会完全的拥有她。
萧瞳雨皱着眉，黑暗中只有那一点点的亮光，那里有爱也有恨，而她能做的只有闭着眼，什么都不说。
终于他累了，退了出去，她才敢睁开眼睛，任由那泪流下来，有的时候她想，或者她该让他放手一搏的，那么最后输赢都是他自己的，哪怕死，也是他自己选择的。那些零星的记忆其实做不得什么的，甚至那些记忆都是虚幻的，她怎么可以评断自己恢复的零碎记忆，就断定他会输？就断定他会死？若他赢了呢？可若输了呢？她承担不了那个后果。
牢门又被打开了，她微微皱着眉头，看见的却是啸天，“来了，”她很想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他打个招呼，却看见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当年的孩子了，那眼神充满了计算，还有深邃无底的灰暗。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傻，”啸天走了过来，轻轻的解开她的绳子，“子惜就说过，哪天你要是想起来了，你定会作傻事，果不其然……”
“你小心被他们发现……”她还想说下去，可是胸骨一阵剧痛，害她冷汗涔涔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子惜来了，愿意接玉玄幽去个安全的地方，”啸天把她的绳子却解开了，偷偷的塞了一颗药丸给她，她一入口就知道是上好的疗伤药，啸天接着说，“子惜说了，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他能做的就是让你走，剩下的你好自为之吧。”
“你乖乖的跟着子惜，以后再也别趟着浑水了，”她的手本想拍拍他的脑袋，却发现那少年的个头早超过了自己，无奈的笑着，“没想到没几年，你的个头这么高了。”
“都四年了……”啸天把手中的药塞到她手里，“我打算一个人，一把剑快意走江湖，若是能找个温顺的侠女，娶了做老婆，我们夫妻二人逍遥过日子，那个世界我也够了。”
她含笑点点头，“我要走了，带我谢谢子惜，若还有命，我定去找他。”
啸天拖着她往外走，一路上果然没人，不过想来连着赶路，玉玄幽还有那么多要保护的人，他不能再在她身上消耗太多人力了，啸天送她到了管道，如今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是依然有些混乱，她上了马，朝他挥挥手，“保重。”
“女人，”啸天呶呶嘴，“你自己当心点，我还等着结婚的时候你做我娘的位置呢！”
“死小子，我哪有那么老。”她笑着，驾着马朝着回去的路上奔驰而去。一路上只觉得满目的疮痍。好点的只是房子没有了，坏点的就彻底整个家都没了，只是百姓对于和平还是喜悦的，即便那些悲伤都是和谐的，她真的觉得累了，若她能如愿，这样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
策马赶了一天一夜，到最后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痛都有点麻木了，总算追上了夜行空。
“谁？”
“我找夜行空～”她几乎是摔下马的……
“放肆……”
她只感觉她的耳边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她紧紧的捏着那块玉，却再也没有感觉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漂亮的男子，她叫他爹爹……
爹爹，为什么瞳雨的脑子里总是在打架，好多人好多人在打架，还有人挥着这样的旗子……
那是第一次她跟她的父亲描述那些她看到的画面，她说的越多，她父亲的脸色就越难看，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那些画面牵涉太多人了，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能看到……
瞳雨，你必须忘记那些你看见的，必须……
她只看见那漂亮的男子神色越来越凶戾，到最后那看她的眼神，几乎要杀了她了，她的手很小，唯一能做的就是摇晃着，嘴里哼哈的发出不清不楚的两个音，疼……疼……
“瞳雨……”
“瞳雨……”
她在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夜，他焦虑的看着她，满眼的担心，眼睛深陷下去，一看就是好久没有休息了，她朝他笑笑，“恭喜了……”却被他抱的紧紧的，只听到他说，“我真害怕我会永远失去你……”
她什么都没有说，人就是那么奇怪的，若早点他说这样的话，她会感动，她会高兴，她会觉得幸福，但是不是现在，现在她的心已经在他身上了，这些话都是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