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奇遇记-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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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话说得真是……什么学术性工作，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你们这些没文化的才是主角，我和端午从确切意义上说才是用来充数的……怪不得这么明目张胆的“招标”，原来还是合法途径……端午揉太阳穴：“连谢校长的招呼也打了……看来这‘瓷器活儿’算是推不掉了！”我苦笑了一下：“周大爷，这回带着我俩去做什么啊？除了认字儿我可不会别的了！”周大爷未及答话苏老就开了口：“天生我才必有用，何必妄自菲薄。”周大爷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这漂亮话儿我不会说，带着你们准没错儿！”
第三章 南派高手
我彻底无语，端午在我耳边小声说：“你说他的潜台词儿是什么，怎么听怎么是拉咱们两个当垫背的呢？”我拍拍他的手：“这简直是一定的！”大金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坐了过来，和我们攀谈起来。我们实在是对苏老其人有几分好奇，这么神通广大可不是等闲就做得到的。于是拐弯抹角的打听，大金牙岂是听不出来的，自然是能说得说，不能说的就装不知道，不过我们也不想当FBI，无需事无巨细的调查清楚。
从他口里我们大概知道苏老一家世代经商，他曾祖父那一辈儿趁着兵荒马乱做起了古董儿生意，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到他父亲那时充分认识到知识就是力量，送苏老……当时可能还是苏小，出国留学，主攻考古。回国后生意研究两不误，在商界、考古界都颇有名气。前几年一个偶然的机会，苏老听说了清代四条金龙的事儿，竟是出人意料的感兴趣，多方搜集查证，如今还准备亲自披挂上阵组团前往。据我理解，那四条金龙虽是清朝时期的古物，但如今苏老的财力物力比这个贵重的东西应该多的是。而且就找金龙的过程，花的钱都该够打个金龙出来了，一个成功的生意人对这么显而易见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应该不会做，大金牙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也只用了“出人意料”四个字来搪塞，不是不奇怪的。大金牙套近乎的目的怕也不是为了这个，八成因为上次的生意他实在是得了个大甜头儿，还想继续“关照”我们生意呢。
果然，三句话不离瓷碗，拐弯抹角的问还有什么明器可以卖给他，端午说：“您老也知道，咱这行儿不好混，没个几年经验是干啥都别着。我和莺莺就做了两宗儿生意，都是周大爷介绍的。第二宗儿遇到点儿麻烦，竹篮子打水了，第一宗儿是被卷进去的，就得了个瓷碗，就那瓷碗我们当时都不敢要啊，要不怎么那么急着就卖给您了呢。现在想想，还真挺心疼，您要真想买，去找周大爷吧，什么玉册陶俑的都被他划拉走啦。”我心中暗笑，周老狐狸，你逮着机会就要把我和端午扯进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这回也得给你上点眼药了。大金牙眼睛就亮了：“真的？”我点头：“这个时候了还能骗您？那玉册我可是拍过照片的，不信你去看我的论文。”大金牙继续问：“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我微微皱眉：“前几条儿写的是墓主生平，记不全了，后面有段儿行书‘天降赤石，缪琳之于其内。投炉而化之，得五色之珠，灿然莹然，名之为虹。君山之铁，阳泉之煤，六合而成金英，日月乾坤，列图八阵’，您老说什么意思啊？”大金牙的眼光立刻就变了，“这可是好东西！你们等我问问他去。”说完起身就朝周大爷走过去。
我和端午相视而笑，所谓最真实的谎言就是半真半假，更何况我们只是稍稍用了一下夸张的修辞手法，剩下的就是千真万确。偷眼望过去，和大金牙谈话中的周大爷脑门儿上都冒汗了，真是心中暗爽，终于也摆了他一道扳回一城。端午忽然说：“莺莺，咱们这还没开工就得罪顶头上司了，以后还有好日子么？”我理了理头发：“哼，他都给咱们穿多少回小鞋儿了，见着他就已经没有好日子了！”
苏老待人滴水不漏，留我们在他的别墅里住了一晚，跟我和端午聊天极少谈及这次长白山之行，竟多是讨论古代建筑和诗词歌赋，用学识渊博形容绝不为过。写那样一封电子邮件我可要琢磨半天，对于他来说必定只是随手一挥而已。他们又定了一个“队友”，听说是南派的倒斗高手，一洛阳铲下去根据土层就能把古墓猜得八九不离十。北派这边挑来挑去就只剩胡政委和二师兄可以胜任，联络工作交给了大金牙，不出意外，年底即可成行。
转眼年根儿就到了，寒假第六天就接到了苏老的电话，说是准备准备，明天就来接我们过去就要出发了。谢校长也亲自打电话问候过了，看来长白山是非去不可。我因为不能和父母一起过年老大不愿意，端午安慰说：“现在不就是流行春节游，这时候，要么就去黑龙江漠河，要么就去海南岛，否则不能体现出冬天的季节优点。长白山也差不多……反正平时也经常回家，不在这么几天，咱也赶一回时髦。”我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阿Q精神的。”第二天来到苏老的别墅，胡司令和二师兄已经在了，熟人相见，他们两个话又多，说着说着就开始抬杠。聊起这次“生意”，由于我和端午表现出了畏难情绪，胡政委又开始进行思想教育，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旗帜，具体阐述了共产党员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的光荣传统。端午刚刚开始用与时俱进的口号说明在社会主义的新时期除了会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还要学习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的时候那个传说中的“南派高手”露面了。上次没注意，这回看仔细了，三十多岁，国字脸，浓眉大眼，南派高手长得倒颇像北方人。
照例客套寒暄，怎么说未来一段时间也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呢。不过虽然他长得像东北人性子却不像，寡言少语，只说了他叫孙大胜，之后就处于我们问一句他回答两个字儿的状态。几个来回下来我就觉得都快变成户籍民警了，于是转而对二师兄笑道：“这回孙大圣也来了，连大师兄都有了。”二师兄立刻就不乐意了：“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二师兄我。没有我和老胡的努力，没有我和老胡做中流砥柱，中国的独立和解放是不可能的，我们倒斗事业的近代化也是不可能的。”我立刻头晕，都扯上中国的独立和解放了，语录轰炸又开始。苏老听见了笑道：“政策和策略是这次运动的生命，各级领导同志务必充分注意，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第四章 九子夺嫡
听上去好像又是一条语录，还没来得及感叹这回二师兄和胡政委总算找到组织了，门忽然就开了，一个人风一般的跑到苏老面前：“爸爸，我回来了！”此时苏老脸上的表情已经是眉开眼笑，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欣喜，絮絮的嘘寒问暖了半天才想起我们来，拉着刚刚跑进来的女孩儿介绍：“这是我女儿苏苏，现在在哥伦比亚大学读考古专业，今天刚回来，也跟咱们一起去长白山。”自然又是一番自我介绍，显然她和周大爷和孙大胜是认识的，聊着聊着才知道这次“革命运动”的策划人就这个22岁的苏苏！
据苏苏说，四条镇山金龙的消息是三年前从她的德国导师多恩布莱德哪里知道的。这个多恩祖上是八国联军的一个高级军官，从一个皇室成员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便记在了日记上，而多恩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看到了这本笔记，便稍作调查，发现长白山在康熙七年和康熙十一年都有过喷发，时间上极为吻合。而且清帝树立柳条边封禁长白山区为圣地，禁止民人进山放牧、狩猎和采参，泰山也是历代帝王祭天之处，却从未封禁。多恩主攻考古，立刻嗅出一些不同的味道来，却又因资料过少无法查证不得不放弃。苏苏知道后立刻着手调查，这小姑娘极为聪明，青出于蓝胜于蓝，明白若从史料出发会很难寻到端倪，皇家的秘密本来就多，清代尤甚，顺治是否出家，雍正是否是合法继位不知道，好像究竟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乾隆的身世之谜……数不胜数，而镇山之事更是不能为外人所知，恐怕动摇民心国本，应该不会有文字记录。所以转而调查人，据传这四条金龙设了厉害的阵法，那么当时有能力布阵的人应该屈指可数，所以就可以缩小调查范围。
而康熙年间，最出名的道士就是张明德。话说小玄子这千古一帝是当之无愧，除鳌拜，撤三藩，收台湾，征准葛尔……到晚年也不消停，还有九子夺嫡这么一出儿。其中张明德就是卷入其中的一牺牲品。史书记载如下：皇次子、太子胤礽是康熙帝的第一位皇后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于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所生。赫舍里氏生下他后几个时辰就死于坤宁宫，时年仅二十二岁。康熙帝对结发妻的去世很是悲痛，次年即封胤礽为皇太子，但他愈大则愈发挟宠恃骄，养成了过分骄纵和暴戾的性情，引起了康熙帝的不满。康熙四十二年，胤礽的叔伯索额图因涉嫌谋逆而被关押，矛盾已然升级。四十七年八月康熙帝出塞行围时，随行的皇十八子胤祄病重，君臣均面有忧色，康熙亲自回銮看视。九月，胤祄死。而胤礽对其弟之死，毫无友爱之情，就更加深了康熙对他的恶感。胤礽受到康熙帝的斥责之后，非但不反躬自省，反而嫉恨在心，在行军途中，每夜逼近父皇所居的帏幄扒裂缝隙向里窥视。此举动使康熙帝日夜戒备，深为不安。十八日，遣官以废皇太子事告祭天地、宗庙、社稷，将胤礽幽禁于咸安宫。
对太子位觊觎已久的皇长子胤禔此时蠢蠢欲动，大有舍我取谁之意，遭康熙严斥，谓其“秉性躁急愚钝，岂可立为皇太子”。逢此重创，胤禔自知无望承继大宝，便向皇父推荐皇八子胤禩，言“张明德曾相胤禩后必大贵。今钦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真不知胤禔说这些是为了帮胤禩还是为了害胤禩，此番言论惹得康熙勃然大怒，遂命将张明德拿交刑部审问，并于当日召诸皇子至，追述胤禔前言，说：“朕思胤禔为人凶顽愚昧，不知义理，倘果同胤禩聚集党羽，杀害胤礽，其时但知逞其凶恶，岂暇计及于朕躬有碍否耶？似此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之人，洵为乱臣贼子，天理国法皆所不容也。”
不日，张明德一案审结，顺承郡王布穆巴供：“张明德言普奇谓皇太子甚恶，与彼谋刺之，约我入其伙。我不从，故以语直郡王胤禔。直郡王云：‘尔勿先发此事，我当陈奏，可觅此人，送至我府。’因送张明德往直郡王府。“胤禟、胤禵供：“八阿哥曾语我等：‘有看相人张姓者云，皇太子行事凶恶已极，彼有好汉，可谋行刺。我谓之曰，此事甚大，尔何等人，乃辄敢出口，尔有狂疾耶？尔设此心，断乎不可。因逐之去。”胤禩供：“曾以此语告诸阿哥是实。”问张明德口供亦无异。康熙帝因之谓胤禩闻张明德狂言竟不奏闻，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张明德情罪极为可恶，著凌迟处死，行刑时令与此事有干连的诸人俱往视之，实乃杀鸡吓猴，令众毋效尤。
康熙素以“仁孝”著称，竟将张明德凌迟处死，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康熙对夺嫡真是忍无可忍，明知道张明德只是个小角色也拉出来杀了，敲山震虎，以儆效尤。第二，张明德有没有说过这话姑且信之，就算有，一个相士说皇子贵不可言，皇八子日后封了廉亲王难道不贵么？被判凌迟那么就一定有留不得他的理由。而苏苏的调查结果偏重于第二种，小玄子雄才伟略，这一招儿既是杀一儆百，也是杀人灭口，一箭双雕之计！
第五章 火泽睽卦
无巧不巧，由于金老在“这一行儿”广有人脉，查找张明德就要查与道士有关的事儿，竟让苏苏得知了茅山张惠平。这年头儿咱们再听“掌教”，“住持”这类的词儿首先的反应就是武当少林，苏苏当时听到“茅山教”立刻和小时候看过的经典动画片《崂山道士》联系起来，非要让人家表演一下穿墙术，张惠平一笑置之。苏苏便不以为然起来，后来听说了张惠平的往事才让苏苏有所改观。
话说这张惠平才三十多岁，怎么当上茅山掌教的还要从他7岁时说起。他父母是中学教师，当时也算个知识分子家庭，一个学校的老师们都住同一个家属院儿。他家隔壁住了一个退休老教师，闲来无事就研究周易，说白了就是算算卦。他常常听竟也明白了些乾坤巽艮这类东西，又一次家里自行车钥匙找不到了，他就似模似样的卜了一卦，解说是在家中东南方向遇火得之。他爸就特奇怪，家里东南方向不就是墙吗？不过为了不打击儿子的积极性，还是很配合的找了一下，他家东南方向靠墙摆着一个高低柜，柜上放着一台大收音机，他爸一挪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