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千年 作者:风雨月(晋江2013-04-18完结)-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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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感到自己撞在了什么东西的身上,那种感觉伴随着眼前披头散发的烂脸,让我的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噼啪
火星适时的溅了出来,在床边的墙壁上印出了一团黑影。
没有回头,我忽然反握住手里的火把猛的捅向身后。
电光火石,巨大的力量从后面掐住了我的手臂,并在一瞬间把我推向了墙壁。
砰
额头磕在了墙上,我撞得头晕眼花,可叫嚷只喊出半截,身后的东西便捂住我的嘴让我翻了过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微冷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萨萨?!”
他看着我,如水的眼眸里有一刹那的寒冰,“如果不是你的腿夹忽然响了一声,我真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跟着我。我的公主,你真是让我吃惊。”
我背靠着墙,也看着他,心脏由于刚才的惊吓而跳得飞快,“如果我没有突发奇想的跟着你,我都不会知道你竟然在府宅里藏尸。”话一出口,我愣住了,因为几乎在同一时间,我意识到了那具尸体的身份,“……艾玛?”
那张脸在火光里阴晴难辨,有点畏惧。可是忽然之间,他笑了,与往常一样纯善之极,“陪我去喝酒吧,我的公主。”话音未落,他掰开了我的手指,夺走了火把,继而推着我走出了昏黑的地下室。
*
他半坐在窗台上,一言不发的灌着,灌了很多。
很沉闷,以至于空气里只剩下他灌酒时的声音与凛冽的酒香。
烛火在夜风里歪斜,看着他脸上被刘海遮出的阴影,我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悲。因为我觉得无论他以前怎么混蛋,但现在看起来,他似乎都有一颗人心。
隐忍,还有那种让我无法抵抗的,美。
晃了晃银杯,我在桌子边支起头,打破了沉默,“你不打算和我吐吐苦水么?”
他把脑袋转向了我,起伏的刘海下,那双注水般的眼眸闪动的厉害,“你想知道什么?”嗓音有些嘶哑。
如果在平常,我想我一定会喷笑出来,可是此刻,我发现我怎么也咧不开嘴,“你醉了?”
他垂头笑了一声,走了过来,脚步有点虚浮,“我注意到了,你一口也没有动。”说着,他将双手撑在了桌上,目光直直的逼进了我的瞳孔,“因为他还活着,是么?”
他的话让我的心里有一丝颤动。
微微眯起了眼睛,可是眼前蜜色的唇角却挑了起来,那一刻,我忽然有了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溃败,我转头避开了他嘴里的酒气,“他最好死了。”
他闷笑起来,不怀好意。
“……SHIT!笑什么?他活着,我随时都会死,我恨死他了!”目光落在了打旋的美酒里,我忽然想捏碎它,非常想,“你是对的,我他…妈…的应该好好灌几杯。”
仰起头,美酒就像燃烧的烈火,一路将我的身体点燃。
猛灌了几杯之后,我觉得自己似乎身在一个熔炉里,可是,还是冷,那种冷就像来自于灵魂深处,无法驱散。
脑海不自觉地回放起那个燃烧的夜晚,那只野兽在怒吼,他掐着我的脖子,暴怒的眼眸里写满了死亡的讯息。
“你应该下地狱!”
“你应该下地狱!”
“你应该下地狱!”
那句话不住的反复,让我头晕脑胀。
毫无预兆的,修长的手指按住了银杯,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没法把它抽出来。
那一刻,无力感让我忽然想哭。
“为什么?”当那个词说出口,我发现自己脆弱到了极致。眼前开始模糊,“你们视我如工具……做你们的木偶,在我背上刻下几百刀,我甚至还丢了一条腿……”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顺着脸颊,一路流到嘴角,苦咸的,“我只想活下去,我以为你们至少会让我活着,可是为什么?”说到最后,我几乎要泣不成声,心中的委屈与怨恨完全的爆发出来。脑袋里一片混乱,我想不出其他的话,只能抓着他的衣襟,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不,”微冷的手贴在了我的脸侧,他的眼眸闪动如水,“你不是工具。”
那句安慰的话让我的眼泪更加难以自控,不,不止是眼泪,还有身体。
我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亲吻了他。
嘴唇相触的一刹,他向后避了一下,但只是一下,他迎了上来。
索取。
醇厚的酒香让我的头晕的厉害。
清冷。
却被咽喉中涌出的烈火燃烧殆尽。
有点疯狂。
我们都在彼此的口中寻找着……寻找着温暖么?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我抱上桌子,不知道他是怎么脱去了我的衣裙,更不知道他是怎么将他的火种燃进了我的身体。
他就像一池清水,包围了我。
有力的双臂掀起了狂潮,让人意乱情迷。
律动。
我掌心的火焰燃烧起来,燃烧着他的肩胛,他的脊椎,还有坚韧的腰肢。
他吻着我,口中的潮水压迫着我的脖子,我的胸口,还有小腹,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忽然清醒过来。
“萨萨,”手指插…进了他的发丝,“停下。”可是,他却抬起头,再一次亲吻了我。
他醉的厉害,眼神迷乱,他的力气不大,却非常有技巧,我根本无法挣脱,而且他所有动作都足以让任何女人融化。
……
无法抗拒。
那么,就融化吧……
深吸了口气,我抬起手,再一次抱住了他,可是突然之间,那双拉菲般的眼睛与他的重叠在一起,那个幻觉让我吓了一跳,浑身都颤了一下,那一瞬,我想起了那个拉菲般的混蛋,还想起了我承载的生命。
不,不能。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坚决。
“萨萨……”撇开头,我再一次出声,可握着我的腰的手却更加用力,追寻而来的嘴唇让我无处可避。
情急之中,我将指甲狠狠的抓向他肩上的伤口,狠的见血。
刺痛让他闷哼了一下,抬起头,他拧眉看着我,“怎么?”
“亚汀斯。”我确信我吐出的那个名字让他彻底清醒,因为几乎在一瞬间,他停下了所以动作。
深色的刘海从他额上垂下来,在我的眼睫上扫动。
它隔开了光线,却隔不开他眼里的光芒,这让他看起来很可怕。
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我,就像一只潜伏的野兽。
炙热的气息随着起伏的胸口喷洒在我的脸上,脖子上,像刀刃一样锋锐有力。
我望着他,屏住了呼吸。
似乎沉默了一个世纪,他从我身体里退了出去。
缓慢却坚决。
他一路向后退着,最后靠在了窗台边,慢慢的坐在花岗岩地板上。
我立刻从桌子上坐起身,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卷发暧昧的落在胸前,夜风吹过来,被他吻过的地方凉丝丝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在发抖,那种感觉就像经历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一样。
“你还不走么?”他的声音忽然从窗台那边传过来,转头,我看见他面色阴冷的看着我,“你还在等什么?”那句话听起来有些暴躁。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失落或者是庆幸,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吞了口口水,飞快的套好裙子,一瘸一拐的往门口奔去,就像在落荒而逃。
“你太诱人了,我的公主。”在门口,他的话让我停住了脚步。
顿了一下,我回头看他。他已经微笑如常,除了那双闪动的眼睛。这让我勉强扯了扯嘴角,“你也是,我的骑士。”
☆、第一零六章(修)
我没有睡好,闷热的风再一吹,我觉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可是透过那一线,我依旧能看见炙热的阳光将地面烤的发白,甚至在那些焦黑的残像上反射出一圈刺眼的光芒。
不时的,手握长矛的士兵从广场边走过,焦虑不安的眼神与爆裂干涸的嘴唇不住的提示着战争与饥渴的阴云。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些被晒得汗流浃背的人们匐在高台下的空地里,念念有词,而祭司们则在台上装神弄鬼的唱跳着,脸被高温憋得通红。
那副场景让我忽然觉得好笑。
当阴云遮盖下来的时候,人要么变得歇斯底里,要么就像现在,将自己禁锢在对神明的乞求之中。
只不过他们的祈祷我都听不见,更何况是神明?
其实,我得告诉你我这么靠着躺椅里也不舒服,因为那个罪魁祸首就靠在高台的柱子上,他抱着双手,望着我,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
那种感觉让我拧了拧眉,坐直了些,“我想,你应该和那些人一样,去乞求甘霖,萨萨。”
他挑了一下嘴角,也站直了些,深色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飘向了一边,“我应该尽快养好伤,回战场。”
目光扫过他额上的绷带,落在他的嘴唇上,那种蜜一般的颜色让我不自觉的想起了他的亲吻,让人迷醉,我不禁舔了舔嘴角,“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我的公主。”他打断了我的话,走上前,顺手放下了躺椅前的纱帘,“我从来没有醉成那样,那一定是杯毒酒。”
透过他的刘海,我看见他的眼睛剔透如水,那副表情让我难免有些……失望。
“你说的很对,那是杯毒酒,”我支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但是,却让人回味无穷。”
“喔~”他弯起了嘴角,眼眸里反射的光芒惊心动魄,那张纯善之极的脸向我靠了过来,在我心跳加速的时候,却亲吻在了我的手背上,“您应该回去了…卡修已经来了。”
看着他,我忽然有些牙痒。
沉重的铁靴声停在纱帘外,是卡修的声音,“主人说,让你回宫殿。”
萨萨在一边闷笑了一下,那一声让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宫殿?”我重复了一句,带着刻意的责难,“他的宫殿的房顶全塌了,他让我回去?”
事实再次证明,卡修一点也不懂观颜查色,“枫宫已经修缮好了……”
“枫宫。”我冷笑着点了点头,猛地站了起来,脑袋里开始搜寻将他独自撂在这里的方法。
挣扎着从纱帘后的小门走下了高台,就在那时,我看见远远的一队骑兵小跑过来,为首的那一骑左袖管里空空如也。
来的正是时候。
“阿诺!”我立刻上前拦住了骑士们的去路。
铁蹄在我面前躁动的点着地,一如坐在上面的骑手,阿诺用那双碧绿的眼睛从上而下的扫着我,“……特蕾莎殿下?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么?”
“你忘了么?”我一把抓住了他的缰绳,“昨天你不是邀请我一起去俯瞰凡蒂的美景么?”
“……凡蒂的美景?”说着,他慢慢眯起了眼睛,目光向我后面扫了一下,“噢,是的。”话音未落,他弯下腰,伸手将我捞上了胸口。
“女战士!”
“走!阿诺!”
碧绿的眼睛再一次扫了我一眼,他挥起了马鞭,一瞬间,便将卡修远远抛在身后。
*
北门的城墙很高,站在上面确实可以俯瞰整个凡蒂,当然,也可以俯瞰城门外一望无际的北方山林。
而此刻,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景色优美,当狂风将我的面纱吹到城下时,我盯着那个遥远的白点,忽然很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不是么?暴晒下,我觉得自己倒要被烤掉了一层皮了。
靠西面的塔楼是城门的至高点,阿诺带我去的也就是那里。
风很大,那一桶清水则为那一阵阵狂风带来了些许清凉。
当我看见它的那一刻,我再也顾不上身边跟随的侍卫还有阿诺,几乎是扑在上面恶狠狠的喝了一顿,那一瞬,我甚至听见身体里暗淡的火焰在不甘的尖叫。
真舒服!
“这些水是我们几十号人一天的分量。”
阿诺的话让我把脑袋拉了回来,抹了抹嘴,“我可以将我那一份还给你们。”说着,我回头看了看其他几名士兵干涸起皮的嘴唇,又补了一句,“甘霖。”
他哼笑了一下,走向了窗台,空袖管和着乱发在他身后上下翻飞,“怎么想来这里?别告诉我你真的想看什么美景。”
“我不想回那座宫殿。”
他再一次哼笑了一声,指向了窗外,“你想看看……西门的状况,是么?”
那句话让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亚汀斯和他的军队就驻在那里。”
亚汀斯?
那个名字让我的双腿有些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远远的,便能看见西面黑压压的一片帐篷,尖锐的木栅栏,招展的旗帜,还有长矛反射来的耀眼光辉,可城外却只有一片被太阳照得发白的沙石,更远一些,则是狼藉不堪的山林。
“多弥人呢?”
“昨天晚上的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