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娘子 作者:八月薇妮(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02正文完结)-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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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润内心略觉酸爽。
程老爷道:“方才我父子好说歹说,大人终于松口说可以过府赴宴,到时候阿润姑娘也要赏光啊。”
阿润有些惊讶:“他答应了?”
程百舸接口:“是啊,大人不但是个清官,而且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官,知道我们是诚心诚意地邀请他,所以不忍拂了我们的好意。”
“他通情达理才怪……”阿润心内嘀咕,面上却笑道:“这样就太好了,恭喜你们。”
彼此说到这里,阿润忽然想到一事,忙说:“对了程公子,我本来要去一趟府上见见夫人,给她看绣样的……既然在这儿遇见,不如你帮我带回去给夫人看看,我得空再去府上……”
阿润说着,便从怀中掏出那绣样,程百舸接过来看了看:“阿润姑娘,令堂的手工实在是令人钦佩,我娘一定会喜欢的。”
程老爷也凑过来,连连赞道:“是石榴花,好看,好看。”
阿润笑道:“那就拜托拿回去给程夫人,看看她的意思……我跟大人请了假,就立刻亲自去府上……”
程百舸答应了声,程老爷却道:“哪里好意思让阿润姑娘跑腿,你放心,我会叫个小厮来跟你回复的。”
阿润见程家父子倒是很好相处,便笑着答应:“那就麻烦啦。”
程老爷跟程百舸告别阿润,一个上轿,一个骑马,离开县衙。
阿润回到屋里,毛振翼不见踪影,不知去哪玩了,贺兰春华在跟宋和商量什么,阿润便领着毛双儿到了屋里,搬出针线筐开始做女红。
毛双儿静静地看着阿润飞针走线,隔了会儿,才问:“你在干什么?”
阿润道:“我绣两块手帕。”
“绣手帕干什么?”
“卖钱……”阿润脱口而出,随即又补充,“我的手艺不是很好,不过还是比一般绣工强的。”
“怎么卖钱?”毛双儿好奇地又追问。
阿润道:“我跟赵掌柜熟络,把帕子给他,让他给我卖掉,我隔一阵儿就去给他一批,然后拿钱。”
“阿润姐姐,你真能干。”毛双儿满脸崇拜。
“这有什么,”阿润叹了口气,低头道:“你瞧程夫人那么喜欢我娘的绣工,我娘才是真厉害……我就学了点她的皮毛,绣不了太精细的好东西,绣绣手帕还是可以的。”
黄昏降临,室内已经有些看不清,毛双儿跳下凳子,跑到桌子边点了蜡烛,举着回来。
阿润没想到她会如此贴心,不由低头亲了亲毛双儿的小脸蛋。
又绣了会儿,外头劈里啪啦地响起脚步声,毛振翼叫嚷着冲进来:“阿润,我的肚子饿了。”
阿润抬头四看:“好像是该吃饭了,怎么还没做好吗?”
毛振翼道:“别提了,我刚才想去找吃的,谁知厨房里没有人。”
“没人?”阿润把手帕跟针线放回针线筐,“去看看怎么回事。”
毛双儿跟毛振翼一左一右跟着,阿润到了厨房,果真见满屋漆黑,锅冷灶凉,问了门房,才知道厨娘家里有事,她出嫁的女儿生孩子,她要去照顾……因为下午程家父子的事,门房老赵忘了说此事。
毛振翼跟毛双儿都看阿润,毛双儿问:“我们现在怎么办,晚上没有饭吃了吗?”
毛振翼道:“可以让阿润做。”
阿润道:“我又不是厨子,我是管家,而且……我怕我又忘了放盐。”
毛振翼听了,不由自主摸摸肚子,又记起上次的经历,于是闭嘴。
阿润满意地看他一眼,回头对毛双儿道:“别怕,总不会饿肚子的,我们先去问问你六叔。”
且说程百舸跟程老爷回府,程百舸便去见程夫人,给她呈上了阿润所给的绣样。
程夫人接了过去,难以掩饰心中的失望:“这么说她不过来了?”
程百舸道:“阿润姑娘本说要过来的,多亏了爹聪明,说派个小厮过去县衙就行了,免了阿润姑娘来回跑。”
程夫人闻言不悦,旁边的芳姬见状,便道:“夫人,我能看看这绣样吗?”
程夫人扫她一眼,信手给了。
芳姬这阵子屡屡进府,因她表现的温和乖巧,善解人意,因此府内上下几乎都喜欢她。
今日芳姬来,又给程夫人带了些点心,说是亲手做的。她是从苏杭而来,极为擅长江南的精致细点,难得她又肯用心,倒是颇得程夫人心意。
芳姬接过绣样,看了会儿,也称赞道:“果真是好,怪不得夫人如此喜欢。”
程夫人淡淡一笑,心里想的却是阿润不来,她便也见不着了。
程百舸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让娘知道,也跟着高兴,今儿大人总算是答应要来我们家做客了。”
“是吗?”程夫人不以为意。
程百舸又道:“是呢,还有阿润姑娘也会来的,说起来,今日我们能被大人接见,多亏了阿润姑娘呢。”
程夫人一听,才有了精神:“这是怎么说?”
程百舸便把阿润在贺兰春华面前说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程夫人听了,总算露出了笑容:“这孩子可真是机灵又能干。”
芳姬在旁听了,老大不受用,她费尽心思做了精致细点,每日都来嘘寒问暖,程夫人才勉强露出几分笑意,如今那叫“阿润”的丫头并未露面,却叫程夫人如此开心。
芳姬便看向程百舸,道:“哥哥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家里,夫人的姐姐还是宫里的娘娘,多少当官儿的忙着要巴结呢,何必对一个小小的县官如此上心?很该他来拜见咱们家才是。”
程百舸竟道:“这话不对,姨母虽然是贵妃,但跟我们家也没什么关系,总不能因为如此,我们就当那些仗势欺人的外戚,而且贺兰大人也不是普通的官员,他是个明察秋毫为民请命的好官,我心里是很钦佩的,跟父亲亲自去拜会也是应该的。”
芳姬被堵了句,心里十分不快,却不好流露出来,只好笑笑。
程夫人不理这些,只问程百舸:“那你见到阿润,觉着她在县衙里如何?知县大人可有为难她么?”
“才不会呢,娘,”程百舸笑道:“知县大人对阿润姑娘很好,什么时候你亲眼见了就知道了。”
程夫人微笑:“知县大人若真如你所说般正直英明,自会喜欢她的。”
此刻,外头有仆人来报说:“夫人,林少爷来了。”
程夫人示意有请,程百舸高兴道:“我有日子没见到枫哥了。”
芳姬好奇问道:“哥哥,你说的是谁?”
程百舸道:“枫哥是我姑母家的儿子,姓林,单名一个枫,长我三岁,是极好的人,如今在本镇驻军担任校尉一职。”
说话间,外间林枫来到,先向着程夫人行礼。程夫人道:“不必多礼,难得你今日有空来。”
程百舸也道:“枫哥,你可来了,这两天我还一直想着你,本想去军中找你,怕你事忙。”
林枫笑道:“这连日来的确是有些忙,今日得空,便来拜见舅舅舅母。”
此刻芳姬便站起来,程夫人不语,程百舸道:“对了枫哥,我给你介绍,这是芳姬妹妹。”
程家的事最近在大丰传的沸沸扬扬,都知道程府新来个“二小姐”,林枫自然也听说了。
芳姬看了林枫一眼,微笑着垂眸道:“枫哥,小妹有礼了。”
林枫见她笑容楚楚,便一点头:“妹妹好。”
程百舸道:“枫哥,我之前听说贺兰大人来到的时候,是你负责护送的?”
林枫转头:“是啊,如何?”
程百舸道:“我因为十分仰慕大人,今儿特意跟爹去拜会他,多得阿润姑娘帮忙,见到大人了不说,大人更是答应了要过府来做客。”
林枫诧异道:“是吗?你也认得阿润?”
程百舸道:“当然……怎么枫哥你也认识她?你们是怎么认得的?”
林枫笑道:“我想算起来,大概是我先认识她在前的……不过,这些是闲话……”
林枫知书达理,不想在程夫人跟前说这些,不料程夫人一听事关阿润,格外上心:“不妨事,我倒是想听听,你素来不是在军营吗,怎会认识阿润?”
林枫见问,才答道:“说起来,阿润是我的救命恩人……”当下把被蛇咬了,阿润相救,为了救他自己受伤……后来又在镇上相遇,说了一遍。
程夫人听完,忍不住暗暗念佛。
程百舸叹道:“竟然是阿润姑娘救了枫哥的命,从没听她说起过。”
林枫道:“我也没有告诉过她我跟程家是有亲的,何况她也不是个居功自矜的人。”
芳姬从刚才开始就听他们说阿润,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林枫,居然又跟阿润有关系,她心中越发气闷,便起身借故告辞。程夫人也并不留,道:“百舸,你送送芳姬。”
程百舸叮嘱林枫:“枫哥,你等我回来。”便出厅去了。
林枫也想离开,但他是个心细之人,听程夫人特意支开程百舸,便缄默点头。
芳姬跟程百舸离开后,程夫人便问林枫:“枫儿,之前你说跟阿润在镇上遇见,你们为何竟那么熟络了?”
林枫方才并没有说起护送贺兰春华那夜,曾看到阿润……且送她回家之事,更没有提此后他也送过一次阿润,因为事关阿润家中那情形,林枫不想多言。
此刻见程夫人问,林枫便道:“瞒不过舅母,其实之前在护送知县那夜,我曾遇到过阿润姑娘……我去过她家里两次。”
程夫人道:“枫儿,此刻无事,你细说给我听听。”
林枫虽然诧异,但他知道这位舅母为人和善,不是个坏心之人,当下便大略说了一遍,只说阿润的父亲性情暴躁,但他虽不曾十分描绘,程夫人又怎会想不到。
程夫人也知道林枫沉稳谨慎,等闲不说人是非,他用了“暴躁”一词,自然是亲眼目睹了种种不好。程夫人一时出神,眼睛有些发红。
林枫看出异样,便问:“舅母,你无恙么?”
程夫人低头,勉强掩饰:“我只是……我见过阿润那孩子,很心疼她……”
“原来如此,”林枫点头,宽慰道:“舅母别担心,阿润生性乐观,何况她这会儿到了县衙当管家,知县对她甚好,如今她住在县衙,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程夫人一想到阿润,心里便软了,笑笑道:“是的,她是个自强的好孩子。”
林枫道:“难得舅母跟阿润这般投缘。”
林枫说到这里,看着程夫人含笑颔首之态,心中忽然一怔:只觉得程夫人的轮廓,眉眼之中……隐隐约约竟跟阿润有几分相似。
林枫跟程夫人在厅内说话之时,那边程百舸相送芳姬,将出门时候。芳姬忍不住,便假意娇嗔道:“哥哥,这阿润不过是个丫头,怎么夫人对她那般器重?连你们竟也口口声声地不离她。”
程百舸是个心无邪念之人,笑道:“那是因为阿润姑娘人好啊。”
“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一心巴结的穷人家女孩儿罢了,”芳姬不禁没好气地说。
“芳姬妹妹,你不可这么说阿润姑娘,”程百舸闻言,便正正经经劝说道:“阿润姑娘虽然出身贫苦,但她生性善良,比如她在危难之时肯相救枫哥,却从不念回报,何其难能可贵?这已经是很叫人钦佩的了,而且她言谈爽朗痛快,实在跟我很对脾气。”
芳姬听他满嘴的“善良,钦佩”心中厌烦之极,却不好跟他翻脸,便假意笑着问道:“怎么在哥哥嘴里她竟像是个圣人一般,难道她比我好么?”
程百舸仔细看了看她:“这怎么好比呢……妹妹自然也好。”
芳姬越发恼怒:“哥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理程百舸,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程百舸见她陡然变脸去了,他却不得其解,摸摸头自言自语:“我说错什么了吗?”
芳姬乘车回家,气冲冲进了里屋,正好白柔在打量手上新买的镯子,见女儿面露恼色,便问:“怎么了,高高兴兴出门,回来时候竟这幅嘴脸?”
芳姬在炕上坐了,怒道:“别提了,我费心尽力,居然比不上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毛丫头。”
“怎么了?”白柔抓了把瓜子,惊奇地问。
芳姬就把阿润的事说了一遍,道:“我亲手做的点心给她吃,她才半笑不笑地说个有心,程百舸一回去说起那丫头,她就眉开眼笑了,不知这老虔婆是中了什么邪。”
白柔有些担心,问道:“你没有在她跟前翻脸吧?”
芳姬道:“我哪里会这么不识做,我借机就告辞了。娘,我觉着这样不是个事儿,这般费心哄她,她却始终不松口,我们两个总不能一辈子都住在外头,被人耻笑。”
白柔道:“别着急,横竖老爷那边已经答应了,现在就做个水磨功夫,她现在不是待见你了么?你再好生地撒个娇,讨讨好,我也赔赔不是,总有一天我们娘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