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中原by 宁江尘-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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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绪道:“自家兄弟,何必说得如此见怪。七师兄,你请起来。武当还有很多事要倚仗你呢。”
仕容道:“这是我要求掌门的第二件事。从今日起,仕容想云游四海,入世修行。”
司马绪皱起眉头,“七师兄,不能留下吗?”
“仕容无颜面对武当同门,更无颜面对掌门。”
司马绪沈吟许久,“那好,你到外面走一走。累了的时候记得回来。”
“谨遵掌门教诲。”
与此同时,司马绪正在与尹孤宇以“传音入密”的方式交谈。
“他就交给你了。”
“……没想到你处理得这麽干净,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他还对你感激不尽呢。”
“你错了。他看出来了。”
“什麽?”
“他看破了我们的计策,可是他不能让武当清誉毁於一旦,只能顺著我说。我终究还是没办法让他远离这场纷争。”
谈及至此,仕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武当的山道上。
尹孤宇道:“司马掌门,我也该告辞了。”
“前方路途遥远,恕我不远送了。”
另一方面,两个人的交谈就明白多了。
“毒圣诸葛筝我也交给你,有了他,你不愁登不上欢喜门门主之位。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千万不能让仕容再回中原。”
“一言为定。”
第十章
“江南八大门派告急,杏花林东山再起,十九分舵一夜尽毁。”绿衣恭敬地报告著。
司马绪打了个呵欠,仗著在书房里无人看见,“绿衣,你的动作真快啊。”
“谢谢林主夸奖。”绿衣掩不住眉角的得意,“对了,还有一件事。那个潜龙谷最近好奇怪,一点消息也没有。我猜秦朗一定跑到什麽地方偷偷练功去了,可是他怎麽练也不会是公子的对手。”
“你怎麽知道?”司马绪笑道。
绿衣道:“我当然知道了,天底下比公子厉害的人还没有出世呢。”他笑得好开心。
司马绪摇摇头,“不,论武功,秦朗绝不在我之下。更准确地说,他是在我之上的。”
绿衣睁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司马绪道:“在拜殷圣华之师之前,他已远胜於我。後来的功夫都是他代师授徒,他可以说是我半个师父。”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只有一样,不是他教的……”
“可是现在经过了许多事,谁高谁低有哪一个知道。”绿衣还是坚持“公子第一”论。
司马绪笑著摸摸他的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九九重阳……”
海上的日出与日落,经常美丽得让人流连忘返。
可是在秦朗看来,它已经失去了魅力。他正无聊地在少年的身体上无味地律动著。
少年是清水从东瀛找来的,据说是将军最得宠的娈童,算是送给他的见面礼。
秦朗开心了三个时辰,然後,再次陷入整天喊无聊地自我厌恶中。
果然没有人可以和小昭比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抬起头,“清水。”
“主上。”清水对这个性格离谱的主子已经习以为常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离重阳还有几天?”
“回主上,还有两天。”
还有两天啊……
“主上。”
秦朗无精打采地应道:“什麽事?”
清水道:“将军的命令主上预备什麽时候执行?”
秦朗道:“不就是寻找两个公主吗?都过了几十年了,他怎麽还不死心啊。”
清水道:“主上,云姬与樱姬可不是普通的公主,她们……”
秦朗道:“我知道,不就是前代将军的女儿,而且手中握有复位的巨大宝藏,真是麻烦,连画像都不让看,叫我怎麽找啊?”
清水道:“云姬很美──”
“再美也是个老太婆了。”秦朗小声嘀咕,“费尽辛苦找两个老太婆,我又不是疯了。”
清水道:“主上,我们御庭威棱流的人对将军是最忠心的,当年你的父亲为了寻找两个公主来到中原,以身殉国……”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找的。”秦朗按著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个手下是不是认错了。
九月初月,重阳佳节。
明明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江湖中人却一个个像有金子捡似的往东海之滨跑。
武林黑白两道,百年难遇的一件盛事。
就在今日,东海灵霄岛,武当司马绪迎战潜龙谷秦朗。
无论是谁胜出,武林都将面临一场新的洗牌。
黑与白之间,向来不相容。
这两个盟主的交峰,也代表了武功两极的较量。
赢得胜利的那一位必将得到全武林的承认,成为当之无愧的武林总盟主。
可是灵霄岛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地方,在司马绪走进去後,秘道的门就关上了。无论江湖人怎麽费尽心机,它都纹丝未动。
小小的酒店挤得快塌了,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一道充满仇恨的目光注视著司马绪,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司马绪,你不会每次都是赢家的。
司马绪站在灵霄岛最空旷也是最美的花田里,夏季是个百花齐放的季节,到处都弥漫著诱人的花香。
就在那样繁杂的气味中,他还是察觉了那个人的存在。
秦朗站在前方,问:“你预备用什麽武功杀我?”
他示出手中的“狂花剑”,“你说呢?”
“昭云剑法。”秦朗笑道,“果然,你还记得那一剑。”
司马绪脸上浮起笑容。
那一剑,亦起於此地。
准确地说,这是“昭云剑法”诞生的地方。
那时他正在练功,秦朗发出了嘲笑的声音,虽然知道那是一种挑衅,但是血液中倔强的一面还是冒出头来。他向那个人提出了挑战。
“如果我胜了,你就自断一臂。如果我败了……”
“怎麽样?”
他一咬牙,“任君处置。”
败是自然败了,但秦朗赢的也不是很轻松。
证据就是他胜了之後,他已经没有力气索取他的赌注了。
但就是与他的那一战,激发了他在剑法上的灵感。
於是,就在这片花海中,他创出了迷煞世人的“昭云剑法”。
也在那个时候,他含笑於剑雨繁花中的身影深深地镌刻地秦朗的眼睛里。
“云姬!”
突然的喊声响起,司马绪对秦朗道:“灵霄岛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热闹了?”
他没有想到的时候,对方竟是冲著他来的。
数十个身穿黑衣,但与中原不同装束的人瞬间出现在他周围。
秦朗大声道:“清水,你干什麽?”
清水道:“主上,请您原谅属下。属下曾在将军房中见过云姬的画像,她与这位公子长得一模一样,他一定与云姬有关系。”
秦朗道:“他是江南司马家的人,怎麽可能与──”他的话嘎然而止,他想到一件事,回头望著司马绪。
“小昭,你们司马家是什麽时候兴起的?”
司马绪想了一下,“应该是在我爷爷那一辈,我记得我爹告诉我,是因为奶奶有帮夫运……”他停下来,“不会那麽巧吧?”
秦朗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清水道:“一定是云姬利用那个宝藏!主上,请你让开,我要抓云姬去向将军复命。”
秦朗道:“你没听到吗?云姬是他奶奶,你把他抓去有什麽用?再说将军是说抓云姬,又不是小昭。小昭,告诉他,你奶奶在哪?”
司马绪道:“真的要说吗?”
秦朗放低声音:“你认为不说我们能脱身吗?”
司马绪咕哝道:“我就算说了也不一定能脱身。”他无奈道:“奶奶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因病去世了。”
清水道:“不管你是不是云姬,你都必须和我们走一趟。主上,你既然接了将军的命令,就该马上把他抓起来交给将军。”
秦朗皱起眉,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司马绪一步步退开,他拔剑出鞘,龙吟之声传至四野。
清水惊道:“狂花剑!”
“你也识此剑?”司马剑以指抚剑,冷笑道。
清水道:“樱姬的狂花剑,谁人不识?”
“樱姬?”司马绪迷茫地重复几遍,脑中灵光一见。
秦朗没有离开清水的包围圈,他纵身跃到司马绪身边,“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
“主上,你是要违抗将军的命令吗?”
“是又如何?”
司马绪狐疑地侧头对著他,“你烧坏了?”
秦朗敲一下他的头,“你就不能乖乖当个被保护者吗?”
司马绪应了一声,轻轻笑著。
清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一挥手,“上!”
数十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攻过来,司马绪与秦朗背靠著背,花香如雾中,竟是巧笑嫣然。
秦朗道:“小昭,我们若是死在这里也不枉了。”
司马绪道:“可惜的是,我们还没有好好打一场。”
说话间,他们已经各自解决了冲上来的敌人。但是东瀛的忍术与中原武功有很大差别,简直像鬼魅一样无法捉摸。
司马绪被攻得火起,忍无可忍地大喊:“你到底要躲到什麽时候?”
笑声如铃,站在花田另个方位的人,正依偎在情人怀里,笑得如花一般灿烂。
秦朗头疼得快裂开,“怎麽又是你这个妖精?”
殷圣华嘟著嘴,“你这是对师父的态度吗?”
清水在看到殷圣华的时候就下令停止了攻击,因为有司马绪的经验,他首先问的是:“你与樱姬有什麽关系?”
“她是我娘啊。”殷圣华满不在乎地说。
清水悄悄拭去额角的汗,“那……我们将军请你……”
殷圣华道:“你是说那些宝藏吗?都让那两个公主掘出来花掉了。”
“花掉了?”清水的眼睛快掉出来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是啊。”殷圣华“天真”地笑道,“听说最後没办法就只好把自己卖了,云姬比较幸运,嫁了个商人,我娘就比较惨了,被个老头买了不说,还莫名其妙地嫁给了老头的儿子。”
清水还不死心,“可是将军有令──”
“那我和你回去复命吧。”
此言一出,一直在他身後不语的情人不干了,“圣华,你在搞什麽?”
殷圣华偷偷说:“中原呆不下去,我总要找个地方待吧。听说那个将军一直都在打我娘的主意,宝藏只是一个幌子。到那里他一定亏待不了我。”
“可是,如果他……”
“放心放心,我还会让他占便宜吗?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最後一句话哄得情人服服帖帖,也决定了远到东瀛的将军下半生的命运。
殷圣华走到司马绪面前,“十年前,我因为有事,把狂花剑暂时放在你父亲那里保管,导致了一场悲剧。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现在,我还你个人情。”
司马绪拿起剑:“还给你。”
“送给你吧。”殷圣华道,“它有我太多的记忆,我不想再想起。有时候,人要向前看的。以前的就让它过去吧。”
司马绪若有所思地听著,殷圣华的笑真的很美很美。
殷圣华坐在大得离谱的船上,向岛上的两人挥手,“两个亲亲徒弟,以後要想我哦。”
想你?我又不自虐。
两个亲亲徒弟笑得无比开心地送走了要命的师父,也听到那个妖精最後说的话。
“中原谁为霸主,我拭目以待了!”
司马绪与秦朗同时一震。
中原霸主!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试问天下谁能抵挡得住?
而这两个人,为了这一目的,已经都付出很多,到如今的地步,谁也不可能放弃。
两人慢慢後退,到达一定的距离,慢慢在举起了手中的剑。
花舞,天空中好像散了一场五颜六色的雨。
司马绪与秦朗在花海中剑气绵长,梦幻,暗香盈袖。
司马绪的嘴角是动人的笑容,他每一次动作都好像在花中的舞蹈,他就像蝴蝶,蜕变得出奇华丽。
秦朗的剑,好像与他不是在比试,不是在生死相搏,而是恋人一般的多情,纠缠著他,追寻著他。
剑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司马绪追逐过去,秦朗的剑好像已经等在那里。偏偏在这个时候,司马绪腰身一扭,竟从窄如针缝的距离中穿了过去。
剑锋压在秦朗脖子上,他没有笑。
他听到了一阵阵轰鸣声,秦朗道:“好像是秘道被炸了。”
他丢开剑,摊开手躺在花中。
秦朗坐在他旁边,“你猜是谁?”
“不用猜,仇引墨。”
“现在怎麽做?”
司马绪勾下他的脖子,“这样做。”
花海如浪,风光无限。
这样的景色里,放纵本性好像成了最自然的事情。
当绿衣带著嘉陵找来时,司马绪正在采集花瓣晒了泡茶。
嘉陵见到他第一件事是问“飞天羽衣”,说这是他最後一次相信中原人了。
绿衣在旁边解释,是殷圣华说的,而且灵霄岛的方位也是他告知的。
绿衣一个劲地说中原武林最近发生的事,无非是秘道被炸後,得知两大盟主无法生还,武林一片大乱。然後再次陷入群龙无首一片散沙的局面。武当掌门由仕廉接任,听说是打败了师兄仕孝,好容易才得到的。
司马绪道:“我早料到他必有此念。”
绿衣歪著头问道:“我看他不像那种人啊。”
“一个人舍弃了荣华富贵,就一定有更珍贵的东西吸引著他。”
“那公子舍弃了一切留在这里,是因为什麽呢?”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