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旗门之凤鸣山-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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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分五行，水亦如是。在风水中，风为气，水为盾。平原之上高水一寸是山，低水一寸是水，这是简单的辩风水法。除开有人特意安排的局外，水可分为干水、支水、顺水三种。干是指大江大河；支好比树的分支；顺是指顺流而来。这全是自然之像，所以又叫自然水。其中又可以划分为正金、反转、倾斜、太细、不冲、正火等近三十余种，再加上朝山、案山、明堂、文泽等等山势，便构成了最基本的风水元素。
至于具体的操作，则是风水师通过自身的悟性与功力完成自己的个人作品了。如前书所写灵宝门在常家设下的“四灵玄武遁”，便是传统的“引泻”格局，但到了谢甘明演变出的三龙大遁局，便是标准的个人创作了。
第七章 风水之赶尸
一天从子时至亥时的12个时辰中，分界线在子、午两时。夜间子时一过，便是万物滋长、阳气升腾；中午一过，就是阴气渐生、万物呈胎养之态。虽然民间传说中常有“鸡叫鬼退”一说，但有时在中午时分反而会有些怪异的事情发生，这是因为午时过后正是死气渐生的时刻。
此时的卫飞，便感应到了凤鸣山上阴冷之气愈升愈浓，几乎笼罩了整个山势，远间丛林里树影昏暗，似有鬼气重重。就连山峰上的云朵也开玩笑似的一黑，阴沉沉地压了下来。幸好半山腰处的那道神凤灵气依然白光闪闪，时不时地还会爆涨一下，剑一般直刺上方的乌云，使得情形更加可怖，不过那股天地之灵气并没有让卫飞产生恐惧之感。
然而，他们眼前的这片地，却与半山腰的那道灵气刚好相反，非但阴气森森，而且似乎有点阴过头了。依卫飞的感觉，就是把整个凤鸣山上的阴气加起来，也比不上这里的重。
卫飞不自禁眯眼望去。不知道为什么，卫飞的潜意识或者说灵性，让他刻意地压抑住自己不去通灵，而只是选择运用了风水寻龙望气的方法。只见从这片地下升起的阴气在上空竟然隐隐成形，但还没等卫飞看清楚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又硬生生地跳出一个念头，“胖子，这块地下面有问题。”
陈枫走出去，蹲下身在地上抓了一把土，用力一捏，然后松开手。山上的风算不上凛冽，但也不小，可是从他手中落下的土屑却没有随风势飘去，而是如石子般直直地落在地上。
“没错，是反阴地。”陈枫站起来，神情异常郑重。
卫飞却几乎兴奋地跳了起来，“我靠，是僵尸？这里真的有僵尸？！”
反阴地按照现代地理学来说，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地质结构。如果用科学语言来解释它，就毫无神秘之处，只不过是一种水分较多但仍能流通空气的特殊地层，因此如果有尸体埋在反阴地里，便会很容易被风干，短期内不会腐化，这就形成了所谓的干尸。然而，从风水的角度来看，反阴地却有着特殊的意义。所谓反阴，是指此地阴气极重，但阴气达到极点便会生阳。阴气使尸体完整，而阳气又留给了它一口气。
一般情况下，风水师遇上反阴地都会选择回避或者破坏掉，以免有人误葬此处，因为尸体受这种地气的感染会发生尸变。不过，这种尸变仅仅是由于尸体风干不腐，才使得三魂六魄中的某几道留恋不走，因此即便是惊动了它，也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孙溪在之前就说过，古时湘人外出经商而客死他乡，因湘西荒僻交通不便，于是就央求凤凰派的人看在同乡的份上出手相助，一来二去，赶尸竟成了凤凰派的一种职业。但赶尸回乡路途遥远，又有各种禁忌，因此必须在夜间行走在没有人烟的荒山野林。据说，至今在湘西境内仍留有一条神秘的赶尸道。
凤凰派每次赶尸，都要等到尸体积累到一定的数量，否则会得不偿失。为了尽量延长积累的时间，凤凰派便利用反阴地保存尸体干而不腐。
反阴地与赶尸术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研习风水的门派对此都有所知，唯一不解的便是凤凰派赶尸的法门。驱动尸体的术法，世间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九，但凤凰派的独特法门就无人可知了。
道家术法中的招魂法比比皆是，也能招来亡人魂灵，但若说再将亡魂依附在死尸上，那可就是起死回生的无上神通了。况且赶尸途中千山万水，能将这些尸体控制得没有任何闪失，就不是普通术法能做到的了。
“就算是反阴地，也未必会有僵尸。”陈枫对卫飞的反应哭笑不得，“凤凰派有这方面的术法，此处有块反阴地也不足为奇，这又不是什么极凶至恶的穴，否则半山腰的灵气首先就容不下了。”
卫飞想想，说道：“也是。这都什么年头了，凤凰派要是还在玩赶尸，恐怕早就都饿死了。不过，既然赶尸术令凤凰派名留千年，就算时代怎么样变迁，也该留下点种子吧？”
陈枫再次苦笑，“你用点脑子好不好，这可是凤凰派自己门内的反阴地。”
“那又怎么样？”卫飞说，“凤凰派与蛊神门争斗那么久，就不许他们找个战死的在反阴地作标本？而且以他们对尸体的控制自如，难保不会将僵尸作为攻击性的秘密武器。”
“你真是电影看多了，好莱坞拍僵尸还得挑个过去时、未来时呢，就没看见过有现在时的。”陈枫不屑地笑着说道，“再说了，赶尸回乡多少还算是善举，用做它途，就该有报应了……”
正在给卫飞解释着，陈枫忽然心头一跳，莫名地全身上下寒气直冲毛发，口中那样说给卫飞，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闪现出既机械而又疯狂的群尸乱舞的场面，那群尸体的嘴角都流着鲜血，头和手脚都变形出怪异的角度，在被刀枪打断左脚的情况下，仍然潮水般地用右腿支撑着跳向前方。
也不知道是对电影画面的记忆，还是对旗门典籍里关于僵尸的记载的主观想象，此时，身着青装、獠牙暴伸、双手前伸的僵尸形象，以及肌肉腐烂、白骨森森仍然踏步上前的情形，交杂着出现在陈枫的脑中。
看到陈枫面色一变后呆滞起来，卫飞忍不住一笑，“我也就那么一说。胖子，你想啊，凤凰派上下就像个普通的寨子，彼此间七大姑八大姨相连，谁愿意自己的亲人在死了以后变成僵尸，而不能轮回超度呢。”
“啊，对！”陈枫醒悟过来，毕竟12年的修炼多少会有些底子。话又说回来，即便是换个普通人一坐12年，其定力上也都该能进入初禅的境界了，何况陈枫还有杂七乱八的各种奇理异法在读。
虽然脑子里血淋淋的幻像还在继续，但陈枫的心境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反而冷静地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感应能力？卫飞的一句话居然让自己产生了如此的幻像……
这时，卫飞又叫了起来，“胖子，我怎么不能通灵了啊？我是说，我一想通灵就会产生很害怕的感觉，根本不能运转心法。”
陈枫又是一愣，好奇心犹如火苗似的蹿了起来。卫飞的灵性也会有畏惧？这比自己刚才的感受更加奇怪。要知道，血愿初现的时候，卫飞曾与它产生过感应。能够与血愿那冲天煞地、令人胆裂的杀气交相，可不是简单的被动通灵，实际上卫飞是经历了一次磨练与洗礼，这种经历所获得的功力可以等同于常年的修炼。在正常的情况下，如果这片地下有异常情况的话，也该刺激得他与其发生感应才对。难道在凤鸣山上还有比血愿更加恐怖的东西？
卫飞又试了试，这次恐惧的感觉更加清晰，心神意念随之立刻一滑，仿佛正在面对着一个充满威慑力且危险无比的大人物似的，不由自主地就想躲避起来，就连生理上都跟着产生了难受的反应。他并不甘心，便深吸一口气，然后将气沉下，可是那股气却不受控制地腾地一冲，一时胸口气闷，极度缺氧的感觉使他几乎站立不稳。
“妈的！”卫飞赶紧连喘几口气，又在胸口用力拍打了几下，这才平缓下来，不敢再想看地下有什么古怪了。可是，他毕竟没有进行过定力的修炼，哪能轻易控制住自己的心神，越是不要去想，脑子里却越挥之不去那种感觉。“砰砰砰”，心头又被反复冲撞了几下，顿时感到手脚无力。
“不要说话。”陈枫知道他是因为没有定力，所以心猿难定，“别想下面，意守上丹田。”
“守不住……”卫飞的意念此时锁到眉心印堂，便觉得一阵眩晕，刚才那几下反冲实在不轻。但他仍然坚持通了灵的，可是灵性在进行自我选择，这次出现在卫飞意识中的，竟然是那片树林。
陈枫紧紧锁住卫飞身上的一丝气机，马上也随着卫飞的意念冲了过去。他立刻感觉到那片明显经过人工修整的树林里，充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力量，阴阳之气混杂，还有空灵之气。
这些都是陈枫跟着卫飞的灵性瞬间感应到的，并不是像平常那样根据记忆整理出来的结果，“这是个奇门大阵……”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股无匹的气势陡然从地下升了起来。两个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股气势凌冽至极，直慑心神，压得两人全身僵硬，血液都几乎冷结起来。其势之猛之强，不在血愿之下。
但这股气势与血愿有着本质的不同，血愿向外散发着的是一种血淋淋恨不得杀尽天下人的怨气，而这股气势虽然也是一样的夺人心魄，却是一种霸道异常的王者之气，霸道得不讲道理，霸道得专横残暴，霸道得近乎疯狂……
第八章 风水之太岁
天色已经有点发黑。陈枫、卫飞站在那里仿佛头顶着万斤重物似的，被压得腰腿越来越弯曲。就在这时，那股突然升起的气势却如来时一样，突然莫名地消失了。
“扑通”一声，陈枫、卫飞瘫倒在地，浑身上下大汗淋淋。尤其是陈枫，自他12年后再出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不可抵挡的压力，即便是面对血愿时，他也没有过这样无力可使的无奈之感。当然，血愿在出现前已有种种预兆，他有时间在心理上做好准备，不似这股气势冒出得这么突然。
卫飞躺在陈枫身边，“呼呼”地大口喘着粗气，这样的压力他早就习惯了的，从血愿的怨杀到卓玛的念力，再到“奈何桥黄泉路”阵法，他几乎都不知道什么叫震撼了，所以反而比陈枫更早一步平息下来。
再次深呼吸，卫飞不自禁用上了记得最清楚的龙门派的仙人睡口诀，吸气时小腹内收，丝丝天地灵气从全身的毛细孔进入体内，再沉入了下丹田。
“呼”出一口长气后，卫飞缓过劲来，此时，从没有如此感觉到夜幕降临后的凤鸣山上弥漫的阴潮之气是那么得可爱。卫飞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夜空，已经闪闪的星光洒下暖意……
忽然间，上空飘来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卫飞揉揉眼，刚才汗水还搭在睫毛上呢，他以为是星光的折射。影子还是若有若无，但卫飞已经确认它是真实存在的，因为除了眼中所见，他还感到了一丝奇怪的微弱到了极点的能量。他“腾”地坐了起来，“胖子，你看那是什么？”
那道影子飘飘悠悠的，好像一只刚刚升起来的风筝，在被一根长线栓着寸寸地放飞，速度异常缓慢，若不是卫飞的通灵已经可以用经验丰富来形容，还真不容易确定有这么一道虚幻的影子存在。
陈枫依旧躺在地上，他还不至于站不起来，只是懒得费力。眯着眼睛瞄了一会儿。在通灵这方面，陈枫肯定是难比卫飞的，但不管怎么说，装满了一脑子稀奇古怪奇法妙术的他，在看见这道影子后，也会生出自己的判断。
“难道是抽魂分魄？能将三魂七魄抽出其一而分离出去，是需炼成元神的功底，否则极可能魂魄分离后再难会合。难道这并非是人的魂魄？”陈枫在努力分析识辨着那道影子的来历，“隐而不现，其中也并无阴气缠绕，可见非飘零的孤魂野鬼。奇怪，这是什么玩意？”
陈枫暂时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也忘了他说的那个什么奇门大阵，只是专心研究起这道影子来。
很显然，这并非修炼出来的元神出窍，因为它上面的力量太弱太小，弱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地步。元神出游到底是什么样子，陈枫虽然并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这个样子。其次，它也不大可能是抽离魂魄的术法，那太危险，即便是生死关头也少有人用，因为那样至少能落个死后魂魄两全。当然，更不像是常立那样被人用术法逼出体外的魂灵，因为它上面隐隐含有一种不同于真气、元气以及万物灵气的气息。细细感知，竟然有超然于天地之外的飘逸。
“它为什么一直围着这片树林打转不走？”卫飞疑惑地自言自语。
天上不知何时云层渐生，掩住了星光，周围越来越暗。这却使得那道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