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你为我迷醉 席绢-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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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小妞,别这么懒。”水晶逗笑,又道:“你是大美人呢!身为大美人,不来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怎么对得起自己?”朱浣浣不甚开心地摸着自己的脸蛋;这张脸没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大美人?用来招蜂引蝶尚可,其他就没有什么了;而她最讨厌的就是招引来一大堆登徒子。与丁皓在一起的好处是:没有人敢再那色迷迷的眼光瞧她。大概就是这种安全感让她有些喜欢丁皓吧!不然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上令别人退避三舍的他;事实上他没有什么好处、优点足以吸引人。
“靠表相产生的爱情不牢靠,人老珠黄了怎么办?我宁愿丁皓是看中我的手艺于管家能力。”她坐起来,看了一下表说道:“我们出去走一走,老闷在家里会想睡。”
白水晶点头道:“我去换衣服。”
“福慧楼”是台北文明的日本料理店,纯日本风格,全是包厢式的格局,有穿和服的日本艺妓在献唱。
石强独自前来,被领到二楼的“浦川厅”。门口三个一身黑色打扮的大汉替他拉开纸门;门内,邱运洪面对着门口,直直盯着走进来的石强。坐在邱运洪旁边的是一个浓妆艳抹、身材喷火的女人——石强五年前的女人王妮如。
今天与邱运洪有约的事,石强没有对丁皓他们提起;这种事他要自己了结,他的大哥已没有资格要求他回帮中做事。
“你怎么没有去我为你接风的地方,竟然还与丁皓混在一起?这很让我丢脸,你不知道吗?”邱运洪压抑已久的怒气,在他未坐下时就叨念个不停,浓浓的不屑气息弥漫屋内。只有懦夫才会去乞求丁皓庇护,而且丁家与邱运洪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这会儿,石强才一出狱即往丁家那边倒,在黑道中招来四方嗤笑,对“风云堂”目前每下愈况的声望而言,这无异是无光的脸上又添上一笔灰。
王妮如柔媚地坐在石强身边,整个身子全贴在他身上,吐气如兰、娇滴滴地低语:“石强,人家苦等你五年,你这死没良心的,一点都不怜惜人家。好好的家中二少爷不做,做什么保全人员,多丢人哪。”
石强脸上一无表情,冷然的眼光直丁着王妮如,盯到她心颤害怕,安份坐在一旁,不敢再贴住他。他转眼看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埋怨道:“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邱运洪捻熄一体根烟,轻吐烟雾,森冷地开口:“爸的遗言,你不会忘了吧?”
石强当然知道邱运洪指的是什么;他唇角撇出抹冷笑。“忘的人是你。”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得很,谁也没把谁当兄弟看;要不是母亲临终的遗言,他怎么会回“风云堂”被培养成杀人机器,再给生父的遗言拖住一辈子?如今换成邱运洪又拿出先父的遗言来压制他,他会乖乖被指使就有鬼了;是他对他无情在先,不能怪石强无义于后。
“你是邱家的人,别忘了这一点。我可从没亏待过你,但你回报的是什么?好心为你洗尘,你却不识好歹;我邱运洪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却故意让我下不了台。父亲一手创立‘风云堂’,是要我们合力来发扬光大。自家兄弟不合作,眼睁睁看别人来掠夺,你于心何忍?又怎么对得起父母?”
如果石强曾经重视过手足之情,也都是五年前邱运洪的所作所为而抹沙。当前要不是沈拓宇的帮助,陆续栽赃到他头上的罪行,判十次死刑都不足为过。邱运洪永远有法子在案情曝光后,自己推个一干二净,然后转嫁到石强或其他替死鬼上头;永远是别人去替他坐牢,他却逍遥法外,甚至在别人亲眼目睹下,杀害自己情妇,或重伤的案子都可以让所有人相信那是石强所为。在邱运洪眼中,石强是个永不背叛的奴隶与一辈子的代罪羔羊。石强早就认清了,所以邱运洪这一番话并不能引起石强心湖半点涟漪波动,他仍是以一贯的冷淡对视。
“‘风云堂’撑不下去,我无能为力;而且,既然搞垮它的人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尽管怒火中烧,邱运洪反倒能不动声色。他恨透了石强这种冷冰与嘲弄,而打他一进邱家门,就是这种表情;所有心思翻涌、所有情绪念头全掩在这样一张面皮之下。十年了,身为角头老大必有高人一等的洞察力,但他永远摸不清石强心中在想什么;基于血亲,石强不会背叛组织,但他并不衷心,更不是百分之百服从他这个大哥兼老大。五年前,他会去杀仇家,杀背叛的手下与大毒枭,但他绝对不参与贩毒交易与人口贩卖——至今邱运洪仍怀疑当年他在不肯参与的背后是否也扯了后腿,否则这二宗财源为何频频出差错?但,这也说不通,他故意让石强入狱之后,纰漏仍层出不穷。八成是“风云堂”出奸细了,但不是石强,这是当年他决策失误的地方;不仅少了助手,更使得奸细大肆作乱,搞得内部纷扰不安。现在他迫切需要一个亲信;如果得不到石强,那么,势必毁了他。他知道五年来沈拓宇也在打石强的主意,如果让石强成为警方的生力军,将来“风云堂”必会首当其冲。备受威胁。
“当真不回‘风云堂’?”邱运洪极淡地问。
“我想——不必多说了。”石强起身,拉开纸门直直走出去。
阖上门后,王妮如眯眼倚向邱运洪。
“就这么让他走呀?洪哥。”
邱运洪微笑道:“找个时间搬去他那边;我要知道他的弱点。”
“有用吗?他并不看重我。”王妮如咬了咬唇,怨毒神色表露无遗。
“我会告诉你怎么做。”深沉而笃定的笑容在邱运洪脸上浮现,平添几分阴森。
“福慧楼”三楼办公室里,孟冠人摘下耳机笑了笑。丁皓站在面对大马路的窗口,看着石强的身影走出“福慧楼”,没入人群之中。
“如何?”他没回身,开口问身后的孟冠人。
孟冠人走到他身边说道:“没事,邱运洪变不出什么把戏。现在‘风云堂’黑道地位岌岌可危;财库虚空、出了内奸,他已自身难保了。依我看,石强不会回去的,可能邱运洪脑筋也动到你头上了;他明知道石强住在这儿,却仍叫那女人来搅和,用意相当明显。我想,到最后苗头必定对在你的女人身上;抓住一个有力的弱点,你们就会乖乖就范。”
“浣浣?”丁皓皱眉;王平志那边还埋怨解决,又牵扯出邱运洪这边的事。他这种人越烦恼的事越的担心,可是,现在他不能不顾虑到浣浣;他的女人——这句话听起来真是舒服!他从来不知道有个完全属于自己、又是自己想要的女人感觉会那么好。他当然不是埋怨过女人,可是那只是肉体上的需要而已,如今想起来不仅不屑,甚至还有点厌恶。喜欢浣浣,要浣浣当他的女人;她的美丽最先令人眩目,足以刺激男性情欲感官,但这纯属于肉体上的吸引,还不到喜欢的程度。他从没喜欢过任何女人,从没有想要了解过任何女人,完全仅止于肉体上的。最初的视觉波动过后,他又发现浣浣出人意表的一面——在她看到他那间惨不忍睹的屋子之后,她由怯生生、小媳妇似的寄人篱下表情,转而一变为凶婆娘与超级管家婆,没命似的洗那些千年顽垢,与成山成谷的脏衣服奋战;命令他去追垃圾车、去晾衣服;而他,凶恶的面孔在被吆喝的错愕之后,手忙脚乱地依命行事——唉!想来真是窝囊透了,但感觉倒也颇甜蜜的。后来发现她有一手澳厨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他有生之年没见过这一种女人;他的母亲是千斤小姐却私奔下嫁黑道世家的父亲。在丁家的女人,刀枪利落、赌技折人,但说道理家就只有二个字:算了。想不到同为千斤小姐的浣浣既然会有这么好的手艺。
“喜欢”这种感觉就像一颗种子,着床之后会发芽,然后渐渐成长茁壮。
所以,浣浣是他的女人,他平生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他一点也不曾想过要侵犯她;或许他有男性天生的欲望,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浣浣也不是其他女人,不是那种拿来做纯泄欲工具的女人。喜欢之后衍生的,就是尊重与呵护,这对他而言,是很新奇的感觉,但他喜欢极了。
浣浣在他心中占的分量愈重,愈会成为丁皓的致命弱点,那也是不容否认的——他的仇家不少。不过丁皓岂是省油的灯?他不会让别人伤到浣浣一丁点儿;光是想到有人曾企图危害她,侧身看他。
孟冠人知道他的想法,侧身看他。
“你想怎么做?”
“既然往后必定还会有这种事,现在她就要开始适应我的生活,藏起她这种事我不会做。它们绝对想不到,你在我这边;少算了你这一号人物,兵败如山倒是他们活该。”
丁皓也不是故意捧好友;只是相知三十年,彼此的能力还有不了解的吗?
孟冠人虽然也是“迅雷保全”的一个东家,但却未挂名,只是个幽灵人物,为的是躲避孟家的耳目。对黑社会而言,“赛孔明”这个传奇人物,随丁皓入狱,最后一瞥于“龙焰盟”赌船的设计,让人惊叹之后终告消失。人人都知道孟冠人有个炫赫的家世背景,所以都以为他回去继承家业了;没想到孟冠人最后却传出孟家出动大批人力在寻找这个逃家浪子。
至今消息有十几种版本;有人揣测孟冠人又与丁皓在一起,但却没有真正证实。孟家也收回人力,却闭口不谈,除了坚持孟家第一继承人仍是孟冠人之外。有了孟家这个巨大包袱压在上头,还有许多种种因素,使得孟冠人不能立名在保全公司上头。这种走在刀锋枪口边缘的工作,孟家岂会坐视不管?孟家现在之所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孟冠人一直居于幕后,危险性较小,并且一直没发生以外,此外孟冠人也答应家人不会在走入黑道之中;这五六年刻意藏身下来,“赛孔明”已逐渐为人所淡忘。凡是要对付丁皓的人,若是少算了孟冠人,就注定会使自己立于必败之地了。
丁皓战斗力强悍无敌,加上绝顶聪明的孟冠人,谁敢自称能出其右?当今黑道势力最庞大、财力最雄厚的“龙焰盟”老大耿雄天在七年前就说过:放眼黑道新生代,锋芒最健的人就属孟冠人了;年少聪颖无比,势必成为后浪中之雄冠。可惜其心不在此,再加上丁皓的入狱更为可惜;两人若能统合心力,加上旺盛的企图心,今天势必没有老一辈立足之地。新生代除了这两人,其他只不过是些汲汲营营之辈;成不了气候、好大喜功、败坏黑道声誉的土匪罢了。
孟冠人贼兮兮直笑道:“浣浣真的会跟你吗?八字还没一撇吧。”
丁皓横了他一眼,口气更霸道:“她是我的,当然一辈子跟我。”
“你碰她了?”孟冠人不怕死地问。其实也不必问,光看浣浣就会有答案——那小女子绝对还是清清白白,并且对感情也是懵懵懂懂的。奇怪的是丁皓的动作;他怎么没有出手?
老是看丁皓想吃人的眼光盯着浣浣,怎么却没付诸行动?莫非真的动了心之后,丁皓反而成为纯情派了?孟冠人不敢笑出来。
“我没有碰她。不要一脑子的色情思想。”丁皓以警告的眼神瞪他。
“我就不相信你不想,不然你干嘛老用饥渴的眼光瞧她?啧啧!她的皮肤真是好,想必身材更是可观——”
住口!不许想她!“丁皓的口气极其专横。
“好!好!朋友妻不可戏。说说而已呀!”孟冠人猛退了一大步。
敲门声使二人都皱眉。孟冠人道:“进来。”
进来的是“福慧楼”的经理,连忙对孟冠人哈腰。
“少爷,老爷要小的转告您,今晚必定要回孟家用餐。”
孟冠人扬了扬眉,双手抱胸道:“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其实这根本不必问;站在孟家的地盘上,谁不拚命报告给老爷知道?大功一件呢。孟家老爷一直知道他在哪里,但却无从联络,也逮不到他的人。真要斗智,别人哪斗得过?谁叫孟家所有的聪颖全遗传到他一人身上!反正孟冠人一进入此地,就有自觉,现在问问业不过是要让这个经理心颤害怕一下而已。
果然,经理光秃的头上直冒冷汗,要知道,将来孟家随时都会由孟冠人来接位,现在讨好了老的,却得罪了小的,长远看来大大不智呀。——为人属下,又能如何?他颤声开口:“老爷子对少爷日思夜念,嘱咐所有人见着少爷要立刻回报;小的只是依命行事,请少爷见谅。”
丁皓无聊地看了一眼孟冠人,转身看窗口,他实在不屑看到这种场面;孟冠人老爱端起臭架子捉弄孟家的下属,吓得别人心脏无力。突然,丁皓紧盯窗口一个点,停了一会儿往门口走去。“走吧,有事了!”说完,人已消失在门外。
孟冠人也没空刁难人了,扬声道:“我今晚会去。”话落,人也跟着跑出去。
经理长吁了一口气之后,连忙去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