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详-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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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石地、油漆过洗涤问的门和窗。小孩的自行车靠在墙上,她可以听见厨房传来
的音乐声。
她穿过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洗涤间,蹑着脚尖走向正把酒杯和开胃小点摆在托
盘上的贝拉。她和南西上次看见她的时候没有两样,仍是裹着一身的紫衣裳,仍
是那个水桶腰,仍是剪得短短的染色发。“你好,贝拉。”她站在门口说。
那女人高兴地怪叫一声,跑上来抱住南西的腰,将她拥入宽大的怀抱里。
“我就知道你会来,马克在想可能最后一分钟你会躲开,‘但我说不会。”
南西大笑,“我说不定会的,如果你的留言没有把我的电话塞得爆满的话。”
她被拉进厨房。“哇!”她说,环顾最近才装潢过的墙壁,“很好看,贝拉……
也好闻。”
“这是爱的劳动,亲爱的,可怜的老大宅,它没有妨碍过任何人,却吃了那
么多苦,受了那么的罪。我让楼下大部分的房间都重新正常运作……全新的装潢
……了不起的品位。上校觉得有改善……不过不许我用紫色。”她把南西的脸捧
在手里,“怎么从后面进来了?你是贵客,我特地给前门上了油,好让它别吱吱
怪叫。”
南西微笑,“我想偷偷从走廊溜进去,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混到人堆里去,这
样会容易一些。”
“想得美!马克整天在那儿晃来晃去,像一只患了头痛症的大熊,上校从昨
天下午就不停地看钟。”贝拉转身斟了一杯香槟,“来,喝一点壮壮胆子,你看
来好极了,亲爱的,没看见你露过腿子。”
南西有点不好意思地抹抹裙子,“詹姆士还好吗?”
“好,偶尔有一天会不大起劲,不过一收到你的信精神又来了,他不放心你,
老是翻报纸看有没有人要对你不利,他常跟你爸妈通电话打听你的消息,他们有
没有告诉你说他们来过这里?”
她点点头,“听说我妈给查娣和葛雷上了一课剪树速成课。”
“而且说服了上校,让他们到这条马路下面的那家农业学校,每星期上一天
课。老实说,他们学得很快,我们夏天已经在吃自己种的菜了。”她捏了捏南西
的手,“她有没有告诉你,那时候伍菲在这儿?社会福利的人让他每个月来一次,
他好极了……有个很棒的家……在学校越来越长进……长高了差不多六英寸。他
总是问起你,长大后要当军人。”
南西啜了一口香槟,“他今天来了吗?”
“来了……和他的寄养妈妈和爸爸一起来的。”
“他有没有讲起以前的事?”
“有时候,法斯的死没有让他感到难过,他跟我说那是好事,这么一来我们
谁也用不着出庭,我想我们的感觉大致上差不多。”
“是啊。”南西同意。
贝拉回去排列她的开胃小菜,“马克有没有告诉过你,祖利安·巴特列两个
星期前被送去服刑了。”
南西又点点头,“说他突然改了认罪的请求,用个人问题为理由要求减刑。”
“就是呀,像同时养活老婆和情妇那样的个人困难吧,”贝拉轻笑,“他显
然许多年都是这么过的……警察在伦敦找到两个他的前女友,又查到他诓骗以前
那个公司的钱,他就胆小起来了。”
南西觉得很好笑,“艾琳娜知道吗?”
“大概不知道,她总是乱吹他攒了多少钱,不过马丁觉得她纯粹是硬充场面。
你的外公一点也不同情她,他说她越是撒谎把祖利安的身价吹得越高,越是让那
些想找男人的女人觉得他有吸引力。”
南西大笑,“我想她现在已经后悔了。”
“想必是吧,一个人守着那幢大得不得了的房子。她不太出门,那是一定的
……没脸见人吧。咬人的被反咬一口,我是这么想的,活该。”
“魏尔顿他们呢?还在一起吗?”
“勉强。狄克是个好人,你走了之后他来道歉过,说他不指望上校能原谅普
璐,但是希望他能相信,她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闹开以后她吓呆了,这
些日子难得开口说一句话,怕说错话。”
南西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祖利安怎么会觉得他这个计划能够成功。”
“马丁说他发现马克在这里之后,曾经打电话给薇拉想取消行动,他的手机
有这一通电话的记录,可是不是薇拉没有替他转达,就是法斯不答应。”
“为什么他不直接打电话给法斯?”
“显然是没打,他大概晓得手机的功能,晓得不能让法斯的号码留在自己的
手机里。”她打开烤箱拿出烘热了的香肠卷,“他是个蠢材,爱莎的珠宝、还有
薇拉溜进上校从来不去的房间帮他偷的零碎东西已经让他得了不少好处……但他
贪心起来。你知道马丁怎么想吗?他说是因为欺诈公司的事情没让祖利安受到惩
罚……他的公司反而付钱给他把这事情遮瞒了过去。很坏的一课。他开始觉得偷
钱不怎么难……逃到这地方,结识了鲍勃·道森和狄克·魏尔顿之流,让他以为
多塞特郡的人都是笨蛋。他一直没惹麻烦,直到他的钱快要花光了……然后有一
天他在林里撞见法斯,心想:‘天助我也!我认得这个坏小子。’”
“他一定猜想得到法斯和爱莎的死可能有点什么关系吧?”
贝拉叹一口气,“马丁说一旦法医接受她是死于自然因素的说法,他不会很
在意,反而还给了他一个把柄。薇拉没完没了地说巴特列先生怎么说,如果她儿
子不帮他偷东西,他就去报警。可怜的老上校,他只有挨打的份儿……光是自己
一个人……不跟儿女说话……没有邻居……老年痴呆的清洁工……难缠的园丁…
…律师在伦敦。要在他的背后把房子搬空,真是再容易不过了。他们认为营区的
事就是为了这个,法斯打算搬空房子,拍拍屁股走人,把我们留在火线上。”
南西点头,大部分的事情马克都告诉过她。“我在想,这是他们之中哪一个
的主意。”
“谁知道?有一件事情是错不了的:你和马克本来不该在这儿的。他们希望
上校一个人在家,心里想着是李奥干的。马丁认为法斯反正是要杀上校的,所以
也不会有人证。”
“祖利安怎么说?”
贝拉笑笑,“什么都没说,只是孟罗告诉他说,他们觉得法斯可能杀了多少
人的时候,他直吓得在裤子里拉屎。还有许多是记者不知道的,南西,到目前为
止已经数到30个人了……还要再往上数。法斯那混蛋真是个虐待狂,警察猜想他
巴士的每一条狐狸尾巴除了代表一只狐狸,也代表着一个人。让你想个没完,不
是吗?”
南西又啜了一口香槟,以酒壮胆,“你有没有去看薇拉?”
“没有,但是每个去过养老院的人都听见了她有什么话要说,”她伸手握住
了南西的手,“她还说了点别的。亲爱的,宁可我亲口告诉你,好过你在别处听
到闲言闲语。我知道马克跟你讲过警察在小屋里找到的照片,法斯和伊莉莎白还
是大孩子的时候那些。看来法斯和那些来给史奎斯修理栏杆的流浪车民搭上了线,
对你来说,其实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只是薇拉蛮常说你是法斯的女儿什么的。”
南西转动着酒杯里的香槟,看着酒泡破灭。马克在一月时就告诉过她了。他
也说那些照片没有任何意义,但她花了很多时间上网搜查有关褐色一蓝色等位基
因、蓝色一绿色等位基因、显性基因颜色以及颜色变化等等的资料。她原来以为
它们会为她确认蓝眼父母不可能生出褐眼小孩的这个说法,可是事实正好相反。
她猜马克也做了同样的资料搜查,因为他问过她一两次,看她对伊莉莎白有
没有什么要求。他们两个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每次南西都说没有。他从来
不逼问她,对此她心存感激。他明白独独是这一件事情,不明朗比明朗化更容易
忍受。
现在一切都太迟了,伊莉莎白已经在四月时去世了,临终和她父亲前嫌尽释,
和那个她给了别人的孩子却没有。生命除外,她给南西的惟一礼物是一张手书的
字条:“我有太多值得后悔的事情,但我不后悔把你给了约翰和玛莉·史密斯。
那是我一生中做得最好的事情。爱你的,伊莉莎白。”
“嗯,希望薇拉是错的,”她轻描淡写地说,“不然我在这边遗传了脑瘤,
在那边又遗传了肝硬化。”
“你少白痴了,”贝拉激动地说,“肝硬化不是遗传的……是自己害的……
而你也明知道法斯不会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是个高大英俊的汉子,有褐色的眼
睛、好的脑袋、好的心肠,不是这样的话就不自然了。”
南西微笑,“你和马丁怎样了?”
“棒极了,”贝拉说,轻易地接上了新话题,“他也在里面,”她朝客厅点
点头,“李奥也在,他们盼你盼得脖子都长了,亲爱的,总该让我把你带进去了
吧?”
一股难言的羞怯袭向南西。他们的期望太高了。马克除外,其余的人,她已
暌违了近乎一年之久,李奥更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也许我应该再出去,然后从
前门再走进来?”
她感觉到一件外衣披上她的肩膀。“我有个更好的主意,”马克说,牵着她
的手把她带进走廊,“我们去散散步,吹散你开长途车的困倦,半个小时之后我
们可以从客厅的窗户悄悄地探视一下他们的情况,你觉得怎样?”
南西立即放松了。“跟上次一样好。”她简单地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