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详-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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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真实姓名，但我们希望他们能信任我们，我们惟一想做的只是确认那些确已失
踪人士的身份。”
恐怖的氛围，尤其是七名无辜幼童的惨遭杀害，震动了大众的心弦。正如报
纸头条所强调的，谁在乎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一个流浪车民？“别在我家后院，”
一个标题呐喊，“眼不见，心不烦，”另一个说，“隐形的部落。”它们强而有
力地提醒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何等势孤力弱。
韦尔斯本人便可以说是来自“边缘”。他出生于伦敦东南部的贫穷摇篮，是
吸毒成瘾的单亲的独子。他的小学老师说他“有天分”和“乖巧”，且认为他有
望突破他所成长的贫民窟，创造更远大的前程。但他升上中学后一切都改变了。
他成了警察熟悉的失足少年，一连串的小额偷窃、吸毒及贩毒罪，使他接二连三
被捕。
他的一位老师将这种性格上的转变，归咎他1 2 岁时震裂了头骨。“他母亲
跟一帮流浪车民勾搭上，她说巴士发生了交通意外，这事情之后布莱恩就变得非
常愤怒。”其他人则怪罪于他的高智商容许他玩弄周遭的人。
不论真相如何，他是个教人不敢轻捋虎须的危险人物，这样的声名随着年岁
越来越响亮。“他人见人怕，”一位前女友说，“芝麻绿豆的小事他都会发脾气。”
韦尔斯从18岁到37岁这段时期，有1 2 年都是在牢狱中度过。1994年他服满非法
持有枪械及殴打罪的五年刑期后，向牢友说他不会再坐牢。
“他说只有四海为家，才能真正地人间蒸发，”一位昔日友人说，“看来他
真的那么做了，因为我们没再看见他。假释官和警察都因为跟他失去联系而互相
指责，但在当时他们都很高兴不必再看见他。他是个充满仇恨的入。”
韦尔斯从1 994 年到去年这段期间的活动，追查起来相当困难。尽管警方盘
问过数百名流浪车民，仍有大段的时间无法确定他去过哪些地方。他的运作方式
是搬进空置的房屋，伺机利用随时出现的机会。
“我们找到他曾经非法占住的三个地点，”一名苏格兰场的探员在七月间说，
“曾经有两次，他收受金钱，帮忙驱逐他的占地伙伴。我们现在很关心这些人的
下落，一位业主记得有一个女人和三个小孩，我们找不到他们的半点踪迹，也不
知道他们的名字。”
和韦尔斯在仙丝戴同一个营区扎营的流浪车民说，他有着变色龙一般的特质。
“他能模仿声音，”56岁的贝拉。普尔斯顿说，“大部分时间光是听他讲话，你
会以为他上过公立学校。听说他来自南伦敦的时候，我实在很意外。”52岁的查
娣·费若礼说：“有时他就站在两米外，而我们一点也不会察觉他在那里。我想
他喜欢观察人，挑出他们的特性。”
这两名女人每一想起法斯·伊浮，仍然不寒而栗。“我们很天真，”贝拉说，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中会有坏人。”“他不让外人看见他的脸，”查娣说，
“警察在他的巴士上发现枪械的时候我很吃惊，我想到他可以把我们全部杀光，
事后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干的。”
韦尔斯在企图劫掠仙丝戴农场不遂之后被捕。农民妻子普璐。魏尔顿在她家
的院子发现入侵者，因而向当地警察报案。警方于是在邻近物业展开例行搜索，
吓跑了正在仙丝戴大宅袭击南西。史密斯上尉的韦尔斯。史密斯上尉是仙丝戴大
宅的业主洛耶法斯上校的外孙女，她击退了袭击者，一条手臂及多条肋骨骨折受
伤。警方表扬她的英勇行为。
韦尔斯杀害鲍勃·道森和袭击南西·史密斯的动机，和他的人一样，至今仍
是一个谜。他曾在1997年带着一名女人及两名幼童，在附属于大宅的房舍占地三
个月。他曾经冒充样貌跟他有几分相像的业主儿子李奥·洛耶法斯，以诈欺手段
购买物资。警方推测在节礼日晚上，由于道森与史密斯身在大宅，让韦尔斯入屋
行劫的计划落空导致他袭击二人。
心理分析专家威廉·海思提供一个不同的诠释。“韦尔斯的别名‘法斯·伊
浮’暗示他对这个家庭存有一种妄想的关系。他在1997年迁入他们的物业以前已
经知道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可能是从其他来过这地方的流浪车民家庭那里得知
的。他原来的意图可能只是利用他与业主的儿子外表有几分相似这一点，但是某
种念头在他脑中播种萌芽，成为一种执念。”
“他占地初期受到优厚的对待，尤其是关心他妻小的业主太太。她的仁慈也
许给了他一种错误的归属感。可是当他发现她只想帮助他的伴侣脱离他的宰制的
时候，这些感觉很快地转为愤怒。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和她的小孩有可能是他的第
一群受害者。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日后的杀人行为，在他脑子里，和洛耶法斯家
是息息相关的一体两面。”
“证据显示韦尔斯的行为模式，从1997年的组织性极强，发展到2001年12月
26日的组织性极弱。不论他搜集‘家庭’的动机是什么，它们似乎帮他达到某种
目的，直到厌腻且（或）杀人的欲望驱使他袭击他们。使用槌子宰杀了他的‘虚
拟流浪家庭’的两名成员之后，在数星期内他又使用同一柄槌子袭击他的‘虚拟
扩大家庭’的园丁及外孙女儿。
“他崩溃的部分原因可能是那个越长越大的脑瘤，不过一个连环杀人犯失控
地冲出轨道是毫不稀奇的。也许他对自己的情况心里有数，11月份的那次袭击他
留下了活口，而最后那次大开杀戒，对象则是能够指认他的入。无可避免的结论
是，他希望被捕、被制止。”
贝拉‘普尔斯顿表示不同意。“法斯·伊浮人如其名，他利用女人和小孩，
对他们失去兴趣之后就把他们杀掉。他是那种最可怕的掠食者，他杀人取乐。”
安·卡蒂瑞劳
郝克黎暨史拜瑟律师事务所
多切斯特布立德路老康普顿楼
祖利安·巴特列阁下
多塞特郡多切斯特哈尔迪大道32号第三座
2002年9 月18日
亲爱的祖利安：
回应你今晨打来的电话，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布莱恩·韦尔斯的去世对你
的案情不会有任何影响。就你所知，他向警方提供的惟一证词，关乎他和你之间
的交往经过。我们一定能也一定会作出抗辩，但是我必须提醒你的是，警方在搜
索中找到的证据、各证人的供词，以及鉴定科的证据都在支持他的大部分证词。
我理解你有多么的愤慨，尤其是对于保释条款方面，不幸的是，检方自始至
终都相信，即使没有韦尔斯进一步作证，也能将你成功入罪。当然你有权利在任
何时候更换律师，但是任何律师都只能以事实为根据而实事求是。作为你的朋友，
我敦促你在另觅“相信你”的人以前先考虑下列几点。
正如我从前向你解释过的，申请提前审理其实对你不利。控方越是能证明韦
尔斯有罪，陪审团便愈容易接受你自称是暴力恐吓受害者的抗辩依据。但是我有
责任向你申明，而这一点我也已经再三重复，当你在警察的盘问下指控你的妻子
是独力犯案的时候，已先削弱了你抗辩依据的可信度。
仅仅是采自变声器的唾液证据。便已清楚地显示只有你一入使用过变声器。
你所开设的银行账户也没有艾琳娜的签名。此外姬玛·史奎斯女士的证词指出，
你对李奥及伊莉莎白·洛耶法斯，以及薇拉·道森所可能知道的家族秘密，突然
在七月份兴趣大增，显示你早在艾琳娜介入此事的十月底以前便已在共谋犯案。
如果我不这样提醒你就没有尽到我的责任，也就是说，假如你提出“不认罪”
的请求，又无法提出充分的证据，法院将判以较严厉的刑责。自从警方与检察官
决定相信你对韦尔斯巴士上的枪械或他的杀人意图并不知情，你面临的罪名已大
幅减轻。但我必须再一次指出，你对这些事实并不知情这一点，同时也削弱了你
是在对方胁迫下行事的抗辩依据。
如果你完全不知道韦尔斯随身配备武器，以及随时准备攻击破坏他计划的人，
你的抗辩依据似乎不足采信。如果你知道他配备武器，你就有重新遭起诉的危险，
也就是那些关乎韦尔斯藏有非法枪械的罪名。我敦促你在未来几天，慎重考量上
述几种互有冲突的立场，尤其是你对银行户头里为何存有七万五千英镑一直无法
提出令人满意的解释。
你的股票经纪人对于那些你声称曾经出售的股票一无所知，而你也无法提供
曾经持有股票的任何书面证据。你的前任雇主更陈情说，公司建议你提早退休是
因为你的部门被查出了长达十年的“费用”欺诈情况，如此使得状况更趋复杂。
尽管你一度否认，且至今仍然否认曾经参与欺诈，但是假如你执意无视警方调查
你在公司的活动所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则未免天真。如果你不希望面临更多的罪
名，就必须诚实交代所有关乎财务的来龙去脉。
假如你在警方讯问的阶段保持沉默，而不是容许自己作出激动的反应，那么
换一个新的律师，也许确实能为你的案件提供“无偏见的角度”。但我必须指出，
我并不认为沉默对你会有多大的帮助。对你不利的证据除了鉴定证据，也有间接
证据，而任何律师都会在这些证据的前提下，忠告你重新考虑抗辩立场。
检方可以提出证人的供词，说你在7 月23日曾在一家酒馆与布莱恩‘韦尔斯
会晤，尽管他们很难证明这是预谋而非巧遇。基于薇拉。道森的老年痴呆症，她
的证词不被采纳，所以韦尔斯声称你们其后在小屋数度会晤这一点，已经无法证
实。史奎斯女士的证词说她在7 月26日曾经陪伴你前往小屋，且透过窗子看见了
布莱恩·韦尔斯。这对你极为不利。同样不利的是，你在10月24日给她的电子邮
件上，说你太太是“白痴，不管跟她说姓洛耶法斯的什么坏话，她都愿意相信，
因为她那么恨他。”有人势必会据此作出各种推断，因为艾琳娜就是在10月23日
那天约见布莱恩·韦尔斯和维珍的。
在2001年12月27日，你否认上校或洛耶法斯太太曾让你看过莫奈的一幅素描，
虽然上校说确有此事。但是指纹证据显示你和韦尔斯都曾经把其中一幅莫奈素描
拿在手中。这些素描在过去两年都收藏在上校的保险箱里。这支持了韦尔斯所说
的，他把画拿了给你，而你又叫他放回原处，因为那幅画太容易认出来了，很难
出售。尤有甚者，你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藏在韦尔斯巴士的几种银器上会留有你的
指纹。有证人的供词说，你曾在伯恩茅斯典卖首饰，而这些首饰后来证实是属于
爱莎·洛耶法斯的。对你最为不利的是，那封你太太收到的以为是寄自李奥·洛
耶法斯的信函上，邮票背面的残留唾液证实有你的DNA。
怀着对你的敬意，你对这些证据完全没有提出至少在表面上合理的抗辩，除
了说史奎斯女士是个饥不择食什么都肯说的婊子，因为她看中了刑事警官孟罗，
以及指纹是伪证。法官和陪审团不会接受这种说法，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能
够避免让上校和他的家人承受更多的痛苦和忧心，我在减轻你的罪名方面所作出
的努力将会为你换来较轻的刑责。相反地，如果你强迫上校的外孙女聆听那些已
证实为不确的乱伦指控，法院不会手下留情。
最后我希望提醒你，律师同样拥有解雇的权利。我能体谅你的众多焦虑，特
别是关乎离婚程序、朋友背离，以及无力他迁等等情况，但是我没有义务忍受你
今天早上所使用的那种语言。如果再发生一次，我就不得不坚请你另请高明了。
你诚恳的葛瑞·郝克黎
三十二
2002年11月初
南西将车子停在小屋旁，经过菜园往上走去。这里和她上次来访的时候已经
很不一样。那是将近一年前，波维顿军营让她暂时休假回赫特福德的家休养。她
当时以为夏天时会再回来，结果却没有。她反而被调回了科索沃。
菜圃已挖掘成形，一条塑胶隧道保护冬天的菜蔬不受风霜的侵害。她打开通
往爱莎的意大利庭园的栅门，陶瓮里种了菊花、紫菀和长生三色堇。有人清扫过
卵石地、油漆过洗涤问的门和窗。小孩的自行车靠在墙上，她可以听见厨房传来
的音乐声。
她穿过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洗涤间，蹑着脚尖走向正把酒杯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