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不详-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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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加上一个蓝眼金发的女人,多半可以蛮成功地蒙混过关。”
“你可以证明他们没有牵涉在内吗?”
“可以,”他将一只手放在詹姆士的手肘下搀扶他,“上校的女儿已经快不
久于人世了,她自九月以来便因为治不好的肝病进出医院,如果她十月份真的见
过巴特列太太,那只有在圣汤姆士医院里才办得到。”那是一个焊接得十分巧妙
的暗格,隐藏在巴士的前行李厢的假背板后,让巴克一个眼尖的女同事看出了蹊
跷,质疑为什么其中一块板壁中间的一小片油漆——凿子一般的宽度——被磨掉
了。在日光之下并不显眼,但是在她手电筒的照射下,可以看见底下那片暴露了
出来的金属在四周的灰色油漆的反衬下一眨一眨的。
“很别致。”巴克赞叹道,只用小刀略施微力便撬开了弹簧锁,可以把整块
板壁撬出另一边固定的暗轨。他将手电筒探进那露出原形的一英尺深、一平方米
的正方形空间。“看来半数英国的豪门大户都被他洗劫了。”
‘女警员爬进行李厢,眯着眼睛查看左手板壁的后面,“这里面还有,”她
说,伸手摸索着,松开另一个嵌在地面的弹簧锁。她将板壁拉近身子,放平垂下,
“有多少会是上校的,你猜?”
巴克用手电筒照着那些堆满了暗格的画和银器,“没概念……不过你会觉得
如果家里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失踪,老爷子该会发现才对,”他走到隔壁的行李
厢,“如果建这巴士时,两个暗格的深度一样,这背板应该也是假的,要不要试
试看?”
女警员很尽责地爬进行李厢,再次拿小刀拨弄了一会。板壁弹开了,她满意
地哼了一声。“耶稣啊!”她说,看着呈现在眼前的东西,“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抢劫世界银行?”
巴克的手电筒照亮了一排短管长枪和手枪,全用支架固定在后壁。“军火交
易,”他干涩地说,“这是很好的通用货币,怪不得他对大宅虎视眈眈,上校的
家族建立了多塞特郡最大的手枪和来复枪收藏库,我想这就是法斯想找的东西。”
“这么一来,我倒不怎么同情上校了,”女警员说着,卸下第二块板壁平放
在地上,“他简直是邀请别人来打劫他。”
“只是它们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巴克道,“他夫人死后,老爷子将整个收
藏库捐给了皇家战争博物馆,我猜没有人想到该通知法斯一声。”
三十
当巴士有系统的拆解而揭发一长串确凿的证据之时,法斯被逮捕的后续侦查
余波远超过仙丝戴的范围之外。他在挑选随身物件并不谨慎,另一个储存了许多
号码以及一连串通话记录的手机,让警察得以追溯到他之前的活动。费尽苦心追
查到制造商的储物室钥匙,提供了储物室的地点、旅行证件、驾驶执照——有些
是在女人的名下签发的。最让警方担忧的,则是那些染有血迹衣物,似乎是战利
品。它们全藏在车子地板的暗格内。
对于仙丝戴的居民来说,警察在节礼日深夜挨家挨户通知他们,继鲍勃·道
森的被杀、一名男子遭到收押的消息之后,他们所感受到的后续余波更为直接而
震撼。这项消息震惊了每一个人。他们向警方追问更多的资讯——“什么男子?”
“有别的人受伤吗?”“和爱莎的死有关吗?”“薇拉怎么样了?”——不过警
员们守口如瓶,只是要求各住户翌日必须留守在家接受问话。
一旦报社接获消息,故事立刻传到山谷的边界之外。有记者一大清早在医院
走来走去,想探听被捕嫌犯和一个名叫“南西”、手臂被槌子击伤的女人。警察
只肯确认被杀害男子的名字,以及嫌犯是来自仙丝戴营地的流浪车民。但消息还
是走漏了——透过伊沃及他的手机,当他发现不惜写支票买情报的报章作业手法
正是挣钱的大好机会——关于南西是洛耶法斯上校的非婚生外孙女儿,她的被袭
与三月份爱莎的死这两件事可能互有牵连云云。不然为什么上校的家人会成了目
标?
非婚生的说法给报道增添了开胃的调料,于是有关她生母和养母下落的寻访
行动随之展开。幸好伊沃意识到在电话上收不到钱,对她的军阶和姓氏有所保留,
贝拉才有时间在他偷偷溜出去跟记者碰头之前,揪住他痛骂了一顿。她没收了他
的电话,并且建议上校把他锁在地窖一个晚上,但是由于马克开车送南西去医院
而不在场,詹姆士选择以相当于报社愿付的金额打发他了事。
“你和你的朋友法斯没两样,”他告诉伊沃,在支票抬头写上“现金”,又
附上一封给银行的信,“你们都相信害人而利己,但是我愿意把一切给法斯以换
回我太太,所以我认为用这笔钱交换我外孙女儿的安宁是个很小的代价。”
“人各有志,”伊沃说,将支票和信塞人口袋,朝靠在书房墙壁的贝拉狞笑,
“要是银行打电话来,你最好确认一下,一诺千金,你不要食言才好。”
詹姆士微笑,“我一向恪守我的承诺,伊沃,只要你遵守你的诺言,银行不
会给你麻烦。”
“就那么说定了。”
“对,”老人在书桌后站起来,“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子好吗?”
“开玩笑,现在是凌晨两点,我太太和孩子还在楼上睡觉呢。”
“他们可以留下,你却不可以,”他朝贝拉点点头,“你能不能替我请史恩
·威尔特进来,亲爱的?”
“你叫那条子来干什么?”伊沃质问。
“如果你不立刻离开的话就逮捕你。你利用我太太被杀、我园丁被杀、以及
我外孙女儿的几乎被杀,所对我造成的打击,胁迫我付你不义之财。要不你就立
刻离开,自去等银行开门替你兑现支票,要不你就和你的朋友一起在警察局过夜。
不管你选哪一样,一旦你踏出这个屋子以后便不能再进来。”
伊沃的目光紧张地溜向贝拉,“你最好别冤枉我和法斯有什么关系,甄选会
议以前我见都没见过他。”
“也许吧,”她说,离了墙壁打开通往门厅的门扇,“不过上校说得对,你
跟他没有两样,你们都把自己看得比别人重要,来吧,马上滚蛋,趁我还没决定
把你巴士上有贼赃的事情告诉警察。”
“我的太太和孩子呢?”他抱怨道,詹姆士绕过书桌逼他后退,“我得告诉
他们。”
“不行。”
“我没有电话怎么找得着他们?”
詹姆士一副好笑的样子。“也许你应该先想到这一点。”
“狗屎!”他被逼到门厅,“这根本是他妈的非法法庭。”
“你少要死要活的!”贝拉恨恨地说,拔开前门的门闩,拉开了门,“你已
经拿到你要的30块大洋了,还不马上给我滚,趁我没改变主意把你摔个狗吃屎。”
“我的大衣。”他说,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去你的!”她动手将他推到门外,用一侧的庞大肩膀把门再度推上。“警
察不会让他回营区的,”她说,“所以他等着冻屁股好了,除非他愿意解释为什
么你要赶他出去。”她对着詹姆士的表情嘿嘿一笑,“不过我猜你早就算计到这
一点了。”
他挽着她的手臂,“来杯白兰地吧,亲爱的,我想是我们应得的,不是吗?”
在27日天亮时分,路障移走之后山谷立即受到了围攻,任何人想保持低调的
愿望也随之幻灭。大宅和矮树冈仍然在警察的守护之下,可是佃农、巴特列家和
魏尔顿家都成了报章和传媒的俎上肉。因为祖利安曾在本地报纸发表过针对流浪
车民的言论,仙丝戴园成了最惹人注目的焦点。当天的报纸由门缝塞入,在祖利
安拔掉插头之前电话响个不停,而摄影记者在窗外流连伺机拍照,记者高声喊出
各种问题。
“你觉得你应该负责吗,因为是一个流浪车民干的?”……“你有没有用猎
犬攻击他们?这是所有事情的起因吗?”……“你有没有当面喊他们小偷?”…
…“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他有没有来过仙丝戴?”……“他对大宅有什么
意图?为什么他要杀死园丁?”……“为什么他要袭击上校的外孙女?”……
“你认为他应该为洛耶法斯太太的死负责吗?”
在屋子厨房里的艾琳娜瑟缩地坐在一片灰溜溜的愁惨之中,看样子比她好不
了多少的祖利安在拉上帘子的书房内来回踱步。他拨到姬玛手机的每一通电话都
转到留言信箱,狄克·魏尔顿那边也是一样。两人的手机都关了机,而拨到仙丝
戴农场及史奎斯农场的电话持续占线,暗示这两处的线路也不通。他和姬玛惟一
的电子邮件联系在她的办公室,新年以前都不开门,而他越是无力探知外界的状
况,便越是浮躁不安。
除了警察,便没有别人可以打电话了,而最后祖利安就是这么做的,要求与
刑事警官孟罗谈话。“我们需要帮助,”他告诉他,“我担心透了这帮混蛋会知
道我太太打的那些电话,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他们没有理由会知道。”
“你要我凭你一句话就放心吗?”祖利安质问,“没有人告诉我们出了什么
事情,你逮捕的男人是谁?他说了什么?”
孟罗暂时顿住,跟背景里的某人说话。“我晚一些会过来跟你谈话,先生,
在此之前我建议你和巴特列太太别现身,那,如果你没别的事一”
“你不能就这样算了。”祖利安气愤地打断他。
“你还想知道什么?”
祖利安烦恼地揉揉后颈,“这些记者说,上校的外孙女也遭受袭击了,这是
不是真的?”另一头传来更多的人语声,他感到自己没被优先招呼而火气更大了。
“你在听吗?”他吼道。
“抱歉,是的,我想她的手臂骨折了,不过目前已经在治疗。听着,我的忠
告是别现身,别说一个字。”
“去你奶奶的!”祖利安狠狠骂道,“我们简直是被这帮混蛋监禁了,他们
尝试在窗外偷拍我们的照片。”
“每个人都在同一条船上,你要有点耐性。”
“我不打算有耐性,”他斥道,“我要这群人渣离开我家的门口,而且我要
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我们只知道有一个男人被逮捕了……从记者透过
信箱喊进来的问题听来,他是流浪车民之一。”
“没错,我们已经跟记者确认了。”
“那你们为什么没告诉我们?”
“我过来见你的时候会跟你们说的,这很重要吗?”
“喔,看在老天的分上!你昨晚说普璐认为黑武士是流浪车民之一,你有没
有想过如果艾琳跟这个男人的关系曝了光,我们的情况会糟到什么程度?”
又一次暂停,传来低声的对话,“我很抱歉,先生,”孟罗又说一次,“我
们现在很忙,相信你也能理解,但你为什么认为鲍勃·道森的命案跟你太太打给
上校的电话会有关联呢?”
“我不认为有什么,”祖利安愤然反驳,“但你盘问艾琳的时候,似乎认定
了她和流浪车民之间有关联。”
“我只是复述魏尔顿太太说过的话……并不是很认真的推论。魏尔顿太太被
仙丝戴农场的入侵者搞得歇斯底里,因而乱下结论,目前我们没有理由要将昨晚
的事件和你太太的骚扰电话连结在一起。”
“对,”祖利安吼道,“那或许你能派一辆车子来处理我家窗外的这群记者,
我是这一切的无辜受害者,但我受到的是罪犯一般的待遇。”“我们人手不足,
先生,”孟罗无奈地说,“这样说你或许会高兴一些,史密斯上尉所受到的待遇
比你更差。”
“这不会令我高兴,”他怒道,“我很遗憾那女孩受了伤,但是如果她在错
误的时间去错误地方,那不是我的错。你到底派不派车子来,还是要我干点什么
破坏地方安宁的事情才请得动你们?”
“我会派车子来。”
“那最好。”祖利安大力放下电话,它开始响起时,又把听筒再度拿开。他
朝窗帘举起了两只手指,“混蛋。”他用嘴形说。
孟罗放回话筒,向他的督察若有所思地一笑,“我跟你说过他迟早会打电话
来,”他说,“他急坏了……想打听法斯到底说了什么?”
“你打算怎么做?”
“让他再急一会儿,他是个有控制欲的人……我对他爱理不理的快把他给气
疯了。”他考虑片刻,“我们让那群摄影记者把他摆布得越久,他就越是心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