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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帝王陵寝-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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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宴平拂开他的刘海。
  “怪不得什么?”
  “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
  “一个我曾经想方设法想要得到却最终也没有得到的人。”
  “啊?”他的话令薛赦费解。就觉得他宴平跟那些差不多年纪的兄弟姐妹不同,而不同就不同在这里。说不出的那种神秘。
  “你现在还不可能听得懂,你还太小。”宴平突然变得很温柔,看着他的眼睛简直写着怜爱两字!怜爱……?他不是才比自己大两岁?!
  “宴平,答应我么?跟我一起玩,不,让我跟着你就好,只要不赶我走就行。”
  “你干嘛要缠着我?”
  “因为我喜欢你。”薛赦笑,宴平可以看见他八颗上牙。
  “长得像,可性格却一点都不像啊。”宴平看向薛赦身后的远方,眼神变得有些迷蒙。
  “答应么?”薛赦又问。
  宴平揉着薛赦的头发,“现在不行,等你再长大一些,更像他时,我一定会来找你。”
  “你会和我玩?”薛赦期待地仰望宴平已初具棱角的脸。
  “不,”宴平轻柔地笑笑,“做我的情人,或者……我的狗。”
  “说话算数吗?”其实根本听不懂,但他决定抓住宴平给的机会。
  宴平的指尖划过薛赦粉嫩的脸蛋,稍纵即逝。“好,一言为定。”
  “王,”门外的侍卫长战战兢兢地叫道,整个身子藏在门后。
  薛赦趴在地上猛地回头对他骂道“不是叫你滚么!”
  “王,有紧急情况,不得不报……”声音弱的好像濒死。
  “什么情况?最好是够紧急,不然你直接去死!”
  “皇宫被围……”
  ……
  “谁的队伍?”
  “丹婆。”
  “丹婆?”薛赦放声大笑,“他们不是对战神宣誓永远效忠离王与薛氏么?竟然也会逼宫?”他坐起身,闭着眼面向宴耀。“平,你走吧,我会解决的。”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早有防备。
  宴耀将他搀扶着站起,用残余的袖子抹干净了他脸上的血。“没事,我看看热闹。”
  “送信给项正了么?”薛赦问门口的侍卫长。
  “回王,送了,这会儿信鸽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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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论文写到快低血糖,上来吼一下!
  看到大家都说这章看得乱,我其实暗自嘻嘻哈哈了好一阵子。宴耀本来就不是什么痴情种,从来没想过他会吊死在一个人身上。其实,他爱薛暗么?他爱诛夜么?你可以说他爱也可以说他不爱。他可以费尽心机想要得到薛暗或者纵容诛夜伤了他又逃走,但他也可以像逗宠物狗一样边闹边杀了他们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舍不得摧毁的,也没有什么人是他倾其一生都要追逐的。只是除了宴离。

  三卷之四

  薛赦靠向宴耀,“会是谁带着丹婆人来闹?”
  这次宴耀没有拒绝他的倚靠,无所谓地说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薛赦点头,在他的夹扶下向外走去。门口跪着几个宫女太监,是诛夜进门时打昏的守夜。
  “王!”一名小太监想要扶住薛赦,引来他的怒斥“滚!谁叫你碰我的?!”
  小太监立刻扑到在地,瑟瑟地抖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吓着他了。”宴耀走过小太监身边时长长的衣尾拂过他低垂的头脸。“长得不错嘛,薛赦,舍得让给我吗?”
  “我的东西,你想要就拿。”
  眼睛已经不会流血,可疼痛却在节节攀升。薛赦一路上踉踉跄跄,宴耀的搀扶又是松松垮垮的,他几次差点摔在地上。
  宴耀停了脚步。“到南门口了,叫他们打开门吧。”
  薛赦有些迟疑“丹婆的军队在门外……”
  “是你自己开门好看还是他们把门撞开好看?”
  薛赦笑了出来。宴平从来都是这么体面。“开门!”
  门被缓缓打开。随着门缝越拉越大,宴耀逐渐看清了立在门口的薛暗。
  苍白憔悴如同夜鬼般的薛暗。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差点认不出来了。”
  薛暗迎着夜风微微地笑“拜你所赐。”
  “我?”宴耀松开薛赦朝他走去。“别忘了我也被你射了一身的箭,到现在伤还没长好呢。”他在薛暗跟前站定。“你就是天生体弱。”
  天生体弱?薛暗真想大笑。假如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现在他一定已经笑趴了。可对方是宴耀,他就连嘴皮子都掀不起来了。
  “要我帮你吗?”宴耀问,很认真。
  “不必了,反正已经能走了。”
  “你就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似的。诛夜倒挺有勇气,敢把军队交给这样的你。”
  “他呢?”
  宴耀哼了一声。“你就不问问离怎样了?”
  “你在,他会怎样?”
  薛暗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宴耀突然很讨厌看见他这样笑。“他瞒了我太多事。”要不是秋闱护住了离的元神,他早被苏阆的降神之珠打得魂飞魄散了。他扫了一眼薛暗的背后,黑压压一片人影。“你是来要回王位还是那两个傻瓜?”
  “好像这里不是费的王宫。”
  宴耀挑了眉梢,停顿一会儿后边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边头也不回地冲薛暗喊道“告诉诛夜,我一直在等他杀我呢。还有,叫他的狗让开!”
  薛暗一偏头,密密麻麻的队伍愣是挤出了一人宽的通道。宴耀从通道中走出,远离皇宫,走得潇洒。十万人的部队,从宫门外一直延伸到街区。宴耀走得极快,却一点也不狼狈。通道在他面前张开,又在他身后关闭,没人想到这是个自契冲皇宫走出来的费国君主。
  “薛赦。”薛暗叹息着叫到。眼前的人虽然闭着眼,敛去了眼中的光芒,但任谁都会一眼瞧出他身上流着与薛暗近似的血。多么奇怪和可笑的场景啊。他的弟弟都早已死去,可他却能够与他弟弟的不知是第几代的玄孙面对面地较量。
  “你是谁?”薛赦全身紧绷,声音警惕。
  “你的眼睛……是宴耀么?”
  “你是谁?”薛赦故意不理会那个今夜听了无数遍的名字。
  “我……”怎么说?谁会信?“薛赦,把契冲先交给我好么?待一切结束,我便把国家还给你。”
  “放屁都比你说的话好听些。”薛赦冷笑,“你当我是傻子?你想篡位还会再留我性命?!我眼睛瞎了心可没瞎!”
  薛暗摇头。“赦,相信我好么?我不想伤你。”
  “谁准你叫得这么亲热!你到底是谁!”
  “我……我叫薛暗。”
  薛赦浑身一震,身上一阵阵发冷。他从小便学习历史,虽说近年来有所荒废,但几个特殊的人他绝不会忘记。诛夜这个名字任何一个丹婆人都可以取,但薛暗这个名字,没人有胆子敢再用。还有宴耀,那个曾经几乎灭了契冲的名字……
  “我的国家,只给想给的人。你要,除非我死!”
  薛暗闭眼。他不肯给,他却一定得要。苦涩漫延到了全身。面对着这样一张与自己近似的脸,他前所未有地渴望拥抱。一千年了,他有一千年没见过自己的血亲了。如今终于得见,却变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悲剧。“我不得不要。”这孩子要把契冲交给宴耀。如果一定要在国家与血亲之间选择,他真的不得不选择国家。因为这是他与宴离共同创建的乐园。
  薛赦的身后出现了一支队伍,亮白的银色薄甲在黑夜中散发出阴冷的寒气。人越涌越多,那片寒气也越来越重。
  “王,”侍卫长在薛赦身后低头报告。“两万禁军全部集合。”
  “就知道丹婆人暗藏鬼心,我早将禁军暗藏在宫中。”
  “如果不是你自己放弃契冲,丹婆人永远都是你最可靠的后盾。”
  “没有谁对谁永远的忠诚。”薛赦嘲讽薛暗的想法。“要是有,你早就可以取回国家了。”
  薛暗一时说不出话来。从泰安内城出来后,他与宴离一路艰辛。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信任他们了。丹婆人所忠于的,是诛夜手里的令牌。
  尖锐的响声划破夜空的寂静。一蓝一红两道亮光闯入漆黑的天幕,美丽又危险。
  薛赦冷笑着对薛暗说道,“是项正进城了。”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只女式发簪掉落,听到响声他愣了一下,随即打落了头上所有的装饰,黑色的发带着微卷散开在他后背。他脱下色彩斑斓的外衣,一副男子的精壮身躯仅着中衣展现在薛暗眼前。“现在,你前有两万禁军,后有二十万项正的赤旗神威军,你还要我的国家么?”
  薛暗盯着他紧闭的眼,仿佛要刺穿那层薄薄的眼皮一样。“国家,我给你便是你的,想要收回时也就不是你的了。”
  薛赦转身就走,侍卫长适时地搀住他的胳膊,扶着他走上了三百级大殿台阶,坐定在殿中的龙椅上。“放信号,两面夹击!”
  “是!”侍卫长领命下了殿。诺大的殿中空无一人,没有点灯,也不须点灯。薛赦静静听着台阶下的大广场上传来刺耳的讯号燃爆声,紧接着是双方军队暴吼而出的厮杀声,刀剑枪矛的碰撞声。丹婆的军队从来都是独立在国家军队体系之外的私人队伍,没上过战场,没人知道他们的战力究竟有多强。如今,自己用二十二万人对上十万人,心里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丹婆两字,他从小便有些畏惧。
  二十二万人的战争,场地却只有宫门到城门之间半个城大小。薛暗征战无数,当然懂得怎样才对己方最有利。丹婆军在城里,前后两道城门挡着,使禁军和赤旗神威军无法发挥人多的优势包抄,只能一批批地往城内挤,而一进了门,丹婆人的刀便迎面袭来,刀法轻快迅捷,超出他们的反应速度。一批人倒下,后面的人踩着他们的尸体冲向城里,很快又倒下,新的一批再踩在他们的身上向前推进。城门渐渐被尸堆堵上,神威军想要进城便不得不先爬过及胸高的死尸。丹婆人抵挡住了来自两方一波波的攻势,脚下早已踩不到地面,自己人和敌人的尸体纵横交错使他们高一脚低一脚无法使出全力进攻。神威军搬来了攻城用的云梯,齐刷刷搭上城墙,第一次在城门大开的情况下爬梯进入城内。战况开始对丹婆人不利起来。城墙上不断跳下的神威军就像洒落到杯水中的盐粒,体积小却数量多,搅得整杯水开始咸浓起来。
  薛暗和抬杰站在宫墙之上,没人有那个时间抬头看他们,这种双方贴身混战中也没有安排弓箭手,所以他们能够很从容地近距离观战。看着丹婆人开始陷入困境,薛暗抖了抖右臂想要拿弓,可旋即又意识到,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弓是父亲植在他血液中的,如今没了血,便也丢了弓。
  哀伤此时才漫过他的心底。他仰头看天,为自己的无力而叹息。
  这双手,还怎么去要回想要的东西?这幅衰败的身躯,还怎么去跟随想要跟随的人?
  “王!看那里!”抬杰突然叫他,声音里的紧绷使他奇怪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倒抽一口气,他一下子不能呼吸。
  一团浓紫色从远处渐渐向宫门方向移动,沿途不断有物体飞出。禁军和丹婆军队本来互相拼杀成一片,可在那团紫色所到之处却奇怪地停止了互搏,结成了同盟,一致向紫色冲杀而去。紫色越来越近了,近到薛暗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包在里面的人弯刀上的宝石。
  “是离王!”抬杰惊呼出声。此时的宴离周身笼罩着浓雾,是妖冶的紫色。他挥舞着弯刀砍向每一个能砍到的人。真正的敌我不分乱杀一气。他的手臂上肩膀上挂满了人体脱出的白色红色的肠子,拖着粘稠的液体随着他的每一次挥动而扬起。
  屠杀!绝对力量控制下的屠杀!
  抬杰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离王是他想象不到的。他知道离王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可最近相处的一段时间中,他看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对自己微笑会因为暗王的伤病而心疼的离王,绝不是这个一脸狰狞睚眦尽裂只知道一味屠杀的怪物!
  薛暗的视线紧锁住宴离,身子却一动不动。宴离已移动到了宫门口,身后留下一趟残缺不全的尸体。嚎叫声四起,正殿前的广场成了人间最黑暗的修罗场。突然什么东西从宴离的刀上飞出撞上了薛暗的胸膛溅了他一脸血。抬杰低头一看,是人的内脏。呕吐感涌上喉咙,抬杰急忙转身背对薛暗。不是没见过屠宰场似的战场,只是当一身出尘气质的暗王也被这样的肮脏所污染时,他再也控制不了那份恶心和……恐惧!
  薛暗还是一动不动,扒拉开新飞上肩头的一截小肠,他的眼中泛上了怒气。

  三卷之五

  抬杰背过身去,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便又转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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