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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晚照疏影风临雪+番外 作者:尤阡爱(晋江vip2013-11-08完结)-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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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宠,不过与岑倚风的母亲白夫人一样,在几年前就过世了。

岑倚风是嫡长子,在容貌上显然继承了白夫人,但一双浓若点漆的黑眸,却像足了年轻时的岑海平,静得波澜不惊,莫测难喻,偶然间一抬眸,却能叫人心惊肉跳。

岑倚风与岑绍良在容貌上相比,反倒是岑绍良更像父亲多一些,岑家虽然经商,但岑绍良偏偏喜欢读书,对药理颇有精研,没事就捧着书把自己关在房里,对家门生意从不过问,说话时也与潘姨娘一样,总带着几分唯唯诺诺。

“过雪,我听说你昨夜不舒服,可是着凉了,要不请大夫过来瞧瞧?”潘姨娘关忧地问。

岑过雪几乎不敢去瞅岑倚风的表情,只是温婉回答:“可能是这几日睡的不好,没有大碍,让姨娘担心了。”

岑倚风不在府时,岑过雪基本是留在自己的花笺居用膳,为此潘姨娘也有段时日没见着她了,忍不住打量,她穿着一袭秋香色软烟湘裙,鸦丝浅堆轻绾,余下乌绺恰似两湾黛色的泉水从鬓侧垂落,本就瘦,愈发显出一张精致杏核般的小脸,发髻间簪着一枝玉石雕簪,端的清丽淡雅,直如绣本上素描的梅花,完全没有富贵之女珠光宝气的奢华,反倒让人越瞧越是移不开眼去,好像盛夏白莲的气息在齿间拂过流芳,韵长幽远。

潘姨娘眼前一下子浮现出谁的影子来,关心道:“几日不见,我瞅着下巴都尖了,这女儿家最要紧的便是调养好身子。”朝身后的丫鬟采环吩咐,“去端一盅冰糖红枣燕窝过来。”紧接叹气,“想到你与你五妹,都是叫人这般心疼。”

岑过雪心口闷地一绞,下意识望向岑倚风,不料正撞上他的目光,唇角似笑非笑,不无讥诮。

 “二姐那是吃的少,今后多补补就好了,二姐刚才可是没瞧见,大哥带给爹爹好大的一根百年雪参呢。”岑湘侑兴奋得手舞足蹈。

岑海平在韶州是赫赫有名的巨贾,生意从商贸扩展到各个行业,小到茶楼香铺大到绸缎庄钱庄,韶州处处都有岑家的产业。

当初岑海平病得让人措手不及,诺大家业全部交由岑倚风一人主理,岑倚风自幼便随父亲学习营商,岑海平病重时,他尚未弱冠,却可以独当一面,把家业处理得井井有条,叫门下的各行管事刮目相看,使岑家在面对危机时依旧基业稳固,不曾动摇。

岑海平虽是商贾出身,但家财万贯,地位身份绝非等同普通的商旅之家,况且还是处在并不富饶的韶州,作为第一大商,据说岑门府邸的贵派奢华丝毫不逊于韶州光王的王府,那些名门世族更不敢将岑家人小瞧。

此次岑倚风因生意上的事出了两月之久的远门,回来带了不少礼物,尽管岑门人丁并不兴旺,但岑倚风对自己的几个庶弟庶妹从没亏待过,吩咐贴身随侍江轲将礼物拿来。 

潘姨娘是个极其念旧的人,这回岑倚风途经她的家乡,买了一些特产和一盒灵芝给她,引得潘姨娘欣喜之余又感概万千。

岑绍良从江轲手中接过几本医理书籍,全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眼睛亮得像在对着金子发光,一连几声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潘姨娘教训道:“你大哥生意上事务繁多,你也不想着替你大哥分担一点。”

岑绍良立马露出烦厌的神情。

岑倚风倒是笑了:“绍良还年轻,趁着这会儿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过几年再帮忙也不迟。”

潘姨娘也是心里着急,她丫鬟出身,又比不过三姨娘能得到岑海平的万般宠爱,这些年一直过着低三下四的日子,只盼着儿子能有出息,可惜也是随了她这般懦弱的性子,人家岑倚风打小就随父四处游历,他却喜欢窝在家里看书重或是捯饬后院的药圃,难怪岑海平对他瞧不上眼。如今岑海平卧病在床,家里的琐碎事务虽交由她打理,但在大事上,还得由岑倚风定夺才行,日后他再娶了妻室,只怕更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不过听岑倚风方才之言,倒没有独揽大权的意思,潘姨娘才略略放下心。

递给岑过雪与岑湘侑的是两个锦盒,打开来正是螺子黛,这螺子黛价值千金,用它来画眉亦是非富即贵之家,光是每月花销就要上千银两,加上那些云蒸霞蔚一样的绫罗丝绸,岑湘侑天生爱美,自然笑得合不拢嘴,甜甜出声:“谢谢大哥。”

她转向岑过雪,笑靥如花道:“二姐,你的眉毛生得好,再经它一画,笑不笑都是倾城倾国了。”

原本岑过雪看这些跟看石头木雕没什么两样,结果反倒被她这一句给逗笑了,然而察觉到对面岑倚风冷冷的目光,那笑意仿佛云现一瞬,迅速从她脸上隐去。

 “下月初八博阳侯做寿,今早侯府家丁已经将请柬送来了。”岑倚风用银匙挑了一口碗里的燕窝,淡淡落下句。

每年由韶州贵族举办的社交活动,都绝少不了岑家,而这一次博阳侯的六十大寿,必定热闹非凡,岑倚风如此说,表示是可以带女眷去,他尚未娶妻,眼下只有两个妹妹。

 “我留下来照顾老爷。”潘姨娘一向自知,面对那些名媛贵妇,她一名妾室,恐怕去了也是惹人嘲笑。

岑绍良不感兴趣,闷闷道:“我也不去。”

潘姨娘着急:“你平日不替你大哥分忧便罢了,如今侯府都派人发来请柬,你总该随你大哥出去见见世面,难不成想把自己一辈子圈死在屋里?”

岑绍良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岑倚风不紧不慢地道:“去去也好。”

 比起潘姨娘,岑绍良反倒更听他这位大哥的话,这才答应下来。

“下月初八,算算也就十来天了,得赶紧送到莱绣庄制新衣裳呢。”也只有岑湘侑欢呼雀跃,“二姐,一会儿我们去选花样好不好?”

 “我……”岑过雪吞吞吐吐地讲,“我也想留下来照顾爹爹。”

 “有潘姨娘就够了。”岑倚风风轻云淡地便拒绝掉她的请求。

岑过雪闻言一阵失落,不敢再坚持。


风起无情恨3
早膳用到将尽时,家仆报李沅已在书房候着了,这人年逾三旬,自岑倚风接管家业后一直追随至今,目前主管韶州的账房,是岑倚风身边最得力信任的人。

岑倚风起身去了书房,岑过雪用过膳也赶紧离开,她没有直接回花笺居,而是前往岑海平的居所静仁院,她有晨昏定省的习惯,因这回起晚,怕岑倚风生气才会先去的厅堂。经过琴瑟庭时,看着满园绽如霞裹彤云的芍药花,岑过雪居然静静地发了一阵子呆,记得母亲生前最喜芍药花,岑海平为此单独辟出一个小园,还取名为“琴瑟庭”,那时岑海平执着母亲的手,在廊下看花,情深意挚地吟出一句“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母亲在他怀中羞红了脸,那一笑,却胜过庭中所有姹紫嫣红,如许动人。

甫一进屋,药味就像浓烟一样滚入鼻尖,岑海平刚刚服完药,家仆欠个身,端着药碗退下,岑过雪举步至床畔,总觉得父亲的样子一日老似一日,母亲离逝后,仿佛也带走了他的活力与健康。

“爹爹。”她轻音呼唤。

岑海平睁开眼,光照下有些昏眊,只见床前有张玉洁无疵的丽颜,他直愣愣盯了半晌,眸底倏然涌出一道强烈的炽热,欢喜无措地讲:“僖僖,你来了啊……”

岑过雪听得心酸,岑海平经常对着她喊出娘亲的闺名:“爹爹,我是过雪。”

“过雪?”岑海平显然神智不大清楚,又仔细瞅了瞅她才觉出不同,眉宇间拧起一条条苍老的皱纹,有如错综盘延的虬枝,只是问,“僖僖呢?”

岑过雪忍住一口酸涩:“爹爹,娘亲她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岑海平呆了两呆,继而动怒:“胡说,僖僖还说要给我生个儿子呢!”

母亲后来怀有身孕,岑海平高兴得几乎发狂,对她视若拱璧,呵护备至,岑过雪记得那时身怀六甲母亲坐在窗前,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对她一字一句地讲:“过雪,如今那个女人死了,我一定得为你爹生个儿子,只有这样子,咱们才能在岑家彻底站稳脚跟,日后岑家的一切,就都属于咱们了。”

母亲的声音素来温祥柔婉,总是带着一点点软弱无力,好似一揉即碎的雪绒花,惹人莫名堪怜,然而那一刻,却是岑过雪从未听过的狠厉毒绝。

她并不清楚母亲心中的打算,只知道母亲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她与五妹好,不会再像曾前那样吃苦受罪。

岑海平稍后仿佛又明白过来,嘴里喃喃自语:“是啊,她是去了,她是去了……僖僖她,是真的不会回来了……”说罢抱起枕边的一个玉匣,呜咽哭泣。

玉匣里装着母亲的一绺青丝,当年母亲难产而殁,岑海平近乎崩溃,病重数月之久,后来身体一直不见起色,日日服药,精神也是大受刺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喊着母亲的名字,抱着那个玉匣啼哭,好似那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他对母亲情深如斯,实在叫人潸然泪下。 

岑过雪又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与岑倚风之间的不伦关系,岑海平一边哭,她也一边用绢帕拭着眼角的泪,如今她轻易不肯在人前哭泣,只怕会换来岑倚风的嘲笑,现在岑海平精神恍恍惚惚,自然不会同外人说。

岑海平没多久就哭累了,抱着那个玉匣躺在床上寐着,岑过雪替他掖好被子,就命家仆进来照看,自己则走出房间。

有时她会在静仁院坐上很久,是以会让冬袖先行回去,她宁愿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也不愿回自己的房间,那里总有岑倚风的味道,叫她感觉透不过气。

走在半途时,面前忽然窜出一条人影,正是岑倚风的随侍江轲:“少主在等您。”

没料到岑倚风这么快就在书房谈完事情,岑过雪懂江轲的意思,不禁加快脚步往花笺居行去,刻意走的临东那扇偏门,当推开屋门,果然见岑倚风斜签着身坐在软榻上,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小几上一柄七宝明月雪纱纨扇,修长的指从绯色流苏间流连而过,仿佛是抚摸过美人飘香的发梢,那模样慵懒而随意。

不见冬袖的身影,岑过雪心里咯噔一沉,轻声唤道:“哥哥……”

岑倚风这才将纨扇搁置一旁,眯着眼往她脸上睇去:“眼睛这么红,哭了?”

岑过雪有些惊慌,下意识朝妆台上的铜镜望去一眼,眼眶两圈果然红肿肿的,跟桃子一样,发觉岑倚风目光转变阴沉,旋即解释:“没、没有……是刚刚有沙子……吹进去了……”

“是么。”岑倚风起身,“我瞧瞧。”

他身量高挑,欣长端雅宛若玉树,站在岑过雪面前足足高出一头之多,俯首时,阴影几乎覆住她的整张脸,只觉得无从遁形。

眼前男子有着逼人窒息的美貌,但在岑过雪眼中却恍若梦魇一般可怕,她马上撇过脸,哪知岑倚风见她一低头,猛地钳住下颌,强迫逼着她面对自己,他的手劲太大,骨头都恨不得被攥成齑粉,岑过雪痛得眼泪直在眶里打转,却是动也不敢动,只恁任他用手指掰开眼睑,仔细检查着,仿佛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丈夫,要为爱妻吹去眼中那一粒小小的沙子。

岑过雪颤颤抖抖地启唇,嗫嚅道:“已……已经没事了。”

岑倚风冷冷放下手,瞧着她的反应,脸上扯出一道讥讽的轻笑:“怎么,心里觉得委屈?”

岑过雪赶紧摇头:“没有。”

岑倚风手指捻着她耳朵上摇曳的金镶紫瑛耳坠,冷笑出声:“父亲现在神志不清,对什么事都糊里糊涂的,你就算到他跟前哭诉也没有用。”

岑过雪一颗心被他刺得千疮百孔,不禁哽咽难言,匀了匀呼吸才道:“哥哥误会了,就像哥哥说的,我这是罪有应得,哪里还有脸面在爹爹跟前哭诉。”言讫,泪水终究没忍住,顺着粉腮簌簌滚落,宛若撒入花间的数斛珍珠,剔透得叫人心疼。

岑倚风将那泪轻轻地吻了,又咸又软,夹杂着淡淡的香,似那入甑的红梅花露,在唇齿间氤氲,是她的味道。

“好了。”他的态度从来如此,忽冷忽热,时而温存如蜜,时而又冰冷如刃,根本叫岑过雪无从招架,“去把那个盒子打开。”

岑过雪瞅见雕漆嵌螺钿小几上置着一个红木长盒,再瞅他嘴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心下就有些惴惴不安,但还是按照他所说,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裁剪精美的翡绿繁纱裙。

她瞳孔深深一凝,形如泥塑雕像。

岑倚风站在身旁,举手拂了拂她的鬓发,眉目间的柔情总带着几分不真实,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一样:“这是我为你特意定制的,喜不喜欢?”

岑过雪安静无声地发抖,好比薄胎瓷器从内“咔嚓”裂开一条细缝,四面八方地龟裂,轻轻一碰就能支离破碎,她清丽的容颜上早失去血色,像敷着一团浆白,连握住纱裙的手指都掐得苍白了。

岑倚风好像浑然不觉,一副慢悠悠的口吻:“可惜以前那件坏掉了,我又找人重新做了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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