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个小缺-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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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第8节此处:燕棣嗯了一声道:“申先生,今儿祭祀完了,便是围猎,咱们可要计数的,谁的猎物少,谁便要受罚,申先生可要当心啊。”
申季璃苦了脸道:“将军说笑了,申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还猎得什么野物啊。”燕棣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头道:“先生还是快去面圣吧,别叫陛下祭祀的时候忘词,便是先生大功德一桩了。”
说完带了春来径直走了。之后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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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这中秋祭祀大典,历来便隆重之极。这一年又恰逢立国一百八十年大庆,更加含糊不得。
燕棣虽是权势滔天,这一日却也老老实实领臣下之礼,站在百官的首位,恭恭敬敬地奉迎皇帝入殿祭祀。
本朝服色以黑色最尊,红色次之。只见姬郦池身著黑色朝服,领口和袖口都用暗红锦缎镶饰,头戴天子冠,缓缓而来。
燕棣站在百官中,抬眼打量著姬郦池。他向来是紧随著姬郦池身後的,平素看惯了那单薄纤细的背影,此时看他迎面走来,倒有些不适应,只觉得姬郦池有些与平时不同,细细看来却又说不出什麽不同,依然是毫无表情一张脸,美丽得惊人,眉目如画,五官精致秀美,若不是申季璃跟在姬郦池身後,不停地耳语著,燕棣也有些不相信这是那个床上只会呼痛的白痴。
姬郦池所过之处,群臣纷纷跪到,倾刻间便跪倒一大片人,燕棣立在大殿台阶前,眼见得文武百官纷纷跪下,放眼望去,远山如黛,当真是锦绣山河,心里蓦地生了一股豪气,总有一日,这江山,这宫厥,这文武众臣,必将是我燕棣的。
大殿台阶下是文武百官,阶上东首是以燕棣为首的是天子近臣,朝中所有重臣此次皆随驾前来。西首则是来朝的属国、外蕃的使臣,为首的一人眉目英挺,容貌却是英武中带了些娟秀,穿著北胡贵族的服色,正是北胡的王子丹尺原,北胡长期来是朝廷的心腹重患,此番燕棣收服北胡,算是新近来归的臣国,是以将他们王子的位置安在最前,两人目光一遇上,那王子突然笑了一笑。
这笑容却说不上多热切,在这庄严肃穆的地方,燕棣突然咸到一阵轻寒袭上心,他面上却半点不漏,姬郦池在申季璃和内侍的簇拥下已经走到了跟前,燕棣双膝著地,终於行了君臣大礼,眼角的余光只扫见绣著暗红团龙的黑色朝服下摆,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屈辱之感,这朝服下的身体早已是他掌中玩物,然而此时自己却不得不对著这玩物下跪叩头,府首称臣,他轻轻地咬住了牙关,听到姬郦池毫无起伏的声音:“众卿平身吧。”
只听得一阵衣物的悉索声,群臣缓缓站了起来,祭司递上一只朱红锦匣,内侍轻轻启开,捧出一卷红色锦帛,姬郦池伸手拿过,用朱砂笔写了名讳,交与申季璃,这便是传国玉帛,帛书上乃是开国皇帝传下来的祭天地文,每任皇帝都会在玉帛上用朱砂留下名讳,再由近身文臣宣读祭文。
一时以大殿内外,人人寂静无声,只听得申季璃高声诵读祭文,跟著便是繁缛的祭祀大典,燕棣一直默默地站著,看著姬郦池在申季璃指点下一一完成祭祀仪式,昨夜那一点温存似乎荡然无存,无论有多麽缠绵的事,这个人,绝对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唯一有资格的,只有燕棣自己。
天地祭罢,便要祭祖,这却是皇帝的家祭,按礼仪,只有皇帝与贴身近侍可入内,其余诸臣都得在外等候。然而姬郦池却是个白痴,没有申季璃的指点,根本就不知道从何做起,燕棣这时心中满是愤懑之情,哪里还顾这些规矩,当下对申季璃道:“这祭祖之事,申先生就不用进去了,在下日夜侍奉陛下,这事便由本将代申先生做了吧。”
说完不由分说,便往内走。
申季璃急得脑门上汗水涔涔而下,燕棣哪里还理会他,跟在姬郦池身後迈步欲行,却突然听得一人道:“好生奇怪,中原天朝,最讲礼仪,怎的竟有大臣可带佩剑入祭祖大殿?”
这声音清响,带著异域人说汉话的特有腔调,正是那前来观礼的北胡王子。
燕棣冷笑一声,随手解下佩剑,道:“北胡王子多虑了,燕某即会行军作战,当然也知礼仪。”姬郦池不明所以,大睁了眼瞧著他们。燕棣手一挥道:“本将侍候陛下祭祀先祖。”
说完当先跨入殿中。
殿内供奉著本朝历代皇帝的牌位,四处悬著明黄的纱帐,这里平日少有人气,虽有无数灯烛照著,仍让人觉得光线昏暗,燕棣却毫不畏惧,眼光一一扫地挂在墙上历代皇帝的画像,神色倨傲里带著三分不屑。
姬郦池一语不发,在内侍的指引下敬香,行礼,三叩九拜,燕棣静静地瞧著他熟悉之极的身影,慢慢地屈起了左手中指,这殿内只有他与姬郦池和近侍李时忠三人,那两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一指戳出,这姬家天下转瞬便会姓燕,他知道此时下手,万无一失,皇帝已死,在外面的文武百官就算不会尽数臣服,却也兴不起什麽风浪,须知此时前来护驾的御林军,全是他手里的精锐,文臣最多拼得一死,全个名节,根本算不上什麽阻碍。
这样想著,一步步靠近姬郦池,李时忠见他逼过来,脸色顿时变了。
燕棣虽不怕他叫嚷起来,却也不想多生枝节,抬手便要先取这奴才的性命,便在此时,姬郦池回过脸来,对著他甜甜一笑,这一笑,犹如春风扑面而来,笑容里仿佛有挟著醉意,说不出地柔媚绮丽,朝燕棣伸出一只手来道,含糊地说道:“来。。。。。。”
燕棣眼前一花,只觉得他笑得诡异,然而却说不出地好看,他脑子转得极快,明知不妥,却偏偏想不出来哪里不妥,芒然中竟真地将手递向姬郦池,姬郦池拉住他手站起身来,道:“这里好闷人,你带我出去。”
他拉住燕棣的手,语音婉转,神色娇痴,一付全然不知事的模样,燕棣心中一软,竟然下不去手。转念想到如果在这里杀了他,殿外的文武虽不好明说什麽,背地里却不知会怎麽说。他本不在乎人议论,可是冯先生早已经安排了计策,自己一时冲动要在这里杀掉皇帝,却是最笨的办法。想了又想,看著他如春花初绽般的笑脸,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下不去手的,一面恨自己妇人之仁,一面拉著他的手出了大殿门。
殿外群臣见他二人携手出来,都是长吁了一口气。
大典即完,接下来便是饮宴,宴开完,听得牛角号响,四周山上的野兽都被赶了出来,燕棣与姬郦池一队,申季璃随著姬郦池,身後跟著数名亲兵。燕棣知道这申季璃是存心要跟著自己,他此时已经打定主意,今日决不伤姬郦池性命,他总归是个白痴,留他一条性命却也没什麽,夺了他的江山也就是了,他与这白痴耳厮鬓磨数年,自己虽不明了,到这时却知道,他不能叫他死在自己手里。但是姬郦池身边一干人却不能放过。当下在姬郦池马屁股上狠抽一鞭,那马放开四蹄便跑,燕棣自己打马紧跟了上去,几名亲兵却将申季璃围在中间,只能眼睁睁见著那二骑渐去得远了。
姬郦池不惯骑马,燕棣坐下又是一匹日行千里的赤雪,奔过一处山坳,便见姬郦池的马在前面,姬郦池却坐在地下,捧著脚皱眉不语。燕棣跑到他跟前,原来他不惯骑马,从马上摔下来,却摔伤了脚踝,燕棣翻身下马,走到他跟前道:“怎麽啦?”
姬郦池指著脚道:“痛。。。。”
燕棣蹲下身子,拿开他的手道:“哪里痛?”
姬郦池手指著脚踝处道:痛。。。。
燕棣除下他鞋袜,他的脚雪白秀美,脚掌纤秀,握在手里温软腻滑,燕棣心里便是一阵燥热,果然见脚踝处却是红肿了一大片,抬眼看他时,白痴眼里涌出泪水来,雾气朦胧,格外楚楚动人,燕棣血行加速,便想撕开他衣襟,将他压在身下,做个够本,心里想著,手便慢慢地顺著脚摸上去,触手处肌肤柔滑,引人绮念。
突听得前方嗖地一声,他久历战事,应变甚速,抱起姬郦池飞身让开,一支长箭铎地一声定在身後的大树上。
燕棣道:“春来,住手。”
话音刚落,对面树丛中跑出一骑,正是傅春来。
他跃下马来,一语不发挥剑直奔姬郦池,燕棣知道他奉冯先生之命,今日定是要杀掉姬郦池方罢,他不敢大意,抱起姬郦池连退了三步,道:“春来,住手,听我说。”
傅春来握紧了长剑道:“将军,不是春来不遵将军号令,冯先生说,这小皇帝有古怪,必须得杀掉,不然就会害了将军。”
燕棣哭笑不得:“他就是一个小白痴,怎麽能害得了我,你放下剑,听我说。”
傅春来全然不听,步步进逼。
燕棣森然道:“春来,有我在,你杀得了他吗?”
傅春来道:“将军,春来拼却一死,也要杀了这小皇帝。”
燕棣将姬郦池拉在身後,缓缓举起长剑道:“春来,出招吧。”
傅春来更不打话,合身扑上,剑尖直指燕棣身後的姬郦池。他武功不及燕棣,拼斗时又怕伤了燕棣,心里发急,一招招便更见凶险。燕棣要护著身後的姬郦池,功力便打了个折扣,见春来招招见狠,便想要一招制住他,清啸一声,长剑前直,蓦地里脑中一晕,身子摇晃,剑当地一声掉在地下,他心念电转,当即明白自己是中了类似软筋散的药,只是想不到傅春来是什麽时候下的毒,这麽想得一想,身子一软,栽倒在草地上。
傅春来怔了一怔,见姬郦池一点点地往後退,高举了长剑向他胸前砍去,便在此时,倒在地下的燕棣猛地窜了起来,扑向姬郦池,春来变招不及,只听噗地一声,长剑钉入燕棣肩背。
后接第10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