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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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看不见他，他的影子在我的眼里再无一丝的显现。但我知道他在。　
据说——据看得到的那些年轻神仙们私下议论说——那是个很呆的孩子，傻呼呼的，但是很可爱，勾引着人不能不去疼他不能不陪着他。但是，那个，不是我的桃夭。不是那个会在微风中冲着我笑得无心无肺却让我在漫长的日子里牵牵念念不能自己的桃夭。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站在我的立场，我必须封住他。可是，没有了那枚关键的叶子，我也只能召集所有能找到的法术，用重重封印将他的生长周期尽量地延缓。我不想再看到蟠桃会上乱交的情景，我更不想，看到那个不是我的桃夭的桃夭。　
现在，他又出现了，那个我熟悉的，微笑着的，没有心没有情的桃夭又出现了。虽然我知道他为什么而来，但我的心，仍然狂跳不止。不管怎么说，我想他，想了上万年了。　
既然他说要开始，那么就开始吧。他想的，我奉陪。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青年，现在，我相信我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一切。　
那就这样了，他想要的，我给。不就是“天意”嘛，我陪他玩！

其二十一　

战争！战争！对一个武将来说还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当然就是战争啦。我喜欢战斗，再没有战争，我的骨头都生锈了。　
——哪吒

战争么？行啊，这一天早该来了。我等了好久。　
——桃灼　

天帝发出召集令，将所有散布在人间的武将全召了回来。　
灵霄宝殿中，众将云集，所有人，都披上了光辉灿烂的战甲。　
不得不说，天界众将的战甲，的确是非常的美丽。其实，最耀眼的，当属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紫金袍。天界众人，大概有上千年未曾见识到他身披战袍的雄姿，不由得看得有些失神。　
猴子表面上严肃，实则偷笑在心。没办法，每个人都有虚荣心的，他也不过是享受被人们欣赏艳羡的美妙感觉罢了。　
当然，他那微妙的心理状态并非真的无人能察觉。站在他的身边的红衣的神将哪吒从一开始，就拿那双晶亮的大眼瞪着难得有机会卖弄风情的猴子，恨不得在他那张洋洋得意的面孔上留下几道爪子。真是的，明明自己已经长得够残害世人了，还不懂得收敛。他到底要勾引多少心灵才舍得安分一点啊。　
正因为忙着用目光残杀猴子，哪吒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一身的红衣也是别人关注的重点。　
唇红齿白，眉目清朗，活脱脱一个清爽可人的美少年，配上那一身除了他没人能穿得出那种高贵气度的红色，这等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谁不喜欢？要不是他一直在站在猴子身边，用那种说好听是锐利说难听是恐怖的眼神定住了别人的脚步划出了明显的界限，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情不自禁地靠上来和他说说话，顺便吃吃豆腐呢。　
当然，站在那边大柱子下的黄衣神将也是大美人一个。这么多年不见了，他的威严俊俏里居然多了几分妩媚的风姿。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地流淌出动人的神韵。他披肩的发未梳未挽，据说这样比较适合戴据说这样比较适合戴头盔，却没想到却更增添了几分洒脱的随性。大家都不是不懂人事的处子，自然知道那样诱人的神韵是怎么来的。不过大家比较奇怪的是，谁有那个本事，上得了二郎神君杨戬的床？他待人的严厉与铁面无情早已经是天界的常识了。　
这厢，众神将心底下各有各的想法，那边，天帝也正布置着他难得的战争令。　
他说：“这不是全面战争，但对天界来说很重要。众卿的人物，就是在当天界异动发生时候，注意将各处的动乱压制在最低限度内，绝对不允许任何异常情况导致秩序的全面崩溃。不论造成异动的，是人是神是仙是魔是佛，一概格杀勿论。”　
呃，好奇怪的命令哦，太平日子，魔界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会有什么异动呢？大多数人不明白，但前些日子曾经下凡的几位武将，脸色都不由自主地变了变。　
不会吧，不会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吧？他们的预感没那么灵验吧。　
可是　，天帝在遣散众人会独独把猴子他们几个留了下来的动作，却让他们明白，自己的预感，真的灵验无比啊。　
好的不灵，坏的灵。　
“你们都知道朕为什么把你们留下来吧？”　
“我们应该知道吗？”猴子看着哪吒和杨戬，苦笑。　
“你们已经有预感了吧。朕留你们，只为了一件事情。”　
“我真希望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一件。”　
“很遗憾地告诉你，真的是你所想象的。”　
“那桃精的封印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就要劳师动众？”　
“因为，那个‘桃夭’出现了。一切都要开始了。”　
“恩？”猴子歪了歪脑袋，与同样一头雾水的哪吒和杨戬对视片刻，还是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桃夭’？是谁？”　
“桃夭的本体，那个真正的桃夭。”　
“他的本体？”更不明白了。难道那个呆桃子还有另外的分身吗？　
“你们当真以为现在那个桃夭真的就是那个桃夭吗？”玉帝笑，笑得有点苦涩。“你们谁也不曾见过那个真正的桃夭吧。但是朕见过，很久之前，朕和他打过一场，现在，他出现了，向朕撂下了战书。这一回，他一定会大搞一场的。”　
“真正的桃夭？是上古遗种的那个桃夭？”杨戬有点明白了。“他很厉害吗？”　
“非常！而且，这一次，并不只有他。”玉帝笑得更苦。　
“还有谁？”哪吒不明白。　
“应该，还有他的兄弟‘桃灼’、‘妖水帘’‘风允’‘焱炬’‘流徙’。”　
“他们都是什么人？”　
“上古的遗种，上古神仙们留到现在的影子。”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猴子睨着玉帝，问出他的疑问。　
“因为，这是桃夭亲自告诉我的。”　
“那你要我们怎么做？”　
“你们，去密切注意桃夭，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动手。”　
“是命令还是请求？”玉帝不同寻常的语气令杨戬生疑。　
“都有。这一次，只能尽力了。拜托你们了。”玉帝长叹，结束他的话。　
走向蟠桃园的时候，哪吒偷偷问猴子：“方才玉帝说的名字，是不是很耳熟？”　
“当然熟悉了。”猴子的笑容苦苦的，把他俊美的面孔都扭曲了。“我是知道一两个。那个流徙，不就是我们找到的那个水精灵吗？”　
“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在上到天界的时候，他就消失了。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很厉害啊。居然连我们都找不到他的踪影。那其他的人呢？”　
“我知道焱炬是谁。”杨戬的表情很茫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到底转到哪里去了。　
“恩？”　
“猴子，哪吒，如果当真有焱炬存在的话，或者那个焱炬真的出手的话，他交给我。”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定，杨戬的表情中带着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悲哀的神色，如是请求。　
“为什么？”哪吒问，却被猴子拉住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人间，桃花谷。一夜之间，桃花落尽。纷纷扬扬，如同血色的雪。　
桃灼站在树下，粉白的衣服，粉色的脸，带着一种绝对不可能回头的表情，狰狞地微笑着。　
“桃夭那个家伙已经下了开始的表示呢。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知道。”站在他身边，叹息着微笑的，是那个花果山的妖怪。“我终于可以看到这棵树落花了。你也不必再留在人间了。真好，少了你，人间想必会少了很多灾难吧。”　
“他们一定会怀念我的。没有我在，人生就没有那么多的乐趣了。”　
“你的乐趣不见得是他们的乐趣哟。走吧。现在的天界，想必比这人间更有趣。”　
“大战啊。我期待了好久了。”　
“对，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等着这个时机的到来了。唉……”　
“你叹息什么？”　
“我还在想，我要不要回花果山换件衣服？这件会不会太素了点？不适合去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吧。”　
“哦，你这么说的话，既然是大战，当然要穿得漂亮点。走吧。我支持你换衣服。”　
“哦，那就顺道去一趟花果山吧。”　
“那，要不要顺道去一趟瑶池把风允那个家伙找出来？”　
“你以为他真的睡迷糊吗？他一定会来的，不来的话……哼哼哼……”一切尽在不言中。　
风萧萧兮云飞扬，正是大战前的好时光啊！！哈哈！！　

其二十二　

全员到齐，这可是很久没见的场面了呢。我们到底有多久没见到彼此了？　
——桃夭

还说？最不可能出现的不就是你吗？大呆！　
——妖水帘　

天界，蟠桃园。　
浓雾一直没散，依然围绕着整个蟠桃园翻滚着。　
坐在蟠桃园外的神仙们早已经撤了。玉帝已经下了命令，不属于武将和镇压系统力量的神仙，最后都散远点，如今蟠桃园外已经空无一人。　
玉帝难得发布那么紧张的命令，一时间，天界的气氛都凝固起来。镇压系的神仙还聚集在灵霄殿外，其他的人，都躲回了自己的老窝，祈祷这个事件快点结束。如今蟠桃园，又恢复了当初的平静。　
当然，这种平静，也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上，现在的蟠桃园里，是万年难得一回的热闹呢。　
在那棵静静地立在蟠桃园最深处的桃树下，坐了好多个人。好多个平常的日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天界的人。　
严格来说，他们其实都曾是天界的一份子。不过自从上古的神族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中后，他们就都离开了天界，进入几乎毫无苏醒可能的沉睡中。这一回，要不是那个注定的事情要开始行动，他们才不可能全部聚集在这个地方。　
这些人——妖水帘、焱炬、风允、流徙以及那个面善心恶的桃灼，此刻，都坐在地板上，看着依着树干微笑的那条人影。　
“你们看起来都满好的嘛。”　
“桃夭啊……”尽乎叹息的笑声从水帘的嘴巴里吐出来。他苦笑这看着那个永远都是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家伙。“最不好的是你自己。这么久才出来，你不觉得很对不起我们吗？”　
“你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个家伙的吗？你应该很了解我的本性才是。其他人都没什么抱怨啊。对不对，灼？”　
微笑着，对一直坐在他身边的桃灼伸出了手，然后很意料之中地，接收到了一个比自己温暖而柔韧的身躯。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艳丽的少年，用修长的四肢用力地缠住与自己差不多高大的身体，他那总带着一点点恶意的面孔，深深地埋进桃夭的脖颈间，低低地呻吟：　
“夭……夭……夭……”　
“我在。”手掌温柔地在他背上抚摩，安抚他难得出现的情绪。是太久了，久得连最擅长忍耐的桃灼，都没办法继续等待下去。　
“你们啊……”这下子水帘也只能长叹息。他不是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的关系，可是，再一次看到那个冷静无心肆无忌惮玩弄人心的家伙如此热烈的真情流露，多少还是不习惯。他转过头，不再看那两个家伙。“不需要那么热情吧。”　
“抱歉。灼的情绪好象不是很稳定。给我点时间。”桃夭说着，抱起桃灼，转身走入树干中。　
“喂……”知道他们去干什么。水帘伸出的手也无奈地垂下。只好转过头去看看其他的人。　
“看我们做什么？”焱炬微笑。影子淡淡的。他没有实体，虽然现在坐在这里，但实际上他并不存在。　
“我们就傻傻地坐在这里等他们办完事？”　
“那就出去逛逛吧。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没问题。我很久不来了，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改变呢。”黑色的精灵，水的主导，流徙，流露出与他的外表不相称的怀念神情，道。　
“走吧。天界探险去。”微笑中，风的风允，来着水精灵，走人了。　
水帘自然不会落后，和焱炬相视一笑，也闪了。　
桃树内，异度空间中。桃灼象溺水的人一般，紧紧地抓着压在他身上的身体。　
太久了，久得自己连记忆都几乎无法再拥有。寂寞的感觉，深深地渗透进骨头里，连笑容，都被寂寞产生的恶毒所侵袭，再也笑不出他喜欢的天真浪漫。　
他因为无法开花，所以特别喜欢看他的花，看他笑得如花般娇艳美丽。可是没有他在身边，自己怎么可能笑出那样颠倒众生的模样？不可能的，漫长的岁月无声，已证明了这一点。　
“夭……夭……夭……”呻吟着，抱紧他，用尽所有的力量，尖利的指甲刺进他的肌肉里。让鲜血慢慢顺着手指流下，留下最灼热的痕迹。他因为疼痛微微皱着眉毛的模样，映在源源不断流出泪水的自己的模糊的眼里，极度性感。　
“灼……放松一点……这样我不舒服……”叹息的笑声，从那完美的粉嫩的唇瓣中吐出来。伴随而来的，是淡淡的，青桃子一般甜蜜清爽的气息。他的额头上有汗水，想必他也忍耐得非常辛苦。他这个模样，应该没有其他人看过，否则，谁能抗拒他的诱惑？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