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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暖床人(穿)-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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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他同时伴随而来的收缩痉挛,我任自己眼前眩白一片。
然后,在脱力前的最后一瞬,护着他翻身,躺到他身侧。

”真?”
”嗯?”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滑到他后庭,轻抚着。
”你……”七冥轻喘,”还想要?”
”傻傻跪了那么久,还乏着,来日方长。”我吻过去,取笑他。知道以后他不会再对床底之间有惧意,不由微笑。”这里。”小心地戳戳他微微红肿的后庭,庆幸他不满别扭的翻身让他看不清我眼里诸多其他思绪,”洗洗罢,不然闹肚子。”
”嗯。”七冥习惯性地跪坐起身,我连忙跟起来。
”还好么?”
他略略动了动身,”没什么。”声音有些低。
”哦。”我不去揭穿他。其实也没什么好揭穿的。本来这一问一答就够含糊了。只是着了单衣,又随手披上外面的还是不会穿然后回身抱起他。
他看到我着衣,才记起刚才和我说话时尚是赤裸的。此刻正伸手够他的衣服。
却已经来不及。
连被裹上他,掌风带开房门,我掠出去,向庄子西南,须臾起落间已经和他一起从窗户跌进温泉池里。
”真,你……”
七冥立马意识到我去的什么地方,却已经来不收口,呛了水。
浮上水面,他抹了下脸,睁开眼,同时咳掉口鼻里的水,任由我轻扣着他腰,在温烫的池水里舒服地放松四肢,想想不甘心被呛到,很顺手地朝我泼了几捧水。
我闭眼,稍甩掉些馈赠,经不住将下巴扣上他肩,微笑。
无声的,来这里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单纯愉悦的笑。


 
 
那时是抱了必死之心的。

君上手段利落,得力的属下,他从不吝于奖赏。宝剑秘笈,美女珍药。同样的,愚钝不够格的,也落不到好下场。

身为火阁主这些年,其实多亏莫兰照拂。
莫兰和我,是兄弟。
当年入午时楼受训第一课,便是在千人里面只留五人。
就是把千个挑中的,扔到场子里。三日后,带走剩下的五人。
剩下的若多于五人,这千人,就全部废了。
我和他第一眼就知道对方是同类。
只为了仇恨活着的同类。
我们背靠背,熬过了那一场。
日升了落,落了升,不知道是几天的一场。
五阁里,木阁主年最长。有次私下比试戏酒,他随口说,我和莫兰,是午时楼少有的例外。
那时候,我笑笑。他不知道,这对例外也存不久了。
自抱了仇,我已渐渐失了心力。阁内事务便显得劳重。
早年身子损得厉害,后来虽习武,也是靠一口气撑着。少时经历,我近不得人身,常年惊觉。莫兰算是例外。
其实自那一场,我碰人的时候,大概就只有杀人的时候了罢。
也因此,我身边一直没有亲近之人。不似莫兰。

君上伤重的消息送到阁里,我第一反应是莫兰要糟。
依君上的性子,若医治不力,即使阁主,也不过一掌而已。
而且,肯给一掌算是幸运的了。

我活不久。不死在这破身子上,就是阁内事务上。
再不,便是哪天办事不利。
我的武学已经很久不曾有进了。
不是遇到瓶颈,而是我力竭了。
但是莫兰不一样。
他还可以活下去。
他资质比我好,武学造诣自然精深一层。
他医术江湖不落前三,君上武艺虽不可测,也偶有用得到他的时候,即使办事失力,惩办往往也轻了些。
只要君上无恙。
只要有无色莲。
冰山袭临峰,无色莲。
天下最毒七物聚了六物的冰山袭临峰,峰侧悬崖上常年成片的无色莲。
落地不出八个时辰就灰败的无色莲。
没有保存方法。
于是我去了。
连夜快马。
中了两种毒。
我拿到了。
从崖半跃下,真气不续,损了三脉。
水火两阁三十一位高手联手,送到莫兰所在。
我到的时候,君上已经服了药,不久便醒了。
我知道莫兰的命是保住了。

正松口气,却是异变突起。
眼看金阁主一片袖箭袭向君上,我脑海一片空白。
十五雨。
说的是袖箭如雨,十五步内神仙莫逃。
君上此时体内余毒和药纠缠正酣,若受了这袖箭里哪怕一支,便是莫兰,也束手了。
这毒伤却是不立断的。莫兰若医不得……
等到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人已经在君上臂弯里了。
身上多了一处剑伤,几处浅伤,几根断脉,几支暗器。
我没数。
我知道这回,莫兰的命是真的保住了。
至于我自己……早些晚些的事罢了。

君上罚我暖床。
身为午时楼楼主,君上不算好色。侍寝之人,一月最多不过三。
男女……倒是不忌的。
每次君上召人,总管那边总要备上热水药物纱布。
莫兰也总是彻夜守着。与其说是为了那些人,不如说是为了我。
次日的人,大多抬出来的。却偶尔也有半开了门,妩然一笑,娇声要水清洗的。或者寻死觅活地进去,第二天哭得满床眼泪,身子却无碍,连金创药都用不上的。
屋子里是铁定见不到君上的。
从君上还是上上任火阁主时,就这样了。
从来没有人摸透过规律。
或者本来便是无规律的。
唯一的规律是,一人不二次。

莫兰七日里一直跟在我身侧。连南山那三日也不例外。
不知道他是怎么让君上答应的。
用在我身上的药,大概,会让楼里的人发疯。
却是指了我那日君上笑笑许了莫兰的。
第七日,莫兰执意灌了我一天老白参汤。
他说,我体虚,莫倒了兴致。他说,君上不会为难我的,知道你生性害羞,明日里我自当帮你打理,七冥你从此怕是要食髓知味了。
却是一边静静落泪,一边说的。
我们都知道不是这样的。
参汤是吊命的。
我近不得人身,加上身上内内外外的伤,这番折腾下来,是早晚要留莫兰一个人撑下去了。
我们都知道,那参汤里掺了怀春。
兴许能帮我撑过去。
却连莫兰也不相信罢。

君上,是从不让用春药的。

 

那日我跟在他们后面,看着酒菜悄无声息地递送。
然后我把身上的厚裘递给莫兰。
侍寝的,按理只能穿一件轻绸衫。
都是一个式样的。
我进去了。跪到塌脚的地上。
莫兰被管家半制着脉门强劝出了这进院子。
屋子里很安静。
君上在看一本书。一页页翻。
慢慢出了神。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饮。然后转身。
我忙低下头,这才想起平日里是断不敢看他的。
不敢,也不能。
听得他朝我走过来。
一步步近了。
这一步,已经在身后了。下一步,就……
君上的膝盖却在我肩上磕了下,往前倒向榻上。
漂亮地翻了个身,调了调姿势,君上继续喝茶,任自己的身子落到被裘间。
我惊呆了。君上是真的没有看见我。这……
”君上。” 
然后才知道是自己出了声。

君上问了句”吃了么”。
怎么吃得下东西。
灌了参汤,算是吃了罢。
没有多余的话,他直接揽了我过去。
身上的衣服不用解的,一揭便落了。
君上的手指直接抚上我身子。
暖暖的手指。地上凉,我跪的时间不短,体温竟然低了。
只是轻抚,游走,好像在检查一匹马上没上膘。
比那……大概动作温柔不少。
然后我看到君上蹙了蹙眉毛,散了我束起的发,听到他令我起身,转转。
很平静的命令。
我照做。
知道君上要我如此是为了挑起欲望,我发觉自己在战栗。
却因此被君上推倒,欺上身。
似乎要完了。
君上说,他不动我,我可以睡了。

不敢置信,浑浑噩噩,身子却自己松弛下来。
以前君上点了人,从来没有不碰的先例。
对了,唯一的规律是,一人不二次。
这么说来,倒是我拘泥了。

盖着毯子,君上背对着我,细细用着酒菜。好像在想什么事。
可能是那事让他不想碰我的罢。
怀春的药劲却上来了。
我知道要糟。
果然,君上发觉我呼吸不对,回头看了看我,起身向外去。
七日里莫兰一直在我身侧。
怀春属名贵难调的春药,劲悠,不伤身,多为情人间偶尔用。最开始,是莫兰调出来的。
我喝那参汤时,便想好了君上发觉时如何应对的。
断不能让君上罚惩莫兰。
没有人知道破了君上的例会有什么结果。
莫兰担不起。
我,反正是……

君上拎起我,腾身到塌上。
听到不罚莫兰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崩断了,我人也就软了。
罢了。
君上揽着我,开始挑弄。
以前有侍寝的南风女子说过,君上本身便是最好的春药。
说那话的女子羞赧,想到什么,低低一叹,可惜君上不要孩子。
否则……她侧侧头,嫣然一笑。
我们的娃儿十五年后定当迷死族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那时我端着茶,觉得心里一紧,竟岔了气。
我知道,我这一生,是不会有机会像那女子一般朗朗笑说此类话了。
连想想都做不到。

没想到我自己却有尝到这天下最好春药的今天。

君上的手法很娴熟。
我的身子,开始有变化。不是呕吐前的抽搐。 
君上一边还问着些什么,我一边答话,一边挣扎在奇异的感觉里。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没有生出求死之心。
只是咬紧牙关撑着。

却在君上的温热的吻袭上眼睑时候明白了,投降了。
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湿意就这么被噬吻着,暖干了。
君上的身体,其实一直没有变化。
他令我松口,松手。
他轻笑。没有恶意的,几乎带了纵容的笑。
他握我的手,把手指一个个相扣,手掌温暖干燥,不像我的,几乎痉挛,满手是汗。
他的吻慢慢往下去。依旧是没有情欲的罢。
却挑逗,带了我从来不知道的温柔。
他的手,掌控了我的身子,和吻一样的温柔挑逗。
自始至终,君上其实,只是在帮我排解药性。
有什么东西松弛下来。
在君上怀里因为陌生的快乐而失控的时候,心情倒轻松得奇怪。

 

合掌处涌入一股内力,行走的脉络顺序我从未见过。
我没有做什么。
君上若要断了我心脉,天下没有人能挡得了。
也……未尝不是好事。
君上若要我不生不死,又有谁能判我阴阳?
鬼神到了这个人面前,怕都是退着下去的。
君上。
午时楼君上。
君上非名,也非外号。
君上让唤的。
江湖也好,庙堂也罢,文士武人,长衫俏红,没有一人能给他起个外号。
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是不能。

君上引行的周天,恰恰好先过一遍我完好的筋脉,再冲弹一遍那断了的七脉。
匪夷所思的运气决。
却居然稳稳当当行了一十二周,且引得断脉里起了微息。

七日里莫兰没敢给我续脉。
只因太过折腾人。
可眼下起了微息,便只是打坐调息的问题了。
睁眼看看君上,他眼帘微合,神情平静,竟然与刚才没有什么两样。
仿佛他根本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一般。

引流续脉,是接断脉的诸多法子里面最考人功力,耗人精神的。
也最危险。

我已经没有力气惊讶了。

想起刚才耳听得莫兰挣开了什么人,飞身跪到门外,现下正僵直在那里。
我心里微涩。
倒不是觉得他听到我刚才的……声音,怕他看到我这样子。
生死夹缝里挣上来的,彼此什么样没有见过。
不过……我眼前带了轻喘,身子上居然……情潮尚留。
好像算不得凄惨?

莫兰如此,便是带了请罪的意思了。
君上若不理,他便得一直跪着。
午时楼楼规,”承罚者,不得运功护体。”
依君上的性子,让莫兰跪上几天也是可能的。
跪废了,君上大概也会淡淡一句,自己医去罢。
这……怎么是好……

君上没有罚莫兰。
不知道是不是应为允了我那句。
君上竟然任莫兰看了个够。
饶是莫兰机灵,关心则乱,也笨到耽搁了这许久,直到君上出声赶人,才知道退下。
久到我的身子已经清安下来。

然后我听到君上呼了口气。
带了不易察觉的倦意,竟是怅然的松懈。
好似处理完了什么扰人的麻烦。
接着君上开始出神。
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呼吸略略缓长了些。
而且……慢慢地,君上的身子温热起来。
极些微的。
那瞬间我忽然知道了君上手法里的温柔从何而来。
明明并不想要,却能柔和到安抚我已成本能的反应,让我这样的残破,也无法心生恐惧的温情。
娴熟挑逗,可以来自其他处。
细致温柔,却必定出自心境。
一如招式可以授导,杀意却是依样画葫芦得不来得。

进房间时,君上出了神。
出神到在我身上绊了一跤。
现下,又是如此。
饶是长年拭血砺剑,眼前却硬是生出嫩嫩的好奇。
是什么样子的人物,能让君上有这样的神情?
明媚如南风女子?
那笑笑说我家娃娃迷死一干人的妩然。
清韧狂妄如西刀客?
尚生涩,却有一人双刀拦了君上马前,扬眉笑说要用天下最好春药开荤的耀眼。
竟无半分担心君上残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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