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ⅱ-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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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干涩的双眼死命地眨着，想确认那模糊的脸庞是否是自己心中所奢望的身影。
在他确定了眼前的真实之后，两行喜悦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哭了？」突如其来的清泪让凌皓烨慌乱了手脚，不知所措的他粗鲁地擦拭着纪岚娇嫩的双颊。
「痛，轻一点……」虽然被凌皓烨的粗手粗脚弄痛了粉颊，但是纪岚的心却是如春风吹拂般喜悦，尤其是凌皓烨那久违的愚拙温柔，更是让纪岚忍不住泛起甜蜜的微笑。
「我没事啦，不用那么紧张。」
「你这样动不动就哭，教我怎么不紧张？你真是个爱哭鬼。」
「我才没有，还不都是你……」纪岚急于否认凌皓烨对自己所下的评论。
经过了昨晚，他忍不住想刺探自己在凌皓烨心中所占的位置如何。
「你……昨晚为什么要抱我？」
虽然话已问出了口，但是心中那挥之不去的胆怯，让纪岚几乎忍不住摀住耳朵，半眯的双眼也不敢直视凌皓烨的脸。
被突来的问题弄得脑子失灵的凌皓烨，这才开始慢慢回想自己所做的一切举动及心中那股总是纠缠着自己的独占欲。
为什么他对岚的事情总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为什么遇到岚和别人靠得近一点的时候，他就会理智崩溃？为什么昨晚会对岚做出自己无法想象的行为？
这么多的为什么让凌皓烨那缺乏整理细胞的脑袋几乎乱成一团，他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纪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想要这么做……」
「是吗……」得到答案……不，这根本称不上是个答案！但是对于纪岚来说，这已经充分地确定了他自己心中早就认定的结论。
皓烨对自己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既不是爱，也不是友情，只是单纯的欲望！
眼泪，再也流不下来了。
因为心已完完全全地被掏空、被撕裂……
一切都不重要了。
「岚，我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吗？」
完全不知道纪岚的心中已经被自卑于误解划出一道又一道伤痕的凌皓烨，仍呆呆地询问着这个自己始终无法想通的问题。
「我们是朋友，也算是性伴侣……」带着些许自虐的快感，纪岚说出了一直藏在心中，那最伤人也最残酷的答案。
「而且，我的第一次，就是被你强暴的……」似乎是想要击溃凌皓烨那坚强的外表，纪岚享受着凌皓烨在听到这段话后瞬间泛青的惊讶面孔。
呵呵……
是呀，我们之间的肉体关系是由你开始的！
现在感到恶心了吗？感到后悔了吗？
强暴了身为男人的我，你一定觉得很不堪、很恶心吧！
来不及了，是你逼我说出来的。
是你让我无法自拔，是你让我痛苦到只想伤害你。
烨……
看着凌皓烨无法置信的惊愕模样，纪岚心中报复的快感和自虐的疼痛，几乎让他忍受不住地昏厥过去，而支撑他清醒的，就是凌皓烨那几乎扭曲的痛苦面孔。
听到纪岚的回答，凌皓烨只觉得心如刀割，不是自己有临时床伴这件事，而是自己竟然对纪岚做过这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就算失去了记忆，凌皓烨仍然不敢相信之前的自己是这样对待纪岚的；那么，自己现在这种强烈的感觉究竟又是什么呢？
只是单纯的情欲吗？还是……爱情呢？
*****
「皓烨，你们明天的演唱会我可不可以去了？」仍旧沉浸在订婚喜悦中的唐依虹没发现这两天凌皓烨的不寻常，只单纯的认为凌皓烨因为演唱会而忙碌才会减少和自己见面的机会。
今天好不容易挪出了两人都有空挡的午餐时间，唐依虹便急忙和凌皓烨相聚，根本无心去细想纪岚突然搬进凌皓烨房中的原因，也思茅没有注意到纪岚和凌皓烨对自己的到来有多么惊讶及慌张。
「皓烨？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注意到凌皓烨呈发呆状的望着饭店餐厅的窗户，唐依虹这才惊觉凌皓烨的心不在焉。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虽然被唐依虹唤回注意力，凌皓烨仍然无法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这个未婚妻的身上，因为他的心中仍然挥不去对纪岚所萌发的情感。
这是他失忆以来，第一次好好的审视自己心中所隐藏的真正情感，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失忆有埋怨及不甘。
虽然发现到凌皓烨心不在焉，但是一直没有认清凌皓烨的唐依虹还是无法发觉问题的不单纯，也没有了解到凌皓烨并不完全如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坚强及冷酷。
在同年龄的女孩子中，唐依虹算是个极为成熟又聪明伶俐的女孩，但是见识了太多浮华又颇富心机的人之后，唐依虹落入了最单纯的迷思当中。
她将凌皓烨归入严环耀那种坚毅冷漠又强悍的男人类别总，完全没有注意到凌皓烨性格中幼稚及懦弱的那一面，更没有发觉凌皓烨的冷漠与强悍，其实是他好面子及孩子般人性的表现。
当然，关于凌皓烨的懦弱和幼稚，纪岚和烒杰他们也都没有真正的了解。
这也就是为什么纪岚至今仍无法弄清自己在凌皓烨心中真正的地位，以及烒杰和小林都丝毫帮不上忙的原因了。
只能说，凌皓烨的外表和他耍帅的功夫实在是太能够欺骗人了。
「我刚刚说，你们明天的演唱会我想去可以吗？放心，我会不引人注意的去观赏的，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好不好？」
「随便你，反正不过是场演唱会。」凌皓烨仍旧意兴阑珊的敷衍着唐依虹的殷切。
「真的吗？我好高兴喔！自从生日宴会上看到你之后，我就一直好想看看你们的现场演唱呢！虽然你现在失去了记忆，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表演得很棒，因为你的贝斯真的弹得很好，现在的乐坛上根本就没有能跟你相媲美的贝司手。」
唐依虹忠心的诉说着凌皓烨在她心中的美好，但是她却没发现这些话对凌皓烨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凌皓烨的个性一向自大且自恋，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人会不认可他的才能，更不用说现在已经失忆的他，对一切关于音乐或是其它乐手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印象！
这一场原本按常理来说应该是甜蜜的午餐约会，就在凌皓烨心不在焉的状况下结束了。
【第九章】
「岚，这两天你们……没事吧？」自从纪岚搬进了凌皓烨的房中后，烒杰和小林就一直没机会好好的和纪岚谈谈，除了昨天破天荒的五个人一起排练之外，其它时间烒杰可以说根本见不到纪岚一面。
当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莫过于在纪岚身边亦步亦趋的凌皓烨。
这两天凌皓烨不仅三餐和纪岚一起吃，甚至无论走到哪都跟着纪岚，根本就不让烒杰有任何靠近纪岚的机会，更不用说要单独和纪岚相处了。
而最奇怪的就是完全不理会凌皓烨的纪岚了。
这样的情况看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感觉到非常不对劲。
纪岚居然反常地对凌皓烨冷淡，而凌皓烨更是怪异的像是只忠狗跟随着纪岚。
可是无论纪岚的态度如何疏离，凌皓烨一律用愤怒的目光赶走所有想跟纪岚说话的人。
好不容易唐依虹来找凌皓烨去午餐，烒杰终于有机会和纪岚说上几句话。
「我没事，皓烨没有再刁难我了。」纪岚了解烒杰对他的关心，但是纪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烒杰说，这两天夜里他几乎都是在凌皓烨强硬的怀抱中睡着，虽然这的确让他的嗜睡情况有所改善，但是他的心已经渐渐的死去，因为他终于了解到自己根本不希望只当凌皓烨的床伴而已。
尽管这样的结果原本就是他曾经预想过的，但是当时凌皓烨还没有失去记忆，或者说还没有和唐依虹订婚之前，纪岚总认为自己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而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既然已经将埋藏在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跟凌皓烨之间就再也没有办法去挽回了。
现在的凌皓烨虽然一直对自己很好，但那不过是他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所做的弥补。其实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歉疚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唯一想要的只有凌皓烨的爱。
但是他已经放弃这个奢求了，而心死的结果，就是态度变得淡漠。
纪岚发现，当唐依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除了有些心虚及慌乱外，已经不再有之前那种心如刀割的痛楚，也不再有那种即将昏迷的晕眩感。
他不知道这现象是好是坏，只知道即将到来的演唱会，自己应该不会成为团员的包袱，也决定在巡回演唱结束后脱离CRAZY，消失在凌皓烨的面前。
决定离开并不只是单纯的不想妨碍凌皓烨和唐依虹的感情，而是他知道，自己再这样执着下去也不会得到心中所渴望的爱情。
这是纪岚第一次面对自己的懦弱与自怜，第一次想为了自己脱离凌皓烨，第一次去认清自怜又自艾对事情不仅没有帮助还会造成他人的困扰。
眼前关心他的烒杰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真的吗？你该不是想隐瞒我吧，岚？」
不清楚纪岚心中的思虑，烒杰只觉得纪岚有某些地方不太一样，是眼神吗？还是表情？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这两天没有再昏倒过，三餐也有正常的吃喔！」纪岚对烒杰露出许久不曾有过的微笑。真心的对烒杰说：「这段时间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真的很抱歉。」
「岚，你们该不会已经……」
「你想到哪里去了！别忘了凌皓烨已经和唐小姐在一起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嘛！」
是的，该从这段单方面的爱恋纠葛中解脱了，无论是皓烨或是他自己，都应该彻底摆脱过去，重新去面对自己及未来。
*****
看着纪岚和其它团员跟着工作人员里里外外忙碌的做着最后确认，凌皓烨心中几乎无法克制那即将爆发的怒气。
或许是失去了记忆让他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无用武之地，也或许是看到岚神情愉快地跟着别人谈论事情，更或许是这几天岚的无声排拒……
总之，凌皓烨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赶出会场，让纪岚只能专心的面对自己。
可是他该死的不行！
再怎么搞不清楚状况，凌皓烨也看得出来纪岚有多重视今天的演唱会，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工作人员确认流程和亲自为自己使用的吉他调音就可以知道，这让凌皓烨不禁有些怨恨起这个工作。
「皓烨，你等会儿过去试弹看看，顺便让工作人员跟你确认一下整个演唱会的流程，记得喔，在第三首之前尽量不要移动位置，因为灯光师是用单一投射灯，如果乱动会照不到你的，还有呀，在第七首……」唠唠叨叨的说明走位的小林，直到抬起头看向凌皓烨时才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皓烨，你怎么了？太紧张了吗？」
只可惜小林的关心得不到善意的响应，凌皓烨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正在和纪岚说话的工作人员。
看着凌皓烨的表情，小林很清楚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两天岚的精神出奇的好，甚至比发生车祸之前还要正常；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连烒杰都说他从没看过能准时早起的岚。
只是这样的现象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之前烒杰跑去探纪岚的口风，不但什么都问不出来，还被凌皓烨赶出了房间。
他们究竟是怎么了？该不会又要发生什么事了吧？
*****
全场的灯光全开，舞台上团员们的一举一动都清楚的落入歌迷的眼中。
只见以往一向满场跑的凌皓烨安安静静的站在纪岚的身旁，虽然这样的他仍然是众人注目的焦点，但是歌迷们却不能理解一向表现欲极强的凌皓烨怎么突然变成了和纪岚一样的定点木头人。
而这样的状况。其它团员们也清楚的看在眼底。
率先做出反应的是烒杰，他希望自己的绕场能够吸引凌皓烨跟进，但是却失败了。
纪岚一向不喜欢在舞台上跑来跑去，见到这种情形，他也开始移动位置；他并不是指望能影响凌皓烨，只是纯粹想带动现场气氛。
令他惊讶的是，他一开始移动，皓烨也跟进；可是他一停下来，皓烨也跟在他身边不动。
这种感觉就好象是身旁带了个影子一般，只是这个影子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
「皓烨，你不要一直跟着我，你这样很碍眼。」纪岚催促着凌皓烨离开自己的身边，也希望这些天来的冷漠和疏离能让凌皓烨了解跟着自己是没有意义的，只可惜，他失算了。
凌皓烨不但没有离开他身边，甚至还在乐曲进行中停下来捧住他的脸，约过一秒，他只听到舞台下兴奋鼓舞的尖叫声，和覆在嘴唇上那炙热的触感。
发生了什么事？
纪岚的脑中一片空白，望着面前对自己露出胜利微笑的男人，他发现凌皓烨并没有乖乖的在弹奏音乐，几乎是同时，他也注意到自己的节拍错了，甚至还漏弹一个音。
他慌张的低头瞪着自己机械性弹奏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