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人生 作者:tuziyue-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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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擦鞋的臭小子还敢拽成这样，你反了你！”男人被哥哥的话语激怒，伸脚就准备踢哥哥，哥哥机灵地往旁边一让，结果那男人的脚踢在了木制的工具箱上，脚上那双黑亮的皮鞋被边角的钉子拉了开一道口子。
那男人愣了一下，暴怒起来。伸手就抓过哥哥的衣领，破口大骂。
“小兔崽子！我叫你躲！老子这名牌的皮鞋你赔得起吗？！”他说着，突然抬手给了哥哥一个重重的耳光。
“哥！”我吓了一跳，扶住哥哥。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就想跟那男人对打，却被哥哥死死地拉住了。
“你凭什么打人！你敢打我哥哥，我绝对不放过你！”我在哥哥怀里挣扎着，想要扑上去把那男人往死里踹。奈何哥哥的力气太大，禁锢得我无法动弹。
“小天，他是客人。”哥哥低着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客人呢！调戏我也就算了，敢打我最宝贝的哥哥，我就一定跟他没完！人一怒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现在我咬死对方的心都有，还管他是不是客人。虽然被哥哥拉住，可是我还是张牙舞爪地想往他身上扑。
那男人大概被我的样子吓愣了，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只躲在一边看着我。
“哎哟，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啊？”正在这时，何姨的大嗓门在前厅响起。
我一看到何姨立刻清醒了几分，这才想起来这男人不是我们的客人而是何姨的客人。我们给他难看，他就会给何姨脸色。这样一想，我顿时吓出一声冷汗来。我这不是给何姨添乱子吗？
而那个男人看到了老板娘，显然也想起来他本来是这里的贵客，因该嚣张才是正理。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张口就要向何姨问罪。
可惜何姨不光嗓门大，说话也快。他还没发音呢，何姨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串了。
“哎哟，这不是王经理吗？今天推拿做得舒服不？那个小丫头刚来的，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下次我还是让越嫂子给你做，她按｜｜｜｜穴位的手法一流的好。啊呀呀，这是怎么回事？你鞋子怎么画成这样啊？”
“哼……”男人刚逮住机会想要发话，却又被何姨抢先。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王经理啊，你这鞋子是商场里买的吧？是春节特价的货吧？是不是280啊？哎哟，我就说这款式好，跟我们家那口子也买了双。又好看又耐穿。你说是不？还有啊，这鞋底高，穿起来特衬人。你说我们那口子才多高，一穿上就快赶上我了。他心理甭提多美了！对了，你是不是要让他们给你修鞋啊？哎呀，他们只擦鞋的，不会修。你说这点小的孩子，也就会这点手艺，挺难得的。修鞋啊，还是得找那些老师傅……”
“我这鞋就是他们给弄的！”男人受不了何姨的长篇大论，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却又被何姨的惊呼盖过。
“什么？！”她大叫一声，看着我跟哥哥。“你们两个小鬼，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真是，真是，我就说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做活哪有那么仔细。这鞋虽然不是什么贵重品，可是也是人家难得挑中的啊！你看你们这一闹，人家哪还能穿啊！”她说完，转过头又对男人满脸堆笑，“哎呀，你看，这小孩子嘛，总难免犯错，你这么有气度的人就算了吧。还好我家那口子脚跟你一样大，他那双崭新的，都没舍得穿过呢。我这就叫他拿下来给你换上。”说着，不等男人接话她就用她那彪悍的女高音吆喝起来。
“死鬼！把你春节里买的那双仿版花花公子的皮鞋给我拿下来！快点，客人等着要呢！”
她这一喊，不光是在楼上的老板，连在里间的其他客人也都听了个清楚。尤其是“仿版”那两个字。王经理的脸刷的就红成了关公，却又不知如何阻止。
有几个客人刚好洗完，正从里间走出来。听到了何姨的吆喝声，都好奇地停下来，看向这边。
“哦，是小王啊。你今天也来了啊。”一个中年男子向他打招呼。另外几个也都围了过来。
“是吴总啊，呵呵，真巧，真巧！”那男人见到熟人不挺地抹着脑门上的汗珠。
“刚才老板娘喊什么呢？”有人好奇地问。
“哎呀，是这样的……”何姨连忙要将事情说明。那男人急得跳脚，硬是赶在她的前面把话接了过去。
“没事，没事。我鞋子不小心划花了。您看，老板娘真客气，硬要给我换一双。您说，这几百块的鞋哪那么干贵，这不是给我闹笑话吗？”男人打着哈哈，笑得轻松。
周围人也都笑了起来。那个中年男子开口：“老板娘这个人就是直爽，实在。不让客人吃一点亏的。我就喜欢这样的。”
何姨笑嘻嘻地接口，“吴总这样说我可担当不起，虽然心里高兴，可是我那口子听到了，又要给我闹别扭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翻哄笑。
“不过，这鞋还是得赔的嘛，不然多不好。”说着，她又张开嘴准备催老公。
那男人连忙摇手阻止她，“别别别，这么点小事，再要较真就是不给我面子了。真是！一双鞋嘛，反正也不是新的。我早想换了。”
“那怎么行呢？”何姨不依。
周围人看了，也帮忙打圆场，“算了算了，老板娘，一双鞋嘛，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我们平时给的小费也不见得比这个少是不是，给王经理一个面子嘛，不然他多不好意思啊。”
“这样啊……那也是哦……”何姨露出为难的表情。
“要不，你下次来，费用我给你全免好了。”她想了想，拍着胸脯保证。
“好好好，那就说定了。下次来老板娘可记得哟。”男人看事情解决了，也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又跟他搭讪了些别的话题，一行几人便慢慢走出门去了。
等他们走远了，何姨才露出鄙夷的神色，朝旁边“呸”一声。
然后她打量着我跟哥哥问道，“没事吧，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我跟哥哥连忙摇头。想到刚才受的委屈，却又不好说给她听。没想到何姨却直接说，“行了，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家伙，惯犯了。我们小莲每次见了他都躲。没想到他现在又琢磨上你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这里也不是什么安稳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们自己要学机灵点，处事圆滑些。别被人占了便宜。”
我跟哥哥连忙点头，感谢她刚才的帮忙。何姨却轻轻一笑，摆了摆手，进里间去了。
前厅里只剩下我跟哥哥两人，我连忙拉过哥哥查看他刚才被打的地方。
微黑的脸夹有点肿，还有点带红的印记。我看了心疼，想摸又怕弄疼了他。
哥哥看着我笑了笑，“没事，一点也不疼。倒是你，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摇了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我一头钻进哥哥的怀里，用力的抱紧他。
哥哥轻笑一声，温柔地抚摩着我的头发。
“乖，没事了，没事了。”
我暗中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坚强些，绝对不可以让哥哥为我担心了。
13
七月一日，艳阳高照。
我跟哥哥续脱离乞丐后又迎来了一件重要的事——搬家！
其实，从我们擦鞋以来，我们就有这个想法了。毕竟总住在水泥管里也不是事。还不如把赚来的钱租间小屋子，真正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真开始找房子后，我们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需要身份证和户口这种东西。我们两个三无小孩基本上是不可能租到房子的。就算有愿意租给我们的，也是开价极高的黑屋。我跟哥哥一个月的钱估计都不够付房钱的。连碰了几次钉子，我们也就把这事搁下来了。
然而一次想不到的意外，让我跟哥哥不得不离开那个地方，搬进了现在的新家。而直到现在我还对那件事内疚不已。因为我最爱的哥哥，为了我受伤了！
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一个普通而炎热的下午。
我从街上收工回来，准备吃过晚饭再去店里。而哥哥不知道是不是接的活比往日多，或是走到比平时更远的地方去了，所以并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等得无聊，而且白天在太阳下晒了一天，一身的臭汗。那味道让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于是，我决定在哥哥回来前先去冲个澡。
我说的冲澡自然不可能是去浴室，那是只有寒冬才能享受的奢侈。大夏天里当然是随便找个水笼头淋一淋就好了。而我们小窝不远的地方，正好就有一个工地曾经用过，现在无人管理的水笼头。
我端上小脸盆，兴冲冲地去冲凉。
脱掉上衣，我用盆接满了水往身上淋。
哇！真是舒服。
再没有比夏天里冲冷水更舒服的事了。白花花的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从我身上流下。裤子被打湿后紧紧帖在身上，显得非常碍事。我有种想把它扒下来的冲动，可是看看周围，没遮没栏的，虽然没人，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我还真不好意思。所以只好作罢，继续穿着裤子冲凉。
几盆冷水淋下来，先前的燥热已经被彻底安抚。一阵风过来，我抖了抖。差不多了，再冲下去就要感冒了。我想着，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滴。看看天色，哥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我收拾起盆子，转过头，却在那一瞬间打了个冷颤。
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靠在墙角的阴影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不发一言，只裂开嘴扯出一道诡异的笑容。那双眼睛盯着我，象看到食物的饿狼般发亮。
我一想到刚才我脱了衣服冲凉的时候，他就这样一直在背后盯着我，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想再看到他的样子，我捡起地上的衣服，低头就走。可是才走了几步去被他挡住了去路。
我急忙后退了几步停下来，警惕地看着他。这时我才发现，这家伙原来是前段时间开始在这附近捡垃圾的破烂王。
我被他狼一样的眼神看得发毛。暗自咽了咽口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力些。
“干什么！给我让开！”
他没有回话，只嘿嘿笑了两声。又向我靠近了有些。
我想从傍边绕过去，却发现他正在在路中间，把出口堵得很严实，不管我绕哪边他都能拦住我。而我的身后只有一堵灰白的水泥墙和一地的破砖，连个狗洞都没有。我心里暗叫不好，手已经开始有些发抖了。哥哥以前跟我讲过的那些小乞丐被大乞丐欺辱的事情一下子闪现在我脑海里。
“你给我让开！不然我就要你好看！”我提高音量，强作镇定。
可是对方不但没有退让，反而更加向前。他舔着干裂的嘴唇，一只手竟然当着我的面伸进裤子里撮动着，看着我的眼光更加露骨。简直用眼睛就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了，当然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一股寒意瞬间爬上我的背脊。我咬了咬嘴唇，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哥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周围又很荒凉，基本上不会有人路过。想喊救命都没人听。
我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向他走过去，所以停了下来，盯着我。而我继续面无表情地向他靠拢。在走到离他一个手臂远的时候，我突然将手里的小盆向他脸上扣去，然后看也不看地向着出口狂奔。
可是他只是被我刚刚的举动吓了一跳，并没有受伤，而且极快地反应过来。
“他娘的！敢打老子！”他怒吼一声，扑上来抓我。
我没命地跑着，却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在地。我立刻就要爬起来，却还是晚了一步。他已经扑过来把我死死地压在身下。
“放开我！放开我！”我大声叫了起来，死命地挣扎。
可是我瘦弱的拳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挠痒，他只用了几下就把我那双胡乱挥舞的手抓住，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嘿嘿……”他淫笑着，腾出一只手在我身上乱摸。
“别碰我！”我抬脚就向他踢去。结果却被他轻易地躲开。
“别乱动，我会让你很舒服，嘿嘿……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抓回去给我们大伙一起轮着乐！”他威胁着我，手更是得寸进尺地伸进我裤子里。
我哪里会听他的，张口大喊救命，也不管有没有人能听见。他显然被我惹恼了，啪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那重重的一耳光打得我脸火辣辣的，耳朵嗡嗡作响，一时无法动弹。疼痛和屈辱让我的眼泪不争气起往外流。
哥哥，你在哪？快点来救我……我那一瞬间脑海里满是哥哥的身影。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或者是我跟哥哥真的心有灵犀。
那个压在我身上的男人突然“啊”地叫了起来，捂着额头滚到了一边。
我睁开眼，哥哥逆光下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滚！”哥哥的怒吼声震得那个人一缩。
我这才发现，原来是哥哥刚才用工具箱把他砸倒在一边的。
那个人回过神来，发现打他的竟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气焰顿时又嚣张起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哥哥，突然一个起身扑过来，将哥哥按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