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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天人爱说笑 下-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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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路并不远,但是却不好走。 
难为了两位翩翩贵公子小心地避开尖利的茅草丛、穿越水量极大的飞瀑、爬过伸手不见五指只容一人通行的隧道、绕行着百转千回又湿又滑的地道。 

「广安,你在哪?不要放手啊!你可别把我丢了。」季生的声音在洞窟里缭绕。 
「你乖乖跟好走我后面还会丢哪去?这洞里路只有一条。」广安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广安,地好滑……什么『东西』!好奇怪!『毛毛的』掉在我身上!快快快!广安帮我!」季生在黑暗中小声地叫。 
为了季生身上莫名其妙就会冒出来、各式各样「尖尖的」、「刺剌的」、 
「软软的」、「黏黏的」、「滑滑的」、「冰冰的」或是「怪怪的」东西,广安已经从「立即」燃起火摺子救急的习惯到闻言先想想这个「东西」是何方神圣再决定要不要燃火摺子。 

「那只是你的头发。」广安说。 
「那不是!」季生掹拍自己的脖颈。 
「那是你的头发。」广安又重复一次。 
「就跟你说那不是。」季生叫。 
沉默了一会儿。 
「嗤!」广安燃了身上最后一个火摺子,在微微火光中将季生从头照别尾。 
「好痒!好痒!快把那东西弄下来。」季生低声催促。 
「季生,你知道吗?我手上的这个火摺子是最后一个,你已经因为几个笨原因让我们浪费掉十七个火摺子了。」广安慢慢地用眼刀剌着在洞里扭得像只痉挛虫的季生。 

「你先别说了,快帮我把它弄掉。」季生扯着自己染了泥泞的衣服。 
「如果我把它弄掉,让你成了秃子可不许怨我,那是你的头发。」广安看着手中的火摺子慢慢燃尽。 
大笨蛋,连自己的头发散了也不知道。 
「啊!?火快灭了,看不见了!」季生使劲往广安一扑。 
「胆小鬼!」广安拍拍死抓着自己不放的季生。 
广安摇头叹息,顺手把熄灭的火摺子往地上一扔。 
现在可好了,连火摺子也没了,目前处在一片漆黑当中。 
前头还有多远才到出口他一点概念都没有,倒是有几分怀疑大哥指示的路会不会是错的。 
广安手脚并用继续前行,只希望洞口早点到。 
身上黏了一只不肯下地的胆小虫,广安觉得这地道顿时难走百倍,不仅变得危机四伏,还得接受季生三不五时扯他衣襟、抓他肩背的攻击。 
费尽千辛万苦,广安和季生两个总算浑身湿淋淋、脏兮兮地从庄里地窖角落的地洞钻出来。 
没有鲜花瓣,没有彩纸片,没有人列队欢迎。 
「广安,我是不是看起来还很脏?」 
从广安身上爬下来的季生自出了地洞后就从内襟抽出一方小巾,由上到下用力地擦着脸。 
「嗯!还很脏。」广安对於季生的花脸提出中肯的评语。 
不过再怎么脏都脏不过他,试想,洞里的泥泞都被他先挡了,季生还能脏到哪里去? 
堂堂御前一品带刀侍尉长的广安从出生至现在就数今天最脏,全身尘上泥巴不说,还有草层、蛛网什么的黏了他一身。 
「我们先找个地方洗洗。」季生往地窖外头走去。 
「也好。」广安抹了下一脸污黑也往外头走。 
谁知道一开地窖门,迎面而来就是一阵乱打,砰砰乱响一阵。 
警觉性极高的广安即时以左手将季生一提,右手挥出腰间的御赐名剑「破日」格开攻击物,气一提往外跃出。 
「哇啊啊啊!怎么……痛死我了!」仍来不及避开第一道攻势的季生被打到。 
「咦?是你们!你们怎么会?」持扇行凶的对方也冒出声。 
月下,被卓文君气到睡不着所以出来乱乱走的上官仕吃了一惊,他还以为是敌人来袭,没想到是自己人。 
「是你!上官,下次在下手之前请先看一下。」广安边说话边把「破日」收到腰侧的剑鞘。 
「我没想到从地窖跑出来的会是你们啊!」上官心疼地摸摸自己的爱扇。 
广安下手真不留情,才过五招他的黑羽扇都被「破日」的锐气扫得掉毛了。 
「宣哥没说我们会来?」季生一边揉着自己被羽扇打个正着的手一边问。 
「是有说过,但是不知道你们会这么快,七王爷的事解决了?」上官好奇地提问。 
「有我出马怎么会解决不了?我告诉你我……」季生正准备歌颂自己的丰功伟业,没想到衣领被人一提,季生就被一言不发的广安连人带衣拖走。 

「你闭嘴!」广安自唇缝迸出话。 
「喂!你干什么?干什么?我还没说……喂!」季生叫着。 
「闭嘴!」广安着实无法忍受季生衣衫不整、整个人因为衣衫湿透而原形毕露的样子出现在别的男人面前。 
「你懂不懂礼貌啊!我话还没说完你……」被拖到远处的季生才沉默不到一刻又忘了广安的警告,嘴里的嘟嘟囔囔又开始变成小声抱怨。 
「闭嘴!再吵就把你吃了!」广安的声音有令人恐惧的效果。 
「好嘛!不说就不说,你可不能因此又用针刺我,我警告你我……」 
「闭嘴!」 
看着他们两人渐行渐远,被人晾在一旁的上官仕又想叹气。 
「吃了」?这年头是怎么了?他的好兄弟、好伙伴怎么都一个接一个无预警地「万劫不复」去了? 
第六章 





朝露自繁红嫩黄上落到鲜绿叶芽,旭日升上山头。 
饭厅里众人落坐,主人座位里独缺一人。 
上官仕摇呀摇地摆弄着他修好的黑羽扇,诧异地看着突然生出黑眼圈的广宣。 
「师兄,你……你今儿个看起来真是……真是『不一样』啊!」 
拐了一大圈,上官硬是咬舌几次,让自己冲出口的话听起来显得悦耳许多。 
「喔!」没啥精神的广宣应了一声。 
坐在右侧的广安仔细地瞧了自家大哥一眼,看起来还称不上「严重」,以力道看来也不像行家打的,似乎只有那个不要命的笨瓜才有这等本事。 

不过以狄错月的功夫能造成「这么小」的伤势,而且还两边一样「均匀」……是否代表着狄错月的功力比他想像的高呢? 
换个角度想,看大哥的样子,也有可能狄错月是被制住的那方。 
唔!有道理。 
怪不得今天早上狄错月连起身都没办法,胆敢对大哥下手,铁定是已经被大哥修理得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宣哥被打了吗?对方真是皮痒,宣哥你有没有打回去?」顺着广安的目光,季生东瞧西望地探问。 
「你才皮痒了,闭嘴!吃饭!」广安凶了身边的季生一眼,把盛好的早餐连筷子一起塞到季生手里。 
「你……你又不让我……唔唔!」季生正要开口,嘴里马上被广安顺手取来的半个包子给堵个正着,只剩一双露凶光的眼冒起火花。 
眼见餐桌上的气氛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娇小的凌方立刻端了碗溜到门外去,不料差一点被蹲在外头边偷听边野餐的黑衣和小柱子绊一跤。 
「小少爷要去哪?」细心的小柱子挟了块酱笋子到凌方只装了稀饭的碗里。 
「去小爹那儿,小爹好像很惨的样子。」凌方皱了下小鼻子很神秘地说。 
「是吗?那我也去,衣哥,你在这里听着,我去看看小爷。」小柱子胡乱收了下自己的早餐端了就跟在凌方身后走。 
「那家伙是仙呢!他怎么可能有事?顶多是还在睡觉。」被抛下的黑衣皱起浓眉,撇了一下嘴,嘴里极讽刺地嘟哝着。 
与其担心那个天天生龙活虎、不让别人叫「狄错月」也不许人家称「太子殿下」的卓大仙,还不如担心皇上未来的龙体安不安泰这问题,以身为活生生血淋淋的实例立场,黑衣认为现在就必须建议皇上多练一点呼吸吐纳的内功,免得到时被卓大仙的话一激而上气接不到下气。 

云丝罗帐在晨风中飘荡,努力以纤薄之姿为帐中的美人遮去所有扰人清梦的机会。 
自从看起来好像是「好了」之后,不怕死的广宣就大剌剌地登堂入室,硬是在主卧房里占据一半天地,而这半个天地在另一方似乎无力招架亦或是忘了招架之下,逐渐地扩展了势力范围。 

巨大的桧木书桌被广宣的笔墨纸砚占领了,与屋齐高的衣橱里的新制男装莫名其妙都成了广宣所有,舒适的躺椅上挂着广宣的暖袍,还有个精绣的软枕和折得一丝不苟丝被,以目前的局势看来,只剩一张床的卓文君很令人同情。 

「小爹啊!」凌方鹞子翻身自微开的窗棂翻进屋里,一马当先地轻喊。 
但是,卧房里无声无息。 
床上若隐若现的美人依然是在暖帐里维持海棠春睡,如画一般连动都没动。 
「……是睡死了吗?」凌方小心地靠近床边。 
凌方小小的心灵里依然有着上次不小心误闯而被小爹的「起床气」扫到的创伤,犹记残酷的小爹居然青着一张脸叫他去蹲一早上的正马步整得他连泪都流不出来的痛苦。 

「小爹……小爹!」一溜上床的凌方跪坐在他昏睡的小爹身边小小声地叫。 
刹那间,凌方摇摇头,双手伸出来揉揉眼睛,哇啊!有没搞错……小爹没有穿衣服! 
真的没有!没有衣服,裸的! 
唔!凌方仔细地看了看,其实他的小爹真的蛮美的,长了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黑溜溜而且水滑水滑的头发、看起来白白软软的皮肤…… 
忍不住一时鬼迷心窍,凌方伸出食指碰触着趴睡的卓文君。 
细滑的颈,上头点点红樱与青紫交错的印子;浑圆的肩,上头一个牙印,谁咬的?臂上放松却仍显得有力的肌理,抓痕两道;曲线优美的肩胛骨,瘀血四处;凸浮的脊骨,散落接连不断的齿痕与红点点;瘦削的腰侧,不明红圈三个;被软毯遮出阴影的光滑屁股…… 

「嗯……宣……」压根儿不知不觉的卓文君扯了下软毯将自己罩起来,发了几声呓语后翻身继续在梦里治国平天下。 
一点红渲染在软毯上,渐渐染织成红花。 
「小爹……怎么……怎么……怎么会?」蒙受巨大视觉惊吓的凌方愣在床上动也不动。 
惨不忍睹! 
小爹他……小爹他……他……发觉自己无法用词语形容,凌方急得红了眼,眼眶里有打转的清澈不明液体。 
对他这么好,指导他跳来跳去,照顾他生活起居,教育他礼乐文化,告诉他世界有多大的小爹……他敬若神明的小爹居然…… 
伸手把不明液体抹掉,深受打击的凌方跳下床往外头跑去,连撞到小柱子都没注意。 
他忍不住啦! 
「啊——」凌方一出房子就大声惨叫。「快来人啊!小爹要死掉啦!」 
他最爱的小爹在流血啊! 
小爹的漂亮屁股被不明武器弄得惨不忍睹,流好多好多的血还化了脓,红红白白的好恐怖啊! 
才叫完没多久,就看到或飞或跑,几个大男人匆匆赶来。 
一马当先的当然是广宣,只看他身影模糊地一跃,人就已经进了屋。 
「原来爹这么厉害啊!怪不得小爹说如果爹生气要躲远一点。」凌方也赶紧回神想再跑回屋里。 
房里已被眼明手快的小柱子收拾过了,身为小爷最最忠心的仆人再加上平时也常处理这种事,一进屋就自动自发地做出最完善处理已经成了小柱子的反射动作。 

然而这一回,收拾完残局的小柱子却一脸忿忿不平地怒视「飞」进来的主人。 
「怎么了?」广宣略带担心地问。 
「少爷,不是我说您,您真是太过份了,小爷这回可要因为您的过分躺上个十天。」小柱子端过冷水浸入毛巾。 
「你先出去,挡着他们要他们别进来,还有……去请个大夫来。」广宣对小柱子皱眉命令。 
接过拧好的冷毛巾放置在卓文君的额上,广宣坐到床头温柔地拉起卓文君柔软无力却散发着热度的手,心里的愧疚足以装满十七八个水塘。 
昨天自己确实是过分了,广宣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真亏得他的文文能忍,「逞一时之勇」这种事还是少做一点比较好! 
事情的起因实在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他的文文天天都在做的事,极简单的一个小动作——脱衣服。 
对卓文君而言,脱衣服,没别的用途,纯粹是要让自己上床睡觉舒服,所以,为了舒适感,在床上他很习惯只着里衣和裤子。 
不知是否昨夜月色太柔和、烛火太迷人、气氛太佳…… 
总而言之,对坐在桌边喝茶的广宣,那角度……不管是怎么看,他的文文就是「可口得要命」。 
子曰:「食色性也。」 
看得神魂几乎脱窍的广宣不知不觉地就露出狼子本性……呃!不是,是大展男性雄风。 
被广宣瞧得浑身痒的卓文君卸下衣物,转身微微挑起一眉,那眉、那眼在广宣的眼里变得尽是勾引。 
「广宣,我觉得你的眼神好可怕。」手脚并用爬上床的卓文君小小声地说。 
废话!想吃人的眼光哪个是不可怕的? 
看到卓文君好像很怕的样子,在恃强凌弱的本能蠢蠢欲动之下,想当然尔,不吃的是傻瓜! 
正在兴头上的广宣当下不分青红皂白就扑了上去,采「恶虎扑羊」之术。 
没想到他的文文居然扮猪吃老虎,随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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