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记-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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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正抬头望望窗外,月已西移,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摇摇头道:“真相已经越来越接近我们了,不过现在我还有几个迷没有解开,而且现在不是入宫的好时候,之前已经让秋草送信回去,想必我们的援兵就快要到来了,到时候,就算你们不想,也会有一场恶战的。”他看向夏侯擢:“陛下,传国玉玺既然在你的手里,不知你可否凭此暗中调动守城的军队。”
不待夏侯擢说话,三王爷就抢著道:“大人,这点请放心,虽然那只黑手操纵了我,王宫内也有一批他的心腹之人,可是他没有得到传国玉玺,始终也不敢露面大肆调派官员,生怕引起大臣和百姓们的疑心,我们夏国人将传国玉玺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神圣重要,何况大家还一直都以为我皇兄只是病重不理朝政,心中都是效忠我皇兄的,所以只要他带著传国玉玺出现,王宫内我不敢说,但宫外的守城将士们是一定会转到我们这一面的。”
陆文正点头道:“好,这就好办了,我在信中告诉皇上,让大军开到玉门关,然後选几千精锐化妆到夏国来,然後就在那个空了的村子集合。秋草,你明天就赶去接应他们,务必要在半个月後赶到京城来,夏国的军队都被派去边境,城内中空,而那个幕後黑手必然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我们必须要和守城军队一起,方有可能攻陷王宫,抓住那个黑手,救出元芳,使真相大白於天下。”
南宫战道:“现在看来,伯父似乎已经成竹在胸,但不知可否告诉我们,这件事究竟是怎样的真相,还有那具噬魔骷髅,莫非伯父也已经知道它的真相了吗?究竟它是人是鬼?”
陆文正摇头笑道:“噬魔骷髅的迷老夫还没有解开,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必然与夏国王宫的那个幕後黑手有关系,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我的推测,真相要等到了皇宫,亲自问了那个操纵所有事件的人,才会明白。”他又转头看向三王爷:“对了南宫,三王爷被那黑手操控时,服了他的毒药,每半年会有一次解药,你的凤鸣宫有没有什麽解毒圣药,能将此毒解开的?”
南宫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苦笑道:“这次西域之行,我可真是赔大发了,先是火颜果,然後又是护灵丹,现在连这颗九命丸也保不住了,好嘛,我身上就这麽点好东西,全都被你们搜刮走了。”说完将那小玉瓶递给三王爷道:“这是我们凤鸣宫的解毒圣药,凭你什麽毒,都难不住它,若你中的真是它解不了的毒药,也必能拖延毒发时间,到时我们找到那个黑手,再跟他要解药也就是了。”
三王爷连声道谢,接过来服下,又叹息道:“唉,悔不该当时轻信那厮的话,以为皇兄和骆大哥已经逃走,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我说什麽也不该忍辱偷生,助纣为虐,将夏国弄得一团糟。”一边说一边摇头,南宫战疑惑问道:“既然三王爷没有造反,那为何皇上的心腹卫队竟然能中途反戈相向?要知道,心腹的卫队除非身边的人可以收买,外人是绝难撼动一丝一毫的啊。”
三王爷摇头茫然道:“这个我也不知了。”却听陆文正道:“那只幕後黑手精心策划了十几年,这十几年的时间里,足够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的心腹了,想必国君所谓的心腹卫队,最起码倒有一半人是那只黑手的心腹,国君行猎之时,不肯顺从造反的人尽数被杀,余下只有反戈相向,那时国君与骆先生被围,哪里有心肠去查看这心腹卫队里是否少了些人呢?”话音落,夏侯擢与骆风都频频点头道:“不错,我们那个时候正逃亡呢,哪里顾得上去数数卫队到底有多少人。”
几个人一夜未眠,不免精神都有些倦怠,好在离攻陷王宫还有些日子,在此期间也没甚麽事情做,於是陆文正命众人休息,又让李传芳和南宫战守在客栈的楼下,发现有官兵搜捕立刻报告给他们,到时就从客栈的後门撤退。
谁知在楼下坐了一天,并没有发现搜查的官兵,南宫战和李元芳有些诧异,南宫战便道:“看来大人已经料到官兵不会搜人,否则我们大可今早就离开客栈,寻找退路,何必要守在这里,发现了再仓促撤退呢?”
李传芳笑道:“大人必然有大人的考量,他跟我说,这个幕後黑手既然已经放弃了传国玉玺,说明他已经自信完全不用靠玉玺也有力量占据皇位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派出官兵搜捕我们,显得他十分忌惮我们,他可能反而会在皇宫中布置好一切,等待我们再次闯宫,好和我们最後决一胜负。所以大人才没有马上撤退,让我们俩守在这里,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南宫战点头道:“陆大人真是厉害,连人的心理也能拿捏的这麽准,难怪元芳死心塌地的留在他身边。”说到了李元芳,他神情又黯然下来:“我每每想到他身陷囹圄,不知在受著什麽样的苦楚,就心如刀绞,昨夜听那王爷说,他被困在宫中,又被什麽食魂香迷住,身上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唉,你想他那样刚强的一个人,如何能够忍受这侮辱,真恨不得立刻就进宫救下他。”他看向李传芳:“你知道我是任性妄为惯了的,铁了心要做一件事,别说大人,就是皇帝也不能阻止我,可这一次不知为何,每当想不顾一切独自去救他的时候,心中总会升起一股不祥之感,我不担心自己到底是生是死,可如果因为我一时的冲动害了元芳,那我就算死了,也没脸见他啊。”
李传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大人说过,元芳不会有事的,你能这样顾念他,这很好,能让凤鸣宫主不再任性妄为,这回我是真的相信你爱大芳了,如果不是真心爱一个人,不会煎熬到这种份儿上。”他说完沈吟了片刻,忽然凑近南宫战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生气啊,你说为什麽这个人一定要掳走大芳,还有在暗道中,他为什麽要给大芳换那种衣服,还非要把他弄到全身无力?”
南宫战看向他:“你想说什麽?”李传芳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个人对付大芳的手段,就像采花贼对付那些黄花闺女似的,你说如果他对大芳当真抱著龌龊心思,把他给怎样怎样了,你还会不会喜欢大芳,会不会这样一门心思的去救他,你能不在意这种事情吗?”
南宫战垂下眼帘:“李传芳,我必须承认,你说的这些话正是我最担心的,如果我说不在意,那绝不是我的真心话,可是如果让元芳有力气反抗挣扎而被那人恼羞成怒的杀掉,我宁愿他没有反抗之力随便那人对他做什麽。只要他还活著,只要他还能活著等我去救他,我……我只要他活著,其他的一切,没有什麽是不能够忍受的。我知道我很自私,我知道受辱的元芳恨不能以死来逃避那种污辱,可是我只想他活著,我会救出他,我会好好的爱著他,哪怕不能让他将这些污辱全部忘记,也会让他这份不堪的记忆慢慢变淡。”
李传芳注目看了他半晌,忽然哈哈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南宫,别把大芳想的这麽脆弱,当初你不也是趁他之危把他给那个了吗?结果他当时虽然万念俱灰,可是被我和大人开导几句,立刻就生龙活虎起来,我们是男人,这种事情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不过我看大芳最近对你好象有了些好感,现在要被你之外的人给这个那个,唉……”他的神情又黯淡下来:“换作我,可能也接受不了吧。”
“他会接受的,慢慢的,我会让他接受的,我会对他好,好到让他除了我之外想不起任何人。”南宫战站起来激动的叫:“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不会让他陷在这种痛苦的回忆里过下半辈子。”因为叫声太大,已经有几个人看向这边,李传芳连忙拉了他一把,佯装训斥道:“你看你,喝了几口马尿,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说完,南宫战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坐了下来。
李传芳笑著小声道:“凤鸣宫主够贪心的啊,竟然想让大芳只想著你一个人。告诉你,我或许是和你争不了的,不过大人嘛,嘿嘿,你可以试试,当你和大人同时掉下河去,看看他到底会先救谁。”
南宫战摇头笑道:“这还用问,当日是先救你们的大人了。”话音刚落李传芳就点头道:“恩,孺子可教也,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大人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牢不可破。”刚说完南宫战就笑了起来:“不关自知之明的事,因为元芳知道我会游泳。”说完两人一起大笑起来,总算冲淡了些烦躁忧虑。
而在此时的夏国王宫中,阿布再次来到李元芳的身边,看著怒瞪自己的男人,他优雅一笑道:“元芳大哥,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夏国王宫的傀儡王爷已经被救走了。而据探子密报,本该饿死在喇嘛庙中的骆风和夏侯擢也已经随陆文正来到了京城,就住在祥云客栈。”他见李元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显是紧张无比,便在他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道:“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派兵去围剿他们。我和夏国王室的恩怨,已经纠缠了五百多年,也该在几天後了结了。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心心念念想著记著的爱人,天下第一高手南宫战,竟然会在救出三王爷後按兵不动,如果他真的象你说的那样喜欢你,可能让自己的爱人身陷囹圄受苦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嘴上说得那样爱你,所以不肯轻易涉险。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认定你已经被我给占有了身子,所以觉得脏了的你配不上他,不过不管怎麽说,我都会让他死在你的面前,让你亲自对他绝望。”
“卑鄙,蛇蝎心肠,当初我为何瞎了眼睛,就没有看出你的狼子野心。”李元芳痛骂,阿布却一点都不生气:“好了,元芳大哥,你再忍受几天吧,等到陆文正他们杀进宫来,让我了结了所有的事情,让南宫战在你我面前血溅五步,然後一切都会安定下来,到时候我就会明媒正娶你,让你做我的新娘,在新婚之夜的时候再享受鱼水之欢,你不要急,这日子已经不远了。”他愉快的笑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李元芳看著他的背影,拼命咳嗽了几声,又倒回了床上,他恨死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不能帮大人和南宫战一点儿忙,反要成为他们的累赘和顾忌。“南宫战,你不能够让他杀死,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被杀死,我相信你,我不会受阿布的挑拨,可是如果让你因为我而缚手缚脚,我宁愿你如阿布所说的那样,对我不再有一点儿感情,你绝对……不可以死,你要保护好大人,还有小芳,夏国的国君……你……一定要做到。”他拼命的自言自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安慰那颗慌乱到了极点的心脏。
转眼间,二十天过去了,阿布这只幕後黑手始终按兵不动,而陆文正似乎也早料到他会这样,几个人一直呆在祥云客栈里。只是在那些探子的眼线之外,化妆後的骆风早已将盖有传国玉玺的圣旨放到了守城将领的桌上,几天後那个将领便也化了妆前来见驾,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待秋草带著援军回来了。
这天清晨,秋草终於回来,告诉陆文正援军已经在城外的密林里扎营,全部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只等信号一起,便会和守城将士一起攻入皇宫。说完又掏出龙御的回信给陆文正和南宫战,两人看完後,陆文正终於笑道:“好了,现在就让我们好好的睡一觉,今天晚上亲自去皇宫里解开这个流传了五百年的谜团吧。”
夏侯擢和骆风以及南宫战秋草等全都愣住了,一齐失声道:“今晚?这麽快?”
陆文正笑道:“不错,就是今晚,你们难道还没有发觉,皇宫里的那只黑手,早就做好迎接我们的准备了。否则有人闯宫救出三王爷,他怎会连派兵搜剿一番都没有,而只派探子暗中监视客栈呢。而且,我敢断言,今夜一战的胜负,不在於双方兵力的强弱,关键是那具白骨骷髅,若真有这样一个恶鬼,则我们……势必要一败涂地。”说到这里,即使陆文正从不相信噬魔骷髅之说,心情也不免有些沈重起来。看了看窗外阴沈的天色,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道:“终於起风了,就不知这场山雨过後,是否能还夏国一个朗朗晴空了。”
八月十四的夜晚,天上竟无一丝星月,夏国京城里的百姓们或许也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早早便关门睡觉,寂静的街道上,只有梆子声一下一下敲著,伴著打更人破锣般的喊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夏国的王宫里,灯火通明,阿布再次来到关押李元芳的屋子中,看见他正倚在床头上闭目养神,便忍不住上前捉住他的手,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後放开他笑道:“元芳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那位令你死心塌地跟随著的大人,果然是好本事,竟然从风元国调来几千的援兵,会合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