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倾一世(战国穿)+番外 作者:松泉(晋江12.7.24完结)-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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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人急出一头汗来,大声叫道:“当时君候也在场,君候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四周顿时一片沉默,君候对琴夫人的心思,路人皆知,难不成想借用曹姒的名义,来达到自己的企图?众人的心思过了一遍,却无人敢说出来。
安琴微微冷笑着踱了过来。
侍人慌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君候的意思是,这桐苑要翻盖扩建,夫人你看,连匠人都来了。”果然,后面还跟着长长的一队人马。
连后路都给断了呢,安琴挑眉,明知故问道:“这里挺好,为何要翻盖?”
侍人道:“君候说,在夏天到来之前要在这里建成一座桐宫,仿造昔日吴王为西子所建的消暑别墅,到时候夫人也住着更舒服不是?”
谁是吴王,谁是西施?
安琴讽刺地笑,眼神冷冷:“所以夫差落了个灭国自杀的下场,抱歉,西子虽美,琴却不愿担她的名声,请回复君候,琴只要今日桐苑,不羡明日桐宫,苑在人在,苑亡人亡!”
侍人噤声,相顾失色,可是终究无法相逼,惶然离去。
“她,她真的是如此说?”滕王宫内,滕侯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回禀的内侍,眼神凌乱,胸脯起
伏,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主公,你都听清楚了?”君夫人定姬气定神闲地在一旁凉凉道:“非妾不给主上机会,而是美人实在无心主上,难不成主上还想再下一次杀手?”
滕侯颓然地倒在榻上,脸色灰败,闭目如死。
庸碌软弱了一辈子,只做了这么一件疯狂的事情,还落得这样的惨局,妻怒子怨,臣民唾骂,罢了罢了,人生如此,有何意义?
登时心灰意冷。
曹姒连忙扭身上前安慰道:“主公怎么就忘了,太医不是说了么,最要紧的是自个儿的身子,您这样,不是让妾身们担心么?”纤手缓缓地抚摸滕侯的胸口,款款进言:“说起美人,主公后宫的还少么,漫说君夫人国色天香,就是婢妾,别人提起,也有几分薄姿,”见定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话锋一转,佯泣道,“或者主上已经嫌妾年老色衰,要把妾等赶出宫……”
定姬眼角抽动;别过脸;任由曹姒发挥。
滕侯混乱:“寡人什么时候说过……”
曹姒以绢拭眼:“可是主公不满足了,不是妾等的失职,难道还是主公的不是么?”
滕侯失语。
曹姒一面从手绢的间隙观察滕侯的反应,一面给滕侯的三位妾室使眼色。
倪氏上前,握住滕侯的大手,悲伤道:“主上不是说过最喜欢倪儿的肤色么?”拿起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戳,“看,还是这样有弹性,”摩挲,“还是一样光滑细嫩,”滑到自己的腰肢,“还是同样柔软纤细,”覆上自己的翘臀,“还是一样饱满……”
众人望天。
倪氏挤泪:“可是主上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
滕侯歉疚:“寡人没有不喜欢。”
倪氏控诉:可是主公不满足了,不是妾等的失职,难道还是主公的不是么?”
这话恁地耳熟,滕侯沉默。
杞女绞着袖子细声道:“如果主公喜欢年幼的,婢妾可以充当,妾刚刚十六……”
滕侯头发一颤;长叹一声。
叔妫不耐烦了,大声道:“妾可以为主公殉葬,她行么!”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众女魂飞天外。
滕侯一口气提不上来,咳得满脸通红,指着叔妫的手指哆哆嗦嗦:“寡人还没死,你就……”又咳又喘得说不上话来。
叔妫无辜道:“妾不是向主公表表忠心么!”
其时的诸侯早已不用人殉,何况开化较早的东方诸国?叔妫虽然肯违背传统勇表决心,可是对身体虚垮的滕侯来说,只觉得恐怖惊心,于是毫不领情地厌弃道:“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叔妫甩甩袖子努努嘴,不做声了。
定姬徐徐地做最后总结:“妾等都对主上一片眷眷之心,论姿色,美丽各异,论才情,各有所长,难道这些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早为人妇一心求死的女子?或者主公当真觉得吾等已为敝履,随手可弃,不惜做下那等事令妾等寒心,令百官寒心?”
内外夹击,还能如何?滕侯早已老脸泛红如坐针毡,连忙避席道:“卿不必说了,是寡人的不是,以后此类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众姬满意。
桐苑内,犹自不安的云姒对安琴道:“外面还站着一队匠人,怎么办?”
安琴眨眼,忽道:“正好,还担心人手不够呢,”连忙进屋拿来一叠图样,吩咐道:“让那些人帮着把图样中的草挖过来,告诉他们,这样的草一般靠湿地生长,像小溪边,低洼处等等。”
云姒愣,一头雾水。
安琴催促:“还不快去?事后定会给他们酬劳。”
云姒拔脚去了,嘴里嘀嘀咕咕。
定姬问内侍:“她在做什么?”
内侍小心回答:“在挖土。”
云姒问安琴:“挖这些草做什么?”
安琴耐心回答:“闻香味。”
宫内宫外一片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部轻松甜蜜点儿,第二部纠结点儿,第三部,虐点儿,所谓正剧。。。。。。
如果有看文的亲,就留个印印,咳。。。。。。
☆、后宫女国
滕弘出使楚国,途径宋国时听闻邹国大贤孟子在宋,便去拜访,孟子对他讲起了性善的理论,言必称尧舜。
从楚国归来,滕弘又去见孟子,这位年长的智者一眼便看出青年深藏的疑虑和迷茫,一针见血地说道:“世子是在怀疑我的话吗,天下古今的道理,就那一个罢了,不论圣愚,本同一性,只要肯为善就是。”
看着陷入沉思的青年,接着道,“昔日齐国的勇士成玻云刖肮担骸谴笳煞颍乙彩牵椅我滤俊赵ㄒ菜担骸词鞘裁囱娜耍乙彩牵灰兴魑湍芟袼谎!裉斓碾绻压两爻げ苟蹋畈欢嘁灿形迨锛降耐恋兀匀豢梢灾卫沓梢桓霾淮淼墓摇V灰欢吓ν菩猩普乜梢哉裥穗J雷踊褂惺裁纯梢陕堑哪兀俊�
滕弘眼中光芒一闪,胸中涌起一股热流。诚恳地向孟子道谢,起身告辞。
在战乱频仍,群雄并起的时代,滕国的存在就像风雨飘摇的小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身为一国世子的青年常怀忧国忧民之思,心存奋发图强之志,孟子的一席话恰如一道闪电,劈开心头沉沉的迷雾,无形中,坚定了青年治国的信念。
五月的桐苑香气弥漫,精心培育过的薄荷草已经蔓延出一片片茵茵的绿意,云姒惊奇:“这草儿这么香,以前怎么没人发现呢?”
安琴微笑,她是地地道道的薄荷控,因为极其迷恋那种清爽宜人的味道,喝薄荷饮料,用薄荷牙膏,抹薄荷香精,甚至还像一个小太妹一样嚼呀嚼的,嚼薄荷味口香糖。
前世里体弱多病,极易感染,安琴的妈妈便常常冲薄荷茶给她喝,预防感冒,还遍种薄荷草驱赶蚊虫。不是不喜欢其他花儿,只是精力终归有限,便让这种草一支独大,垄断了所有空间。后来那些薄荷便由安琴打理,由院子种到阳台,家中一年四季芬芳缭绕。
薄荷生命力强,分布广泛,山东便是产地之一,即使历史知识微弱有限,安琴也知道临齐近鲁的滕国就在山东境内,所以早就打算挖些薄荷草来种。
那日匠人采集的成果其实是令安琴失望的,杂草太多,鱼目混珠,有的还伤了根须不能种植,最后挑出来的只有不到十株。虽然如此,安琴还是重谢了采集者,忍痛奉献出自己收集的刀币。
那人看着刀币,扭捏着半晌,吞吞吐吐道:“夫人,能不能,把刀币换成米粟?”说完,有些忐忑地望着安琴。
安琴愣了片刻,迅速地收回刀币,让云姒盛米粟来。
一棵草半豆米粟,那名匠人见了,激动得像得了帕金森,称谢不止,周围一片艳羡的目光。
后来才知,对于一般的市场交易,这时盛行的还是以物易物,对于升斗小民来说,米粟是很珍贵的财物。
再后,不知怎么传的,上门兜售草的人越来越多,薄荷草迅速连成一片,让安琴愕然不已。至于有商业头脑的人竟想到奇货可居,料定此草必定大有可为,也开始收集种植,就不是安琴所能预料的了。
家中的粮食袋却迅速地瘪了下去。
看到云姒微带责备的目光,安琴心怀歉疚。
此时,恰宫中送米粟来,安琴感激涕零,指导监督厨娘做了数样薄荷点心,指导督促云姒做了十几个薄荷香囊送进宫,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五月十五,天气晴朗,宫中派人来说,君夫人请子氏(安琴)进宫赏花。
被引入后宫的那一刻,安琴囧了,先前的莺声燕语全都停下,无数双女子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她扫来,其含义之丰富,简直可以铺满头顶的蓝天。安琴不得不承认,对于一个造成那样轰动的女子,任谁都难免好奇的。
安琴硬着头皮向前行礼,又向在座的各位夫人行礼,这才由侍女引领到某一处席面跪坐。每个人的面前摆放着着矮几,上面设有简单的果食,偌大的花园里,鸟鸣啾啾,绿荫如盖,倒像是一个别开生面的野餐会。
安琴的目光微微一转,心中更囧,花园里的花好像被洗劫过一般,齐齐地只剩下枝叶,唯有寥寥的几棵还可怜巴巴地结着花骨朵。赏花,不会是赏她吧?
君夫人定姬示意侍女们上过茶后,笑道:“前些日子你送来的点心香包倒是新鲜有趣得紧,这里的人对你很是好奇,这不,一听说你要进宫,有事没事的全来了。”
话音一落,四周响起一片笑声,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曹姒笑道:“东西倒也罢了,其实还是好奇美人的长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堪堪比得上君夫人的容色了。”
安琴看向君夫人那张清淡的面容,呼吸一窒,不知何故,脸慢慢红了。君夫人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抿茶不语。其他人的目光或粘在安琴身上,或挑眉看向曹姒,没有一个人接口。
此时如果冷场,无论如何大家都难免尴尬。
斟酌片刻,安琴道:“长相什么的,是父母给的,不论长成什么样都是父母赐给孩子的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礼物,都同样珍贵。气质却不一样,气质的养成离不开个人的修为,君夫人的气质淡雅雍容是琴无法比拟的。”
这句话是盛赞,也是实言,没有否认或承认君夫人的容貌,但肯定了她最突出的一面,定姬会意,嘴角含笑地望着她,目光璀璨。
安琴在心中做鬼脸:嘿,要圆滑,我也会!
曹姒长袖一扬,笑道:“正是呢,每每有这样的感觉,但就是说不出来。听了琴的一席话还真是这么个理。哎,都怪君夫人长得太好看,平日里看着都被她的外貌迷惑了。”
众女纷纷附和,君夫人微微侧过脸,耳根泛红。
安琴目瞪口呆,心中反反复复地回荡着一句话:凤姐,凤姐,你是凤姐!
如此看来,众女中最八面玲珑的应该就是曹姒了,却也可以反映出定姬在后宫无可撼摇的地位。
一时话题又从容貌说到胭脂香料,定姬道:“见到你做的香袋,倪氏便一直嚷嚷着要见你,也难怪,平时贵妇中也有配香的,但芷兰薰这些香草毕竟娇贵了些,无法普及,听说你这个草在野地里都可以挖到,所以心痒很。”顿了顿,笑:“她可是宫里的胭脂盒香料袋,喏,这里的花都给摘光了,宫里的胭脂全由她负责。“
倪氏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安琴扬手示意。
安琴惊奇:“难道夫人们用的胭脂都是自己制出来的?“
定姬淡淡:“你难道不知?也难怪,城中女子的聚会你从未参加过。”
安琴默。
定姬道:“滕国不比其他,虽是姬姓一国,爵位尊贵,但是国土偏狭,难称富强,自然也不主张奢侈。“宽袖划过,淡然:“所以即使宫中的女子也各有职分,倪氏性喜花草,负责花粉胭脂,杞女心细手巧,负责针织,叔妫能歌善画,负责乐理图样,至于我,"又笑:"带领婢子们采桑养蚕,曹氏灵活,职分也最为特殊,负责和官员内眷联络交流。"
曹姒长袖遮面,扭着身子道:“看君夫人说的,婢妾都害羞了。”
众女哄笑,安琴吃惊,君夫人竟是这样治理后宫的?
让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长处,让每个人都实现自己的价值,不再汲汲于争风吃醋,而真正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她采桑养蚕,自然是以身垂范,让身边人游走于官员内眷之间,难道就没有从侧面掌握朝中动向的心思?
如此心胸,如此才智,怎能不让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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