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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琴倾一世(战国穿)+番外 作者:松泉(晋江12.7.24完结)-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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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如果夫人处在那样的位置呢,会怎么做?”步步紧逼,话问得如此坦露,连安琴也听出几分弦外之音,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闪闪。
  太史女背上渗出冷汗,宽袖下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抽紧,微垂着眼睛,脊背挺直。
  “我么?”安琴移开目光,神情困惑,微微蹙眉,“是啊,如果不小心被拨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
  眉头越蹙越紧,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捂住嘴:“不行,我会吐死,天天对着那么一位恶心的君主大叔,不如重新去投胎。”
  太史女石化,灵魂出窍。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劝谏就这么难?某史女无语问天。
  “夫人心境光明,心地善良,真乃国君之福,社稷之福,”太史女郑重地跪倒叩拜,“夫人也将为人母,最能体谅母子之间的那份骨肉深情,求夫人救一个为母亲尽孝的孩子。”
  安琴愣愣的,还保持着偏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太史女。
  太史女半垂着眼睛,语气凛凛,嗓音里却有一丝细颤:“公子尚的母亲少姬夫人被国君关押,天气严寒,少姬夫人的寝宫缺衣少炭,甚是艰难。公子尚为母亲求情,惹得国君大怒,罚他跪在殿外,整整一夜,天寒地冻,他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如何经受得住,如今躺在少姬夫人的宫中大病一场,危在旦夕,绕是如此,清醒时还挣扎着爬出殿外,拦住妾,让妾请求夫人……夫人得国君宠爱,定能……”
  后面的话说不出了;太史女哽咽;满眼是泪。
  太阳已经出来,映着外面的雪一片刺眼的光亮,可是寂静的寝宫内却没有分得一丝一毫,浓重凄冷的阴影笼罩着整间屋子,犹如置身于冰窟之中,安琴的嘴唇血色尽退,眼睛大大地睁着,惶然,迷茫,惊悸。
  也隐约风闻少姬的关押与自己有关,但为何会牵涉到一个无辜的孩子?难道她的爱要以别人这样沉重的苦难为代价?宫廷背后的阴暗,让她如何承受,如何承受?
  可是她爱他。
  一时间意气消尽,满心寒凉。
  她闭上眼睛,话语艰涩:“我得他宠爱,并不代表……我能对他指手画脚,我……爱他,无论他做什么,我……也不会有半分异议。”
  即便是恶魔,也会陪他到底,少女的爱,总是如此盲目,即使她已不是少女。
  太史女浑身颤抖,流泪道:“可是夫人想过没有,公子尚终究是国君的孩子,现今国君是生气,可是父子之情终难磨灭,可等有一天后悔了,夫人知而不劝,国君怎么看待夫人?还能一如既往地宠爱夫人么,到时候夫人如何自处?”
  字字诛心,针针见血,安琴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榻上的锦被,脸色遽白。
  想起他说:你是怕寡人忌讳,才一字不提朝中之事,就像活在宫外?
  想起他说:寡人岂是听不进良言劝谏的国君?
  手指轻轻地抚上小腹,孩子,她的孩子,可能忍受母亲的无情冷血,可能原谅她竟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个幼小的生命逝去?
  眼神明灭,渐渐化为一片沉寂。
  “我能做些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飘渺得像一缕幽梦。
  “请夫人随妾走一趟。”
  
  




☆、宫廷深处

  安琴走进少姬的寝宫。
  门吱吱呀呀地打开,没有温度的一轮白日悬在天空,面前被残雪覆盖早已陈旧的雕梁画栋,斑驳的墙壁,寂寥的滴水就像印象派中的冬日画卷,散发着迷惘,寒噤,枯萎的气息。
  她的脚步沉重。
  踏在未融的积雪上,沉闷的声响,就像回荡在她的心中。
  有侍女看见来人,飞快地进屋禀报,不一会门外便跪了两个身影。
  安琴有些茫然,白色的狐裘几乎让她和周围的雪融为一体,她迟钝地扭过头问太史女:“公子尚呢,你不是让我来看公子尚么?”
  门旁有一个身影站起,淡道:“尚儿就在屋内,请夫人随我来。”
  安琴吃惊地看向那人,布衣粗服,荆钗挽发,虽然保持着垂眉敛目的姿势,可是那优雅白皙的脖颈,侧面妍丽的容颜,恭而不惊的神色,无不昭示着此人与众不同的身份。
  安琴口中又苦又涩,闭了闭眼,艰难地说道:“夫人何须如此,琴如何敢当?”
  少姬依旧低着头,美丽的容颜落在阴影里,平添了一分萧瑟与冷寂的味道,出口的话恭谨而淡薄:“尚儿的生死还在夫人手里,夫人原该受此大礼。”
  微侧着身子,引着安琴上台阶。
  安琴怔忪,勉强牵了牵嘴角,跟在她的身后。
  雪化阶滑,安琴走得有些吃力,太史女和侍女在旁边小心翼翼扶着她,像呵护着一件绝世珍宝,少姬在旁边看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室内寒冷,或许是缺少打扫和炭火的缘故,散发出一种阴森颓废的气息,公子尚在塌上昏睡着,脸色通红,像忍受着某种疼痛也似,眉头紧蹙,细睫轻颤,裹着好几条被子,还在不由自主地打战。
  安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胸臆中莫名地窜起一股气血,声音透着压抑的怒火:“孩子都烧成了这样了,为什么不早请太医?”
  少姬道:“那也要能走出这个门,”转头看向榻上,声音飘忽,“尚儿都进来了,还用说么。”
  安琴看了她一眼,脸上像覆盖了一层冰膜,迅速地吩咐了自己的侍女几句,待侍女出门,这才对少姬道:“国君再生气,公子终归是他的儿子,无论如何都应该让国君知晓,高烧对孩子而言尤其危险,公子一旦有什么不测,到时候夫人和国君岂不痛悔难当?”
  少姬垂下眼帘,表情像笼着淡淡的暮色,好久才道:“自尚儿出生,他就没喜欢过这个孩子,从来不多看他一眼,哪怕孩子得再重的病,他也不过随口嘱咐侍人两句,他把他当儿子?恐怕最不希望他在人世的就是国君。”
  那一刻,安琴看到了,少姬嘴角扭起的弧度,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亲人之间冷漠如此,安琴心中骇然,努力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少姬抬眼看她,眸色幽冷讥诮:“不久之前还千恩万怜,转眼之间就弃若敝履,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要了,君主之心,谁能看懂?少姬无能,就看夫人的了,夫人肯如此照看尚儿,少姬感激不尽。”
  说完又行跪拜礼。
  安琴后退两步,心中惊涛骇浪。
  她说的是他吗,是她心目中那个君子翩翩,贤德兼备的国君吗,是他至爱的弘吗?
  不,她不相信!
  安琴握起拳头,眼睛发红,声音严肃:“如果夫人还想让琴照看公子尚,就不要再琴面前提起一句国君的不是,无论国君是怎样的人,他在琴的心中都是最好的,也不是夫人能够随意置评的。”
  女子如此郑重地警告,紧抿的唇角,执拗的眼神,透亮的目光,更像一个倔强孩子,简直不能和成熟妩媚的外形相匹配。
  少姬吃惊地看着她,目光波涛暗涌,有震惊,有酸楚,有懊悔,还有种某名的嫉恨。
  看她的样子是把国君当成自己的了?可是那之前是她少姬在国君的身下承欢呢,少姬讥诮的眼神渐渐地浮上一丝阴霾,手指紧紧地握在袖中,几乎要把袖子抓破。
  安琴本能地不愿和眼前的女人多待,不等侍女回来,便要告辞,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中极是难受。
  太史女担心地看了看榻上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扶起安琴走出门外。
  有风吹来,白色的狐裘扬起一角,配上女子红润娇艳的脸庞,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这样的狐裘全国上下只有一件,连国君都舍不得用,是她少姬渴望了许久也不敢开口索要的珍宝,却被她随随便便地穿在身上四处招摇。
  霎时间,乌云翻涌,浓重的阴霾黑暗以看不见的速度迅速扩散,由眼底蒙蔽内心,少姬的眼睛微微眯着,寒厉的目光中除了那一片刺目移动的白,再也看不见其他。
  如果不是她,她就不会失宠,如果不是她,她和尚儿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如果不是她,她的尚儿很可能会立为世子。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
  越来越清晰的念头像钉子狠狠地钉进脑海,一声声催逼,一步步膨胀,像一条毒蛇,像一个魔鬼,逐渐地吞噬了所有,全身心只疯狂地激荡着一个念头:如果不是她……
  有少姬就不能有她,有她,少姬就永无出头之日。
  少姬的嘴角轻轻地吊起一丝森森的笑意,一双美丽的眼睛,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
  安琴缓缓地下台阶;残雪未消;台阶湿冷光滑;两边没有扶手;她借助太史女的手臂往下走。
  从来不知道自力更生的人呐,连台阶都不能打扫,安琴心中怨怼。
  “夫人,你可要小心呐,这台阶滑着呢。”
  少姬殷勤地要下来帮忙,却仿佛被什么突然绊倒,脚下迅速一滑,身子趔趄,狠狠地撞到太史女的身上。
  太史女猝不及防地向下栽去,手中下意识地还拽着安琴,变故就在刹那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两人接连摔倒,重重地滑跌在阶底。
  直到很久以后,她也不能明白,这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阴谋,剧烈的疼痛和惊恐瞬间吞没了她,凄厉的嘶喊响彻整个院落。她以为那是她的嘶喊,其实不是,那声音出自太史女和少姬,太史女面无人色,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落叶,惊惧哭泣得几乎忘记了该有的反应,只是不停地叫着:“夫人,夫人……”惊惶的双手几乎不敢触摸她的身体。
  那一地的残雪和扑散的狐裘;被血液染成刺目的红;明晃晃地光线下;分外触目惊心。
  “孩子;孩子……”她不停地喃喃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恍若梦寐,眼睁睁地看着一股股血泉从自己身下流出,湿了衣服,湿了白雪,湿了狐裘,染成漫天漫地的猩红。
  生命仿佛被抽离,那呼救的低喃颤抖着如泣如诉,她紧紧地抓住太史女的袖子,像抓住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医和侍女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惨烈的景象,短暂的惊惶过后,太医迅速地作出反应,抱起安琴,走进最近的内室。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这一刻,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她发出最后绝望的乞求,太医用手蒙住她的双眼。
  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少姬眼中的平静和已经睁开眼睛的公子尚眼中的冷漠,就像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轰然一响,又沉入黑暗。
  梦中,她满眼是泪。
  
  滕弘还未回到宫中便听到内侍仓惶的禀报,从未有过的恐惧让他全身发抖,等不及驾车,他直接捞起一匹马,狠狠地抽打着,朝宫中狂奔而去。
  “等我,等我,等我……”
  寒风呼啸着灌进他的衣服;口鼻;抽打着他的面颊;他全然感觉不到;惊痛惶恐的内心只反反复复回荡着两个字:等我。
  少姬的寝宫,安琴已经醒了,却无法动弹,空洞洞的眼睛,没有一丝生命的波澜。
  太医在一旁慌乱的安慰声,没有一句落入她的耳内。
  国君赶到,屋内的人迅速退到两旁,垂头瑟缩成一团。
  他紧紧地捏着门框,衣发散乱,满身寒凉,目光定在榻上那个虚弱的身影身上,几乎挪不动脚步。
  她感觉到了,微微扭过头,看见他,目光一闪,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垂下长睫,泪水汹涌而出。
  声音细小微弱,几乎没有起伏,可是他却听到了,她说的是:“对不起……”
  心中剧颤,他冲过去抱起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惧,口鼻轻轻地触着她的脸颊,喃喃道:“你还活着……”
  寒凉的气息浸满一身;却是她最温暖最安全的依靠;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无声的泪打湿了他的前胸。
  “我们走,离开这里。”他没有问她为何跑到这个地方,只是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狐裘的血迹几乎染红了他的双眼,他微微垂目,细心地裹住她,走出房门。
  “主公……”如泣的声音来自身后,滕弘的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冷淡地抛下一句:“你等着。”
  那些曾经拥有却不曾珍惜的情意再也不会回头;如今亲眼看到他对另一个女子展现的珍爱深情;才知道;自己当初错过了什么;错得有多离谱,惨痛的认知几乎当场击垮了她。少姬瘫倒在地上,痴痴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安琴沉入不安的昏睡中,苍白的小脸上再也不复当初那种甜美的笑容,时不时地陷入梦魇,惊恐,慌乱,挣扎,待把她叫醒,她也不敢看滕弘的眼睛,睫毛颤抖着不言不动,不一会又沉沉睡去,眉宇间笼着迷惘。
  滕弘静静看着她,目光沉凝,待她睡去,才起身换衣,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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