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普尔小姐9 黑麦奇案-第1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他不……” 尼尔督察替他把话说完。 “他不该翻的?” 兰斯咧开大嘴巴。“对,坦白说,那样是偷看,不过我想柏西经常偷看。” 尼尔督察点点头,他也认为柏西瓦尔·佛特斯库可能会偷看。这倒符合督察对他个性的初步了解。 兰斯低声说:“说曹操曹操到,”此时门开了,柏西瓦尔·佛特斯库走进来。他正要跟督察讲话,看见兰斯,皱着眉头打住了。 他说:“嘿,你在这儿?你没跟我说你今天要来。” 兰斯说:“我突然有一股工作的热诚,所以来这边准备派上用场。你要我做什么?” 柏西瓦尔说: “目前没有事,根本没事可做。我们得安排一下,看你要担任哪一方面的工作。我们得安排一个办公室给你。” 兰斯咧嘴一笑说: “对了,老哥,你为什么辞掉美人儿葛罗斯佛诺小姐,换上那位马脸的女人?” 柏西瓦尔厉声抗议:“真是的,兰斯。” 兰斯说:“愈换愈糟。我期待漂亮的葛罗斯佛诺小姐。
你为什么辞退她?认为她知道得太多了?” 柏西瓦尔气冲冲地说:“当然不是。你怎么想的!”一张苍白的面孔浮起红晕。他转向督察,冷冷地说:“你别听我弟弟胡说,他有种古怪的幽默感,”又说:“我一向不怎么信赖葛罗斯佛诺小姐的智能。强堡太太风度极佳,要求的待遇也很公道,人又能干。” 兰斯眼睛看着天花板,喃喃地说:“要求的待遇很公道。
柏西,我真的不赞成节省办公室的人事开销。对了,悲剧发生的这几星期,员工们一直忠心支持我们,你不认为我们该全面加薪吗?” 柏西尼尔·佛特斯库脆声说:“当然不。员工未要求,事实上也没有必要。” 尼尔督察注意到兰斯眼中的邪恶光芒。柏西瓦尔生气,根本没发觉。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老有一些浮夸到极点的怪念头。
照公司目前的状况,节俭是我们唯一的生机。” 尼尔督察歉然咳嗽一声。 他对柏西瓦尔说:“佛特斯库先生,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谈谈。” “是的,督察?”柏西瓦尔将注意力转到尼尔身上。 “佛特斯库先生,我要向你提出几点。听说最近六个月——也许不止,可能有一年了——令尊的言行害你愈来愈焦急。” 柏西瓦尔断然说:“他不健康。他根本不健康。” “你想劝他看医生,却未能成功。他明明白白拒绝?” “是的。” “我想请问你,你是否怀疑令尊患了一般所谓的‘癫狂性麻痹症’,症状包括夸大妄想狂和焦躁,迟早会完全发疯?” 柏西瓦尔显得很惊讶。“督察,你实在太机灵了。我确实害怕这一点。所以我急着要家父去接受治疗。” 尼尔说: “然而,在你说服令尊就医以前,他可能对公司造成大损害?” “确实如此,”柏西瓦尔表示同意。 “这种情形实在很不幸,”督察说。 “很可怕,没有人知道我是多么焦急。” 尼尔柔声说: “由公司的观点看来,令尊死亡是一大幸事罗。” 柏西瓦尔厉声说: “你别以为我对家父的死讯会抱着那种看法。” “佛特斯库先生,这不是你观点如何的问题。我只谈实际问题。令尊在财务完全崩溃之前死了。” 柏西瓦尔不耐烦地说: “是,是的,事实上你说得对。” “这是你们全家的一大幸事,因为他们都仰赖这家公司。” “是的,不过督察,我真不明白你用意何在……”柏西瓦尔说到一半停下来。 尼尔督察说:“噢,佛特斯库先生,我没什么用意,我只是把心目中的事实弄清楚。还有一件事,我记得你说令弟多年前离开英国以后,你就没跟他联络过。” “是的,”柏西瓦尔说。 “其实不见得吧,佛特斯库先生?我意思是说春天你为令尊的健康情形担忧,曾经写信到非洲给你弟弟,说你为令尊的言行感到焦虑。我想你是要令弟跟你联合劝令尊接受检查,必要时对他的病情加以控制。” “我——我——真的,我不明白……”柏西瓦尔十分震惊。 “是这样吧,佛特斯库先生?” “噢,事实上我觉得这样很正当。兰斯毕竟是公司的小股东。” 尼尔督察转头看兰斯。兰斯咧着嘴巴笑。 “你收到那封信?”尼尔督察问道。 兰斯·佛特斯库点点头。 “你怎么答覆?” 兰斯的嘴巴咧得更大。 “我叫柏西滚他的,别打扰老头。我说老头对他自己的作为说不定清楚得很。” 尼尔督察的目光回到柏西瓦尔身上。 “你弟弟的回信是不是这么说?” “我——我——噢,我想大致是吧。只是口吻更气人。” 兰斯说:“我想督察最好听听净化过的内容。尼尔督察,坦白说,我基于上述理由,收到家父的信就回家来看看自己的想法对不对。我跟家父会晤很短的时间,坦白说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大毛病。他只是略嫌激动罢了。我看他完全有能力管自己的事情。总之,我回非洲跟派蒂商量以后,决定回家——怎么说好呢——公平裁决。” 他说话的时候瞟了柏西瓦尔一眼。 柏西尔瓦·佛特斯库说:“我反对,我反对,我强烈反对你的说法。我不打算牺牲家父,我是关心他的健康。我承认我也关心……”他停顿片刻。 兰斯连忙插嘴。 “你也关心你的口袋,呃?柏西的小口袋。”他站起来,态度突然变了。“好吧,柏西,我闹够了。我假装要在这里工作,打算让你紧张。我不让你事事如愿,可是我再闹下去才有鬼哩。坦白说,跟你在同一个房间里我觉得恶心。你向来是肮脏卑鄙的下流胚:刺探、偷看、说谎、惹事。我还要告诉你一句话。我无法证明,不过我始终相信引起大纠纷并害我被赶走的那张支票是你假造的,伪造得真差劲,字体太高,引人注目。我自己记录太差,无法辩白,但是我常常惊叹老头竟没想到:我若伪造他的签名,一定会伪造得高明些。” 兰斯抬高嗓门,滔滔不绝往下说:“算了,柏西,我不再玩这种傻把戏。我对英国和伦敦商业区感到厌烦。我讨厌你这种穿条纹裤和黑西装,嗓门吞吞吐吐,玩金融诈术的小男人。我们照你的建议分财产,我要带派蒂回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国家——有空间呼吸和活动的国家。你可以自行分证券;保存优良的和可靠的,保存利息百分之二、百分之三和百分之三点五的债券。把你所谓爹最近的投机股权给我。其中大部分可能一文不值。但是我打赌有一两件到头来会比你那可靠的百分之三信托股票更值钱。爹是精明老鬼。他的冒险,冒大险。有些冒险获利百分之五,百分之六和百分之七。我支持他的眼光和运气。至于你,小毛虫……”兰斯向哥哥逼近,哥哥连忙往后退,绕过桌角到尼尔督察身边。兰斯说:“好吧,我不碰你。你要我离开这儿,你赶我出去。你应该满足了。” 他大步走向门口说:“你若愿意,不妨把以前的‘黑画眉矿场’丢给我。假如杀人狂麦克坎齐一家正在追踪我们,我会引他们去非洲。”他穿过门口,又加上一句:“事隔这么多年了,复仇好像不可思议。不过尼尔督察似乎看得很认真,对不对,督察?” 柏西瓦尔说:“胡扯,不可能有这种事!” 兰斯说:“问他呀。问他为什么一直调查黑画眉和爹口袋里的黑麦。” 尼尔督察轻轻摸着上唇说: “佛特斯库先生,你记得夏天的黑画眉事件。调查自有理由。” 柏西瓦尔又说:“胡扯。多年没有人听见麦克坎齐一家的消息。” 兰斯说:“不过,我几乎敢发誓我们身边有麦克坎齐家的人。我想督察也这么认为。” 兰斯·佛特斯库来到下面的街道,尼尔督察赶上他。 兰斯怯生生对他露齿一笑。 他说:“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我突然发起脾气来。噢!算了——不久总得有类似的结果。我要在萨佛依跟派蒂见面——督察,你跟我同路吗?” “不,我要回贝敦石南林,不过我还有话要问你,佛特斯库先生。” “好的!” “你走进里层办公室,看我在那儿——你大吃一惊。为什么?” “大概因为我没料到是你吧。我以为会在那儿找到柏西。” “没人告诉你他出去了?” 兰斯好奇地望着他。 “没有。他们说他在办公室里。” “我明白了——没有人知道他出去。里层办公室并没有第二道门——不过小前厅倒有一扉门直接通到走廊——我猜你哥哥是由那边出去的——但是我奇怪强堡太太竟没告诉你。” 兰斯笑一笑。 “当时她可能去拿她的茶了。” “是的——是的——对。” 兰斯看看他。 “督察,有什么主意吗?” “只是为几件小事疑惑罢了,佛特斯库先生——”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黑麦奇案。24。 尼尔督察坐在前往“贝敦石南林”的火车上,玩《泰晤上报》的字谜,老是不成功。他脑子里思索各种可能性,无法专心。他看新闻也同样心不在焉。他看到日本有地震,坦干伊加发现铀矿,一位商船海员的尸体被冲到南安普敦附近,码头工人即将罢工。他读到最近有人被警棍打死,有一种新药能医严重肺病等等。 这些新闻在他的脑海中造成古怪的图案。不久他又重拾字谜,一连写出三个题解。 等他到达“紫杉小筑”,他已下定某种决心。他对海依巡佐说: “那位老太太呢?她是不是还在这儿?” “玛波小姐?噢,是的,她还在这儿,跟楼上的老太太变成好朋友了。” “我明白了,”尼尔停顿片刻才说:“此刻她在什么地方?我想见她。” 几分钟后玛波小姐来了,满面通红,呼吸很急促。 “尼尔督察,你要见我?但愿我没让你久等。起先海依巡佐找不到我。我在厨房跟克伦普太太说话。我正在夸奖她的点心,说她的手艺好灵活,告诉她昨天晚上的蛋白牛奶酥实在太好吃了。你知道,我常常觉得慢慢接近正题比较好,你不觉得吗?我猜你不容易这样。你总得直接提出你要问的问题。但是像我这种时间多得很的老太婆,说些不必要的闲话是预料中事。俗话说,要得到厨师的好感,得透过她的点心。” 尼尔督察说:“其实你想跟她谈的是葛莱蒂·马丁?” 玛波小姐点点头。 “是的,葛莱蒂。你要明白,克伦普太太真的能告诉我不少她的资料,不是跟谋杀案有关的事情,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她最近的精神状态和她谈的怪话。我所谓‘怪’不是特别,只是零星的谈话。” “你觉得有用吗?”尼尔督察问道。 玛波小姐说:“有。我真的觉得很管用。你知道,我认为事情变得明朗多了,你不以为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尼尔督察说。 他发觉海依巡佐已走出房间,他深感庆幸,因为他现在要做的事有点不合办案的传统。 他说:“听着,玛波小姐,我要认真跟你谈谈。” “是的,尼尔督察。” 尼尔督察说:“你和我可以说代表不同的观点。玛波小姐,我承认以前在苏格兰场听过你的事迹。”他露出笑容:“你在那边好像很有名。” 玛波小姐很不安:“怎么会呢?不过我好像常常卷入跟我不相干的事。我是指刑案和古怪的事情。” “你出名了,”尼尔督察说。 玛波小姐说:“当然啦,亨利·克里瑟林爵士是我的好朋友。” 尼尔又说:“我说过,你我代表相反的观点,不妨说是正常和不正常两面。” 玛波小姐脑袋微斜。 “督察,不知道你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玛波小姐,事情可以用一种正常的角度来观察。此命案使某些人获利——有一个人获利尤其多。第二桩命案也对此人有好处。第三桩命案则不妨说是为了安全而杀人。” “不过,你说的第三桩命案是指那一桩呢?”玛波小姐问道。 她的眼睛呈鲜丽的瓷蓝色,正精明地望着督察,他点点头。 “是的,你问得有道理。你知道,前几天副局长跟我谈这几桩命案,我总觉得他有一句话不大对劲。对了,我想的是那首儿歌。国王在帐房里,王后在客厅,女佣正在晾衣服。” 玛波小姐说:“不错,前后文是按这个顺序排列,可是事实上葛莱蒂一定比佛特斯库太太先遇害,对吧?” 尼尔说:“我想是的。我确定如此。她的尸体到深夜才被人发现,那时候很难研判她死了多久。不过我个人认为她一定是在五点左右遇害,否则的话……” 玛波小姐插嘴了。“否则的话她一定会把第二个托盘端进小客室吧?” “对。她把茶盘端进去,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