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by冰龙(没多虐攻,只是攻很深情he)-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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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收尸的!」重重地喀嚓一声,刘锦宜挂断了电话,扔下这麽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到底是什麽事情让刘锦宜急成这样啊?我满心不解,坐到电脑面前也一个字都打不出来,索性打开电视,开始看起正经巴拉的新闻节目。
连日的大雨让各地都传出了不少灾情,不过那些对我来说都是不相干的事情,纯粹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当时钟指向七点三十分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响。
「来了来了,别再敲了,催魂也不用催得这麽急吧?」我解开房锁,一拉开拉门,便看到刘锦宜满头大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就连他的粗框眼镜都歪了一边。
刘锦宜喘著气,把我从头打量到脚,然後像是整个人丧失了力气似地蹲在了地上,一脸安心地说著:「太好了,你没有事……」
我让开了路,将刘锦宜请进房间,很是困惑地问道:「废话,我能有什麽事情啊?」
刘锦宜望了我一眼,勉强牵了牵嘴角,似乎是想露出笑容,但怎麽也掩不去他脸上的苦涩和担忧,「是啊,你能有什麽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的才对……可是为什麽又要跟我说你和萧泓出来旅行?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怒道:「为什麽说我和萧泓出来旅行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承认我是个阿宅,不过阿宅也有出来玩的权利──」
刘锦宜猛地握住了我的肩膀,过大的力道让我听见他手指骨节咯咯作响,他低垂著脸,所以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颤抖的全身传达了比言语更加直接强烈的感情。
「韩笙……萧泓……萧泓他死了……我昨天已经去指认过他的尸体……的确是萧泓没有错……」他哽咽了声音,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好。
我完全无法理解刘锦宜的话,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刚刚才让萧泓出去帮我买东西而已,他怎麽可能会在昨天去指认萧泓的尸体?
「锦宜,你在说什麽啊?萧泓他人好好的……」
刘锦宜颤颤地抬起头,红著眼眶说道:「够了……韩笙……从梦里醒过来吧……萧泓他已经死了!」
「昨天下午警察到你家找你,可是你却不在,也没办法联络上……我和你们家隔壁的邻居有聊过几次,所以警察找上了出版社,要我去帮忙指认尸体……」刘锦宜说到这里,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我好像闻到了铁锈般的味道。
「因为大雨的关系造成山壁崩塌……不只萧泓,还有好几台走那条路的车子被埋起来,救援队花了十几个小时……」他勾起嘴角苦涩地笑著。
「没有人生还……包括萧泓……他们全都死了……」
这一定是在开玩笑,萧泓还活著啊,刘锦宜一定是认错了,对,一定是认错了,毕竟刘锦宜是个四眼田鸡嘛。
想到这里,我笑著拍了拍刘锦宜的肩膀,说道:「锦宜,你搞错了啦,那个人不是萧泓,萧泓刚才才出去帮我买东西呢,他没有死,不信的话你问问旅馆的人──」
我话还没有说完,刘锦宜便是狠狠一拳挥了过来,我重重地跌在地上,右手按著红肿的脸颊,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韩笙,不要再作梦了!」刘锦宜脸上淌著泪水,揪著我的衣领硬生生地把我从地上拖了起来,用著哭泣过的沙哑声音吼道:「振作一点,清醒过来!要是你不接受现实,萧泓怎麽办?你不要再作梦了!」
我的笑容僵住,愣愣地说道:「什麽作梦?萧泓真的没有死啊,是你搞错了,萧泓没有死……」
刘锦宜直直地注视著我,他的表情竟然很哀伤,而且带著深深的怜悯……他认为我疯了。
没有错,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都在无声地诉说著「你疯了」──我疯了?不,我知道我没有疯,昨晚我还和萧泓做得那麽激烈,快感的馀韵都还残留在我的身体,而且刚才那名服务生也有进到房间来,确实和萧泓交谈过了,这些都不是假的,绝对都不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没有疯!我不是疯子!我抖动著嘴唇,我想大吼,想大叫,想让刘锦宜不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著我!
就在我觉得我似乎要崩溃的时候,房门蓦地唰啦一声打开,萧泓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韩笙,我回来了,夜市虽然没有什麽摊子出来摆,不过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到──」萧泓整个人怔住,看了看刘锦宜,又转头看了看我,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
一见到萧泓,我混乱的脑袋刹那间清晰起来,甩开刘锦宜的手,踉踉跄跄地跑到萧泓的身边,忍不住狂喜地说道:「你看,萧泓回来了,活生生的萧泓!所以是你认错人了,萧泓怎麽可能死了?怎麽可能!」
我还以为刘锦宜会跟我一样开心,我以为刘锦宜会松了口气地说太好了,是他认错人了,可是我所「以为」的全都没有发生,刘锦宜脸色惨白,惊恐地瞪大了眼,像是恐怖片当中的主角撞见了鬼一样。
「怎麽可能……那个人是萧泓没有错……你是谁?你到底什麽东西?!」刘锦宜恐惧地倒退著身体。
「他就是萧泓啊,还能是谁?呐,萧泓,锦宜居然说你死了,还去指认过你的尸体,你说好笑不好笑?」我想笑,可是再也笑不出来,因为萧泓的脸色和刘锦宜同样地苍白……不,是萧泓的苍白,是跟死人的肤色一样,诡异地没有一丝血色。
我其实早就发现到了,只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
虽然萧泓的身体很冰冷,虽然萧泓的肤色很惨白,但那些都不要紧,只要萧泓陪在我的身边,一如以往地温柔对待我就好了……
可是如果萧泓早就死了的话,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萧泓」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抚摸我的脸,冰冷而苍白的指尖……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拍开了「萧泓」的手,下意识地倒退了好几步。
如果是平常的萧泓,一定会困惑地歪著头,一副不明白他做了什麽事让我生气的样子。然而现在的「萧泓」在被我拍开手後,他明显地怔了一怔,脸上随即浮现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明明只是想要再看你最後一眼而已,可是我……对不起,韩笙,对不起……」
为什麽要说对不起?为什麽要对著我露出这麽难过的表情?
我的脑袋一片混乱,我想起了坏掉的电话、不见的手机、被蓄意破坏的网路……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眼前的「萧泓」自导自演的吧?就只为了不要让人联络上我……
这是多麽拙劣的手法?
「萧泓」所做的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萧泓」自己也很清楚吧?可是为什麽他还是宁可要如此短暂的「一时」?
「韩笙……你在怕我吗?」
「萧泓」想要走近我,但他才踏出一步,我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所以他停下了脚步,保持著距离远远看著我,泪水缓缓沿著他形状优美的脸颊,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让你害怕的,我只是想……我只是想……」
只是想要什麽?接下来的话「萧泓」没有说下去,他的头微微低下,泪水仍是不断地落下……最後,他低垂著眼帘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刘锦宜张了张口,神情惊恐地问著我:「韩笙,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麽和萧泓长得那麽像?不会是、不会是──」
我完全听不进刘锦宜说了什麽,只是愣愣地瞪著房门,有些恍然梦中的感觉,我不明白……不明白我刚才为什麽要疑惑?又为什麽害怕?
刚才那个人是萧泓,绝对是萧泓,除了萧泓,再也不会有人用那麽温柔的眼神看著我,再也不会有人用那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拥抱著我,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伤害到我而流泪……我的世界,只有萧泓一个人。
可是萧泓走了,他不要我了,因为我居然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萧泓,因为我居然会害怕恐惧他,所以他走了,走了……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周遭的一切开始扭曲形状,逐渐地离我远去,就算拼命地伸出手,也无法挽回……
我的世界,崩溃了。
至死不渝。6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雨,终於停了,就连报告气象的新闻小姐也都用著愉悦的口气说接下来的一周都会是晴朗的好天气。
这一切,简直是在嘲讽我似的可笑。
刘锦宜开著车,把我送到了市内殡仪馆,他说萧泓就在这里,但我一动也没有动,只是一迳地注视著窗外。
「韩笙……」
「那个人是萧泓。」我坚定地说。
刘锦宜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後,他叹息一声,说道:「是啊,是萧泓……萧泓的鬼魂吧?」他轻轻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是个无神论者,接手了那麽多本恐怖小说,可是从来没有信过那种东西……第一次见到的,竟然是萧泓的鬼魂……」
我想也不想地否定了刘锦宜的说法。t
「那不是什麽鬼魂,虽然他的身体很冰冷,而且好像也没有呼吸,可是我摸得到他,也跟他上过床,他也会吃饭,也会喝水……就跟个正常人没有两样。」我望著自己的双手,彷佛之间还感受得到萧泓那温柔的冰冷。
是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陪在我的身边……可是他也不要我了吧?就跟我那个生下我,却抛弃我的女人一样……可是他不要我,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害怕他、拒绝他的我……
刘锦宜缓缓说道:「韩笙,走吧,不管怎麽样……去看萧泓最後一面吧。」
我擦去眼角的泪水,胡乱地点了点头。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默默地带领著我和刘锦宜,走过阴森而冰冷的停尸间,在一格格整齐的停尸柜前停下了脚步,拉出其中一个沉重柜子。
的确是萧泓没有错。
不可思议地,我居然很平静,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神奇的地步。我张动嘴唇,发出低低的声音,「抱歉,请问可以让我们独处一下吗?」
刘锦宜看旁边的工作人员一眼,然後点了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地说道:「韩笙,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不管怎麽样都不要做傻事好吗?」
「嗯,放心吧,我知道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看看他而已。」
刘锦宜沉默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神色黯然地拍拍我的肩膀,和工作人员一前一後地离开了这里。
萧泓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什麽伤口,表情也很安详,看起来就跟睡著了一样。
我低下头,轻轻将唇压在萧泓冰冷的嘴角,然後在他的眼睑、眉毛、额头落下细碎的吻……最後,我眯起眼睛,露出淡淡的一笑。
原本以为失去的东西只要再度得到一次,就会一直等待还能够得到第二次、第三次……但比起站在原地等待,不如主动前进。
放心吧,锦宜,我不会做傻事的……因为这根本不算是傻事,我只是想追上萧泓而已。
趁萧泓还没走得太远时,我得赶快追上他才行呢……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葬礼那些事情的让我处理就好。」刘锦宜把我送到了家门口,脸上仍是带著挥之不去的关心和担忧,「我一处理好,会马上过来你这里,好吗?」
认识这麽久,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刘锦宜用这麽温柔的口气跟我说话,总觉得有点好笑。
我说道:「抱歉,明明这些事情都该由我来做的。」
「这有什麽好对不起的,只要你能好好休息,睡个觉就好。」刘锦宜话语一顿,揉了揉我的头发,「韩笙,你真的不要紧吗?还是我打电话叫小瑜过来陪陪你?」
我故作气愤地打了一下他的肩头,「锦宜,你嘛拜托一下,我是同性恋又不是娘娘腔,没有必要叫你的女朋友过来陪我啦。」我嘴角一勾,戏谑地朝他笑道:「而且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女朋友是空手道黑带,我实在是很害怕到时候她会给我一记过肩摔,然後指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