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推理剧场-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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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长何琳是本地人,虽然为人不是特别厚道,但工作能力还是相当不错。她老公的弟弟是做成药生意的,本来和一医院有不少业务往来,但在林忠信那里吃了闭门羹,因此她和林忠信的关系有些紧张,但还没到公然反目的程度。
到是那个公寓修理工刘标的底子并不怎么干净,他年轻时因为盗窃、抢劫罪被判过七年徒刑,出来后找不到对像一直单身,只能利用在劳改期间学到的一些木工、水电活维持生计,生活不算太如意。不过,他并没有因此重操旧业,出狱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做犯法的事。
乐语是一位心理医生,自己开了一间名为“谈心”的心理咨询诊所,由于心理医疗在社会上普遍比较稀缺,而她的专业资格又确实过硬,生意与口碑都相当不错。她和妹妹乐言都住在爱缘公寓,不过她除了工作之外平时很少参加什么娱乐活动,来往的朋友也只有阮梅等少数几人。
以上这些资料,并没有什么过于奇怪的地方,但还有一个人的背景资料,却足以让我大吃一惊。他就是本案的第一目击者之一——老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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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缘公寓杀人事件 第十二章 梅妻鹤子
老张头,本名张放鹤,北斗市本地人,现年六十一岁。与他现在公寓管理员身份极不相符的是,他是爱缘公寓这栋物业的唯一法定所有人,也就是说爱缘公寓是属于这位门房先生的私人财产!
如果不是警方介入调查他的背景,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位其貌不扬的老人,这位二十四小时值守的门房,居然会是这栋公寓的业主。
张放鹤曾是北斗市首批海外留学的学生之一,四十年前经多种途径辗转留学到美国。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中美关系恢复正常后,他才有机会重回祖国的大地。他在留美期间有几个学术成果已经应用到技术生产领域中,给他带来了丰厚的经济回报。而他回国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已门可罗雀的爱缘公寓买了下来,重新整修后再对外招租,使这个曾被称为“爱怨”公寓的地方,又重新有了人气。
自从张放鹤购下这栋公寓后,近三十年的时间就从没有离开过这里,深居简出隐姓埋名,使人们渐渐的淡忘了学术界曾经有位叫张放鹤的天才科学家。而在这北斗市海边的小小公寓里,多了位平平凡凡的公寓管理员——老张头。
得到老张头的资料后,我和吴轮立、柳丁三人相视哑然。从张放鹤的经历,恐怕不难得到如下的联想:
四十年前、留学这两个关键词,毫无疑问与“爱怨”的传闻密切相关,那位四十年前的痴情女子,所等待的留学海外的恋人,应该就是张放鹤吧。只是,她在没如期等到张放鹤留学归来时,做出了轻生这件令人惋惜的事。学成归来的张放鹤,也并没有因为功成名就而忘掉这位昔日恋人,只不过可惜的是再大的成就也追不回逝去的生命。于是张放鹤放弃一切,独守爱缘公寓近三十年,也只是为了追忆自己的恋人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长叹一声,并隐隐看到柳丁的眼角似乎泛起了泪光。唉,也许女孩子总是多愁善感一些吧,那怕她是个不给我好脸色的警察。
这时,吴轮立调阅了一份三十七年前的档案,当年的案卷都已经过了保存期,现在也只留下了这缪缪数页的电子资料。
三十七年前,爱缘公寓确实是有一位女子跳海自杀,由于尸体与花瓣一起在海中沉浮,在当时还造成了相当大的话题。自杀的女子叫李云梅,当年只有二十一岁,由于她是孤儿出身,也没有什么人出面为她料理后事。经过尸检后警方认定是自杀事件,这件事也就这样尘封了三十多年。
李云梅?梅!张放鹤?鹤!
突然之间,我联想到了张放鹤与李云梅两人的名字,刹那之间初到爱缘公寓时看到的那副山水屏风画映入了我的脑海。
一片青山碧水之间,蜡梅绽放,山中云雾翻腾,数只仙鹤环绕而飞,好一个人间仙境啊。
特别是那一句诗,我断然不会忘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首诗正是咏梅的千古第一绝句啊。
林逋林和靖,这位自称梅妻鹤子的宋代名家,一首《山园小梅》,已经写尽了梅花的清幽与风骨。只是他想不想的到,千年之后还有这样的痴心人,以梅为妻,默默的独守三十年?
现在,又有一位以梅为名的女子逝去了,这是偶然还是必然?难道这公寓真的应该叫做“爱怨”才好?一时之间,我的思绪有些杂乱无章。
我想到了昨夜我初到爱缘公寓时,曾在走廊中看到张放鹤痴痴的看着那副屏风。虽然当时没有看到他的神色,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样一张肝肠寸断的脸居然清晰无比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难道,这就是失去至爱的神情?想到这里,我的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记忆中深埋的一段痛楚涌上了心头。我伸手紧紧的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奋力将那苦涩的回忆压制了下去。有时候,记忆太好,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好在我的胡思乱想并没有持继太久,久候不至的科学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使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这件案子。拿着结果进来的是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人,身材偏瘦,但显的很是精神。
吴轮立介绍道:“这是我们局里的法医江华江医生,从事刑事鉴证工作都十余年了,经验丰富啊。”
说着,吴轮立又把我向江华做了介绍。看来江华是个不太擅长言辞的人,只是向我点点头示意。
吴轮立接过江华的报告后,我立刻挤到他身边一起翻阅,柳丁也不甘示弱的抢占了另一边。
死者阮梅已经证实死亡时间约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唯一的致死原因为氰化钾中毒,桌上的两杯红酒已验明确实含有氰化钾。其中一个酒杯上有死者的唇印,另外一个酒杯则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痕迹。有死者唇印的那杯红酒,含毒浓度比另一杯要低些,但不论那一杯的毒素浓度,都已超过致死量数倍了。死者屋中冰箱中食品采集回来的样本,厨房中各类油盐米等食用物及调料样本,都经验证无异状。可以肯定,红酒就是投毒的载体。
氰化钾这种剧毒物品一般人很难接触到,不过一医院的药房里却有这种巨毒化学药剂。当然,还有一些警方监管不到的方法能弄到这种巨毒物,但途径相对来说就困难复杂一些。
指纹鉴定在现场就已经做过了,还没发现特别的情况。不过有一点到是很奇怪的,死者屋中的那部电话有记录拨号的功能,但在拨号记录中却找不到110。不过根据110总台的记录,这个电话号码确实在中午十二点刚过时拨打过报警电话。而且,如现场鉴定的结果那样,这部电话上找不到任何人的指纹。
看完了这份鉴证报告,我默默的思索着,将历经这次事件的前后,一点一滴的全部回想了一遍。
我慢慢的抬起头来,对吴轮立道:“吴队长,看来最后只有一个关键了,就是与本案相关的那个红酒瓶!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我已经派人仔细搜证过了,但一直没有收获。我怀疑这个红酒瓶已经被处理掉了,毕竟打开窗户就可以把酒瓶扔到海里去了,这可是没办法确定的事啊。”
“不,我有预感,这个红酒瓶一定会被找到,因为这个酒瓶与事件的真像息息相关,也是证明我的判断是否正确的唯一证物!”
“这么说,你已有答案了?”吴轮立惊喜的问道。
“不错。”我的回答肯定,但却并没有喜悦之情。
死亡,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就算是知晓了其真像,也绝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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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缘公寓杀人事件 第十三章 自信的柳丁
我刚准备开口讲述我的推理,转头却看见柳丁紧咬着嘴唇,显然也在思索着什么,于是问道:“柳丁,你是不是对案子有什么看法?”
柳丁撇撇嘴,不满的道:“不要随便叫我名字,我和你又不是很熟。”说完后,她看都不看一脸尴尬的我,径直向吴轮立敬了个礼道:“吴队,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有充分的证据锁定犯罪嫌疑人。”
“哦,这么有把握?好,小柳,你说说你对案子的看法。”
柳丁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开始了她的陈述:
“我认为,这件案子并不像表面看来是一起自杀事件,而应该是谋杀,死者的男友林忠信是本案的最大犯罪嫌疑人!我之所以这么说,有着充分的依据。”
“首先,林忠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从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林忠信的父亲需要动手术,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开销。林忠信和他父亲的感情相当好,很可能出于孝心而铤而走险。重要的是,死者曾购买过价值50万元的寿险,受益人写的正是林忠信的名字。这笔保险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林忠信应该是了解到投保两年后即使自杀也能得到赔付的规定,才起了杀机。”
“一医院的药房里有氰化钾这种巨毒化学药剂,林忠信绝对有可能偷取一部份,用来毒死死者,还可以将现场布置成自杀的样子。而且,死者同样是一医院的员工,即使后来医院发现这部份巨毒物资有遗失,也会认为是死者偷去后用来自杀。”
“其次,屋中现场虽然没有什么外人侵入的痕迹,但却有着一个很不合理的地方,就是屋中只能找到死者一个人的指纹。林忠信也是到过那屋子的,为什么他没能在屋子中留下指纹?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留下痕迹,或者说他是在布置现场时把自己的痕迹消除掉了,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们已知道屋子的门铃是被人为破坏的,为什么要破坏门铃?很可能是林忠信在布置现场时,怕被人打扰到,所采取的措施。这样就算有人登门造访,也会以为屋中没人,从而不会暴露现场。还有一点奇怪的是,电话上的拨号记录,110的那一条怎么会不见?而且从电话上找不到任何人的指纹这一点来看,做这种手脚的肯定是林忠信,也只有他才会为了擦掉指纹,将电话上的指纹都抹去。删掉110记录,消除掉死者曾报警的痕迹,这才会使死者看来像是自杀。不过林忠信的这种做法极为可笑,110报警中心的通话记录是不可能被删掉的,他这么做只能是欲盖弥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最后,本案还有最关键的证物,就是那两杯巨毒的红酒。两杯红酒中都含有绝对足以致人死命的巨毒,但按林忠信的说法,他喝过红酒后只是不胜酒力小睡了一会。试问这怎么可能?如果他真的喝过红酒的话,只怕他现在也是一具尸体了。从一个酒杯上有死者的唇印,一个酒杯上没有任何痕迹来看,事实的真像应该是林忠信骗死者喝下了毒酒,但自己却没有碰那有巨毒的红酒。而且,有唇印的红酒含毒浓度低些,没有唇印的红酒含毒浓度高些,也正好说明这两杯红酒中的一杯是因为有人饮用过,才会使含毒量减少。另一杯没人动过的红酒,因为毒素没有减少的原因,反而让人验出来含毒浓度高了。”
“所以我认为本案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是一起自杀案,而是凶手有预谋的谋杀案。因此我认为应该申请批捕手续,请本案的最大犯罪嫌疑人林忠信来警局,协助我们警方立案调查。”说完,柳丁向吴轮立敬了个礼,静等他的回复。
吴轮立没有立刻回复柳丁的话,而是低着头皱着眉,显然在思量着。而我则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柳丁。当然,我惊讶的原因并不是被柳丁那一连串的推理所镇住,而是我完全没有想到柳丁居然会对案子做出这样的判断。
在我的眼中看来,柳丁的推论是完全错误的,错漏之处数不胜数。当然,她之所以判断错误,并不全是因为她经验不足的原因,可能是为了和我斗气的缘故,使的她有些心急气燥,才会在考虑不成熟的情况下匆忙得出了错误的结论。
看到我惊讶的样子,柳丁显然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