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推理剧场-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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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禧茜微微点着头,脸上却仍然带有一丝担忧。
“我的家人、朋友,能接受同性恋?恋爱,真的只是两个人的事么?”白禧茜心想。
李昆和白禧茜吃过晚饭离开餐厅的时候,已经是10点25分了。两人携手而行,走到附近的一个公园里,找了张椅子坐下,紧挨在一起,望着夜空。
“其实,我想,”呆了一会,白禧茜忽然说,“或许我从来就是不喜欢男孩子的。”
“唔?”
“昨天晚上你跟我说,你一直在等待一个你所喜欢的女孩,我刚听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认真一想,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只是我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其实嘛,”李昆笑了笑,“昨晚在西餐厅吃晚饭的时候,你对我说,你从来没有对追求你的那些男生心动过,那时我就想,难道你在向我暗示什么?难道你也跟我一样,只喜欢同性?”
白禧茜没有再说话,靠着李昆的肩膀,仰望着夜空。
多么美好的新年之夜呀。她们——李昆和白禧茜,知道她们将要面对无数的舆论,承受无数的压力,因此更加珍惜此时此刻的快乐和甜蜜。
快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间,已到11点58分了。还有两分钟,就到新的一年了。
李昆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轻声说道:“11点59分啦。”
“唔?”
李昆用很认真的语气接着说:“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分钟。12月31日晚上11点59分,这一分钟——2000年的最后一分钟,我是跟我深爱的女孩子呆在一起的。”
“我也是。”白禧茜柔声说。
滴答,滴答,秒针发出如小雨落下来时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2000年结束了,历史进入新的一年——2001年。
北斗外卷之二——李氏山庄谋杀档案 第七章 先入为主的错觉
(2001年?怎么回事?)
(李氏山庄的连环谋杀案是发生在2001年12月31日——2002年的前一天,为什么李昆和白禧茜经历的却是2000年到2001年的交接?)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
(李昆和白禧茜所处的时空,跟此刻呆在李氏山庄内的叶泫然等人所处的时空不一样?两个时间刚好相差了一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所有不协调、不一致的地方,都能得到解释了。)
(李昆跟白禧茜初次见面时,白禧茜带着一本《女王蜂》。李昆说这是珠海出版社去年5月出版的书。《女王蜂》是由珠海出版社在1999年5月出版的。由此可知李昆和白禧茜当时所处的时间是2000年。)
(2001年12月30日晚上,在李氏山庄内的殷雅琳想要看电视连续剧,而孟佳却说当天是星期日。而12月31日上午,白禧茜却问李昆为什么周日还有课?怎么回事?12月30日是星期日,12月31日不是该是星期一吗?怎么还是周日?由此也能得知,李昆和白禧茜当时所处的时间是2000年。是的,2000年的12月31日就是星期日。)
(2001年12月30日晚上,天忽然响起了倾盆大雨。2000年12月30日晚上,虽然也十分巧合地下起雨来,但那却是冬季里十分罕见的雷雨,跟2001年12月30日所下的暴雨是不同的。李氏山庄内的人在当晚没有听到雷声。)
(不是同一场雨!)
(另外,2001年12月30日晚上11点46分的时候,呆在李氏山庄内的叶泫然看到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但李昆和白禧茜所处的时间,在12月31日0点15分时,雨却还在下。)
(不是同一场雨!不是同一年!)
(明白了!正章中的故事,发生在2001年12月30日和31日;而插曲中的故事,则发生在2000年12月30日和31日。两段刚好相隔了一年的故事交错在一起了。)
“李昆!”叶泫然的声音十分冰冷。
“啊?”容听雨情不自禁地轻呼了一声。
“不对么,容听雨,”泫然冷冷地说,“你本来的名字就叫李昆。”
(复仇者,就是容听雨——这个本来叫做李昆的女孩,这个在一年前的此时此刻,正跟白禧茜呆在一起的女孩。)
“你……你说什么?”容听雨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把目光移开,不敢跟叶泫然相互对视。
“装糊涂已经没用了,”阳津淡淡地说,“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你本来的名字就叫李昆。”
“犯……犯人就是她?”李斯帆一脸惊异地说,“杀害阿翰等人的犯人,就是容听雨?”
阳津没有回答,只是望了叶泫然一眼。李斯翰被杀时,容听雨有不在场证明,而能证明容听雨没有在李斯翰死亡的那段时间中到过李斯翰房间的证人,就是叶泫然。另外,针孔摄像机所拍下的情景,也能作证。那么,拥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的容听雨,还会是凶手吗?阳津想到这里,不禁有点犹豫了。
“是的,她就是凶手,”叶泫然缓缓地说,“我们在笔记本电脑上所看到走进常毅丰和孟佳的房间把他俩杀害的那个穿着雨衣、戴着面具的凶手,就是容听雨。当然,以容听雨的体重,要把比她重的常毅丰和孟佳吊起来是不可能的,因此当时她穿的雨衣内,大概还藏着重物。1点35分到1点43分和2点43分到2点53分,是凶手实行谋杀计划的时间,而这两段时间,容听雨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不是吗?”
“那又怎样?”稍微冷静下来的容听雨反驳道,“李斯翰被杀时,我跟你呆在一起,我不可能是杀他的凶手。”
“难道,”古管家说道,“杀害常毅丰和孟佳的是容听雨,而杀害二少爷的则另有其人?”
“不,这宗连环谋杀案只有一个凶手,容听雨没有共犯。”泫然的声音虽然不大,语气却非常肯定。
“那怎么会?”古管家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2点53分,容听雨离开了孟佳的房间,来到李斯翰的房间,并敲门,当时李斯翰服下了安眠药,敲门声也没能令他醒来,于是殷雅琳起床开门。她刚把门打开,就被容听雨袭击而晕倒。在容听雨的计划中,李斯翰的房间不该有别人的存在。因此,容听雨只有袭击了这个在计划以外所存在的不速之客。
“接着,容听雨走进房间,把熟睡中的李斯翰吊起来。完成了这些以后,她就按下门上的保险键,离开房间,锁上房门,然后来到我的房间。当时是3点03分。”
容听雨没有说话,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可是,”阳津提出了疑问:“法医鉴定,李斯翰的死亡时间是3点30分到5点,而不是3点以前。”
“那是因为,”叶泫然一边往嘴里放了一颗糖,一边说,“容听雨离开李斯翰的房间时,李斯翰还没死,只是在熟睡之中。”
“怎……怎么可能?”李斯帆诧异地说道,同时想起被害的弟弟,心中一阵悲痛。
“是冰块!”泫然简单地说出了关键,“容听雨把李斯翰吊起来后,在他脚下放了一块冰块,李斯翰双脚踩在冰块上,自然不会由于颈部受到压迫而窒息死亡。容听雨离开后,冰块逐渐融化……唔,不是融化。”
“不是融化?”阳津皱了皱眉头。
“反正冰块消失后,李斯翰双脚离地,被吊在半空,因此窒息死亡。当时是3点半以后,因此李斯翰的死亡时间是3点30分到5点,而这段时间,容听雨由于跟我呆在一起而有了不在场证明。”
“可是,如果是冰块的话,地上应该会留下水渍呀。”阳津说道,“今天上午我们来到李斯翰的房间时,可没看到地上有水渍。”
“因为容听雨所用的是一种特别的冰。”
“特别的冰?”阳津念头急转,脱口而出:“干冰!”
“是的,”泫然淡淡地说,“就是干冰,也就是固态二氧化碳。干冰在常温下能直接升华为气态二氧化碳,因此没在现场留下水渍。当然,容听雨事前经过反复实验,确保她所用的干冰在她离开后的一小时到两小时内升华,把李斯翰的死亡时间控制在3点30分以后,天亮以前。”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阳津心思细密,能不断发现新的疑点,“在实施这计划前,她怎样保存那块干冰?”
“的确,”叶泫然朝阳津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干冰很容易挥发,并产生比固体体积大一千倍的气体,一般的容器不能储存,只能存储在特制的冷冻箱里。李氏山庄内的每个房间,不是都配有小型冰箱吗?其中一个客房的小型冰箱,已被容听雨换成专门用来存储干冰的特制冷冻箱。当然,这冷冻箱跟大家房间里的小型冰箱的外形是一样的。”
“啊?是这样?”阳津恍然大悟。
“容听雨离开孟佳的房间时是2点53分,来到我的房间时则是3点03分。也就是说,她在十分钟内袭击了殷雅琳、把李斯翰吊起来、用干冰设置好自动杀人装置,并把杀人时用到的工具处理掉。几分钟内把雨衣和面具处理掉不难,但要把冷冻箱换回普通的小型冰箱却不大可能。因此我推测那用来存储干冰的冷冻箱,此刻还在山庄里的某个客房内。这就是留在屋子里的证据。”
叶泫然停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加快了语速:“其实,这种利用冰块制造不在场证明的诡计很容易被识破,大家——包括我,刚开始没想到,是因为我们看了针孔摄像机所拍的孟佳和常毅丰的房间里所发生的案发时情景后,进入了一个心理盲点。”
“心理盲点?”阳津眯起了眼睛,紧锁着眉头。
“容听雨早就知道针孔摄像机的存在,她是故意让我们看到她杀害常毅丰和孟佳时的情景的。我们看到凶手把两个被害者的双脚绑在窗户上,把被害者凌空勒死,再把被害者吊起来后,就会产生一种先入为主的错觉:凶手喜欢采用这种奇怪的杀人方式杀人。因为这种错觉,当我们想到李斯翰被吊起来的尸体时,就会不知不觉地接着想:他也是先被凶手把双脚绑在窗户上凌空勒死,再吊起来的吧。”
“是这样!”阳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就是用奇怪的杀人方法杀人的理由——让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李斯翰是先被勒死,再被吊起来,而忽略了这是利用干冰而进行的谋杀的可能性!如此说来,李斯翰脚根上的绑痕,和李斯翰房间内窗户上的绑痕,都是她为了迷惑我们而故意留下的了。”
“说起来,昨天晚上常毅丰说要苹果汁后,她马上就说也要一杯咖啡,并问李斯翰要不要……”殷雅琳望着容听雨,冷笑着说。
泫然还是没有瞧上殷雅琳一眼,却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她说这句话,是为了让李斯翰和孟佳也喝下放了安眠药的饮料。”
容听雨僵硬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绝望,但她还勉强地笑了笑,说:“叶泫然,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好,尽管一切正如你所说,凶手利用干冰杀死了李斯翰,但也不能说明我是凶手呀。除了我,别人也有可能行凶呀。”
“除了冷冻箱,你还留下了另一个证据,这证据现在就在你身上。”泫然不慌不忙地说。
容听雨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把你的左手伸出来,让大家看看,你敢吗?”泫然望着容听雨,冷冷地说。
“啊?”
“不敢么?你是怕别人看到你的伤口?今天上午,在看到常毅丰的尸体后,你吓得晕倒了——你当然是假装的,于是我把你抱起来,抓起你的左手绕过我的脖子,你马上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为什么?因为你的左手受伤了,当时我无意中碰到了你的伤口。
“那时我就看到你的伤口了,受伤的皮肤是紫色的,还脱皮了。那是什么伤口?是被干冰冻伤的伤口吧?干冰的温度低达负七十八点五度,触摸干冰时,一不小心,就会被冻伤。你在设置自动谋杀李斯翰的装置时,不小心被干冰冻伤了左手,对吧?”
“唉——”容听雨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气,似乎带着无限的不甘,也似乎终于得到了解脱。
“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呢?”容听雨望向叶泫然,凄然一笑,“你知道么?由于你的出现,我的杀人计划被识破了,更重要的是,看见你,我竟动摇了,竟开始喜欢男人……”
“开始喜欢男人?你以前……”李斯帆带着惊异的目光望着容听雨。
“是的,我以前是同性恋,我深爱着一个叫白禧茜的女孩。但这女孩,”容听雨说到这里咬了咬牙,“却被你的弟弟李斯翰,还有孟佳和常毅丰这三个杂种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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