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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绿痕 化蝶姻缘-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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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被铐在一块的人才步下小径,从另一处又冒出了三个人来欢送他们俩的背影。

  “铐上了?”司空烈挨着司徒震的肩头,边看边问步千岁。

  “铐上了。”步千岁伸了伸懒腰,“接下来就看你们的。”

  司马圣叹止不住脸上痛快的笑意,“放心,不出三个月,熙然就会乖乖回紫冠府报到。”

  “好极了,我回府和大哥准备办喜事。”步千岁兴高采烈地远眺山下的金陵城,从口中吹出一串轻快的口哨。



   


 绿痕《化蝶姻缘》 




第四章


  金陵城郊外,枫叶热烈地庆祝着秋日的到来,太阳也像只秋老虎般散出酷热,在这烈日当头的时分,人烟罕至的山林里,却传来一阵又一阵叮叮咚咚的敲打声。

  一早被人铐上链锁的步熙然,此时正顶着烈日汗如雨下地在山路边拿着石块,努力地对手上的金色长链敲敲打打。

  被日头晒得头昏眼花的飞烟靠在树干上以袖扇着凉风,一边看着步熙然再一次地对怎么敲也敲不断的锁链白费力气。眼看步照然敲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大,那条长链却文风未动,连形状也没变过,飞烟忍不住怨起把他们整惨了的步关之和步千岁。

  虽然手腕的这副锁链的腕铐不怎么沉重,可是一旦拷上了就代表他们俩必须形影不离,两人都必须牵就对方的一举一动,上至逃躲追赶人马,下至私人方面的小问题,不论做什么都得一起行动,哪怕是步熙然想要挑这种快将人晒成人干的时辰打开这玩意,她也得奉陪。

  这处幽静偏僻的林子,还是他们俩在奔跑了一个早上后才找到的隐密地点,好不容易才甩掉了追兵,步熙然就迫不及待地解锁,可是她都已晒了这么久,那条锁链仍没半点动静,他能不能快点换人试试手气?

  飞烟蹲在他身边,关怀地递给他一条绣帕,“行不行?”

  “不行。”步熙然扔去手中的石块,接过她的绣帕拭去满额的汗水。

  “换我来。”她伸手自发髻上拉下一只纤细的雪花簪,全神贯注地勾挑着钥匙希望能解开。

  两手酸麻的步熙然,在阳光的曝晒下,移至树荫下的眼眸才适应,他便止住了拭汗的动作,眼眸无法控制地游移至她的身上。

  她那张没有机会好好看个仔细的小脸,被林间投射的阳光映照得格外柔美,整个人好似透明体般,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自手闲的绣帕窜进他的口鼻间,飘浮在林间静溢的空气里。

  他不作声地挪至她的身边坐下,更靠近地欣赏她弧度优美的侧脸,在一地红艳落叶的衬托下,她的面容更显得洁白似玉,如黑扇般的睫毛在浮动的空气中轻眨,一缕自她额间沁出的细汗沿着她的额际缓缓滑下。

  “抱歉,是我拖累了你。”他为她勾起他耳边的鬓发,指尖在那段光滑柔嫩的发丝上来回滑动。

  飞烟将发簪插回发里,闭上眼沉泛地叹息,“现在就算是你对我赔一千个一万个不是,恐怕也于事无补。”

  “你也打不开?”步熙然的目光落至她拆解半天的腕铐上,而那个束缚着她皓腕的腕铐,仍是原封不动地在她的手腕上。

  “看来好像只能找这个锁的铸将才能开。”那个骗过他们一次的步千岁,似乎是对他们说了真话。

  步熙然漫不轻心地拨弄着她额间的发,“你想跟我回紫冠府拜堂吗?”

  “不想。”飞烟转过眼看向他的眼瞳,简单明确地告诉他。

  步熙然的眼眸动了动,唇畔掠过一抹笑意。

  她与他的不同点,就在她不管是熟人或是陌生人面前说话的方式都一样,也许是因为年纪轻,所以不懂得该怎么防人,也正因如此,他看见她最真的一面,生气、欢喜都写在她的脸上。

  “我们该怎么办?”飞烟不怎么反对他这种不具任何意义的碰触,仍旧将他当成初识之时,那个与她心愿相同的逃婚同伴。

  步熙然在她感情受挫折的嗓音下,终于打起精神来思考他们目前的处境。他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长链,再飞快地回想步千岁说过的每一句话。

  “唯今之计……”他抚着下巴,“只有共患难了。”

  “请你说说共患难的具体法子。”见他似有主意了,飞烟忙不迭地靠在他的身边仰起兴奋的小脸。

  “一是依图找出第二把钥匙,二是溜回紫冠府偷。”步熙然轻点着她的眉心,有风度地把选择权交给她,“由你选。”

  “他们绝不可能让你轻易偷到对不对?”飞烟扬着黛眉,慎重无比地向他请教。

  步熙然恋恋地拉回眼神,心不在焉地阻止心头紊乱的思考,朝她露出了笑容。“”完全正确。“

  “我选第一条,就算翻遍金陵城,我也要把它翻出来!”虽是不太明白步熙然为何而笑,她还是握紧了掌心,字字有力地说出要找到第二把钥匙的决心。

  步熙然泛着笑,静看着她充满活力的面容,愈来愈对这次由逃婚演变成“逃难记”的遭遇感到期待。

  他默不作声地掏出怀里的地图,聚精会神地看上头步千岁所写的谜话,并且将所有绘在上头的图案慢慢地在心头翻译成文字。

  “照这地图看来,我们势必得翻遍整座金陵城。”

  她楞楞地眨着眼,“范围具有这么广?”

  “千岁将记号布满了整张图,虽然没确切地标明是哪些地点,但提示都说明了他要咱们将金陵城给翻过来。”步熙然指着地图里四处分散的记号,让她看清楚他们要从城外开始找起,一直找至城内最远处。

  “提示?”飞烟对他随手指到的图形皱弯了眉,“这也算是提示?”这种像污渍的小图就是步千岁给他的提示?

  步熙然不满地弹了弹那张地回,“这里头的提示有些是我还没敲定生意的行号,有些是我上任紫冠商人后迟未去拜会的商店,千岁画这些东西的用意就是要我边找钥匙边工作。”

  “工作?”

  “紫冠府旗下有五大获利行业,分别是钱、典、丝、茶、烟,而这五种行业和要我工作的地点,全都画在这张图上头。”步熙然淡淡地向她讲解。

  “我看不出来。”那张地图被画得像是天书一样,里头只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图案,而地图边又写了一百组完全与钥匙风马牛不相及的词句,他说的什么行业和地点,她根本就没在里头看到。

  “就举这株兰花来说好了,五大行业里它代表的是丝。”步熙然搭着她的肩头,指着地图里头一株小小的兰花进一步详解,“千岁画这株茂兰就是要我去炽造府的兰盛坊收下一季的织货订单。”

  飞烟顿时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晶亮的眼眸打量着这个出身于商务世家的男人。

  “那个小人画一株兰花你也看得懂?”由一朵花他可以了解步千岁要他做什么?他的领悟力太高强了!

  步熙然理所当然地挑着眉,“不懂怎么做兄弟?”步千岁这次出的题目还算简单了,还没画些看不懂的鬼画符找他麻烦。

  “你快看看哪处有钥匙。”

  步熙然翻着白眼,“千岁不笨,他也绝不会画上去。”

  “换我也来找找。”飞烟不死心地趴在地图上,张大之双眼认真地辨认那些带有玄机的小图。

  “别找了,总之我得—一去这些地点都找过一遍,千岁不可能在大费周章的弄来这玩意后又轻易放过我。”步熙然扶起她的肩,要她少浪费一些眼力。

  但飞烟还是一头栽过地图里去,对图形看了好一会儿后,又兴奋地对他挥着小手。“这一旁的马蹄又是指什么?”这个马蹄图案不像其他的小图分散,反而都围绕在外围,这么特别,一定是重大线索。

  步熙然淡淡地拨了她一盆冷水,“那代表这一路上有很多人马追着咱们跑,千岁在图上将马蹄画得四处都是,可能就是想告诉我,假如我们的脚步不快点而被人追上了,他可不负责。”

  她的小脸垮了下来,只能把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

  “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也会跟我一样栽在他们的手里头。”

  “目前已经栽了,你最好早点看开些一。”步熙然很遗憾地对她摇首,并且建议她快些懂得什么叫认命。

  飞烟止不住满心懊悔的喃喃自语,“早知如此,我就不往东跑来金陵了。”

  “早知如此,我就不多事去看人抛绣球了。”

  步熙然感叹得比她还要多。

  飞烟垂着眼眉,与他肩并肩地叹息,树荫下凉爽的清风拂上她的小脸,秋蝉在林间的悠然鸣唱声像首催眠曲,令忙了一早的她放松了紧绷的心神,一只眼被凉风吹得不由自主的闭上,频频地点起头来。

  步熙然看出了她困睡的模样,善体人意地将肩头借给她栖靠,而把他视为自己人的飞烟,也不客气地打起小盹。

  他揉着她的发轻语,“你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能够靠他这么近,有生以来除了他的兄弟外也没有别人了,但是她却能够让他丝毫不介意的贴近。

  “我是女的。”飞烟靠在他的肩头答道,双眼都困得快睁不开了。她的恬适纯净面容总像一道会吸人目光的魔咒,步熙然不受拘束的指尖滑过她的发,轻轻巧巧地划过她微偏的脸庞,在他的指尖下,那色泽白皙的面颊仿佛一块上好的美玉,滑嫩的触感使得他留连不去,她安然合上的眼帘透着让人又爱又怜的朦胧,而她微张的唇瓣则更似一种诱惑。

  步熙然的眼眸徘徊在她的身上,注意到了她确实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跟他困在一块的大美女。

  步熙然低首望着她美丽的容颜,眼眸间不禁充满笑意。

  有这么美丽的女子伴在身侧,若是不好好把握就枉为男人了。

  他靠在她的耳边低喃,指尖悄悄地滑过她的唇瓣,“你的确是个女人没错。”

  飞烟直视着他的眼眸,对他眼底的迷醉楞了一会儿。

  这种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为何他眼底带有满足感?他刚才不是还说她像是他的兄弟吗?

  愈看愈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她的心头跳个不停;红霞直漫上她的脸庞,她连忙推开他的肩不敢再把他当成同伴,在心底直怪自己怎会忘了他也是个男人。

  她自他的身边撤离了老远,与他隔着一段距离严正地声明。“我们先说好,有这个东西在,这一路上你可别趁机占我便宜。”都怪逃难使她累昏头了,忘了也该防防这个不熟识的男人,才会让他的手老是没规没矩地滑到她的身上来。

  步熙然不怀好意地朝她笑,冷不防地扯紧连击着他们的长链,让她连人带链地撞进他的怀里。

  “例如这样?”他再低下头笑问那个被困在怀里的女人。

  飞烟指着他大叫,“你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即将与我共患难的同伴。”他刻意地挨在她的耳际阿着热气,“别忘了,一这段期间我得好好的照顾你。”有了这个方便的锁链,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对她展现他对女人的照顾法。

  “退……退远些。”被步熙然前后不一的态度吓了一大跳的飞烟,红着脸推抵他的胸膛,忽然觉得他在这个时候,与那个变脸变得很快的步千岁非常像。

  步熙然非但听不进耳,还收紧了双臂将她揽在怀里,好整以暇地欣赏她脸上胭脂似的红晕。

  飞烟的脸庞迅速被他亲昵的姿势扰的更红,“都已经和你锁在一块了,别……别再贴我贴得这么紧。”

  步熙然执起她的小手轻吻,开怀地朝她眨眨眼,“有你作伴,我相信这场逃难会很有乐趣。”

  “你……”飞烟脸红地收回被轻薄的手臂,“你真是紫冠府的人?”名满天下的紫冠府怎会出了个礼教不严的男人?

  “如假包换。”他又纵容指尖在她的眼眉间挑弄,满意地看她又红着小脸尴尬地避开。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她才浑身不对劲,导致她一时的迷惑,迷述茫茫地任他搂进怀里,任他的双唇吻在她的手臂上。

  她一定是中暑了,否则不会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如此吸引人,虽然他真的长得很好看。

  飞烟力图振作地甩开满脑的迷思,重振精神后决定对他从头改观,且不许他再大剌剌地越雷池一步。

  她用力地推开他的箝制,跳至一旁握着拳警告,“保持一个链长的距离,你的手指再放溜到我的身上来,我保证将它咬掉。”

  “那……往后你我的亲密时刻怎么办?”步熙然拉长了音调,两眼暧昧地看着她嫣红的脸蛋。

  “什……什么亲密时刻?”在他的目光下,飞烟脸上的热度又不由自主的往上升。“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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