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寻情-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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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为什么？”她沉吟半天，抬起一双红肿的泪眼，望进他的眼里。
　　“我不知道严力和你说了什么，李鱼上周来了，是周三，四月十五号，我记得很清楚，她出差路过，想和我坐坐，我答应了。我知道，我不该答应的，佩心，可是，四月十五日，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她逐渐的冷静下来，看来是个长长的故事，她轻声问：“特殊在哪里？”
　　成飞飞快的抬了一下眼皮，又低下了头去：“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生气，毕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都过了好几年了，我几乎忘记了，可是，李鱼说她忘不了。”
　　他停住了，整理了一下思绪，似乎很难再讲下去，就在佩心等的失去耐性的时候，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们，我是说，你当年退学之后，我和李鱼开始交往，那时侯，我们关系很近，没想到，出了一点儿状况……”
　　她静静的听下去，没有打断他，是属于他和李鱼的一段过去吧，他们之间，始终有一段空白的时期，那时侯，她属于严力，而他，和李鱼在一起。
　　“李鱼有了孩子。我们两个年纪又轻，很是担惊受怕了许久，后来，是我陪她去了医院，孩子打掉了，她却有了心病，你别看她样子很开放，其实，很迷信的，她总觉得，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是要受惩罚的。做手术的那天，也是四月十五，以后每年的这一天，她都很后悔很自责，也很害怕，情绪比较激动，每次我都会陪她一整天，毕竟，我也是罪魁祸首。她这次出差，约我见面，我和她讲的很清楚，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但正碰上了四月十五，她在酒吧里烂醉如泥，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她的同事看她这个样子，从她手机里找到我的号码，我赶过去送她回了酒店。就是这样，我没有告诉你，我是有私心，我知道自己有好多的毛病缺点，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再为我伤心。”
　　佩心张大了眼睛，热泪不住的滚下来，是不是上一辈子，他们就是一对冤家，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为他，她流了多少的眼泪，对他，有恨有怨，恨他当年的绝情与粗暴，怨他和李鱼的纠缠不清。
　　可是，离不开他，离不开他，嘴里说着要走，脚底下动不了分毫，妈妈说过的，天生一对是冤家，他，大概，命里注定了，是她迈不过去的门槛。
　　“从今以后，你可会对我一切坦白，你能不能发誓，和我分享心事，而不是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她一字一顿，离不开就离不开吧，她认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她，抱紧了，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骨髓里。
　　“我们结婚吧，我等不了了，我要你嫁给我。”他的声音闷闷的，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她带着满脸的泪水，抬头对住他的眼：“真的好不浪漫，一点儿都不浪漫，不过，我答应你。”
　　严力的影子在她心中一掠而过，她选择了忽略，她必须选择忽略，她也许爱过他，现在依然对他无法抗拒，但是，她问过自己的心了，她爱成飞，愿意和他共度余生，他们会是一对普通的幸福夫妻。
　　第二天，他们就去街道办了结婚证，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她没想到连个证明都不用，直接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照相，填表，宣誓，领证，半天就办完了。
　　红红的证书拿在手里，感觉很是新奇，他们两个看看对方，真的成了夫妻了呢，好生奇怪，半天光景，她就是已婚妇女了，他就有家有口了。
　　而旁边的一对正在办离婚，那女的说：“不用说别的了，快签字。”那男的说：“马上就签了，你急什么。”
　　佩心觉得奇怪，怎么结婚离婚是一个机构办理，出了门，离婚的那对走在他们前面，一出门就谁也不看谁，各奔东西，她看着，有些嘀咕，不由就说了出来：“成飞，我们将来，会很好吧。”
　　“别胡思乱想，我们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对！”他回她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
　　她不由的笑了：“成飞，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你，因为你活的实在是没心没肺的，不过，跟你在一起，好像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一点不用担心。”
　　“喂，别把你老公说的象傻帽，我可是，顶天立地！”
　　登记完了，还要求去看结婚性教育的录象片，佩心听说是必看的，否则将来不给生育指标，赶紧拉着成飞找到了放录象的妇幼保育中心，一屋子的人，都是年轻的男女，相互打个照面，心照不宣的笑笑，都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录像片极具中国特色，讲解蒙胧，动作也很蒙胧，男女主角身上穿的很整齐，一点儿邪念的空间都没有，还不如发到每个人手里的书讲的明白，一会儿功夫，成飞就开始打哈欠。
　　“我们反正也签完到了，干脆走吧，老婆，看这片子，还不如回家看我呢，他长的实在对不起观众了。”
　　佩心打他一下，想想也是累了半天了，于是两个人趁着屋子里黑，偷偷的走掉。
　　折腾了这半天，他们都饿了，中午好好的吃了一顿大餐，她吃的快走不动了，本来说要坐汽车回家的，他却说要她先跟她回趟宿舍，她不疑有他，就跟他回去了，一进宿舍门，他就神秘的让她闭眼坐在窗边，她开始怀疑他要玩什么花样，可是一睁眼，却看到他伸手递过来一枚小小的钻戒。
　　“佩心，这结婚戒指是我早准备好的，昨天我们决定结婚，我当时没带在身上，今天我们登记了，我想是晚了一点儿，不象你喜欢的韩剧里那样，应该在登记前给你戴上的，我用所有的积蓄买的，可是克拉数还是小了一点，我保证，将来，一定会换一个大的给你，你，能接受麽？”
　　她的回答是快乐的扑进他怀里，快乐的说：“这个，我早就发现了，你不就一直藏在衣柜里的麽，每回我给你收拾衣服的时候，我都把这盒子也擦一擦呢，我很喜欢，也不嫌它便宜，只不过呢……”
　　她故意的拉长了声调：“韩剧里演的你还是得给我演一遍，你是单膝跪地献上钻戒呢，还是双膝落地呢，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看她笑如春花，幸福的感觉一股一股的如泉水般涌上来，他的佩心，终究，是他的了呢。

　　抉择

　　对于成飞这个女婿，佩心的母亲是打心眼儿里满意的，知根知底的，又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对于他们突然作出的结婚决定，她虽然也觉得仓促了些，可是也高兴，女儿得了好归宿，当母亲的，心里一块石头就落了地。
　　许捷和邵猛以及佐红当然是瞒不住的，许捷只是强打精神说了一句恭喜，邵猛却把震惊和失望直直的表现在了脸上，只有佐红是疯疯癫癫的跑来直嚷着通知她太晚了，她要开始准备做伴娘。
　　佩心对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都在意料之中，看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她分外的安心。
　　成飞在家里一向受宠，父母接到通知后又责备了一番，无非是太仓促了，还没给儿媳妇准备礼物了等等，而且坚持一定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好好的把亲朋好友都叫上热闹一番。
　　其实佩心最怕这个，她只想好好的两个人过日子，温馨的，平淡的，足已。婚礼，想想她就头疼，她会被那些烦琐的仪式，事前的准备工作给累死的，何况成飞他们家亲戚众多，上一次连人都没有认齐，估计要是婚礼的话，她走马灯一样的认亲就能让她吐血倒地。
　　对于这一点，成飞倒是和她意见一致，所以千方百计的劝说了父母，免去那些世俗的虚礼，计划着两个人请一个礼拜的婚假，去一趟云南旅游结婚，简单又有意义。
　　成飞的父母当然很是不乐意，但毕竟鞭长莫及，孩子们不愿意大操大办的，也是有年轻人自己的一番打算，可是，成飞的母亲坚持一定要为他们在市里买一处新房，无论如何，不能亏待了人家的闺女。
　　佩心本是不想接受这房子的，成飞一开始也不想用父母的钱，但是，也觉得总不能结婚以后还要租房子住，未免太委屈了佩心，思前想后，就算是借父母的吧，以后有机会再还，新生活还是要从新家开始。
　　上班以后，同事们看见他们戴着结婚戒指，也难免大惊小怪的闹腾了一回，连部长都惊动了，说他们要是不办婚礼，至少要请同事们吃顿饭，大家也好随随礼表表心意。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闹闹哄哄的，喜气洋洋的，吵吵嚷嚷的，满心欢喜的，佩心在这片恭喜声中，却稍稍的有些走神，果然，到了他们登记后的第三天，她接到了严力的电话。
　　他在她的公司楼下默默的坐在车里等她，她上了车，他直接发动车子上了路，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小区，非常的安静，午后的时刻，小区中心有一大片湖水，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亮光，小区门口戒备森严，居然要刷卡才能进入，他把车停到车库，扶她下车，转身走进了一栋二层楼的别墅，她莫名其妙，还是赶紧的跟了上去。
　　他拿钥匙开了门，竟是装修好的一处新房，看来主人还没有入住，装修的品位很好，符合严力一贯的风格。大厅正中摆着一个巨大金鱼缸，几尾她叫不上来名字的鱼游来游去。
　　“这是什么地方？”她忍不住开了口。
　　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阳台的窗帘，一湖碧水映入眼帘，居然是临湖的房子，空气中渐渐的渗入了湖水潮湿的气味，还夹杂着一阵阵花香，非常美，佩心看着，不禁呆住了。
　　“这是……什么地方？”她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们的新房。”
　　“我们？我们的新房？我不太明白，是你新买的房子吧。”
　　严力背对着她，宽阔的后背好像不堪重负，他伸展了一下手臂，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往楼上走去。
　　“走，我们到楼上看看。”
　　她跟着，上了楼是几间卧室，也布置得很有情调，是她喜欢的搭配，无论是色彩还是样式。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但是，我想你带我来，不会只是让我看看房子，称赞几句这么简单吧，严力，你到底……”
　　“我们去看看厨房。”他再一次顾左右而言他。
　　她有些恼怒了，这样子，他这副样子，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厨房也很整洁大方，当然，佩心知道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亲手干的活，怎么会不漂亮呢。
　　他一直没有认真的看她，相反，他很仔细的抚摸过青色的橱柜，好像手底下是女人的冰肌玉骨，然后，他开始打开一个橱柜抽屉，她看见了各色的厨具摆在里面，确切的说，是刀叉等等。
　　他把柜里的厨具一件件的拿出来，摆在餐桌上，整整齐齐的，一排一排的，放好了，他才抬起头，好像不认识她似的，静静而专注的看着她。
　　佩心觉得头皮发麻，她没见过这样的他，她渐渐的有些紧张，有些害怕，她用手撑住了餐桌的边缘，她觉得身体有些虚弱，不得不靠着点什么，支持住自己。
　　“我和章慧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谈判，换句话说，佩心，我离婚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他终于幽幽的开口了。她突然觉得四围的空气都变的稀薄起来，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这些都和我无关了”，她举起手给他看自己的结婚戒指，“我已经和成飞登记结婚了。”
　　“我知道，你们登记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那天我上街买了鱼缸，别看这些鱼不漂亮，可是天价的家伙呢。”他微微一笑。
　　“严力，我们，早就应该结束了，我选择了成飞，希望，你有一天也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她的心里，越来越慌乱了。
　　“看看这些厨具，多么漂亮，我亲自选的，我想等解决了章慧的问题，就和你在一起，这房子我半年前就买下来了，照着你喜欢的样子装修的，新婚当然要住新房了，你喜欢吗？”
　　“是很漂亮，可是，严力，现在，都跟我无关了，对不对？”
　　“我昨天坐在这里，看着这些刀具，就在想一个问题，你说，我要选哪把刀好呢，一定要足够的锋利，好把它插进你的心窝里。”
　　她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恨极了她了，他想要她死！她站在原地，眼睛睁的大大的，可脚底下却好像生了根一样，动不了地方。
　　“随便你，随便你怎么样……”她的眼泪突然涌出，她用手捂住了脸，突然觉得也许这样也好，他非要一直纠缠着她，她无法挣脱，结婚了，也摆脱不了的话，她也没有办法了，随便了他，他要怎样就怎样吧，生命中，如果成飞是她逃不了的一段缘分，那么，严力可能就是挣不脱的另一段吧，牵牵扯扯，纠纠缠缠，没有尽头。
　　他看她泪流满面，却大笑起来，“我怎么舍得呢，佩心，我怎么舍得呢，你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