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初夏栀子花-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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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听到几个女人走过我身边时轻“嗤”了一声,给了我个白眼,甚至听到一个女人小声对另一个女人道,不怎么样嘛!
别去管他们、别去理他们,他们是一群跟你处于不同世界的人,没必要去和她们这种人计较……
我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着,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了,人都走光了。当最后一个人看了我和他一眼,将门关上时,我的心一下子轻松起来。我转头去看那黑影,然后低低叫了声:“哥……”
他突然不耐的站起来,走出了那片黑暗。我这才看到他的全貌。
为什么才两个月没见的他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穿着一套发亮的黑色皮衣皮裤,看得出十分高档,而且恰到好处的包裹住他那一身高挑而又强壮的身材。他的皮衣较短,更显出他的一双腿又细又长。
还好他的身上没有像刚才那几个嬉皮一样缀满稀奇古怪的金属饰品,否则我会怀疑他的审美眼光。只是他在脖子上带着一条很粗的银色项链,上面挂了个缀物但我看不清是什么。他脚上也穿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将他一身衬托的更酷。他的左手夹着一根烟,我才发现他的中指上带着一颗硕大无比的蓝宝石戒指,幽暗的闪着诡异的光芒。
这个戒指是不是龙哥送给他的见面礼呢?为了庆祝他加入,又或者是他在帮会中身份的象征?
我继续往上打量他,他的脸没有变,只是眼神却变得冰冷无情了,一张薄唇紧紧抿着更显冷酷。他那头半长的头发全部打上发油,往上直直的梳了一个很酷的发型。可我看上去却觉得像是他脑袋上长了一根根葱,就像院子里栽的根根拔尖的葱苗一样。
他的冷漠并没有吓着我,倒是看到他这可笑的发型,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他恼恨的一声低吼朝我走来。
在台球桌旁,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笑弯了腰。“哈哈哈哈,你、你……谁给你梳的这发型?真是太、太好笑了……”
“哼!”他冷哼一声不理我,然后一屁股坐到球桌上皱着眉头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谁带你来的?”
我直起腰看着他。“是小胖哥和小飞。”
“就知道是他们!”他撇撇嘴,一脸想要痛扁他们的模样。
原来他还是没有变,还是原来那个刘之浩。我将唇角轻轻一勾,开心的笑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恍惚,突然又懊恼的甩甩头恶狠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完了赶快走。”
没有被他凶恶的语气吓到,我轻轻走到他旁边,抓起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中,然后紧紧握住。
我抬头定定的看着他,缓缓道:“小胖哥和小飞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他惊讶的看着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我真的……对不起……谢谢……”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是临到头却只能说出这么简单的两句。可是这两句话,已足够代表我此刻如狂涛巨浪般的心情,千言万语早已包含在这两句话中。
对不起,因为一直在伤害你……
谢谢,因为你一直的守护……
“初夏……”他轻轻一叹,除了唤我的名字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之浩……”我轻轻的唤他的名字,带着我满腔的柔情蜜意第一次这样唤他。
一滴温热的泪珠从我眼角轻轻滑落。
他微怔,然后抬手极其温柔、极其小心的替我拭去那颗眼泪,就仿佛我是他手中一碰即碎、无限珍贵的珍宝一样。
我心中一阵战栗,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融化掉,但愿一生都活在此时此刻、永不醒来!
可是、可是不行!我差点就忘了此行的目的,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
我睁开弥漫着濛濛水气的大眼,在他的瞳仁里我看到了自己发亮的眼睛,灿若秋水、美得就像是童话里水边的仙子。
“之浩,你别去、今天晚上你千万别去!”我急急的说出这次的来意。
他的身子却突然一僵,然后缓缓放开了我的手,跳下球桌背对着我。
我一怔,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带着焦灼的语气道:“求求你,别去杀人、别去杀人!杀人是犯法的,难道你想去坐牢吗?如果你真的杀了人,你就真的万劫不复了……”说到这里,我的泪已汹涌的弥漫而出,我仿佛看到了他直直的掉进无尽黑暗的深渊,再也看不到、再也抓不回……
他忽然抬起低垂的肩膀,长长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以一种无限低沉却又带着隐隐悲痛的语调缓缓道:“不行……已经来不及了……我、非去不可!”
“为什么?为什么非去不可?”我不解的走到他面前,一脸沉痛的神色。
他别开脸,不去看我,只是低低道:“事到如今,我已非去不可!否则……”
“否则?”我抓住他的衣袖急道,“否则什么?他们要杀了你?他们威胁你是吗?之浩,别受他们威胁,他们要拉你下水,你千万别受他们威胁!”
他沉痛的闭上眼,摇了摇头。“初夏,你别管我!我求你了!你走吧……”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拼命摇着头,热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再也顾不得一切,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哑着嗓子吼道:“我爱你呀……傻瓜!我爱你呀……”
他惊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还好靠着球桌才停了下来。
而我仍然紧紧的抱住他,丝毫没有松手。
他迟疑的扯开我的手臂,与我分开,然后低头看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呆呆的问:“初夏,你……刚才说什么?”
我的热泪再次涌出,但我却笑着对他说:“傻瓜!我说我爱你呀、爱你呀……”
他又呆住了,而后一股狂喜的热潮涌上他的脸,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晶亮,他的双唇在微微颤抖。“初夏……你、你是说真的?”
“嗯!”我用力的一点头,紧咬着下唇,嘴角瘪着已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
“哦——初夏!”他一声长长的叹息,再也不犹豫的紧紧的拥住我,在我耳边轻轻道:“我也爱你呀……”
“我知道啊,傻瓜……你真是个傻瓜!”我笑着在他耳边柔声道。
那一刻如果我说我们仿佛到了天堂,那也不过分呀。那一刻洋溢着的浓浓的欢喜、幸福、满足、珍惜,是我今生从未体验过的妙不可言的滋味。
我们紧紧相拥着,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喜悦的、激动的颤抖,是两颗早已互相倾慕的心终于收起坚硬的外壳和壳上锋利的刺、靠在一起所产生的激越电流,然后瞬间蹦射出的耀眼火花!
我们互相感受着彼此擂鼓般的心跳,感受到心跳的频率渐渐一致,感受着我们的生命正渐渐融为一体,我中有他、他中有我……
“初夏……”他轻轻抬起我的脸,我看到他的双眼亮得就像夜空的北极星。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轻轻闭上眼睛。他缓缓低下头,将两片灼热的唇轻轻覆上我的,然后极轻、极轻的在我的唇瓣上啄吻。
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根狗尾巴草拂过一般,麻麻的、痒痒的,我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他有些恼怒的加重了力道,辗转揉压着、吸吮着我柔软的双唇。他的唇那么热,仿佛要烫化我一般。他用舌尖轻撬我的牙齿,我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他的舌尖滑入与我青涩的舌头缠绵在一起。
那种感觉很奇怪、却又很舒服,暖暖的、滑滑的、热热的、湿湿的,奇妙的纠缠在一起,让我的头脑几乎晕眩。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他的舌是个外来物,那种热热的包容的感觉仿佛它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却又不断的带给我奇妙的感觉,让我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原来这就是初吻的感觉呀……
好半天他终于放开了我,让我得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又探头轻啄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尖、我的双颊、我的额头……直到整张脸都让他亲遍了,他才抬起头来看着我,眼里笑意融融。
我轻轻对他道:“答应我,今晚别去,就算是为了我……”
他专注的看着我,过了好久好久,直到我忍不住又要出声时他才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真的?”我一阵惊喜。
“嗯,”他再次坚定的点头,“当初也并没有想加入他们,只是……怕他们对你们不利……”
“原来你是为了我们……是为了你父亲和刘家……还有我,是吗?”我心痛的看着他,知道他为什么逼不得已要加入黑社会,为什么说他非去不可了。
原来他顾忌的是我们呀!原来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我们呀!
“你真傻……”我轻捶的胸口,将脸深埋在他宽厚温热的胸膛,一阵难言的酸涩。
突然我抬起头来急急的问他:“那你要怎么办?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他看了看我,眼里有些哀痛,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决。“我会离开这里,彻底的离开,让他们再也找不到我!如果他们已经知道我已远离这里,自然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因为拿你们威胁也没用了……”然后他又温柔的看着我,替我拢了拢耳边的零发道:“初夏,我只是放不下你!我走了,你怎么办?谁来保护你?”
我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微笑,捶捶他的胸笑道:“我又不是弱不禁风,干嘛非要你来保护?况且你不是说你走了,龙哥就无从威胁了吗?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们呀!”
他摇摇头犹豫着说:“我还是不放心。”
我生气的一瞪他:“别婆婆妈妈的了!刘之浩,拿出你的气魄来!你现在只有离开让他们找不到你,你才能逃过这一劫。走吧,不要再犹豫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好久,从我眼里读到了异乎寻常的决心。
“好吧,”他点头,“不过,我会请豹哥暗中保护你们的,他是我在这一道中唯一还算得上是朋友的人。相信有他出面,龙哥也不至于太为难你们。”
我点点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他低低的吐出两个字:“今晚。”
九
于是那天晚上,刘之浩在我、小胖哥和小飞的帮助下,坐上开往省城的火车连夜离开了。
省城,现代又繁华,而她母亲就在那边。
而且听说她母亲再嫁了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所以应该能够保护他吧。龙哥就算再有势力也不至于跑去省城撒野吧,况且他也不知道刘之浩去了哪里。
想到这些,心就稍稍宽了一些。回到家里,将刘之浩的情况大致告诉了他父亲,并将刘之浩的留书给了他。他看了之后,意外的没有骂、没有怒,只是面无表情的抽着烟,然后缓缓的说了一句:“去他妈那里也好,我也懒得管他。”
之后,龙哥果然派人到处找刘之浩。连我们家门口都时常有一两个鬼鬼祟祟的青年,装在那里若无其事的到处闲晃,可我知道他是在监视我们家,等着刘之浩的出现。
不过龙哥始终没有对我们家的人怎么样,看来刘之浩的判断是对的,又或者是他那个朋友豹哥起了些作用?我已无法知晓。
期末考很快来临,分科考试也在同一时间,我已无法分心他顾。半个月后分科考试结束,我成功的进入了自己选报的理科重点班。
于是暑假里,我大部分时间呆在家里,看书、写日记、帮妈妈做家务、伺候那个挑剔的老太太,不像以前一样到处出去玩了。其实留在家里最主要的原因,只有我自己明白,那就是想等着那家伙的回来。
因为,说不定某一天、某一时候他就突然回来了。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站在我面前,然后指着院子里的花对我说,哎呀初夏,院子还是被你打理的这么好呀。每当我这样想时,嘴角就会不自禁的噙上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希望他这样出现,可是理智又告诉我,他不能回来!龙哥的人还没有死心,还时不时的会在巷子里出现,他回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就这样,在矛盾的期盼与煎熬中渡过了近半个月时间。我更加勤快的打理着院子,给它们浇水、除草、上肥、剪枝,只希望他回来时能看到一个更加绿意盎然、蜂蝶成群的美丽花园。这是我们共同守护的院子,这些花草是我们共同守护的宝贝,看着它们枝繁叶茂、看着它们生机勃勃,似乎也象征着我们之间的维系就更加牢固、更加紧密。
这天晚饭后,我正在院子里摘着开得密密麻麻的栀子花,今年似乎开得特别旺盛,从5月底一直开到7月份,花期也很长。
无聊时我就会用线将朵朵盛开的花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