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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双飞泪-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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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熠看呆了,他从没见过她这样,浑身散逸着凄美的意味,魔魅却迷人,仿佛樱花落尽的那一刻,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一根极细极韧的丝牵动着他的心尖。
  忽然,她的衣被抛开了——大概由于旋转得太过猛烈,那两道水袖扬了起来,长长的上衣随即扬到了半空中,蝴蝶一般落下。
  待他定睛,竟发现她的上身除了一件肚兜,什么也没有了……
  “玄熠哥哥……”她靠近他,粉藕的臂绕过他的脖子,“我漂亮吗?”
  “快把衣服穿上,”他避转眸子,“当心着凉了。”
  不知怎么,有一股炽热自腹中窜起,他双颊也热了,额头晕晕的。
  “我是故意把衣服脱掉的。”翩翩笑,笑得很邪,“你看不出来吗?”
  “你……”玄熠不由得瞪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在勾引你呀!”她依旧盈盈地笑,玉指在他的颈后摩挲。
  他怔住,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哑哑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声情欲的低吼。
  他自认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不可能因为她褪去的一件衣衫就如此失态……酒!他猛然想到,一定是那杯酒在作祟!
  “你……你在酒里……放、放了什么?”他的呼吸乱了,语不成句。
  “春药。”
  她很直接地答,整个娇躯依进他的怀中,扳过他的大掌,让大掌绕至她的背脊,触碰那肚兜上的细绳。
  “不……”他想挣扎,却软弱无力,他的身子已经在欲望中燃烧,快不能自持了。
  为什么?
  他的眸子对上她的,眸中闪烁着这个疑问。
  “因为我爱你。”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附着他的唇耳语,“我等了你一个冬天,就盼着今天……我对自己说,如果能再见到你,就不会放掉你,即使你已经有了妻子,我也不放!”
  她吞下隐藏的泪水,嘴里咸咸的。
  为了他,她不惜当一个淫妇,不惜当一个坏女人……只要他平安。
  “玄熠哥哥,你不想要我吗?”翩翩继续挑逗道,“把这根细绳解开,我就是你的了……”
  他深深地喘息着,左手紧紧掐住椅子的扶手,快要掐进木头里了,而他的右手则被她执意地握着,触碰着那弦一般的细绳。
  只要一拨,只要轻轻地一拨,两人肉体之间的阻隔就不复存在了……可他不能,他好不容易才坚持到今天,为的就是不跟她有任何牵扯,怎么能因为这区区一杯酒,前功尽弃?
  “玄熠哥哥,你不爱我吗?”她吻上他的唇,“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柔荑悄悄探索,摸抚着他坚实光洁的肌肤,逐渐燃烧他的欲望。
  在一幅最令人羞怯的春宫图上,她曾见过这样的情景,那是妃子取悦皇帝的做法,如今,身为皇帝女儿的她,却用这方法来取悦皇帝的敌人。
  她不在乎,不在乎这样是否低*……她只要他平安。
  “呵——”玄熠再也忍不住了,五指一抓,一扯,那片肚兜便飞到了老远的地方。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他狠狠地压住她,把她压在毯子上……
  冬夜的景阳宫,寂静无人,惟有风吹进偏厅,吹起一道道绿色的帐子,吹响一串串银铃。
  他俩,就在这偏厅之中,在纱帐的轻拂中,抵死缠绵。

  第六章

  他作了一个迷醉的梦。
  记不清梦见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躺在春风和暖的山坡上,大片大片的流云从眼前飞过去,耳边有她的轻笑声。
  十岁之前,他被寄养在一户农家,抚养他的老夫妇对他非常好,虽然粗衣素食,但他却是快乐无忧地,整天在山上追逐雪白的丰群。
  自从进了宫,这样的心情就消失了,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有……没想到,拥着她入眠的此刻,往昔的快乐又回来了。
  他微微笑着,想把她抱得更紧些,却忽然感到怀里空空的,一阵凉风灌了进来,让他骤然清醒。
  翩翩……翩翩你在哪里?
  他瞪大蒙胧的眸子,景阳宫里的一切渐渐地清晰起来,他从梦境跌回现实。
  翩翩不在他的怀里,她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她披着他的长袍,而赤裸的他,依旧躺在地毯上,下身裹着她的衣……双方衣物的对调,使旁人一看,便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何况,他还打着赤膊。
  旁人?
  玄熠整颗心一震,惊得立刻坐立起来。
  没错,他的身边除了翩翩,还有旁人。
  只见南桓帝和苏姬就站在他的面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不远处,还有一长队太监和宫女,神情紧张地垂着眉,虽然鸦雀无声,但很显然,他们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事。
  “把衣服穿好!穿好以后跟朕到御书房来!”姜公公已经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拾好,南桓帝将它们往玄熠身上一掷,怒吼道。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吗?”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翩翩却镇定地道:“御书房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父皇不觉得在那儿讨论今晚的一切,似乎有点可笑?”
  “你还好意思开口?”南桓帝一巴掌甩过去,狠狠地打在她脸上。
  她娇嫩的脸蛋顿时浮现出鲜红的五指印,但她却无视疼痛,只淡淡一笑。
  “我做错了什么事吗?”她语气轻松地问。
  “你……你还敢说自己没做错事?”南桓帝气得脸都白了。
  “我喜欢玄熠哥哥,从小就喜欢,为什么不能跟他亲呢?”她把头高高地抬起。
  “你也知道他是你哥哥,你也知道他已经成亲了,你居然还敢说‘能’?”
  “第一,他不是我的亲哥哥:第二,天底下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成了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南桓帝高高扬起手,似乎想再打她一掌,手却不断地颤抖着,怎么也打不下去。
  “皇上请息怒!”姜公公连忙道,“这事儿也许并非公主的错,总该问过玄熠公子之后再发落吧?”
  “公公这话的意思是指玄熠公子强奸了我?”翩翩侧睨他,“我可真得多谢你帮我说话。”
  “公主殿下,老奴只是怕您受了什么委屈却不好意思开口。”宫中谁人不知,南桓帝最疼翩翩,所以一旦发生了什么,他总希望过错在不翩翩身上——所以,做为奴才,自然要帮圣上达成这个心愿。
  “嘿嘿……”翮翩耸肩一笑,“今晚的事我最明白不过了,但玄熠公子似乎还有很多疑惑。姜公公,不如你来为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在洗尘宴上待得好好的,却忽然跑到这儿来了?”
  “呃……”姜公公支吾道:“夜深了,皇上倦了,想与公平干最后一杯便回宫安歇,谁料怎么都找不到公子的踪影。这时,公主您身边的婢子橘衣跑进来说、说公子在你这儿,所以我们便一块儿来了。”
  “你们来个人召公子回去便是,怎么劳师动众地全跑来了?”
  “因为……”姜公公眼珠子转了两转,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橘衣告诉你们我与公子正在做苟且之事吧?”翩翩爽快地代他回答,“所以你们就全跑来了,甚至,连苏嫂子也一并跟着来了,对不对?”
  橘衣?
  玄熠心头更为迷惑——橘衣身为翩翩的心腹,怎么会出卖她?
  “因为是我叫她去的。”翩翩转头望向他,似乎很明白他心中所想,朗朗地答道。
  “你叫她去的?”他费解地瞪着眼睛,“为什么?”
  “为了把父皇和你的妻子全招来,为我们做个见证!”
  “见证?”这话把南桓帝也给弄糊涂了。
  “我怕你不娶我呀!”她蹲下身子,俯看着玄熠,缓缓抚着他的肩,“所以,我要让人们都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样你就不能抵赖不娶我了。”
  “你……”玄熠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她一直爱他,但她一向是那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为何忽然采用如此激烈而疯狂的手段霸占他?
  先用春药引诱他,再引来人群围观威逼他,弄得他没有退路可逃……这一刻,她不再像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可爱纯真的翩翩了,竟如书上描写的坏女人,充满心机,毒如蛇蝎。
  “你不能嫁给他!”南桓帝颤声开口,“朕不答应。”
  “难道父皇以为女儿这破瓜之身还可以嫁给别人?”翩翩淡笑,“有谁会愿意娶我?父皇若强行把我嫁出去,世人会耻笑父皇以权压人的!”
  “那我就剃了你的头,让你当尼姑去!”
  “父皇,别说气话了,你舍不得的·”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不如咱们坐下好好谈谈婚事吧。”
  “谈婚事?”南桓帝推了推身边的苏姬,“那她怎么办?你下嫁玄熠,把她置于何地?”
  “让她做妾好了!”挥了挥指甲,她云淡风轻地道。
  “妾……”苏姬霎时一张花颜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对呀!”翩翩笑咪咪地瞧着她,“你跟本公主抢男人,本公主不把你赐死,算便宜你了。”
  “放肆!”南桓帝喝道。
  “那父皇教教我,告诉我该怎么办?难不成,让我做妾?”她盯着南桓帝晦暗的表情。
  “朕……”面对爱女,事到如今,即使身为九五之尊,即使有人间再高的智慧,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既然父皇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大伙儿都想不出解决的法子,那就照我说的办吧!”她扫视一眼大厅中的诸人,“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知公主打算何时办婚事呢?”姜公公最善于见风使舵。
  “明天吧!”
  “明天?”这话惊得老奴差点跪下,“明天哪来得及呀?”
  “我又不求婚礼奢华,怎么来不及?”
  “可该有的总得有才像样呀……”
  “不用那么麻烦!我只要在宫外置一座宅子,跟驸马搬进去便好。”
  “可一时半会儿,老奴到哪儿去找这样一座宅子呀?”他摇头叹气。
  “咦?这话可奇怪了,京城里那么多华美的宅子,难道你还买不到一座?就算买不到,叫父皇拟一道圣旨,还怕得不到?就这样定了,明天把婚事给我办了!”
  她不知道玄熠究竟定在几月几号起事,所以一天也不能拖延……惟有早早成为他的新娘,她才安心。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翩翩站起来,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没有要问的,我就去沐浴更衣了……”
  “等一下!”忽然,身后一个声音唤住了她。
  她回眸,看到他不同以往的眼神。
  那眼神里,温柔已不在,只剩迷惑、猜疑,还有隐隐的愠色——她就知道,自今夜起,她再也看不到那从小到大她熟悉的眼神了。
  “驸马,什么事?”她仍笑着问。
  “你还没有问问我是否愿意娶你。”玄熠一字一句地道。
  “不必问,”她垂下眸,不让他看到自己眸中的黯然,“因为我知道你不想娶我。”
  “你知道?”他显然微微吃惊。
  “这个问题在你成亲之前我就已经问过,难道成了亲以后你反而会改变主张?”她轻笑地摇头,像在笑自己,“如果我不逼你,你不会要我的。”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我不可?翩翩,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你虽然任性,但并非蛮横无理……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他无声的言语像一道风,别人感受不到,却能吹进她的耳里。
  她转过头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真实的心情,只轻轻地道:“大概,因为我像所有皇族的人一样,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想抢过来吧!这是天生的,改不了的。”
  玄熠低头,无言了。
  这话很对,他不也正是如此吗?看到皇位,他也要上前争抢……自己尚且如此无耻,还有什么理由责怪她?
  
  南桓帝终于如她所愿,替她在宫外置办了一所宅子,并册封玄熠为渊王,为他俩举办了婚礼。
  然而,婚礼草率简单,没有发皇榜召告天下,仿佛存心隐瞒着这一桩难以启齿的婚姻,让它成为南桓国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翩翩对这一切似乎都不在意,亦不在意外边的流言蜚语,她只将自己化为一个平凡的妻子,每日静心素手学做羹汤。
  要说有什么令她不快乐,大概就是玄熠对她冷漠而疏远的态度吧。
  现在,他从不主动来见她,偶尔见了,也不像从前那样说说笑笑,只简单地答应一两个句子。
  新婚之夜,他存心冷落她,喝得酩酊大醉,和衣而睡。而这夜之后,他不是住在苏姬那儿,就是住在书房,让她守着活寡。
  翩翩涩笑着,并没有说什么——是她强迫他娶她的,这会儿,还能说什么?
  他们从小到大的无瑕感情,被她那一夜的谎言全数击碎了,她还敢再奢望他的宠爱吗?
  她惟有默默无语,面对他的冷漠。
  新婚后不久,正值元宵佳节。
  一大早,翩翩就起床了,来到厨房中,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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