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受天下-第3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离澈转过身,对蒹葭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浅笑,“既来之,则安之。”
第五十三章、太子恙
既来之,则安之?那也要他安得了才行啊。但凭他一人之舌怎么阻止得了王的意思?三比一,怎么看都是他输啊。要是剑舞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说服王离开叶府的。
看着走在前面有说有笑的三人,蒹葭在心里叹下第十三遍气,加快步伐跟上去。
“澈,快来快来……这里有好好玩儿的东西啊……哎呀,你干嘛啊……”
“我们是出来找东西吃的,不是来闲逛大街的,走走走……”琴声边说边一把拽起沧离的手,把他朝前拖去。
“我说琴声你好歹也是彩堇阁四大美人之一,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沧离翻个白眼儿,这家伙怎么到哪里都是“吃”字第一呢?真是有损彩堇阁的声誉啊!
“美人也是要吃饭的!”琴声猛然回头瞪他,顺长的黑发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垂落于胸前。右眼角下那朵细小的冰蓝寒梅印记若隐若现,在夕阳下闪现惑人光泽。
对面茶楼临窗的位置上,一名男子正好回过头来,把这光泽尽收眼底。
“是是是,美人也要吃饭……”瞪什么啊?他也没说不让他吃饭啊!沧离摸摸鼻子,忍住再翻白眼儿的冲动,跟着他朝前走。
“哒哒……哒哒……哒哒……”
“散开,都给我散开!”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上之人的大喝也随之传了过来。
行人纷纷向两旁躲避,蒹葭忙上前一步,把离澈往自己怀里拉。
几匹急速奔驰的高头大马从几人身边掠过。马蹄扬起一阵尘埃,迅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都走远了,还抱着呢?”沧离指了指蒹葭的手,没好气的瞪他。
“呃……属下该死……”蒹葭反映过来,忙放开怀里的离澈。
“没事。”离澈笑笑,抬起头来,“蒹葭,你不觉得这阵势很像一个人吗?”
“王是说御落将军吗?”蒹葭见到他的笑容,僵硬的脸上也随即露出一抹浅笑。
“是啊。离开衍风这么多天,倒真是有点想他了呢。”不,确切的说,是想他那批铠甲兵器了。现在该是已经锻造得差不多了吧?
“王要是想御落将军,不如让御将军亲自把你的东西送过来?”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蒹葭又怎么会不知道离澈的心思?
“我们走吧。”离澈笑笑没有接话,转身向前走去。再不走,前面那两个家伙要饿挂了。
街上的行人缓缓恢复正常,隐隐约约听到有百姓在议论着什么。听得并不真切,只抓到几个简单的词汇,关于“皇宫”、“顽疾”,还有“神医”什么的,然后夹杂着百姓的摇头叹息。
离澈皱起眉头。难道……离国的老国君真的不行了么?这两年,他倒是隐隐听到过关于离国皇宫的一些消息。说是国君离泱顽疾缠身,身体抱恙,政事都是国舅楼忆庭和太子瑟殇在打里。如今国舅暴亡,想必大大打击了离泱,导致他的身体状况直线下滑,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可让他奇怪的是,离泱为什么一直没有把皇位传给瑟殇呢?他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紧紧抓住这皇位不放,有什么意义呢?
不等离澈理出个头绪来,几人已经找到了络缨城用膳的好去处——醉缨楼。
这是索管家介绍的好地方,据说是络缨城第一大酒楼。里面五国美食应有尽有,进出的几乎都是各国富商,以及朝廷官员。而且据说,醉缨楼是风国麒麟堡的产业。
“哈,澈,你知道我们离开衍风的时候,御落哥哥最后跟我说了句什么吗?”
醉缨楼生意出奇的好,等了好半天才有空座,一坐下,沧离就忍不住开口了。
“说了什么?”离澈挑挑眉。想着御落有单独跟他说什么话吗?他怎么不知道?
“他说,到了络缨城,吃住一定要在醉缨楼,这里是他的地盘,够安全。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收钱哦!”
“安全是其次的,你看中的是他不收钱吧?”离澈无奈笑笑,怎么看这后面一句都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沧离干笑着喝茶。
蒹葭忙抓住话头开始游说:“王,这醉缨楼的环境一点也不比坠仙楼差,我们不如住这里来吧,那个叶府我们就不要住了……”
“叶府的环境比这里好。”离澈打断他的话,端起小二上的茶喝起来。
“王……”蒹葭还想说什么,声音却再次被人打断。
“听说没有,听说没有?这次蒙将军可是从雪国鼎鼎有名的凌宵医圣那里取了神药回来,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国君的顽疾?”
“凌宵医圣?我看悬。”临桌的一中年男子撇嘴摇头,“上次那个安雀神医听说还是沧国须弥长老的大弟子,都对国君的疾病无能为力。我看国君的大限是不远了啊……”
“哎哎哎,这话是你我能乱说的吗?小心掉脑袋。”另一男子慌忙打断他的话,怕怕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掉什么脑袋?你看看这皇榜都张贴多久了,也还没有一个人敢去揭的。国君的病恐怕是真的治不好了啊。”
“哎……这说得也是啊……不过,国君也奇怪,为何还不传位给太子呢?现在西南硝烟弥漫,战事频频,若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离国怕是迟早会灭啊。”
“你这话才是大不敬呢。”刚才说话的男子白了他一眼,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又开了口:“说到传位……我听一个在宫里做事的朋友讲,生病的根本不是国君……”
“什么?不是国君?”同桌喝酒的几个人同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点声,小点声……”说话的男子忙紧张的把几人的头都凑到一块儿,“他说,进宫的大夫都是去给太子治病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几名男子顿时惊讶的叫出声来。
是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离澈脸色陡然一变,手中的白瓷茶杯应声碎裂。
生病的人是瑟殇?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一直以来都是传闻国君离泱身体暴恙,怎么可能是瑟殇呢?他不是还替离泱主持政事的吗?他不是还与国舅出使雪国的吗?他不是还大兴水利,修筑澜江堤坝的吗?他不是还点兵亲训,加强皇城防御的吗?他不是还……
是的是的,这些年来,他虽然没有在离国,但离国的大小国事他都一清二楚,尤其是瑟殇,他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他怎么可能患有顽疾?他怎么可能命不久矣?怎么可能!
可是,这一切他只是听闻,并未亲见。近几年瑟殇也的确鲜少出现在百姓眼前,许多事都是他在后台运筹,然后以国舅出面施行。且离国国君一直把皇位紧紧拽在手上,也的确让人生疑……
难道……难道真的是因为瑟殇的顽疾,离泱才迟迟没有退位么?
“王,王……”蒹葭担心的声音传来,拉回离澈游走的思绪。
“怎么了?”离澈回过神,发现几人都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澈……你的手……”
顺着沧离的手指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被碎裂的茶杯碎片划伤了,殷红的鲜血顺着纤长玉白的手掌往下滴落,形成朵朵泣血络缨。
真奇怪……他刚刚居然没感觉到痛……
瑟殇……瑟殇……
这名字,每念一次,心就多一分疼,这疼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身体的任何伤痛。
“王……”看他这个样子,蒹葭的心又何尝不痛?“瑟殇”这两个字,在王的心里,永远占据着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位置。也许连沧王……都无法企及,更别说他了。
“没事,我们先吃饭吧。”离澈巧妙掩去眼中伤痛,仰头淡然一笑。
“主人,你没事吧?”琴声看了看他还在滴血的手,有点担心的蹙起眉来。离澈的真实身份他们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捏碎了那茶杯,更不明白他眼里突如其来的伤痛是所谓何事。刚刚有人说什么话刺激到他吗?
琴声微微转头看了看临桌已经转换了话题喝酒吃菜的几名中年男子,心里更加疑惑起来。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好像说到离国的太子……
“没事……”
“澈,我们去医馆包扎一下吧,你流了好多血。”沧离不等他回答,忙拉了他的衣袖,说道。
“不用,小事而已。”离澈说罢撕了衣摆一角,做了个简单包扎。
话音刚落,小二高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客倌,菜来了——”
一盘盘精致的佳肴摆上桌面,却因了这小小的意外,一顿饭下来,居然没人再多说一句话。
用完餐大家也没了再逗留的兴致,加上这些天连日赶路,都有些乏了。回到叶府,沧离琴声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离澈一句话堵上了嘴:“我累了,你们也回房休息吧。”
“那主人好好休息,属下告退。”琴声难得如此认真的说话,欠身行礼后,拉着沧离退出门去,只留了蒹葭在房中。
待琴声关上了门,蒹葭才慌忙上前从离澈的包袱里找了止血散疼的药膏,抓过他的手,解开那已经被鲜血浸湿的白色绸缎,替他上药。
“蒹葭……”
“属下在。”蒹葭边包扎边应声。
“我要进宫。”
“什么?”蒹葭抬起头看,看到离澈坚决的眼神。
第五十四章、离梦殇
离国王宫外的昭阳门,一如既往的雄伟壮观。
现在已经是午夜子时。
宫门处整齐的站列着守护皇城的禁卫军,中间绣着络缨花和蟠兽图腾的鲜艳旗帜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金色的琉璃瓦在清冷月晖的折射下,放出着寂寞的微光。
是的,寂寞。离国王宫与记忆中的样子并无差别。只是,莫名的多了几分寂寞萧瑟,整座皇城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
呵……七年前,就是在这昭阳门外,瑟殇……放开了他的手……
他在心里想过千百遍再回离国是什么情景,可就是没想过,会是自己一个人以如此的方式站在这里。
不等他有过多的感慨,禁卫军巡逻的脚步声已经渐渐传来。离澈微微运功,轻松的便翻身跃上高耸的房檐,如鬼魅般,消失于茫茫黑夜之间。
离澈虽曾是离国王子,但对自家王宫一点也不熟悉。他所熟知的,只有那个叫做倾颜园的地方。而那里,经过了七年,怕早已是无人照料,破败不堪了呢。
他现在要去的,是锦瑟宫,他记忆中,瑟殇居住的地方。
在问过三个宫女,敲晕五个侍卫,拐过七八座庭院之后,终于站在了那个名叫锦瑟宫的地方。
可是,很遗憾,锦瑟宫门庭冷落,一片漆黑。别说瑟殇,这里连个宫女侍卫都没有,安静得俨然一座被人遗忘的冷宫般寂寥。
怎么会这样?瑟殇呢?他没有住在锦瑟宫了吗?那他现在住哪里?
离澈正准备离开,皇宫里巡逻的侍卫又走了过来。
他忙飞身把自己隐藏在回廊上方,待到那队侍卫从眼底走过,他才矫捷的跃下,劫了走在最后的一个侍卫,把他拖到廊后,用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太子住哪里?”
“殿……殿下……住……倾颜园……”那侍卫吓得声音都变了。
“往哪边走?”
“从……从……左边回廊一直走出去,穿过御花庭,一直向西……唔……”那侍卫刚一说完,便被离澈从后面一把敲晕,倒地不起。
倾颜园?他说他住倾颜园?!
离澈的步伐瞬间轻盈起来,心在听到这句话时便开始不规则的急速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狂嚣着要从心底喷薄而出。
倾颜园……他住在倾颜园……这……意味着什么……他还是在思念他的么……
哥哥……哥哥……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