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墨淡潋卿颜-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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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禾心里大骂灵犀不够义气,脸上摆出严肃表情,义正言辞道:“念画休要听灵犀胡说,我堂堂二公主怎会教唆下人们胡闹?”还有半句话未说出口:只会和他们一起胡闹!
念画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道:“念画本也不信,可灵犀说得头头是道的,难免有些疑虑。若不是公主那就最好不过,念画就怕公主惹祸上身。”
这边正说着,门口就探出一个圆脸丫头,头上梳了一对小髻,粉颊漆目,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一脸的机灵相。
“念画,念画,休要被公主骗了去。”小丫头蹦跳着进了水榭,冲琢禾吐吐舌头。
琢禾心知昨日打赌输给了她,却赖着不肯帮她办事已是惹怒了她,这会儿必定是不肯再帮她瞒下去,只要不火上加油也算是她有良心了。心里一颤,使劲冲她使着眼色,莫胡闹,我明日便帮你去办那事。
小丫头回眼色道,若是反悔,又当如何?
琢禾扁扁嘴,小丫头倒是机灵。只得在暗处伸出纤纤素手,四肢握拳徒留一只小指昂首挺胸:若再反悔,我便是这个……
念画瞧得糊里糊涂,不解道:“灵犀,你为何说公主骗人?”
灵犀得到承诺,狡黠一笑,勾住念画的臂弯,撅嘴道:“念画,公主昨日将你给我的点心全骗走了,这会儿是不是又想着骗你的点心?”
念画噗嗤一笑,“你个馋丫头,公主只不过和你闹着玩呢,怎会看上你那些小点心?”
灵犀一拍额头,嘿嘿笑道:“说来也是,对了,刚才张公公来过羡乐宫,说是皇后请了画师替公主画画,正找公主呢!”
念画一听紧张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公主还未曾换衣打扮。”
琢禾整了整衣襟,随手将乌发扫至背后,站起身道:“算了,如今再回羡乐宫换衣裳怕是来不及了,干脆就这么去吧!”
说罢便走出水榭,灵犀与念画一左一右跟在身后。
从饮绿到皇后的贤德宫不过短短一程,两旁皆种满了海棠,春暖花开,正是海棠初放之时。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阵阵幽香在空气中弥漫开业,沁人心脾。雪白的衣衫划过缀满花朵的枝间,扫落一地的芳华。
“母后。”迈入殿中,琢禾微微屈膝行礼。
上方坐着一美妇,风髻雾鬓,锦衣绣服,珠环翠绕,明艳端庄。因等了许久而微蹙着眉间,此时见琢禾云鬓微散,姗姗而来,笑骂道:“你个死丫头,不知又疯到哪里去了,三催四请也不见来,真是没个正经!”
琢禾一点也不拘束,蹭蹭跑上前,赖进美妇的怀里,撒娇道:“母后莫恼,儿臣只是有些春困,便眯了一会会儿。”
皇后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懒丫头。”
想当初她初入皇宫,生怕那些后宫污秽之事发生在自己身边,没想到她竟如此好福气,摊到了这么个好母亲,皇帝和姐姐锦甄更是宠得她无法无天,而她下意识里,早已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一道笑容如春日般明媚耀眼,另一道笑容则如秋日般和煦温柔,直看得站在一旁的画师呆了眼,几乎要屏住呼吸,生怕扰了这幅美景。
琢禾撒完娇,转头看到呆愣在一旁的画师,嘴角弯起一抹轻笑,调皮道:“母后,这画师怎地如此呆头呆脑?莫不是画多了那呆头鹅,便也染了那呆样?”
皇后勉强板起脸道:“阿琢休得无礼。”话语一落,自己却是憋不住笑出声。“呵……”
画师也笑道:“皇后娘娘与二公主仙人之姿,臣失礼了。”
皇后一边重新替琢禾绾发,一边笑道:“哪里,是阿琢无礼才是。画师可准备妥当?这就开始动手可好?”
琢禾插嘴道:“画师可否将我和母后一同画入画内?我要看看究竟是母后美,还是我更加美些。”
皇后的手一顿,美目中似有凄哀之色闪过,喃喃道:“我的孩子……”
画师点头笑道:“自然可行,皇后娘娘与二公主各有千秋,怕是比不出个结果呀!”说着提起笔开始酝酿,然而看看眼前的绝代佳人,再看看桌案上洁白无瑕的画纸,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落笔。
琢禾深知被迫去紫夏三年,也不是皇帝和皇后所愿见到的,因而她也并不怪他们做出这个决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若是能用自己的三年时间换取三年的太平,她还是愿意做出牺牲以保全风兮国。
皇后搂着琢禾,忽而轻叹一声道:“阿琢,你莫怪父皇……”
琢禾安静地坐着,眉眼如画,乌黑的发丝松松绾在脑后,髻上的珠钗状似飞燕,垂下的流苏安静地贴着黑发,一身雪白的云纱勾勒出少女窈窕的身形。她伸手覆上皇后的手背,低声却认真道:“母后,儿臣明白的……”
殿外,一阵春雨过后,打落了一地的海棠,徒留了一树的空枝残叶,不知是为谁祭奠,为谁愁……
作者有话要说:想着女主该是怎么穿过来的呢?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个新意的,干脆就一笔带过了。
而且这几天光想着该怎么虐了,所以情节还没理顺,更得很慢。
大家潜水滴心情偶明白的,男主还米出来嘛!
下章就来了哈~~
蹲在墙角画圈圈··果然都潜水了米··呜呜~
年少不知愁滋味(二)
皇宫虽多气势恢宏的宫殿,却也不少古朴雅致的楼阁。这是一条铺石小路,蜿蜒曲伸至竹林深处,引出一方雅静楼阁。远望尽头,几树繁花正盛。因昨日一场春雨,惜得一地落蕊芬芳,暗香浮动。又春风拂过,树下梨花翩跹舞,赢得几分妩。
忽然间,竹旁花丛微动,那少女的头便从花丛中钻了出来,青翠的树木空隙之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一双波光流动的星眸,在眨眼抖睫间夺去了世间的光华。羞得一树的梨花皆遮了眼,忍不住想从指缝间再瞧上一瞧,那少女却倏地将头缩了回去。
“灵犀,你确定你的竹子哥哥住在这里?”问话的正是琢禾,蹲在树丛中观察了许久,却不见有人从楼阁中出来,不免有些灰心丧气。
“公主,你可不许赖皮,说了要帮我追竹子哥哥的。”灵犀生怕琢禾反悔,一只手牢牢地攥住琢禾的衣裙。
琢禾两手一摊,道:“这可不是我反悔,你的竹子哥哥不出来,我又不能放把火将他逼出来,伤了你的竹子哥哥就不好了。”
灵犀拧着眉头,想了半晌,才羞红着脸扭捏道:“嗯……公主,我们……我们进去,进去找竹子哥哥可好?”
琢禾闻言吓了一跳,这古代女子不是万分矜持的么,将口是心非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这灵犀倒也算是个异类!不过正合她胃口,想她二十一世纪潮流女性,玩的就是刺激,爱的就是挑战!如此一来,自己一定要帮上一帮!最好促成了这桩姻缘,她也乐得过把金牌冰人的瘾。
心下越想越激动,当即站起来,稳住摇摇晃晃的身子,望着灵犀道:“好,本公主一定帮你这个忙。不急,先将你竹子哥哥的情况说给本公主听听!”
灵犀嘴角缓缓绽出一抹羞涩美好的笑容,嘴里小小声呢喃道:“竹子哥哥是云公子的小侍……前个月皇上大寿,云公子抚琴献艺,竹子哥哥就在旁边候着。其他姐姐们都喜欢看云公子冷冰冰的俊脸,灵犀却一眼就喜欢上了温柔的竹子哥哥。嗯……他冲着灵犀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的,灵犀的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原来如此,小丫头情窦初开,对竹子哥哥一见钟情,却不知她的竹子哥哥是否心有所属,这心里的煎熬只有她自己能懂。
琢禾流氓样地摩挲着下巴,继续问道:“那云公子又是何人?”
灵犀嘶地倒吸了口冷气,手心覆上琢禾的额头,急切道:“公主莫不是生病了?怎的连云公子也不记得了?云清言云公子啊,公主曾说过最爱他的琴音,怎就忘了?”
琢禾心里暗叫糟糕,这下子算踩到地雷了,脸上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本公主怎会忘记?云公子,云清言嘛!”
见灵犀不住点头,又道:“他……是宫中的乐师嘛?”这个嘛字不知是上扬还是下落,含含糊糊的不知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灵犀却是蓦地松了口气,“是了是了,我就说公主好好的怎会忘了云公子。虽然云公子和公主并不熟识,但云公子的琴技天下闻名,而且也是经常在宴会上见到的。”
琢禾这下全然笃定了,笑道:“那是自然,本公主只不过一时转不过弯而已。如此,我们便去这抚琴阁会会你的竹子哥哥去。”
刚想走出去,又被灵犀扯住了衣角,只听得她嘴里念经般念道着:“公主……若是竹子哥哥忘了灵犀可如何是好?灵犀这般喜欢竹子哥哥,他若是不喜欢灵犀……公主,灵犀……灵犀就是喜欢竹子哥哥一人……”
琢禾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灵犀和她的竹子哥哥根本是互不相识,这媒人,真可谓是任重而道远。
眼前的少女眸中含情,两腮带怯,娇憨清澈的笑容间带着一丝紧张。
琢禾笑着牵起她的手,轻柔安抚道:“不急不急,若是竹子哥哥忘了灵犀,你们二人重新认识便是。若是竹子哥哥不喜欢灵犀,那是他看不到灵犀的好,是他愚笨。”
灵犀嘴角漾起笑意:“想来也是,竹子哥哥并不认得灵犀,又怎会喜欢灵犀?灵犀定会让竹子哥哥看到灵犀的好,喜欢上灵犀。”
说话间,有个青衣小侍打开阁门,探出头来,见到站在不远处花树丛中的琢禾,似是一惊,又将脑袋缩了回去。而琢禾却是只顾着安慰灵犀,并未注意到。
“如此……我们进去可好?”琢禾笑着问道。
灵犀深吸了口气,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首先拨开花丛钻了出去。
二人刚走至阁楼前,便有小侍打开门迎了上来。
“不知二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公主赎罪。”青衣小侍微低着头,语气不卑不亢。
琢禾望了眼满脸通红的灵犀,心想这一定便是她口中的竹子哥哥了。上前虚扶一把道:“不必客气,琢禾冒昧来访,没有打扰云公子才好。请问……这位小公子如何称呼?”
青衣小侍抬起清秀的面庞,眼中闪过一道讶异,很快便回答道:“不敢当,奴才是公子的琴童,公主唤奴才小竹子便是。”
琢禾莹白的面上挂着笑意,随着小竹子往里边走去。
一楼正厅内,最抢眼的便是放在桃花木镂雕窗下的一把三尺长的古琴。门右边的桌案上放着梅子青香炉,精巧典雅,炉身有三条线纹,上方还冒着青色的烟雾,散发出一阵袅袅檀香。地面皆由上好实木铺垫,若不用力踏步,走路时悄无声响,应是主人生性好静。
小竹子引着琢禾在桌案前坐下,奉上香茶,说道:“请公主稍等,奴才这就请公子出来。”
琢禾微笑着点点头,小竹子清秀的面庞上划过一道红晕,低着头退了出去。
灵犀站在一旁,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嘴里喃喃着:“竹子哥哥还是这么的温柔……”
琢禾轻笑一声,只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全然没了刚才端庄的模样。拿起茶盏,还未送入口中,便闻到了那股茶清香,入口则品味香醇,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只是,一个深居宫中的小小乐师,怎会有如此好茶?
正低头想着,灵犀却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她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恰好对上门口的那双墨瞳,清澈透明,却寒冷到了极致。
不过是个未及双十的少年,发如泼墨,一张清俊恬淡的脸,美的清新绝俗,薄唇随意抿着,一身水白色长袍上缀着几朵红梅,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间似乎总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超凡脱俗,冷静而且睿智。
琢禾看见如此美男,顿时心驰荡漾。原想着这宫里不是太监就是皇帝,好生无趣,却没料到这里还藏着个如斯美男,而且还是极品中的极品,果真是福星临门,这么想着,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起来。
少年衣袂翻飞间,上前作揖道:“清言不知公主来访,望公主恕罪。”声音纯净剔透,却毫无波澜,如一根冷弦发出冰凌之音。
沉静的眼眸中似有浓雾翻腾,偶尔透出一丝难以琢磨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