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点绛唇-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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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妍儿眉开眼笑地抬起小脸接了过去,又甜甜地对傅岩逍笑了下。
傅岩逍登时也跟着欢喜,眉开眼笑的。
贝凝嫣看看妍儿,又看看傅岩逍,不由叹了口气,这一大一小的,笑得一样是傻呆呆的。
傅岩逍招呼着贺家两个小孩往拢春她们走过去。拢春和贺家的两个大人也认出是贝家小姐,忙上前见了礼,说了些感谢的话,两拔人也就散了。
只是在路上时,陪着女儿趴在马上窗口看着外面景色,无意中又看见傅岩逍一行。贺家的小儿子正闹着要傅岩逍让他骑在肩上当马,傅岩逍无奈又宠溺的略带吃力地把他举了上去,让他安稳地骑在肩上看景。看得这一幕,贝凝嫣不禁嘴角微弯,眉间却起了愁绪。妍儿,若是你爹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像傅岩逍待你一样温柔宠溺,不,不,一定会比傅岩逍更温柔更宠你的。
自十月十五去了灵隐寺后,又过了一段时日。这时杭州已是开始时不时下些小雪。这一日,贺大可和萧忠回到家来,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花,便喜不自禁地大声道“刺史这下完了,朝廷上面派了人来查暗中克扣赈灾银两一事,刺史被判了斩刑,今日已经来人要将这狗官押送到长安。据说新的刺史就要上任了,原来却只是在湖北一个什么地方任知县的。”
杭州灾民暴动一事,刺史本来是要压下来的,但驻军将领原本就是平民出身,在战场上靠着一身本身厮杀出来的耿直汉子,进城镇压后,听得部下回报说事情的详细经过,又听闻说刺史下令要烧杀灾民,当下便偷偷写了折子,六百里加急地上奏朝廷,皇帝大怒,下旨彻查此事,虽说刺史上下活动打点,但事情已然遮掩不住,他攀上的靠山亦因此颇受了些牵连,在朝廷上被政敌拿着这事做了文章,皇帝已经有了不满之意。当下也就恼怒他不识轻重连赈灾银两都要克扣贪墨却又做得不够圆满,便把他扔了出去。既然靠山已经靠不住了,自然是一查一个准,等查实了,上了折子,皇帝亲批了斩刑,又点了新刺史,这日朝廷公文发到杭州,宣示于民。自然是人人称好,期待着新任刺史能够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晚上饭桌上便是份外的热闹,都是在说着这大快人心的大好事。尤其是这两家人,都是颇受这贪官连累的受难灾民,说着更是开怀,自觉出了一口恶气。
饭吃到一半,贺大可停了这个话头,抬头看着傅岩逍说,“傅老弟,你这身子骨也将养的差不多了,商号主事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能过去商号帮忙。按我说啊,老弟你可要早日攒点银两,准备讨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所以还是早点过去的好。”
傅岩逍还没来得及接话,萧忠和拢春就“噗”地一下喷了饭。傅岩逍嫌弃地看了他们两眼,警告他们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来,才施施然道“就依贺大哥说的,明天就去吧。”
第二日,傅岩逍被拢春包得严严实实的才让出门。把贺大可和萧忠乐坏了,本来她的身形就是瘦高的,加上病了这么长时间,更是显得瘦削,偏生拢春能把她裹成个圆球才让出门。傅岩逍冷笑一下,也不理会,转身便径直走了。两人缩了缩脖子,心知不妙惹到她了。但一天下来,在商号中忙得要命,傅岩逍倒也是像模像样,主事的看她年纪轻轻却也有着不凡的见解,心念着是自家主子特意交待招揽的,贺大可这一阵子又颇为得力,不由得青眼有加,当即就让她去了帐房先熟悉着。这下歪打正着,要是放傅岩逍到别的位置上,未必会让人如此吃惊,但唐朝时数学尚未有现代发达,九章算术之类的繁杂问题,放到现代来,随便一个中学生便能解的。傅岩逍算盘不精,但偏偏原来数学奇好,心算极快。加上用阿拉伯数字计数,比唐朝时的计算快得多了。一天下来,居然就把积在帐房的大半帐本算好了,这还是她要用毛笔用繁体字一一抄写的而误了时间的成绩。她一边算一边撇嘴,心想日后一定要在贝家商号中推行用阿拉伯数字记帐,顺便要弄些炭笔来用,这样可就是又快又好,比现在强多了。
这下可把主事惊着了,直称是奇才。原来还嘀咕着她可能是靠着贺大可的关照才能过来的,现在看来,却是贺大可也不及她了。只顾念着她毕竟没有从商经验,便安排她先跟着贺大可熟悉一下,薪俸却是调整到和贺大可一般,也算是正式进入了贝家商号的管理层了。
当晚两家人自然又是一番庆贺。这两人完全忘记了早上取笑傅岩的事,只顾着高兴,可是傅岩逍没忘。在大家正吃得高兴的时候,不紧不慢说了句,“我听说,贺大哥和萧忠常要出入青楼和其他商家见面吃饭,这是真的么?”
在场八人中,有一半人齐齐变了脸色。不用说,自然是贺大可和他老婆,萧忠和拢春了。但这两人是欲辩不能,因为这是实情。中国古今都一样,谈生意喜欢饭桌上解决,只不过是古时有可以正当营生的青楼可选,现代是心知肚明的小姐相伴。但是又实在是冤枉,他们可真的是洁身自好,只是客户要选在青楼谈生意,他们生意不得不做,青楼也不得不去啊,真的真的没有拈花惹草!但是贺夫人和拢春可不管这些,敢去青楼,不管有没有拈花惹草,也得教训一通,否则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眠花宿柳了。所以,这一晚,这两个可怜的男人可就吃尽了排头,贺大可和萧忠终于深刻地体认到,惹谁都好,千万莫惹傅岩逍。
不过,傅岩逍的霉运终于要走了。否极泰来,运气翻绿转红开始绝地大反弹了!
第二日,商号里几个管事集中议事,议的却是傅岩逍以为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的赵大头一家!杭州新刺史正是赵大头的老爹赵铭安!本来傅岩逍只是跟赵大头交朋友,根本没有心思要去知道人家老爹叫甚名谁。只是在议事中,大家谈到新上任的刺史大人,摸不准脉的话就没办法打好关系,正商量着要如何迎接新刺史,送些什么贺礼,提到刺史大人的独子自小带病,或可从这入手。傅岩逍当下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刺史姓赵,独子久病不能医,这不就是赵大头么!!!这下可好了,老子的银子可就回来了!
两府逼婚贝凝嫣,傅岩逍再救赵思尧
这边杭州豪门富户正忙着要迎接新刺史大人到任,忙得人仰马翻,各有各的盘算,大抵都脱不开是要顺利结交上杭州最大的地方官,打好关系便于日后行事这一目的。只不过贝府旁系贝镇平贝定平兄弟以及贝凝嫣的亲舅何金生打的如意算盘更大。
眼看着贝凝嫣三年孝期已过大半,仅剩一年不到了,这两府都是谋算着赶紧让自家的子侄把贝凝嫣这望门新寡定下来,成亲之后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收贝府。之前的刺史两家也是一直打点,只是两府相持不下,刺史乐得收钱不办事,一直未能放开手去争。这次可就不同了,新官上任,谁先取了先机谁就能够稳赢了。
所以,贝凝嫣的这段日子过得很艰难。这不,贝镇平的夫人刚登门软硬兼施地要贝凝嫣应下与自家儿子的贝志尚的亲事。
“侄女,是自家人才会为你谋算,你孝期将满,又已十七,还是赶紧把亲事订下,等孝期一满,即刻成亲,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到了十八,还没有人家,可要被世人耻笑的。”穿得一身富贵长得也是一身富贵的贝夫人看似情真意切地道。小妍儿怯怯地躲在奶娘怀里,被扑了太多珍珠粉的脸惨白惨白,唇上涂的胭脂如血般浓厚,恨不得十指戴满金戒指把全部家当披挂上身的贝夫人吓得不轻。
“婶婶费心了,只不过凝嫣命薄,不敢再累人累己了。”贝凝嫣脸色微微发白,咬着唇轻声应着贝夫人,虽然明知对方不安好心,但又碍于是自家长辈,不好太过忤逆。
虽然不知道自家夫婿是怎么盘算的,贝夫人也很是不乐意让自家儿子娶贝凝嫣,在她看来,贝家再大的家产,也不及自己的小命重要,这个远房侄女命硬得很,克父克母不说,连未成亲的夫婿都克死了。若是她家志尚真娶了这一扫把星回去,把他们也克住了就不妙了。若不是贝镇平哄着发誓许愿说已经求得道高僧求了护身符,而且就算娶了贝凝嫣入门,一旦家业到手,便让贝志尚休妻另娶,绝对不会让贝凝嫣有机会克住他们,而且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是贪着杭州第一美女的美色,哭喊着要娶贝凝嫣,她才不愿意上门来和贝凝嫣提这亲事。
看在钱份上,想起贝镇平那势在必得的决心,贝夫人还是耐着性子劝导“志尚他也说了,不嫌弃你望门新寡的身份,只要把那小。。孩子处理了,我们贝家同出一脉,也不会亏待了侄女你的。”她本来喊小杂种喊惯了的,只是现在要哄得贝凝嫣点头下嫁,少不得要忍住,话到喉头也硬生生转了过去。这妍儿贝凝嫣可宝贝得很,说是说这娃儿是贝凝嫣房里的丫头和长工私通有的种,贝凝嫣认了过来当女儿养,但看那娃儿生得和贝凝嫣像了个七八分,说不准却是贝凝嫣的亲生女儿了。她尚未出阁,未来夫婿在迎新路上遇袭生死不明,这小孩子是谁的种都不知道呢,要不是贝镇平这老不死的贪图钱财,这种不守妇道与人私相授受的媳妇,她还真看不上眼。怎么说贝府也是杭州有名有脸的望族,怎得这贝凝嫣做出这种失德之事。
贝凝嫣又是难堪又是怨愤,正不知如何是对,院外又是一阵喧哗,原来却是自家亲舅娘何夫人到了。
贝镇平夫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侄女,既然你舅家来人,婶婶就先告辞了,你好好思量下,我们不嫌弃你,何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他们家儿子何宝山日日流连烟花地,哪能托付终身!”何金生的夫人却正正在这里跨了进来,听得她后半句话。当下不依不饶地回道“我们家宝山不能托付终身,贝志尚就可以了么?成日里不务正事混混噩噩只知惹事生非。要我说,宝山年纪轻轻就已是出息得很,这几年帮着他爹打理商号做成了好几桩大生意,男人未成亲事风流一些有什么打紧,等成了亲,家里有着美娇娘自然就会收心了。”何夫人倍见亲热地过来拉住贝凝嫣,一边继续奚落贝夫人“而且宝山也是对凝嫣表侄女挂心得很,央着要我来给他提亲呢。有点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但也得是有本事才养着才是正理。要我说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话虽糙了点,但理是这个理,凝嫣嫁我家宝山,准保不会受委屈,一世锦衣玉食的。好过嫁个只会花天酒地的酒囊饭袋终身难靠。”
贝夫人只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当下两人就争执起来,浑然忘了羞愤难当坐在一旁死死咬住嘴唇出不得声的贝凝嫣。直到小妍儿哭着要找娘亲,奶娘实在是看不过下去,大着胆子喝住两人,那两府夫人又岂是省油的灯,反正向来是欺负贝凝嫣欺负惯了,就骂骂咧咧地说这些下人没大没小的,什么身份居然也敢出声,指使自家带来的下人就要整治奶娘,说是要替贝凝嫣管教一下。见小妍儿哭得让人心烦,又嘟哝骂了几句小杂种。
贝凝嫣冷着脸,抱着小妍儿哄着,语气生硬地冷冷道,“婶婶舅娘请回吧,凝嫣自知配不上,这亲事也不必再提!省得折辱了两家!”
两府夫人给她这么一说,顿觉失了面子,只冷哼了几声,扔下一句,“我们两府肯要娶你就已是你福分,按你现在的身份,又能嫁得什么好人家,到时可就由不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送瘟神一般送走两尊大佛。小妍儿哭,贝凝嫣也跟着小人儿哭成一团,奶娘和丫环在旁边默默垂泪,终究奶娘年纪大些见得事也多些,劝着自家小姐停了泪,想办法避开两府耳目给管家递了信,要怎么把这两府逼婚的事情化解开去。
贝凝嫣这边是愁云惨雾,傅岩逍那边可是如鱼得水。
她打从入了贝府商号,又显了一手,颇得主事的欣赏,商号里大小事务,都带着她和贺大可处理,盘算着要尽快把这两个人培养起来能够独当一面。眼看这刺史到任的日子越来越近,傅岩逍是日盼夜盼着赵思尧早日到来,她还一心记挂着三国杀到底有没有给她赚到钱呢!琢磨着要是赚到钱了,就要置个宅子,把萧忠和拢春的婚事办一办,也算是了了件心事。
但是翘首以待的一众地方官吏和富绅们失望了,在寒风中候了三日,刺史大人依然迟迟未到。终于有人耐不住了,城中近日都流传着说不定新任刺史没有福分,说不定路上遇了匪,上不了任了。否则怎么会延误那么长时间,算算日子,早就应当到了,此前驿站一直传来的信息是已经启程